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蒙,李光明
(河海大學 商學院/江蘇省“世界水谷”與水生態文明協同創新中心,江蘇 南京 21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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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民文化消費與社會融入研究
王蒙蒙,李光明
(河海大學 商學院/江蘇省“世界水谷”與水生態文明協同創新中心,江蘇 南京 211100)
基于文獻將文化消費分為教育型和娛樂型兩大類,并將社會融入劃分為經濟整合、行為適應、文化認同和心理融入4個維度。運用人力資本、文化消費、符號互動等理論分析了兩類文化消費對新市民社會融入4個維度的作用機制,并提出了通過文化消費促進新市民社會融入的策略建議。
新市民;文化消費;社會融入;策略建議
新市民是由農村向城市轉移的新增城市常住人口。隨著我國城鎮化的發展,新市民規模迅速壯大。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我國城鎮化率從1978年的17.9%提升到2015年的56.1%,年均新增城市常住人口2000萬。新型城鎮化以人的城鎮化為核心,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和社會和諧。新市民融入城市社會是提高城鎮化質量、促進城市發展和社會和諧的一個重要途徑。因此,新市民的城市社會融入問題成為學術界近年來關注的熱點。學者們已經就收入水平、文化程度、交際網絡和就業能力等顯著性因素對新市民社會融入的影響進行了研究,卻忽視了內隱性因素對新市民社會融入的效應[1]。文化消費具有啟蒙教化、增進社交和促進和諧的功能[2],是促進新市民城市社會融入的重要內隱因素。因此,本文基于人力資本理論、文化消費理論和社會認同理論,分析了新市民文化消費對其社會融入的作用機制,并在此基礎上提出通過刺激文化消費促進新市民社會融入的策略建議。
新市民是指城鎮化進程中離開土地和農業生產,居住在城市半年以上并在城市非農產業就業的新增城市居民[3]。具體包括三類人員:一是居住時間達到半年以上的主動市民化的進城務工的農民、外來經商創業人員以及外來大學生群體。他們大多數是為了獲得更高的勞動報酬和更好的服務設施而主動遷入城市[4-5]。這類人員,特別是農民工,占新市民群體的大部分。二是被動轉移至城市的失地農民、拆遷安置居民和“城中村”居民,他們主要是由于城市擴張而被圈入城市范圍,并在職業、居住地等方面實現了向城市居民的整體性轉變[4-6]。三是通過其他方式(如聯姻)轉移至城市的群體。
新市民處于農民向城市居民角色轉變的過渡階段,既受到農村習慣的約束,又受到城市環境的影響,形成了其自身的特征。首先,新市民的文化水平和勞動素質普遍較低。在占新市民主要部分的農民工群體中,接受過高中及以上教育水平的只有23.8%,接受過技能培訓的僅占34.8%[7]。其次,新市民的工作強度大,收入水平較低。我國經濟結構轉型,市場對勞動力的需求正由純體力型向智力型、技能型轉變。因此,勞動素質低、職業技能缺失的新市民只能從事一些城市居民不愿意干、技術要求不高、工作強度較大的苦力活[8]。國家統計局報告顯示,農民工月從業時間平均為25.3 d,日從業時間平均為8.8 h,日從業時間超過8 h的農民工占40.8%;另一方面,農民工的人均月收入為2864元,僅比城鎮居民的人均月可支配收入高出約460元[7]。再次,新市民雖然實現了職業與身份等外顯層面的轉變,但還沒有完成自身角色的再造,沒有真正融入城市社會。新市民角色再造不只是農民社會身份和職業的轉變,也不只是居住空間的轉移,而是勞動技能、生活方式、行為模式、文化風俗和心理認知的一系列城市化過程,是農民角色向市民角色的整體轉型以及城市生活的再社會化和結構化過程[9]。
