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融心底的歌語(十章)

四川　空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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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融心底的歌語(十章)

四川空也

飛 翔

飛翔的夢做過之后，我決定帶你去飛翔，去到那個夢的邊緣，也就是地球的邊緣。

去放松身心，感受自然的力量，給我們的撫慰和滋養，

我們忘掉了一切，因為有激情，也忘掉了你和我，在飛奔的船上，展開雙臂，盡情舒張，笑聲和歡樂，傳遞得很遠。

藍藍的天，白白的云，歡樂的浪花和悠悠的清風，將你我裹緊，又張開，我們起伏在波浪上，

岸邊的木屋，五顏六色，高高低低，多像揮手告別的老朋友，離我們遠去，消失在水的盡頭，浪的盡頭，

山上的雪，很厚很白；山腰的石頭，很挺很硬；山下的樹木，很彎很柔；

清清的海水，相擁兩山之間，馱起你我的希望和歡快，直奔向前。

然而，跟隨我們的海鷗，在你的頭頂，歡快地歌唱著，尖叫著，并緊隨著你的身影，為那香甜的餅干，群飛齊赴，上上下下地向你俯沖、靠近。

你的指尖，有她們俯沖、掠過的短暫身影，是那樣的機智敏捷，她們仿佛構成了一首贊美詩，從我的腦間一閃而過。

要我用整個心身和激情，才能捕捉那美妙的一瞬。

我們的飛翔，與鷗鳥的飛翔雖然層次不同，但在這得天獨厚的天地間，尤其無人問津的峽谷間，誰還能幻想她們的熱情不是夢境？

只記得我是在做夢了，夢中馱著你一起飛翔。

你爽朗的笑聲是那樣的甜美和清脆，如釋負重般輕盈燦爛。

與海鷗的歡歌一樣讓人心醉、甜蜜。

我為我們有今天這樣的生活，且找到了心靈的家園而開始吟詩。

船上的你，或者更多的朋友，你們能聽懂嗎？

風浪的聲音也許能將我的激情掩蓋。

因為我只能在心間默誦了，為那樣一個夢，為飛翔的現實，插入高爾基的《海燕》之聲。

山 妖

厚厚的積雪，托起蔚藍的天空，

因為夢想，遠隔人間，

陽光的溫情飛灑山谷，給大地一片美麗的景色，看那雙睜開的眼睛，尋覓著，沉思著，不給時間任何答案。

融化了，塵封了，過去的以往，又順著潺潺的奔突流經遠方。

所有的激情像草木一樣，剛剛蘇醒，正孕育一場新的革命。

哪怕是脆弱的一聲吶喊，也要響徹云天，呈獻給山川。

所有的詩歌和所有的靈性，此刻都被山妖的歌聲魔化，

斷然要從你的魂間一筆勾去，不留任何痕跡。

那是她的愿望和希冀。寫在你的心間。

你呆呆地停留著，注視著，

她舒展的身姿，與身邊奔流直下的飛瀑，吻合成富有的詩意，

完全活化了你的血脈和情思。

你迷入了這樣的時空，情不自禁地為她的狂熱、奔放、火辣之舉感嘆！

山妖，勾人魂魄的山妖，

我愿舍棄人間的一切，為你而來，為山，為雪，為奔流直下的飛瀑而來，即使被山的幻影，月的籠罩，你的溫情悄悄融化，也心甘情愿。

愿意回歸單一和純真，

愿意回歸理性和思考，

以大地為詩，構筑一間屬于你我的人間天堂。

面雪峰而笑，面彎月而鼓，

面藍天白云而歌！

將心靈的聲音擴展到遙遠的太空。

山妖，你愿意接納我嗎？為東方到來的神迷的來客，做一次神山的新娘。

我愿意跪在你的膝下，捧起心愛的詩歌，為你獻花嗎？！

你溫情地笑了，燦爛的陽光悄悄地告訴了我，

山間的木屋正是我們的新房。

生 命

你以時光之手，慢慢敲打歲月的多余，留給心中一片寧靜。

前進著，后退著，視線的滄桑，凝固成不經意的堅硬。

沒有多余的語言，只有丁丁點點的銼痕，凸現了完全失去的本我，給醒來的目光，多一些思考。多一份驚詫。

