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呈
不知道為什么“文藝”成為一個丟人的詞了,大家都不敢承認自己文藝,比如知名主持人竇文濤,明明最喜歡中國字畫,不工作的時間都在家里看書,但是在節(jié)目中他稱,不論哪一個年齡段的男人都只喜歡 20 歲左右的女孩,這是一種成功的方式。大家都覺得他真性情。如果你真喜歡書法,不能講,一講就是裝了。
說“文藝”是個丟人的詞,也不是什么新話題了,除了“喜歡文藝”丟人,還有一個詞也像個笑話:“思考人生”。
好學、較真兒、努力、勤于思考人生,這樣的人看起來姿態(tài)是不夠漂亮的。他們過于嚴肅,在這歡快的時代里顯得笨拙又僵硬,還有點兒裝。這真奇怪,在很久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時人們特別以好學多思為榮,圣人孔子自豪于自己的“好學”比“忠信”更加突出。他不但愛思考人生,還愛跟人討論人生——“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
一個真正處于文藝中的人,不會覺得文藝可笑,一個真正處于思考中的人,也不會覺得思考可笑。然而,為什么“思考人生”會變成一句笑話呢?我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人們的膽怯。
人們很難忍受自己思考之后得出的真實答案,也很難忍受另一個思考者同樣真實的答案。我們以不屑掩飾笨拙、膽怯,以及思想的懶惰。
思考是艱難的,普通人即使思考了,也往往得不到有效的答案。思考也是可怕的,人可以結(jié)伴做很多的事,唯有思考,需要你孤軍奮戰(zhàn),也會讓你看清你是一個人,單獨、孤獨的一個人。
文藝和思考本身,都是好東西,是讓我們更快樂的東西。人們即使嘲笑,也遠不足以抹殺其帶來的快樂的萬分之一。嘲笑的人,想必是因為沒充分享受過這些快樂。然后,又因破罐子破摔,反而有了瀟灑氣概,成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