社會融入的概念和理論體系源自西方,最早被用于西方移民社會融入問題的研究。隨著我國流動人口問題的日益凸顯,流動人口在遷入地的社會融入問題引起了國內學術界的廣泛重視,成為當前社會學、人口學、經濟學等多學科關注的焦點。學者們對社會融入的界定主要基于2個視角展開:一是雙向融入視角,即從融入者和被融入者的共同作用、相互融合的視角。基于雙向融入視角的學者將社會融入界定為不同個體或群體與某個群體在包括經濟、政治、社會、制度、行為、文化及心理等層面的融合和內聚性(Cohesiveness),是一個不同個體之間、不同群體之間或不同文化之間互相配合、互相適應的過程[10]。二是單向融入視角,即從融入者主動融入所屬環境的視角。基于單向融入視角的學者認為社會融入是個體或群體愿意放棄原來的文化、習俗、行為舉止和身份,轉變異質性身份與社會特征,逐漸向特定群體滲透并成為其中成員的過程[11]。在我國城鎮化進程中,農民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進入城市工作生活,都是逐漸放棄原有的農村工作生活方式,接受和內化城市社會的規則,融入城市社會。因此,本文主要從單向融入視角展開研究。
盡管學者們對社會融入的內涵界定各不相同,但是都認為它是一個多維度的概念。龔文海(2014)將農民工的城市融入劃分為經濟融入、社會融入、制度融入和心理融入4個維度[1]。而目前學術界均將城市融入等同于社會融入,顯然,這一維度劃分方法將“社會融入”作為構念“城市融入”的一個維度,在概念操作上會存在問題。有學者在研究流動人口的社會融入問題時將社會融入分為經濟整合、文化接納、行為適應和身份認同4個維度[12]。其中,“文化接納”維度反映的是融入者了解并認可了城市文化,但沒有進一步將所獲取的城市文化再生產為具有自身屬性的城市文化。相比而言,“文化認同”要比“文化接納”更能反映新市民對城市文化的再生產過程和內化程度。此外,盡管“身份認同”反映了融入者對自己身份的認知,但它沒有體現融入者對城市社會的歸屬感。新市民要想真正融入城市社會,不是簡單地了解城市文化、獲得市民身份就能達到目標,他們更需要創新自身文化屬性并從心理上獲得城市認同感和歸屬感。“心理融入”是衡量新市民真正融入城市社會的最高境界,而身份認同只是心理融入的一個方面[1]。因此,本文基于單向融入視角,將新市民的社會融入劃分為經濟整合、行為適應、文化認同和心理融入4個維度。
經濟整合是指新市民在遷入地經濟結構方面的融入情況,主要用就業機會、收入水平、勞動技能和教育培訓4個指標來衡量[12];行為適應是指新市民不僅接受和認同變化后的工作、生活,而且行為上也按照變化所需要和認可的規矩辦事,包括生活習慣、人際交往和社區參與3個關鍵指標[12];文化認同是社會認同的一個方面,是新市民在不同的情境和群體中進行文化接納、態度認可和自我定位,從而獲取、穩固與創新自身文化屬性的社會心理過程,可以用認知、觀念和情感3個指標來衡量[13];心理融入是新市民與其他文化群體的實際接觸所產生的心理和行為上的變化,群體歸屬感和身份認同是衡量心理融入的最佳指標[14]。
文化消費是指在一定的消費環境下擁有消費意愿與能力的群體對文化產品和文化服務的消費行為[15]。文化消費可以分為兩大類:教育型文化消費和娛樂型文化消費。前者是指通過接受知識傳播和掌握技能方法來提升就業能力、規范行為方式、轉變思想認知、疏通心理障礙的文化消費項目;后者是指利用娛樂活動的滲透性、感染性和愉悅性來激發發展潛能、改善行為方式、提高文化認知、增強心理慰藉的文化消費項目[16]。基于人力資本和文化消費等相關理論,本文認為,文化消費會影響新市民的角色再造和城市社會融入(圖1)。
3.1新市民文化消費與經濟整合
就業、技能和收入問題不僅是新市民經濟整合的首要問題,也是新市民融入城市社會的基礎和動力。只有擁有了熟練的技能、穩定的工作、可觀的收入和像樣的經濟地位,新市民才能在城市生存、生活,實現經濟上的整合。人力資本理論認為,個體人力資本的缺乏導致其不具備適應勞動力市場、職業流動的基本條件,因而也就缺乏基本的經濟或結構性融入的條件。因此,就業技能、知識經驗等人力資本的積累是新市民進入城市后進行經濟整合的重要基礎,而文化消費在促進新市民人力資本的積累過程中無疑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圖1 文化消費對新市民社會融入的作用機制
