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政府”政治實踐始末

摘要：20世紀初年，軍閥控制下的北洋政府，政壇上亂象叢生。以胡適為代表的資產階級自由派知識分子不滿于現狀，主張建立一個“努力”的“好人政府”。在吳佩孚的操控下，1922年9月19日，“好人內閣”產生，在軍閥派系的傾軋下，“好人政府”僅僅存在了72天便宣告破產。

關鍵詞：好人政府； 軍閥統治；政治實踐

中圖分類號：C91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9-0058-01

一、“好政府主義”的提出

袁世凱死后，無人能繼續掌控局勢，各軍閥派系勢力紛爭，軍閥混戰開始。政府只是軍閥的控制下的“傀儡”，軍閥派系紛爭，把矛頭指向政府，軍閥直接插手內閣，內閣不斷的倒閣、組閣，政壇上混亂無序。

新文化運動后以及五四運動后，思想進一步解放。胡適等人一方面，憎惡軍閥的專制統治，另一方面與“無政府主義”的對抗，“于是發奮要談政治”。 1922年5月7號，胡適和丁文江等自由派知識分子自掏經費，創辦《努力周刊》，并以此為陣營地，宣傳其政治主張，和各主義學派進行“論戰”，妄圖通過社會輿論來改良政治。

胡適為了尋求更大的社會輿論力量，對“好政府主義”發表演說，很快獲得了自由派知識子的響應。1922年5月14日《努力周報》第二期，發表了由胡適，蔡元培等作的《我們的政治主張》一文。提出建立一個“可以充分為全社會謀福利的”政治機關，可以“充分容納個人的自由，愛護個性發展”的“好政府”。

二、“好人政府”的建立

好政府主義者在《我們的政治主張》提出“召集解散的國會”，即恢復舊國會后不久，直系軍閥孫傳芳便通電全國恢復國會，曹、吳隨后贊成恢復國會。6月16日，舊國會在天津成立，總統徐世昌辭職，孫中山也在陳炯明的逼迫下離開廣東，黎元洪復職，恢復舊憲法，這不過只是直系軍閥曹、吳一種掩人耳目的做法，他們希望通過恢復舊國會、舊憲法，讓黎元洪做一個過度的“傀儡”總統，然后直系軍閥直接控制中央政府。

以吳佩孚與曹錕為首的直系軍閥在第一次直奉戰爭中大敗奉軍，直系勢力逐漸控制中央政府，直系勢力如日中天。但其內部的矛盾逐漸愈演愈烈，“洛派”首領吳佩孚，想借恢復法統的名義武力平定南方軍政府，統一全國，而后擁戴曹錕上臺。但是“保派”曹錕急于登上總統寶座，與吳佩孚分歧越來越大，異常激烈。最后在先有總統再有憲法，還是先有憲法再有總統問題上白熱化，為后來“好人政府”的垮臺埋下了伏筆。

1922年9月19日，黎元洪屈從吳佩孚，唐紹儀宣布解除內閣。翌日，提名王寵惠署理國務總理，進行組閣。綜觀幾位總長，高恩洪，孫丹林為吳佩孚親信，而張紹曾是其親家，高凌霨屬“保派”，徐謙未到任。王寵惠、顧維鈞、羅文干、湯而和都是留學歸國的無黨無派的自由派知識分子。通過這樣的組閣吳佩孚可以進一步操縱內閣實權，對內閣比較滿意。而又因王寵惠等自由派知識分子的參與，受到胡適等人的吹捧，吳佩服與好政府主義者達到一定程度上的“默契”。