讓它攀爬向上，一個接一個，努力著，掙扎著，赤裸的肌肉和骨頭，在世態炎涼中，顛來倒去，橫撇豎直。

臉非臉，臀非臀，擠壓和甩打，仿佛是一個個面團粘合在一起。

那是夢吧？

不，你說它不是夢，它是生命，大的和小的，老的和少的，男的和女的，都在同一個時空中，變成如此的模樣。

模糊，又清晰，是事而非的思想。澆灌著生命的蔓延、遞增。

一天天地沉寂，一天天地老化，又一天天地再生。

因為它永遠不想老去，要成為一根生命的長青樹。長在世人的心上，夢里。

你雖然悄悄離我們而走，但我們每到它的跟前，仰頭而望，就看到了你與他們活化而來，糾纏而來，執火于天，心頭立刻就明亮了。

生命之柱，那是你的心血歷經數十年雕琢而成，憤怒的小孩！

我們的耳畔，枕畔，隨時響徹你敲擊的聲音。丁丁當當一刻也沒有停止，世世代代也沒有停止，它的火花照亮人寰。

我們的心喲為之起舞，為之明亮，為之纏綿，圍繞這根生命之柱，明曉世間多少至理明言。

于無聲之中，猛然聽到驚雷！

睜開雙眼，洗凈的生命赤裸眼前，隨性而飄，隨定而安，彌漫，擴展，無限增高、增大，直立天穹！

鏡 子

不可以想象，你的鏡子似海，你的海又似鏡子。

你端坐于石頭上，作短暫的休息。想聽聽岸邊人來人往的聲音，或是那些喜歡樂器的人，熱情洋溢地彈奏吹拉，優美的旋律吸引了你。

或是溫暖的陽光，柔美的鮮花，輕柔的清風，碧藍的天空和白云，給了你心靈的和諧與空曠，讓你進入沉醉的境地。

或許都不是。

你在等待心愛的郎君，看他什么時候能掙脫權勢的羈絆，金錢的纏繞，以及對富貴生活的迷戀。

只為那一句承諾。

你的父親龍顏大怒，想盡千方百計要割斷你的愛情，于是派出蟹兵蝦將，翻江倒海，將你的戀船打翻，想把他治于死地。

他幸免于難，回到宮中卻再也沒有人影。

你等呀等，一直等到地老天荒，只為那一句承諾。

人瘦了，膚黑了，

風吹浪打不回頭。直至將生命拋于岸上。

人們不認識你，只覺得你的上身像人，下身像魚。多虧了那一位人間的雕塑家，將你的模樣和造型，塑在了石頭上。

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他將你的頭雕成了他妻子的頭，給這個世界留下了深刻的思考。

那面鏡子，將永遠照著你，照著我，也照著他，多少人可以成為美人魚的化身？

鞭 子

那根鞭子，被你一揮，便成了永恒。

它的頂上，一頭拴星星，一頭拴太陽。

你始終揮之不下，

讓歷史和歲月來見證。你的力量就是那么偉大。悄無聲息地使喚、驅趕那奮蹄而飛的“牛”。

目及者都以為，你是一個農婦，被冰冷而堅硬的大理石凝固。

一點兒沒有幻想。

那些水柱沖刷著塵埃，也沖刷著人們陳舊的意識。痛苦和汗水成了永久的生活。

藍天看到了，白云看到了。

大地的豐收，就是你使勁耕耘的結果。

不過，你的鞭子，仍然在抽。

那奔跑的四頭牛，就是你的四個兒子。他們齊心協力奔跑，你在犁后追趕他們。

讓我避讓不及。

你是誰？為何在我的視線里狂奔？

我仿佛聽到了歷史的車輪碾壓的轍痕，在向國土外延伸的聲音。那樣急促，那樣恒久，那樣纏綿不斷。

四頭牛，就是你的四個兒子，他們掌握著國家的生死大權和經濟命脈。

在你的神鞭驅使下，一路狂奔而來，成了無可抵擋的力量。

我十分佩服你，敬畏你，

揮著神鞭的女皇。

其貌不揚的女皇。

把一個神話悄悄告訴了我，讓我銘記在心，并從一種覺悟中，真正領會雕塑的內涵。

你的鞭子，同樣抽打著我，要在奮進的路上，成為勇者。

東方詩人，被鞭一抽，隨之喚醒了活力，像獅子一樣狂奔。

夕 照

平靜的心與平靜的海融為一體，

我是那么小，小得可以忽略不記，如若不是你在我的身邊，如若不是我認識你，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什么樣。