教育型文化消費主要通過閱讀書籍、培養技能和參加培訓等方式來積累知識、技能和經驗,并最終促進就業能力的提升和經濟收入的增加[16]。教育型文化消費是新市民在城市獲取技能、提升素質和謀求生存的重要途徑,它能夠提高新市民的信息獲取能力、資源配置能力及就業能力,進而促進新市民經濟角色的再造。新市民經濟角色的再造有助于他們與城市居民共享城市良好的教育和發展機會,從而學習到更多的知識和技能,提升自身的就業素質和能力,以應對我國經濟結構轉型所帶來的勞動力需求變化的挑戰。此外,新市民就業能力提升可以帶來經濟收入的提高,為他們在城市生活提供必要的物質基礎,加快新市民的經濟整合。
娛樂型文化消費能夠激發新市民的基本才能和促進新市民的身心發展,為新市民在城市的生存和發展創造雙重條件。技能提升、工作進取和自我實現等一切欲望都可以存在于娛樂型文化消費中,而且往往十分突出地從娛樂型文化消費中激發出來。1970年歐洲娛樂委員會商議通過的《消遣憲章》認為,休閑娛樂不僅為人們豐富生活提供了可能,更重要的是為人們提供了激發潛能的條件。新市民通過娛樂型文化消費能夠得到精神享受和身心愉悅,這不僅緩解了新市民的高強度工作壓力,提高工作效率,還活躍了新市民的思維,促進其自我發展潛能的發揮,并最終增加新市民的收入。可見,娛樂型文化消費實質上是新市民進行經濟角色再造的社會實踐活動。經濟角色的轉變有助于新市民的經濟整合,為新市民在城市的生存發展提供基礎保障。
3.2新市民文化消費與行為適應
生活習慣、人際交往、社會參與不僅是衡量新市民行為適應的關鍵指標,也是新市民融入城市生活的具體實踐。只有擁有了城市的生活習慣、融入了城市的社交圈,新市民才可能適應城市的行為規范。文化消費理論認為,文化消費不僅僅是一個提供生存所需的經濟行為,還是一個涉及文化符號與象征意義的社會行為,維系著社會網絡和人際關系[17-18]。通過文化消費,新市民會有意無意地將城市規則、行為方式內化到一整套性情習慣之中,重塑自身的生活習慣、思維方式和社會交際,以便更好地適應城市的行為方式[19]。
教育型文化消費不僅有助于新市民積累城市生存所需要的技術和技能,還有助于他們轉變思維方式、生活習慣和交際方式等行為。受傳統觀念和陌生環境的影響,新市民的社會交往范圍仍局限在自己的親友和同鄉之間,這強化了他們自我封閉和孤立的傾向。教育型文化消費通過教育培訓的方式將新市民納入一個特定的組織或群體中,并對其生活習慣和人際交往進行精神上的熏陶。精神層面的升華使得新市民的行為方式逐漸向城市規范靠攏,由原來散漫性和無序性的生活轉變為有節奏性和條理性的生活,由原來以血緣、地緣為主的人際交往轉變為以業緣為主的人際交往[20]。此外,教育型文化消費具有啟蒙和教化功能,這有助于新市民形成文明高尚的交往方式和人際關系,并養成城市所需要的生活習慣和行為方式,調節新市民由于社會角色再造帶來的困擾。社會角色再造豐富了新市民的社會關系網絡,為他們開創了更多的生活空間,促使他們更快地適應城市居民的行為方式,有效降低了他們融入城市的成本和風險。
娛樂型文化消費以其獨特的滲透、融合、感染、熏陶、愉悅等形式影響著新市民的行為方式。符號互動論認為,事物對個體社會行為的影響,往往不在于事物本身所包含的世俗化的內容與功用,而在于事物本身相對于個體的象征意義,而事物的象征意義源于個體與他人之間的互動。新市民在與城市居民的互動過程中,會對城市居民賦予娛樂型文化消費的象征意義進行重新認知,并在隨后的社會互動過程中通過相應的娛樂型文化消費來表達這種象征意義,宣示自身的價值表達。根據參照群體理論,在群體性娛樂文化消費活動中,新市民與城市居民密切互動,將城市居民作為行為參照群體,接受他們的行為習慣和規范,并形成基本的城市行為標準。而移動互聯網和信息化環境下,娛樂型文化消費活動更是助長了新市民的行為適應。網絡媒介為新市民的娛樂文化消費提供了平臺,徹底改變了新市民的思維方式和生活習慣。新市民通過網絡媒介與互不相識的城市居民連接互動,在交流互動中塑造一種全新的社會角色,并促使他們更快地學習和適應城市的行為規范。
3.3新市民文化消費與文化認同
