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愛有來生》是女性導演俞飛鴻的作品,影片講述了一個有關前世今生的愛情故事。本文所要討論的就是在男性等待愛情,堅守愛情模式之中,女性地位的喪失。在男權中心的思想之中,男性的愛情被抬高,而女性在影片中一直處于被看的被動地位以及沒有話語權,成為失語的狀態。
關鍵詞:《愛有來生》;女性;男權中心;被看模式;失語狀態
《愛有來生》這樣一個有關前世今生的愛情故事在阿明令人心疼的50年堅守中讓無數女性觀眾感動流淚。作為影片唯一大費筆墨刻畫的女性,阿九背負著仇恨,也承受著愛情,讓無數觀眾為之心疼。但是在感動之余,故事背后所隱含的依然是男性話語權力,女性處于被動的地位。
1 男權中心的體現:男性為愛堅持
戴錦華認為,“在社會的現實生活及日常生活的意識形態話語中,在世俗神話及大眾傳播媒介中,形形色色關于女性的侵犯性、歧視性的行為和話語開始以公然的,或隱晦的形式呈現出來,而可悲的是,這一關于女性的歷史性倒退行為,在相當程度上得到女性的默許,甚或配合。”[1]
影片中,我們被感動的一大原因是阿明成為孤魂野鬼,等待了阿九50年。這是因為在中國傳統的敘事模式中,女性往往是被迫作出情感犧牲的一方,她們是等待愛情、堅守愛情的代表。從《詩經·氓》開始,我們見到的多是“癡情女子負心漢”模式的愛情故事,這些女子一直都是人們歌頌同情的對象,她們具有一切傳統女性應該具有的品德:善良、忠貞、堅強。她們被肯定,是因為在幾千年的男權制度之下,我們被教導的就是女人是弱者,她們只是男人的附庸,她們被男性追求、占有甚至拋棄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在《愛有來生》中我們看到的卻是男性來等待愛情,堅守愛情,他為阿九做出了巨大的情感犧牲。所以我們覺得這是值得歌頌的,是足以讓我們感動的。但是這看似是男權的失落,卻也同樣是男權的表現。當初高高在上施舍愛情的男性終于變成了被動的一方,他站在了當初女性的位置,但是事實上,我們再一次強化了男權的力量。
這種男性為愛堅守的敘事模式依然是女性為愛堅守敘事模式的另一面,它依然屬于男權中心思想。女性堅守的背后是男權給予她們的肯定,而男性堅守背后起作用的依舊是舊的男權中心論。
2 男性看和女性被看的模式
勞拉·穆爾維認為,“女性在她們傳統的裸露癖角色中同時被人看和被展示,他們的外貌被編碼成強烈的視覺和色情感染力,從而能夠將她們說成是具有被看性的內涵……她承受視線,她迎合男性的欲望,指稱他的欲望。”[2]
作為女導演兼女主演的俞飛鴻的確為女性被看花了一番心思。在影片中,我們頻繁的看到對女主人公阿九臉部的特寫,畫面拍攝的十分唯美。阿九十分美麗,這似乎可以用來解釋阿明為什么會搶她回寨子。阿明從第一眼看到阿九時就處于觀察阿九的地位,阿九背對著他,一身紅衣,充滿誘惑和魅力。阿九轉身,兩人四目相對,阿九避開他的眼神,但是被他抓住帶回。阿九被看這一點在影片中多次出現。阿明將她強搶回來之后,將阿九綁在椅子上,自己在對面盯著阿九看,看了一夜。阿九繡杜鵑花的時候,阿明癡看。阿九站在山坡,阿明呆呆的看。為她畫像的時候,還是長時間的看。
在這樣的男性看,女性被看的模式之中。男性被冠上了癡情的名號,并且以愛之名毫不避諱。阿九看似是被愛的,而且掌握著愛不愛阿明的主動權,但是在這一看與被看的模式中,卻是阿明掌握著主動權,阿九處于被動承受的地位。
在這些看的背后,愛的成分究竟占有多少,我們不知道。但是女性的地位卻是不言而喻的,她依然是被物化的存在。男性之所以可以如此看她,是因為他自認為自己有這個權利,因為愛他,所以可以看她,因為愛她,所以可以占有她。女性在這里只是男性欲望的象征。
3 女性的失語狀態
有評論者指出,“男權社會中話語主體的男性主導,導致了這樣的女子在幾千年的書面歷史中淪為失語者,這不能不說是約定俗成、世俗默認的女子為男性附庸的觀念給女性命運帶來的悲哀。”[3]
造成這種女子失語狀態的原因是由于在社會基本權利秩序中,女子沒有話語權。男性是一切的主宰,他們是一切社會活動的中心,他們制定出規則,女子只需要服從就行,他們不需要聽取女人的意見和建議,所以就造成了女性在話語權力上的喪失。一個符合傳統標準的女子是要聽話的,而不是說話的。
《愛有來生》中一個重要的現象就是女主人公阿九的失語。在影片中,阿九基本上沒有說話,她的主要表達方式是動作和表情。面對這樣不說話的阿九,阿明、阿明的哥哥甚至阿九的哥哥并沒有表現出奇怪,仿佛女性本身就該如此。
阿明將阿九的不說話看成是對自己的冷漠,片中反復出現的阿九對阿明說過的一句話是“茶涼了,我再去給你續上。”這恰恰符合傳統社會中女性的角色,她們溫柔的端茶送水,不需要語言的表達。
阿九從來都沒有說出過自己的愛意,但是阿明甚至觀眾都確信不疑她是愛他的,我們是通過眼神、動作和身體就判斷了這一切。她不用通過語言來表達愛意,可是她的愛意卻被男主人公所肯定,女性在愛情中明顯處于一種失語的狀態。
在親情上也是如此,阿九依然是一個失語者。
阿九是作為哥哥的一個間諜,一個工具來使用的。阿九被哥哥帶大,長兄如父,何況兩人的親人都死了,所以阿九哥哥自然享有支配阿九的權利。影片中阿九哥哥終于報仇之后,面對阿九要求放過阿明時,他斷然拒絕。阿九說:“你答應過我的。”但是阿九哥哥的回答是;“我要不答應,你又怎會按我說的做?”對于哥哥來說,阿九的話根本沒有作用。因為阿九根本不存在這種話語權利。
所以說,不論是在愛情中還是在親情中,掌握著話語權利的都是男性,女性是處于被支配的地位,不論她愿意與否,她都必須服從男性的話語,自己作為一個失語者存在。
通過以上三個方面的分析,我們看到的依然是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秩序的表達。女性依然處于困境之中,這困境基于社會權力秩序之上,女性被物化,成為男性附庸的存在。
參考文獻
[1]戴錦華.《不可見的女性:當代中國電影中的女性與女性的電影》[J].當代電影,1994(09).
[2]勞拉·穆爾維.《視覺快感與敘事性電影》[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12.
[3]讓·波德里亞.《消費社會》[M].劉成富、金志剛譯,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4:27.
作者簡介
黃小俊(1991-),女,漢,河南省,中國傳媒大學,2014級現當代文學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化與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