沒有答案。只有暖暖的夕陽懸掛天邊，不，是浸在水里，一樣的紅，一樣的燃燒，那么多的水打不濕它，澆不滅它，

那么多的云，割不下它，咬不碎它，

滾圓，若刀片，切割著海洋，切割著心跳。

滿眼是血，一波一波的浪走，

滿懷是情，一滴一滴地融化。

世界之大，大得只剩下一個太陽，太陽的余暉還那么光彩照人。

我是站在海中嗎？你是站在海中嗎？

除了我們的身體，還有我們的靈魂。

可是，靈魂此時跑哪兒了？

在閃耀的波浪上一點一點漫入無邊的深處。深處有沒有愛情，有沒有詩歌，有沒有永恒，我們不知道。

我們只知道生命的血此刻正在燃燒。像夕陽一樣，是紅紅的，無處不在，無時不有。翻著浪花，淺淺的浪花，不溫不火，烤熱著心。

你的臉兒紅了，盡管透出些滄桑，向著大海，向著夕陽，但我漸漸看不清歲月的痕跡，它早跑得不見了。與陽光融為一體。

我的臉兒也紅了，夕陽輕輕作的色，白發在空中飛舞，像一具火炬，燃燒甲板上。

此時，沒有山，沒有樹，沒有家園。它們離我們很遠、很遠。

時間和空間，在天和海的燃燒里，一切概念和信仰走向了空無。

空氣是純凈的，星斗是潔白的，那些還隱約看得見的浪花，慢慢地浸入了黑夜中。

因為夕照在不知不覺的閑玩中走了，走向地球的另一面，給別人溫暖了。

我們的靈魂和愛情也該休整一宿了。

睡在夢中的搖籃里，釀造新的幸福。

3D

一種新的發現，莫過時間的連續性，還要有一個敏銳的頭腦。

有些事情，往往是在無意中，敏感地接收了不同的信息，把它串起，一聯想，真有不可思意的東西呈現，

3次坐飛機，3次觀察飛行圖，得到3次不同的體會。

第一次乘荷蘭航空，面前呈現的圖像是兩只杯子，于是就想起了哲學和人生，酒水和文化，在散文詩里有所記載。

第二次乘美聯航空，面前的圖像是兩只頭盔，于是就想到了戰爭與和平，財富和利益的角斗，以及主宰人類的生存和發展的自然選擇。

第三次乘中國航空，面前呈現的是3D圖像，酒杯和頭盔不見了，卻見到了一個圓的地球，藍藍的水水的，無數的生命就附在上面，陽光照著它很美，很迷人。

正因為是3D，正因為是高科技的迅猛發展，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中國，在陽光下的確切位置，以及她的變革給世界帶來的深刻影響。