認知、觀念和情感是衡量新市民文化認同的主要指標,也是衡量新市民能否真正融入城市社會的核心與關鍵。新市民只有在文化認知、思想觀念等方面徹底發生轉變,才能接受并認同城市文化。新市民進行文化消費,無論是為了提高認知水平,還是為了改變思想觀念,抑或是為了獲得感情的慰藉,都體現出他們對城市文化的認同。
教育型文化消費能夠改變新市民的文化認知和思想觀念,而思想觀念又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新市民的城市生活行為,進而影響他們對城市文化的認同程度。教育型文化消費是人類文化的傳承與創造活動,其本質就是關于文化認同的文化消費項目。如果把文化理解為一種歷史性地進行著的“生命意義建構活動”,那么對于新市民來說,文化認同就是他們對于一種歷史性地進行著的“生命意義構建活動”的參與過程[21]。新市民進行教育型文化消費的過程實質是基于對城市異質文化的認知和感情依托所做出的一種有意識、有目的的行為選擇和調整過程,即文化角色再造。文化角色再造使得新市民群體成為特定文化意義構建過程的參與者,并促進新市民對城市文化的接受與認同。新市民,尤其是年輕一代,在進入城市后繼續深造學習,經由教育型文化消費積累文化資本、培養文化素養、提高文化認知,并內化城市已有的價值觀念、思想情感,與周圍城市居民共享一種文化,從而逐步建立起對城市文化的認同。
娛樂型文化消費是一種創制文化的實踐活動。文化認同就產生于娛樂型文化消費的實踐過程,而且人們創制文化的同時也被文化塑造[22]。因此,對于新市民而言,娛樂型文化消費是幫助他們提高文化認知、改變思想觀念、促進情感交流的橋梁和紐帶。新市民的娛樂型文化消費,是在從文化環境和物質環境的外在壓力中解脫出來的一種相對自由時間里受個人內在驅動而選擇的帶有消費性質的文化娛樂活動,它有助于新市民實現文化角色再造。文化角色的再造不僅維持或提升了新市民的社會地位,還維護和再生產了與新市民經濟地位相適應的文化認同[23]。相對農村而言,城市的文化消費設施和環境更加完善,齊全的娛樂設施、豐富的娛樂形式以及優惠的消費政策都吸引著新市民參加各種文體娛樂活動。這些娛樂活動不僅直接影響著新市民的文化認同,還可以增進新市民與城市居民之間的感情交流、轉變新市民的價值觀念、提高新市民的文化認知,從而增強新市民對城市文化的認同感。
3.4新市民文化消費與心理融入
身份認同和群體歸屬感是衡量新市民心理融入的關鍵指標,也是衡量新市民社會融入的最高境界。只有當新市民在心理上對城市社會產生很強的歸屬感和主人翁意識時,他們才算真正融入到了城市的主流。社會認同理論提出,人天生有種自我定位的需要,傾向于將自己歸屬于某一群體中,并以群體中的成員身份來追求社會尊重感、提高認知安全感和滿足群體歸屬感[24]。群體歸屬感是指群體成員基于對群體的運行規律和發展概況以及自己在群體中的身份和地位等客觀因素的認知而在心理上產生的對該群體的認同、滿意和依賴程度[25]。新市民進入城市后,不僅要在經濟上滿足融入城市的條件、行為上符合城市文化規范的要求,還要對不同文化進行甄別從而在心理上形成歸屬感。歸屬感的形成不僅受到心理文化機制變遷規律的影響,還要借助于一定的文化消費方式。
教育型文化消費在某種程度上起著引導和疏通心理融入的作用。在教育型文化消費的引導下,新市民能夠積累知識經驗、掌握技能方法,而對知識技能的擁有則是一種內化了的、不可剝奪的資源性擁有,象征著對一種穩固的社會成員身份的擁有[16]。此外,教育型文化消費還能夠疏通新市民與城市居民之間的心理障礙,進而消除城市居民對新市民的偏見和歧視,增強了新市民的群體歸屬感。作為社會的一個基本組成單位,個體需要社會身份的認同感和自我定位的歸屬感,新市民也不例外。新市民進入城市后,面對陌生的環境、生活的壓力、行為方式的激變和思想觀念的碰撞,他們極易產生心理危機,從而缺乏歸屬感。此時,教育型文化消費對于新市民消除心理危機、重塑心理角色至關重要。心理角色的再造,又意味著新市民群體歸屬感和城市“主人翁”意識的產生,進而反映出新市民在心理上融入城市社會的程度。