三、“好人政府”的政治實踐

“好人內閣”成立后，自由派知識分子欣喜不已，紛紛建言獻策。胡適在《努力周報》上接連發表文章，建議“好政府”充當南北調停的角色，和平統一，消除禍亂。社會輿論也對此寄予厚望，《東方雜志》也發表文章“這回王內閣的成立，雖不免有胡適之教授所說的‘湊一色的遺憾，但就大體而論，總算以比較新的人物居其多數，所以我們對于他的前途，也不能不抱相當的期望”。“好人們”想有一番大的作為，但是漸漸發現內閣困難重重。總統、國會、軍閥之間矛盾重重，直系軍閥之間也有摩擦，他們之間的矛盾自然的表現在了內閣各總長斗爭之中。

總統黎元洪也打著自己的算盤，在被段祺瑞逼下臺后，可以再次復職，自以為以總統的角色，樹立權威，推行自己的措施，不受軍閥的左右。在復職前發表的“魚電”中，黎元洪明確表示各省督軍解除兵權還政國家。軍閥雖然反對，表面還是附和，各自盤算黎元洪不過只是過度而已，但是黎元洪賴在總統位置上不走，保洛兩派對此心懷怨恨，想盡快趕走黎元洪。

直系軍閥保洛派之爭中，高恩洪，孫丹林是吳的親信，掌握重要的內閣職務，王寵惠又傾向吳佩孚，洛派實際控制內閣，這導致洛派的不滿。只有眾議院議長吳景廉，農商總長高凌霨屬于保定派，依附曹錕，保洛兩派之間明爭暗斗。

王寵惠組閣之前幻想能按照胡適《我們政治主張》里所說的“建立憲政的政府”那樣改良法律、制定憲法。但是組閣之后，便被財務糾紛忙的焦頭爛額，到處籌措軍費，四處奔走向帝國主義借款，但在軍費分配上不均，又引起了人民的不滿。王寵惠在任期間每天只有應付索薪團，一身的政治抱負得不到施展。

曹錕急于登上總統的寶座，保派們便對其內閣下手，進行倒閣運動。在這次倒閣運動中，吳景廉擔負著重要的角色。吳景廉就曾當面質問王寵惠“國會叫你下臺，你為什么賴著不走？”。王寵惠置辯“難道你就是國會？”而后兩人大吵，甚至說“混賬”下流之語，可見王寵惠面臨的尷尬境地。吳景廉的倒閣運動也在慢慢醞釀。

由于吳佩孚多次索要軍費，好人內閣只能向支持他們的西方四國銀行借款。為挽救國際信用，羅文干擅自簽訂了奧國借款展期合同。在50萬軍費上，為了不讓保派平分，借款沒有經過議會的批準，由總理批準，撥給交通部，再轉到洛派手里。后來因買辦告發，事情泄露。

事情泄露后吳景廉便向黎元洪舉報羅文干擅自簽訂合同，使國家蒙受了大量的損失，同時有納賄嫌疑，黎元洪在吳的恐嚇下，下令逮捕令，羅文干遭到逮捕。黎元洪殊不知犯了一個淺顯的錯誤，在府院聯席會議中，黎元洪認錯并把責任往警察總督身上推。

羅文干案發后，雖有轉機但保派加緊攻擊洛派，各省督軍通電響應支持曹錕，痛訴羅文干喪權賣國。洛派甘拜下風，保派權利盛極一時，吳佩孚成為了“過街的老鼠”。社會輿論也一致倒向保派，“記者主張王閣急速退，非一日矣”。25日，王寵惠內閣停止辦公，29日，汪大燮署理內閣，好人政府在一片批評聲中黯然敗陣。1923年的11月發表在《武漢星期評論》上的文章，便對好人政府極盡嘲諷“好人們在北方政治舞臺上的活動并沒有什么成績”，“好人政府”如“曇花一現”，很快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參考文獻：

[1]吳雁南主編，《中國近代社會思潮》 卷三 ，湖南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

[2]戴逸主編：《中國近代史通鑒》，紅旗出版社， 1997年版.

[3]來新夏：《北洋軍閥史》， 南開大學出版社 ， 2001年版.

作者簡介：張振（1990.03—），男，漢，山東滕州人，碩士研究生，山東師范大學；研究方向：中國近現代社會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