酒杯、頭盔以及3D，對同一事物的反映卻截然不同。

我的左手持的是酒杯，我的右手持的是頭盔。所站的位置在世界的東方。一個飛速發展的3 D時代，誰能把我怎樣。

威力無比的變形金鋼。

正如無所不能的孫悟空，火眼金睛，可把一切妖魔鬼怪打入18層地獄。

讓所有的星球平安如初，和諧共生。

藍藍的，水水的，漂浮太空。

這又是一章怎樣的散文詩呢？

飛出想象之外的散文詩。

我微微地笑了，笑我發現了別人無法發現的事物的奧妙所在。

雨 荷

沒去想象，一場雨，泛起更多的翠綠，

正如，一闕詩，誘惑多少人的目光，圍著荷塘走，

斷開幻想，斷開知了的輕唱，為那撫琴的女子，心中蕩漾的如花的春情。

也許我真迷醉了，也許更加清醒了。

晶瑩的水珠，正在搖籃。哦哦小語，或者睜開透亮的眼睛，巡視額上的汗滴，脊背的水珠，

或者蓑衣斗笠，在一場風雨中搏斗。

閃電和雷鳴，剪不爛一張老照片，父親的肩頭，壓上的重擔，滿腿的泥，田坎上移動，多像一只工蟻扛著食物回家。

有那么一點兒心酸，在雨里，可有一扇不倒的墻。

母親倚在門口，撐出的雨傘，被風刮走。

切切的琴聲，如風，如雨，翻滾心中激切的綠。搖曳的荷花，是醉人的了，剪亂心中的美麗，也許是最為苦澀的回憶。

為了那些雨荷，不得不止住腳步，思考美好的未來。

或者為那抒情的女子，另寫一章優美的詩，

搏她心中盛開的花期！

或者如醉如癡的等待！

蟬 鳴

熱浪與聲浪交織，給大地上行走的人們帶來心緒的不寧，沒有一點兒風吹是涼爽的。

天空的烈日，烤化所有的云，點燃所有的房。人們的視線模糊，難以睜眼。

腳下的草，雖是柔軟，但在發燙。

汗珠，從額頭、背上滾落，斷了線似的，非要給草一絲咸咸的慰藉。

沖沖殺殺，奔奔跑跑，不給對手一點兒機會喘息，

心跳，不斷加快，神經緊繃，戰術調整，讓眾人的搏弈更加激烈。

有些時候，人正如一盤棋，掌控雙方，全在戰術和智慧的運用與較量，環境氣氛總在其次。

深思熟慮的人，智謀高遠的人，戰術技能強人一手的人，最終勝利是屬于他的。

然而，他們的隊伍，要身經百戰，千錘百煉，與各種自然環境搏斗，生存價值才更加有意義。

我們目睹著場中的競技，并開始冷靜地思考。

耳中的蟬鳴，聲聲的熱浪，成正比的鼓來。

它們在我們的心田，播種了一個夏季。

我從它們的動與靜中，探索到了一點什么。

只有當周圍的環境和人心沒有改變時，所有的蟬鳴一浪高過一浪之后，也有靜下來的時候，斷斷續續為我們奏響一曲動情的歌。

你看烈日的高潮正處午后，兇猛的燃燒，也有將熄的時候。

我們面臨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天空，心中又多了一番新的詩意。

正從搏弈的體會中，看到了心中的蟬鳴，滾落的汗珠，生長新的收獲。

一粒一粒難以咀嚼的文字，

透明而又滾圓，

無聲無息落到詩里，成了另一種芬芳。

音樂泉

院壩的中央，有一座古老的泉，在音樂的陪伴下，噴射得更利害了。

大堂里的老人，來回踱步，一心在沉思什么？

是一道難題，還是一個機巧，沒被徹底解決？

流水聲、音樂聲，對他也許沒有一點兒幫助，也許又有一些幫助。

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思考。但又不被他人所接受。

為了那些難題，他在尋找最好的解決辦法。

一個人，和一座音樂噴泉，構成了世上獨一無二的畫境。

我懷著十分虔誠的心，從異國他鄉，不遠萬里，來到這里，一睹你的芳容。

你是太老了，你又不老，

在歷史的長河中，又不算什么。

我看著年輕人自由自在地，又十分舒緩地，拉著琴，臉上蕩漾著無盡的春風和微笑，那靈動的手指在琴弦上飛來飄去，有如蝴蝶在花叢中飛舞，歡快的樂曲像流水在花溪間流淌。我的心兒喲與你們一道沉醉。

盡管我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外國人，卻融入你們的鄉村音樂中，并在其中品味出了點什么，同樣的快樂蕩漾心間。

我的微笑和掌聲，對你們的辛勞是一種應有的饋贈。

可是大堂中的那位老人，你的在天之靈能看見嗎？

我的心中在默默述說和祈禱。

此時的陽光，從云朵里鉆出，剎那將古老的音樂泉照得透亮。

我們歡呼著，高興著。為這久仰的諾貝爾文學院和千年的音樂泉以及快樂的瑞典年輕人的不朽樂章表示深深的敬意。

我的神志像匹野馬，縱然騰空而去，追趕心中的不朽！

音樂泉！音樂泉！在我詩中流淌的音樂泉，你又在哪里呢？

讓我永遠沐浴你的溫柔和亮麗，悄無聲息地滋養廣闊博大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