草木之心（組詩）

孫明波

在一起

春天的桃花和贊美，一戳就破，流水

紛紛逃離，剩下的日子

盤根錯節，你的夢仍在我的胸口

醒著，是故鄉的原風景

裊裊細細的炊煙

對于去向不明的風，我們哭過就好

如果你仍在意它留出的弧度

我愿意，一次次彎下身子

就像兩株谷子耳鬢廝磨留下的空隙

對于生活，我們總得

張馳有度

“我愛你”，要比任何時候都沉默

只是眼神里真實的疼抓住你的手，不曾

放開一刻，只是揉碎彼此又融合

對抗光陰，開一朵花

小而震顫

從美到丑，到蘋果，慈悲于塵世茫茫

哪怕懸而未決地卷入秋天的潮水

也會留下從容的籽粒

笑著活下去

草木之心

避開一場野火的襲擊，三月

不要問及蒲公英的歸期，也不要問

寬起來的天地之間，還有什么

痛過別離

行囊里有詩，和昨日黃花的迷茫

春寒的風削尖了每一顆砂礫

你不在，一場旅行，說走

不想走，我等的挽留

像斷橋的驚呼

云朵相送，長亭相送，琵琶聲

相送，空林子才最懂孤獨

那么多的水聲呼嘯而過

都不及你我，一滴

淚痕的經歷

好吧，我可以寫信給你，可以

把你綴在末尾的愛，反復誦讀

你不要哭，不要惦記

晚安落向的空白之處

我停下，還能

保留一些端莊

愛上遷徙的春天

春天在別處，像候鳥在南方，成為

一種習慣，來，或者不來

自有向往擦亮頌詞

白晝仍是白晝，夜晚仍是夜晚，花草

保持各自的位置，雪，化著化著

總有一些，滑過它們的臉頰

悲喜交集才是愛，不會在意月亮在水中

還是天上，大地白茫茫，適合

把情話，一埋再埋

安靜而高貴，才對得起春天和那個字的重量

哪怕從破碎中獲得完整，或者

從未遠離的彼與此

瓷

從月光回到皮膚，就是你了

整夜都在下雨，我們安靜

像你用舊幾回的塵世

習慣以絲巾擦拭，想象它的耦合色配合頸項

飄動好看的樣子，若它下滑

是我綴的星星

這些暗夜里發光的事物總是安寧，我們零星

撿回的月色，斑駁了

葉子掩蓋的光陰

堅硬而脆。你存在的今生已是結果

我奢望的冰紋，一絲

也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