作為一種精神享受的行為方式,娛樂型文化消費是內在心理活動的外在反映,是一種新的心理變化模式的構建。受到所在社區人文環境的影響,新市民進入城市后開始對以消遣性、消費性和娛樂性為目的打造的影視娛樂節目、藝術表演和狂歡活動產生興趣。通過對這種文化娛樂的消費,新市民能夠感受到身份和人格上的平等,進一步消除焦慮和自卑心理,從而縮短他們與城市居民之間的心理距離。心理距離理論(theory of psychological distance)認為,心理距離不是時間的“距離”或者空間的“距離”,而是一種特有的心理態度和心理變化。因而,心理距離的拉近又進一步增進了新市民與城市居民之間的感情,消除了城市居民群體對新市民群體的“集體自私”行為[9],這有助于新市民心理角色的重塑。心理角色的再造,又促使新市民形成對自我身份和社會身份的認同感以及對城市生活的歸屬感,進而加快新市民心理層面融入到城市社會。
從以上分析可見,無論是教育型的還是娛樂型的文化消費,都能夠推進新市民在城市的社會融入過程。因此,本文結合新市民群體的特點,提出了一些擴大新市民文化消費促進新市民社會融入的政策建議。
4.1提高新市民的文化消費能力
提高新市民的文化消費能力是擴大新市民文化消費的首要任務。政府應當通過提供信貸服務支持和各項補貼、建立健全社會保障制度等手段,提高新市民的文化消費能力。一方面,由于新市民的收入水平較低,難以承擔基本需求之外的一些額外費用,例如繼續教育、職業技能培訓等。因此,政府應為新市民提供一些專項信貸服務和補貼,補助他們在技能培訓和繼續教育等方面所花費的額外費用。另一方面,政府要完善社會保障體系,解決新市民社會保險缺失等問題,保障新市民的合法權益。健全的社會保障在某種程度上對新市民的文化消費能力有很大的調節作用,它不僅是保障新市民基本生活的重大舉措,而且是擴大新市民文化消費需求,提高新市民文化消費能力的直接路徑。
4.2提升新市民的文化消費意愿
是否進行文化消費以及選擇什么樣的文化消費方式,是由新市民的主觀意愿決定的。新市民的主觀消費意愿不僅受到新市民自身消費觀念的影響,也會受到參照群體的影響。因此,政府要借鑒國際先進理念,加大宣傳,推動新市民文化消費觀念的轉變,將新市民長期在計劃經濟體制下形成的福利性質的文化消費觀念引向現代市場經濟體制下健康投資性質的文化消費觀念。例如,政府可以選擇一些對新市民有信服力的名人,通過投資拍攝公益宣傳片影響新市民文化消費觀念的轉變。其次,政府應該搭建新市民和城市居民的互動平臺,并組織互動活動。城市居民是新市民的重要參照群體,發揮著傳遞文化消費信息、行為示范的作用。加強新市民與城市居民的互動,有助于新市民文化消費意愿的提高。再次,政府應該定期給新市民發放影視、音樂會、藝術表演等優惠券,以此引導新市民參與文化消費活動。根據心理賬戶理論,人們會在心里無意識地狀態下把財富劃歸不同的賬戶進行管理,并且會影響其行為決策。發放文化產品或服務消費優惠券可以引導新市民將收入分配用于文化消費,提高新市民文化消費的意愿。
4.3營造良好的文化消費環境
一是建立健全文化消費“硬件”設施。政府應加強與新市民文化消費項目配套的基礎設施建設,尤其是加強與文化消費項目相關的互聯網等硬件設施建設,如網絡信息工程建設、圖書館工程建設、影視娛樂場所建設和文化講座培訓機構建設等,為新市民進行文化消費創造條件。二是規范勞動用工時間。新市民的工作強度連基本的休息需要都很難滿足,更遑論滿足高層次的文化消費需求[26]。因此,政府部門應依據相關的法律法規制止企業不合法用工,通過建立工會等社會組織,維護新市民群體的休息權益。三是定期開展文化藝術節、才藝大比拼等文化娛樂活動和文化教育活動。文化娛樂活動的參與能夠增進新市民與城市居民之間的資源互動和思想交流。文化消費要求新市民具有一定的文化修養和鑒賞水平,而文化教育活動的參與有助于提高新市民的文化素質和鑒賞水平,進而擴大新市民文化消費的領域和范圍。因此,城市基層社區可以定期開展群體性文化娛樂和教育活動,為新市民營造良好的文化消費環境和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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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管珊紅)
Research on Cultural Consumption and Social Integration of New Citizens
WANG Meng-meng, LI Guang-ming
(School of Business, Hohai University / Jiangsu Provincial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of World Water Valley and Water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Nanjing 211100, China)
The core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is personal urbanization. Cultural consumption has the functions of enlightenment education, enhancing social interaction, and promoting harmonious relationship, and it is an important implicit factor promoting new citizens’ urban social integration and realizing personal urbanization. Based on the related literatures, this study divides cultural consumption into education type and recreation type, and divides social integration into the following 4 dimensions: economic integration, behavioral adaptation, cultural identity, and psychological integration. Using the theories of human capital, cultural consumption, and symbolic interaction,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influences of two types of cultural consumption on four dimensions of social integration of new citizens, and puts forward some strategy recommendations for promoting the social integration of new citizens through cultural consumption.
New citizen; Cultural consumption; Social integration; Strategy recommendation
2016-05-04
2014年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新市民文化消費行為、約束因素與引導措施研究”(14CGL015);江蘇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新市民基本公共文化服務消費阻礙因素與引導措施研究”(2014SJD062)。
王蒙蒙(1989—),女,江蘇徐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化消費行為和文化貿易。
C912
A
1001-8581(2016)10-01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