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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與現代的互動互進”
——羅小鳳近年來新詩批評的啟發
○張墨研
近年來,羅小鳳一直專注于中國新詩的批評和理論工作,并著重在關于早期新詩建設的學術領域中貢獻了自己的獨特創見。她的研究主要以1930年代的“晚唐詩熱”現象為切入點,辨析廢名、何其芳、卞之琳、林庚、金克木、吳興華等一批代表詩人創作中的詩學邏輯,指出1930年代有一批詩人是從對古典傳統的“再發現”入手解決新詩自身的發展問題,在她見于重要學術期刊的系列論文中存在著一條隱在的主題,并逐漸成型,最終形成《1930年代新詩對古典詩傳統的再發現》(以下簡稱《再發現》)、《晚唐詩熱現象研究——以“再發現派”為例》等專著,實現了完整的學理結論,建構了系統的學術框架??梢钥吹?,她這些研究在前輩學人的基礎上從這一“再發現”的主題出發,對新詩與古典詩歌、詩學這組事關新詩發展的重要二元關系給出了自己的解釋與發現,并進而涉及到了如何看待古典傳統這樣一個更大的主題。
有必要先對這個主題加以說明。有學者在考察中國古典園林在現代的意義時指出:“目前風景園林界對待中國古典園林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其一是古典園林休矣論;其二是古典園林復興論。前者將古典園林看作是無法融入現實社會的死物,否認發揚傳統的積極意義;后者從弘揚民族文化的高度出發,強調繼承古典園林,卻往往追隨其表現形式?!雹倥e出這個例子旨在說明,傳統的問題始終在場,即使常常以隱在的形象呈現,它在諸多領域與現代的發展和反思糾葛不清。又比如在形而上或者思辨層面,自洋務運動甚至更早就始終存在著所謂保守主義和激進主義的持續抵牾。如何面對傳統,以什么樣的形象面對傳統,傳統具有怎樣的意義,這種意義對現代有著怎樣的影響,以至于它對當下應有怎樣的影響,成為了人文社科以致其他一些學科不可回避的一系列問題,而“傳統”也就成了這些問題的核心或者癥結所在。
僅在中國語言文學這個一級學科之下,文藝學專業近年來的一個熱點話題便是關于對古典的看待,以及這種看待與當下的學科建設之間的關系,一時間關于“古代文論的現代轉換”“古代文論的現代闡釋”等主題的討論甚囂塵上。而從文學(史)維度,早在20年前,王瑤先生就曾以史為本,言之有據地指出:“歷史說明,凡是在創作上取得顯著成就并受到人民廣泛歡迎的作家,他們的作品都不同程度地浸潤著民族文化傳統的滋養?!雹诙爸袊F代文學史本身就是一個不斷追求外來文化民族化和民族文化現代化的過程,它正是在這種追求中日趨成熟的?!雹圻@是一個大事實。可以說無論是從辯證法的角度還是從唯物史觀的角度,傳統與現代這對二律背反就緊緊地聯系在一起,當“數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巨變(Great change)造成最為深層的斷裂,站在這樣縱深的溝壑之后,帶著刻骨的鄉愁看著主動或被迫的斷裂,傳統如何來到現代,現代能否造就傳統,僅從文學實踐來看,是值得加以深入研究和細致梳理的。許多年來,學者們在這一領域做出了許多工作。
再來看羅小鳳的研究,稱其對涉及上述主題的創見是具有啟發性的,主要指兩個方面。首先,她深入已經被深耕的熟地——“1930年代的新詩建設”企圖再發新聲;而作為中國新詩發展的第二階段,無論是現代派的張揚或是后期新月派的轉型,這一時期的新詩所呈現出的發展態勢和創造實績是非常突出的,在這樣一個“熟悉”的語境中挖掘新意并非易事。從“晚唐詩熱”這個并不“新鮮”的問題出發,羅小鳳的思路卻是新穎的,她并沒有局限于現象,也沒有固著于證明,而是試圖從這個主題衍伸開來,致力于作出一個具有歷史視野的“往返”的工作,即梳理新詩詩人對古典的“再認識”,并以此為“平臺”挖掘他們的“再發現”,而最終,也是更為關鍵的是自古典再次回歸,或者說,是更新后的古典詩歌美學的現代“迭代”。她將這一詩歌史(文學史)現象沿著其自身的邏輯摸索,從而在非線性的時空觀中對古典傳統與現代兩者關系的復雜性作出了一定的挖掘。她深刻地指出新詩與傳統的關系不是“單線的繼承關系”,而是“多元互動的關系”。
