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黎
(貴州師范學院,貴州 貴陽 550018)
歌曲《我的江河水》的演唱版本比較分析
張 黎
(貴州師范學院,貴州 貴陽 550018)
歌曲《我的江河水》旋律凄美大氣、抒情流暢,音樂主題鮮明,意蘊深遠,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優秀聲樂作品。文章以作品結構為理論支撐點,分析不同演唱版本,在遵循作品應有的技術基礎與情感基調的同時,歌者又根據自身優勢和理解,進行的二度創作,希通過這樣的分析與比較,在更深理解作品的同時,也更深入的懂得如何理解歌者的二度創作問題。
我的江河水;演唱版本;比較;分析
此曲《我的江河水》由我國著名詞作家付林填詞,平遠、雷雨作曲,楊希霖配伴奏。這首歌曲借鑒了民間樂曲《江河水》,《江河水》原是一首流傳于東部地區的民間樂曲。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由王石路、朱廣慶、朱長慶和谷新善等根據“遼南鼓樂”同名笙管曲牌整理加工改編而成雙管獨奏曲,六十年代初由黃海懷移植為二胡獨奏曲后流傳更為廣泛。此后又有李直心、傳永填詞編曲為一首敘事性聲樂作品。所不同的是,《江河水》不是《高山流水》那樣帶有描述性的音樂,也不是《二泉映月》那樣帶有敘述特點的音樂,而它完全是宣泄性的。《江河水》無論是器樂曲,還是聲樂作品都是一首令人心碎,也讓人心醉的樂曲。詞曲作家從《江河水》中獲得相同意義上的一種情感,它從另一個側面演繹著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講述一個女子千里尋夫,在路上遇到回來的人,得知丈夫早已死去,她悲痛欲絕,來到與丈夫分別的河邊失聲痛哭,似乎那滔滔的江河水就是他傾瀉不止的眼淚。將孟姜女那掩抑不住的悲憤和絕望后的心境轉換成對大自然的表達,這也是詞曲作家的點題之處,以一個女性的角度向世人傾訴與召喚,從另一個高度提出人類社會生存環境遭受破壞繼而對環境保護的呼吁。
《我的江河水》作為一首優秀的藝術歌曲,是各類大型比賽的必唱選曲。同是一首歌,歌唱演員用不同的演唱方法、歌唱處理來詮釋了這首歌曲,當然會有不同的韻味。常思思、龔爽是我國優秀的歌唱演員,我認為她們演唱的版本比較有代表性。當然,演唱者的不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兩者沒有可比性,這里僅從歌曲本身出發抱著學習和借鑒的態度來將兩人的演唱作一比較。
常思思,青年花腔女高音,她所演唱的《我的江河水》,將美聲唱法與中國傳統唱法進行較大程度的融合運用,其特點:音色飽滿優美,富于變化;音區和諧統一;發聲方法科學,音量宏大,氣聲一致。高音爆發力和明亮的聲音色彩似乎是與生俱來的特質,高音與中音的銜接處自然,強大的氣息穩穩地推動著聲音的流動,她那具有炫技色彩的華麗花腔也為此歌增添了色彩,給予歌曲更深層次的內涵。
龔爽,中國民族唱法青年女歌手,空政文工團獨唱演員。她演唱的《我的江河水》其特點:借鑒了美聲唱法,更全面的運用我國民族傳統唱法,使其整首歌曲咬字吐字清晰,聲音甜美,氣息靈活。演唱風格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其語言生動,感情質樸而蘊含深意。下面,我以音樂作品結構為基礎,對于兩位歌者在歌曲技術與情感處理上,做比較分析,力求在分析的過程不僅體現出由于作品曲式結構所奠定的歌曲基本情感以及技術上的演唱特點,以及在遵循作品的同時,兩位歌者又依據自身優勢,對歌曲所作的技術和情感上處理的不同,而給欣賞者帶來的審美區別,這里不僅僅是聽覺區別,更有著對于歌曲情感表達上的區別。
(一)歌曲A段比較分析
A段為a4+b4+a4+c4的收攏性復樂段,兩個樂段頭同尾異,旋律部分具有濃厚的民族調式風格。作品主題為起承轉合四句,采用色彩暗淡的羽調式,速度緩慢,近似哭泣。從作品結構上便要求歌者陳述一個事實,講述孟姜女回想與萬喜良相約前后的心境,再上升到大自然被破壞前后的對比。龔爽采用了較慢的速度演唱,傾訴更強烈;常思思采用了相對中速稍快的速度。前者的感情伏筆似乎更細膩柔婉,后者更加開門見山,直訴衷腸。“月如弓,月如鉤,……一江秋水盡是愁。”詩意般的歌詞,前后對仗,使之出現相互映襯的狀態,使語句更具韻味,增加其表現力。根據歌者的喜好,可以是細膩柔婉的傾訴,也可以是直訴性的表達,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前者比較符合詩詞的意境。
