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上雕琢的村莊——石頭城

文/圖　余　暉

巨石上雕琢的村莊——石頭城

文/圖余暉

有限的旅游開發接待量并不是制約石頭城發展的瓶頸，讓游客住得下來是石頭城的近期目標。

大山懷抱的石頭城

史說石頭城建于唐朝中期，早在南宋末年，元世祖忽必烈率領蒙古鐵騎數十萬革囊渡江，越過險要的太子關，占領寶山鄉后，便把石頭城筑為要塞。忽必烈接受了麗江土著首領阿宗阿良的降迎，長驅直下，滅了大理國，完成對南宋的合圍。從蒙古高原跨甘肅、四川兩省的青藏高原邊緣地區直下云貴高原，這個千里奔襲、用羊皮制囊過江的戰術著實令人矚目。并在此寫下了“元跨革囊”的歷史事件，這對元朝統一中國有著重大的歷史意義，因此，石頭城得以完整保留。

石頭城距離麗江城北150公里，坐落于美麗的金沙江畔，是一個納西族古村落。說它是城，是因為只有0.5平方公里的巨石上集結著一百余戶人家。巨石三面臨崖，一面45度向金沙江傾斜，懸崖峭壁的神奇、錯落有致的建筑格局、千百年納西歷史文化的傳承，讓石頭城獲得縣級、省級、國家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殊榮。

進村必經的西城門

10年前，石頭城留給我的印象是一幅圖片——《石巖上的村莊》，一個建在懸崖峭壁上的村子，多年過去依然記憶猶新，這個神秘的地方一直讓我惦念，久戀著前往的沖動，懷揣著對歷史的崇敬、對石頭城神奇的向往、對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的殊榮、肩負著對傳統村落歷史文化保護與宣傳的重任，我們踏上征程。

云南是山的王國，出門翻山越嶺是必然的，去往目的地的路雖然是柏油路與彈石路，但從山頂往下看卻是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路很窄，一面靠山、一面臨塹，艱險不說，避讓來車就是一件讓人揪心的事，但偶爾也有凹凸之地可以避讓，幸運的是我們一路順風淌過艱險，從麗江出發經過4個多小時的顛簸，遠遠地俯瞰到了碧綠的金沙江畔鑲嵌著一個袖珍的村落，這就是目的地——石頭城。

春風習習，白云飄飄，斑駁的光影灑于山脈、江面、村落，忽隱忽現，美極了，此時疲憊不堪的身軀早已置之度外，操起相機屏住呼吸，只聽到咔嚓咔嚓的拍攝聲……一幅幅美景收入囊中，大家臉上露出了收獲的喜悅。

車緩緩停在村頭半坡的停車場，我們身負背包徒步進村，一路往下，村子巷道幽靜崎嶇，墻與墻、壁與壁、房檐與房檐鱗次櫛比，通道石階參差不齊、高高低低，深一腳淺一腳，馱隊馬來、挑隊人往需要提前錯讓。石頭城僅有兩道城門，上為西門面向大山、下為東門面向金沙江，是上下出入村落必經之路。

我們從石頭城西門而入，住進懸崖之上納西人家“魯盤塢”客棧。同樣讓我驚訝的是納西民居的建筑格局、樣式在這樣一塊巨石上依然蓋得平整規范，院落、天井、小樓、廚房、臥室、陽臺齊全完美，窗外清澈碧綠的金沙江水終年平緩悠悠從村子下頭流過，遠眺深山星星點點的村落、俯瞰近處層層疊疊的梯田梯地，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幅美景；高高的太子關山脈猶如一道屏障，將石頭城與世外隔絕，更加給石頭城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走出陽臺瞭望遠方，我思緒萬千，古人為什么把房屋建蓋在令人寒顫的懸崖峭壁之上，不考慮危險嗎？房東告訴我們，此地山高坡陡、涯多地少，房屋建在土地上就面臨生存空間被擠占，建在石涯上就能節約土地種糧食，保障世代繁源生息，還能防御外來的侵略。納西祖先選擇巖石雕琢建房，可謂是創世之舉。依石而琢、順勢而建、就地取材就是納西先民的建造始終；石階、石柱、石床、石槽、石桌、石凳、石灶、石缸、石穴、石磨，天然一體，二戶一墻、三家一壁隨處可見，納西家園的建造精神確實可欽可佩。

小城的夜晚靜悄悄，住在懸崖峭壁之上閉上眼睛內心是平靜的，只要頭往窗下看就有血壓升高之感，腳麻發涼，這對恐高患者是個考驗。

聽不到金沙江流水聲，看不到空中明月，一覺醒來只聽狗吠雞鳴，天才灰灰亮，似乎還早，一看手便已是七點四十，這就是高山峽谷時間，待太陽照到窗前已近晌午，在山谷幽深的石頭城，隨雞叫起床感受閑時人生。

0.5平方公里的巨石上集結著一百余戶人家

依石而琢、順勢而建、就地取材的民居

我們去往石頭城的時間是農歷二月初八，正好趕上納西族傳統的“三多節”。納西族認為“三多”就是玉龍雪山的化身、是納西族信奉崇拜的戰神，也是納西族的護佑神。“三多節”是納西族的標志性節日，至今已有1200多年的歷史。在石頭城納西村寨過“三多”節也是我們的初衷。

一早進入納西人家，這里已經柴火熊熊、炊煙裊裊，納西粑粑已做好近半，目的是為迎接遠方來客或與家人團聚而準備的午餐。雖然我們沒能參加納西“三多節”的熱鬧聚會，但能從納西人的言行舉止看出他們對英雄的崇拜與敬畏。

隨著歷史的發展，人口的增加，當地人把石頭城分為城內與城外。我們繞城內一圈，由于巖石道路陡峭崎嶇，巷道石階凹凸不平，半里路已是汗流浹背。旅行至此的外地人很少，村民依然好客有禮地同我們打招呼。

石階

山路崎嶇

巖石之上的建筑

利用巨石開鑿的石具

石頭城于1988年定為麗江縣文物保護單位，1993年為云南省省級文物保護單位，2006年被評為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獲得如此榮耀是一件幸事，但石頭城的村民依然不由此而變富。站在時代發展的前沿，石頭城的保護與開發成為了一個現實問題。一方面要保護好納西古村，保留好傳統文化；另一方面是村民增收致富途徑從何而來？僅靠到外打工或普通養殖，人均年收入僅5、6千元，留守村子的僅有老人小孩，七旬老人還肩挑背扛，怎樣擺脫困境、怎樣留住年輕人在村創業？

傳承與保護在市場經濟的漩渦中無不是一個挑戰。筆者認為，留住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石頭城是一個鑲嵌在金沙江畔的名村，它的神奇特點是瀘沽湖、拉市海、麗江古城、束河古鎮、玉龍雪山所不可比擬的。只有完整地保護好石頭城，才能談得上保護好納西傳統文化；只有保護好石頭城獨有的自然資源，才能在搞好農耕文明、村規文明、衛生文明的前提下，讓石頭城果林飄香。有限的旅游開發接待量并不是制約石頭城發展的瓶頸，讓游客流連忘返住得下來，才是石頭城真正發展旅游的近期目標。

如何把石頭城打造成為金沙江畔的一顆璀璨明珠，我們相信隨著金沙江碼頭建設及外聯公路的拓寬建設，隨著當地政府和百姓的不懈努力，待到山花爛漫時，這里的風光會更美。

城外之城

鑲嵌在金沙江畔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