其次,羅小鳳在思考面向古典傳統這一主題時的創新性集中體現于其嚴謹性,她的思路是在細節中豐富起來的,如何將非線性歷史觀這樣的思路充分闡釋清楚。她將個體行為提升到文學史層面后,由將這一目標落實在具體的歷史線索之中,文本細讀結合比較研究,由接受學導向創作論,她在處理整體性的問題時,解決了許多更為具體和困難的個案,而后者的解決恰恰支撐起了最終的結論,做到了“持之有故,言之成理”。
能夠成就此二者的不是別的,正是一種文學史研究最為需要的問題意識。譬如在《再發現》這本書的最開始,她就將這一點鮮明地展現了出來:“本書的研究對象是以1930年代詩壇上涌現的一股‘晚唐詩熱’現象為切入口,探究‘1930年代新詩對古典詩傳統的再發現’這一詩歌傾向的形成過程與其所‘再發現’的‘風景’,以及這些‘風景’對1930年代新詩建設的意義與價值。那么,什么是‘晚唐詩熱’?‘晚唐詩熱’何以發生在1930年代?什么是‘古典詩傳統的再發現’?如何‘再發現’?‘再發現’了什么?這些‘再發現’有何意義與價值?如何將‘再發現’的優秀詩歌質素用于新詩建設?這都是本書即將探討的系列詩學問題。”
從對象上來看,進入她視野里的新詩人是那些真正關注“怎樣建設新詩”的詩人,換句話說是沿著“嘗試”的脈絡繼續走著一條實驗性的道路的詩人。從這個角度而言,在很大程度上,即指那些“為了新詩本身”的一派,也就是致力于“新詩建設”這一具有本體論意義的工作(工程)的一派。她于其中擇出“廢名、林庚、何其芳、卞之琳、金克木、吳興華、朱英誕、南星等一批詩人”,因為這些人是“回望傳統”的詩人的代表。
而具體來看,對這些詩人加以觀照的理論邏輯是這樣的。她首先將“晚唐詩熱”這個“子命題”置于關于新詩的“傳統與現代”的關系這個更高一級的問題之中,就像在《再發現》一書中指出的那樣:“……他們并不把目光局限于晚唐詩詞,而是投向整個古典詩傳統,因此,‘晚唐詩熱’成為他們回望整個古典詩傳統的縮影?!边@保證了接下來對某些局部問題的論證與整體性的論點聯系了起來。自此,羅小鳳的闡述邏輯走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即引入以艾略特為代表的一種文學史觀,引出對“繼承”和“再發現”的區別,而這正是被以往的大部分學者較為忽視的方面,她指出:“事實上,新詩與傳統之間的關系并非繼承與被繼承的線性關系。對此,惟臧棣、王家新、冷霜等學者曾有所意識?!庇纱顺霭l,她從研究新舊詩歌的“詮釋性關系”繼續前進。“新詩在重新詮釋舊詩過程中所詮釋出的新內容、傳統形成的新面貌及其對新詩創作實踐的意義與價值并未探討”,前人的這一疏忽成了她的探討目標和研究重心,換言之,她認為,拋開傳統的“繼承與被繼承”的線性歷史觀,“再認識”與“再發現”才是1930年代這批對新詩本身具有歷史意識和責任感的詩人的獨特貢獻。所以接下來,她對所謂的“再認識”和“再發現”,及兩者之間的關系進行了闡發,指出“所謂‘再認識’,是指詩人們對古典詩傳統進行回望時攜帶其所屬時代特有的眼光重新理解、認知傳統”,而“這種‘再認識’姿態的形成要素有二,一是‘獨特的眼光’,一是對傳統進行重新理解、認知的態度”。詩人們帶著當下詩學意識的“前理解”回到古典傳統中作出新的認知,而如果說這種新知的生產已足以促成“回望傳統”的姿態的獨特,為何她要引入“再發現”這一概念呢?為此,她進一步分析道:“‘再認識’的姿態是在中西詩學修養、‘晚唐詩熱’傾向、當時的詩歌問題或經驗,以及廢名等詩人重新認識傳統的姿態等多層基礎上形成的。而‘再發現’是在‘再認識’基礎上進一步的升華,即指詩人們以‘再認識’的姿態對古典詩傳統進行重新闡釋時,重新發現傳統中的一些優秀質素,這些‘重新發現’的質素形成了對傳統新的認識和發現,重新調整了古典詩傳統的秩序和面貌,從而形成對古典詩傳統的再發現,同時又啟示了新詩自身的建構,確立了新詩自身特質,并啟示了新詩的發展路向,由此新詩與古典詩傳統之間形成多元互動互進的關系?!