(二)歌曲B段的比較分析
B段首句為對比中句,音樂始于低音,如泣如訴。伴奏一開始便以減七和弦出現,表現緊張、不安,預示著事情的發生。常思思在表現此段時,第一個字“桃”一出聲便緊扣主題,她的音色渾厚些,力度表現更強,似乎不安的狀態更加強烈,作出了對比的情緒。龔爽演唱此句時,與A段最后的“愁”連接甚緊密,似乎在“愁”上以唱出了下句的現實。歌詞用擬人的寫作手法將桃花比作人的容貌,盡失紅顏美貌;把杜鵑比作人們無處生存而哭泣啼血,兩個歌者在歌唱時既體現了技術上的穩,更把握了音樂形象的生動性,使其有血有肉。可以是萬物對孟姜女遭遇的身同感受,更是將充滿生機的大自然體會遭受破壞后的的強烈痛苦之情,深深地傳達給人類社會,從而呼喚環保這一主題。
譜例1:

第三句開始旋律突發揚起,向上沖擊,加強無比悲憤的情緒,一音一頓,猶如聲聲重錘,時而幽咽,時而傾訴,時而低吟,既有對亡人的追思,又有對已逝美好時光的回憶、柔情、激昂、悲愴、淋漓盡致,回腸欲斷。B段是全曲最出彩,表現力最強的地方,也是情感、力度、氣息運用等的難點。
譜例2:

這句要求歌者對歌唱氣息的控制,在情感上作推動性發展。龔爽與常思思在演唱此句時都具有這樣的能力,體現了發問式的語感。她們同時在“誰為愛情”后作了換氣處理,似乎在表達世間種種的擔憂。我設想,如果中間不換氣,將“誰為愛情,誰為江山”一氣呵成,是否更具推動力,更需解決呢?
全曲的高潮部分是f4+f’7的非嚴格并行的兩句式,每句都以高音下行級進進行,呼應上句的問答,伴奏織體加厚,右手八度級進進行,左手作分解進行,使得旋律有較大幅度的起落,將全曲推向高潮,是世人對生活、對愛情、對人生的呼喚式的回答與總結。常思思與龔爽在演唱時都抓住了全曲的高潮,但卻有著不同的音樂處理。在力度上,前者的重音使用得較多,讓節拍的強音部分更加突出,似乎更表明了一種決心,是一種深深的思念,亦或是對環保的強大決心。后者運用漸了大線條的強漸弱較,在唱“天地為大人為本”后馬上弱唱了“邀你邀我”繼而再漸強,“有為無為大自然,誓為愛情為江山”同樣由強到弱,由弱到強的處理,使得音樂線條起伏纏綿,情感更加豐富化。值得一提的是,在最后兩個字“清流”的地方,“清”字以一個弱音起,再漸強到結尾,使聽眾在聽覺上有一種意想不到卻又將情感推向高潮的感受,非常巧妙。
(三)歌曲再現A段比較分析
本段是一個再現樂段,詞曲再現A段與B段的部分材料,并使再現部的結構相應擴充,包括14小節的尾聲,以“啊”詞進行抒發,進一步肯定和鞏固了主導樂思在樂曲中的主導地位,展示出補充結構中為輔助總體平衡發揮的積極作用。在尾聲部分,龔爽以穩定而富有感情的高音展示了民族唱法的開拓性;常思思則展示了她那具有爆發力的高音及華麗的花腔,結合了美聲唱法的技巧,后口腔充分打開,使高音區的跳動更富有彈性,為全曲增色不少。而這一部分也是全曲技術的難點,此處達到了最高音,小字二組的#C,除了花腔部分的 靈動性,還要求高音的持久穩定,這在我們選擇歌曲時需要值得注意的。
一般聲樂作品,所具有的結構、調性、節奏等相關曲式問題,是作曲者給予作品的基本情感底色,基本技術要求,而歌者在這樣的范圍內如何結合自身特點進行二度創作,能表達或者是更深刻的傳遞出它們,是衡量一位歌者技術能力和情感感染力的“試金石”。文學中常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對于音樂也是如此,不過,這里有一個作曲家的審美表達在里面,對于二度創作的表演者來說,這在常規情況下是需要考慮的一個重要基礎,在這個基礎上進行的情感或技術的升華,也會出現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審美觀,但是不管如何,都有一個基本的準則在這里,一是作曲家的審美表達,二是歌者的審美表達。最后希望通過本文這樣淺略的分析,能對于在不同版本音樂作品的欣賞和判斷上,提供一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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