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那棵特別的樹

趙蘇蘇

在原始森林中穿行，我們很容易被大自然的造化震撼，可是，當我們走出森林，讓我們描述其中每一棵樹的樣子時，卻常常語焉不詳，因為我們心不在樹木，滿目不過一個壯闊的林子罷了。所謂“不見樹木，只見森林”，也同樣被我們的傳統教育習以為常。

——摘自《面向個體的教育》

確實，我們總按著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孩子，并冠以“嚴格”“責任”之名，突然想到這學期班級中一個叫妞妞的孩子。

妞妞長得濃眉大眼，字又寫得好看，再加上媽媽是幼兒園老師，對班級事務非常熱心，所以自然對她要上心些。

近來幾次默寫拼音音節，孩子都不是滿分，我就和孩子媽媽進行了簡短的溝通，希望回家后能夠幫助孩子查漏補缺，及時鞏固。第二天下午的語文課，照例開始默寫，才報了兩個音節詞，妞妞就開始在座位上大哭，說肚子疼得不行，只好趕緊把她送往辦公室，讓其他老師幫忙通知家長。

接下來的時間里，也經常和孩子媽媽保持著交流。媽媽反映，婆婆帶孩子去醫院檢查過了，可是什么都沒有檢查出來。媽媽就向我詢問，是否是體育課上做了什么仰臥起坐之類的運動導致孩子肌肉酸痛，孩子搞不清就以為是肚子里面的問題？可是向教體育的董老師詢問之后發現并未有此事。媽媽又想到可能是周末的舞蹈課，有讓孩子壓韌帶什么的，也可能是拉傷了。我以為此事會就此告一段落。

這天，是我的早讀，走進班級，我開始提前發接下來上課要用到的本子。妞妞是第一個到班級的，開開心心地和我問好后就開始自己讀書了，直到語文課上課前的課間，我看到妞妞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哭。我走到孩子身旁，蹲下身來了解情況，孩子哭著說：“我不會默寫……”那一刻，我有不解，有疑惑，有愧疚，也有心疼。

帶著復雜的心情，撥通了妞妞媽媽的電話，一個多小時候的談話，我才明白了一切。原來，我們用所謂的“責任心”對孩子進行了一個“綁架”。

因為職業的緣故，妞妞媽媽對她特別嚴厲，經常拿她和別的孩子去比較。上次默寫妞妞錯了很多，因為我充滿“責任心”的電話，媽媽懷著“責任感”對孩子進行了一次“教育”。之后每天回家，即使我要求復習鞏固的是書上的音節詞，妞妞媽也會把拼讀練習卷上所有的音節詞都給孩子默寫一遍。由于剛剛學完，孩子很多拼音都給弄混了，怎么也默不出。妞妞媽忍不住又是一頓打罵。孩子原本對自己的要求就高，數學和英語學得都不錯，唯獨語文，總是被媽媽說，漸漸地也就懼怕起來了。再加上她的同桌是一個聰明又頑皮的小男生，每次默寫都是全對，總會嘲笑妞妞，這笑聲又雪上加霜，讓妞妞更加害怕和覺得羞愧。我又想到了自己，發默寫本的時候看到妞妞，也會隨口帶上這么一句，“妞妞，你今天的默寫錯了很多呀，回家要努力了……”這樣一想，對于這個孩子覺得心疼不已，我們的“責任心”讓孩子無緣無故給了自己多少壓力呀！

我想，每個孩子正如每棵樹一樣，雖同樣生長在森林，但確是各不相同，而我們老師和家長要做的，并非是用我們的“責任”和“嚴格”去按照好學生的標準復制一棵又一棵的樹，而是要像書中說的那樣去發現那棵樹，去成就它的特別，去等待他的成長。教育需要小火慢燉，成長必須慢慢拔節，只有把心態調整好，我們才能夠回歸到教育規律的康莊大道，同樣找尋到屬于我們自己的那棵教育之樹。

（作者單位：江蘇蘇州工業園區文萃小學）

責任編輯 鄒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