蓖ㄟ^這一論述可知,羅小鳳所說的“再認識”不僅是一種閱讀姿態,更是一種闡釋(誤讀)姿態,而“再發現”則是“再認識”的結果,她使用了“升華”一詞?!霸僬J識”是1930年代詩人以“晚唐詩熱”為核心對歷史重新認知的個人以至整體的姿態,而“再發現”是生成的效果,是將這些“質素”帶回到當下新詩發展的資源起點。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具有推動性的歷史價值的“再發現”,“再認識”無疑將缺乏學理價值,從而喪失了建構的有效性,也就失去了加以分析的實際意義。我們就能看出,正是在這樣一個邏輯線索中,羅小鳳對幾個具有代表性的個案加以深入分析,尤其在廢名(有關“詩的內容”、想象)、卞之琳(有關“非個人化”)、何其芳(有關“錘煉”與“色彩的配合”),以及林庚(有關自然的韻律)等方面,她通過細致的文本分析和比較研究,使原先在這些個案研究中的認識進一步推進,在一些方面有了很大的進展,充分論說了在這些具體的詩人那里“再認識”如何升華為“再發現”,而“再發現”又怎樣影響了詩人的新詩觀和創作論。
可以說,羅小鳳的論證從“晚唐詩熱”入手,最大的創新在于歷史視野的提升,以點帶面,由一個切面導向整體性的“對傳統的回望”,更重要的是將傳統的價值投入現代,在《再發現》一書的上述引文中值得注意的有這樣一句話:“由此新詩與古典詩傳統之間形成多元互動互進的關系。”她將歷史性的時間性關系轉化為共時性的空間關系,可謂巧思,雖然形似結構主義分析方式,但并未落窠臼,并非生成一固態的幾何構型,而是試圖將基礎的互文性推進為一種凸顯闡釋主體的互動性,盡管在這點上,或許還存在著進一步探索的空間。
綜上,羅小鳳關于“1930年代新詩對古典詩傳統的再發現”的學術推理有著堅實的邏輯基礎和實例素材,并以獨特的視角提出了新的問題并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這些問題。可以看出,她的研究目的并不限于這一主題所涉及的范疇,她對于文學學科中“現代與傳統”之關系的省思貢獻了一個具有啟發性的案例分析。
20世紀末,鄭敏先生在談到“新詩與傳統”的關系時曾說過這樣的話:“由于歷史的局限我們割裂了自己的文史哲傳統,今天需要的是中華文化古典與現代的接軌,傳統一朝通暢,文化的昨天便會營養文化的今天與明天。沒有人要回歸,也沒有回歸的可能,流水瞬變,哪有凝固的傳統等我們去回歸?但邊走邊遺落式的革新,只能是貧乏而淺薄的。當年革新需要勇氣,如今革新已僵化的‘革新’概念更需要勇氣,21世紀世界文化將向我們這個古老的大國挑戰,我們能以什么文、史、哲高峰回應呢?”④“哪有凝固的傳統等我們去回歸?”這種具有前瞻性的認識在今天看來卻仍然被致力于捍衛、恢復、轉換、重新闡釋“傳統”的人們所忽略。羅小鳳的研究工作正是在一個特定的領域、以一個不同卻有效的角度對這一認識提供了一種佐證。所以,盡管她的論證在某些方面存在著某些不足,如并沒能細致論證“晚唐詩熱”與同時期其他方面的對傳統的“再認識”的異同,缺乏從外部研究來審視“對傳統的再認識”的更深一層的原因及其外延性的意義;此外,在對已充分研究的詩人個案的研究起點上還缺乏研究范式的反思,沒有在論述中始終把握對單一的線性邏輯的摒棄,等等。然而瑕不掩瑜,筆者認為羅小鳳的這一研究僅從整體性上便具有相當的學術啟發性,而其中的具體論證,在代表詩人的接受史中均有獨特的學術創新,值得深入研讀。
注釋:
①朱建寧、楊云峰:《中國古典園林的現代意義》,《中國園林》2005年第11期。
②③王瑤:《中國現代文學與古典文學的歷史聯系》,《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6年第5期。
④鄭敏:《中國詩歌的古典與現代》,《文學評論》1995年第6期。
(作者單位:清華大學人文學院中國語言文學系)
本欄目責任編輯馬新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