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愛倫坡《梅岑格施泰因》中動物意象的隱喻分析

趙 潔 王素雅 劉 寵 李 靜

淺談愛倫坡《梅岑格施泰因》中動物意象的隱喻分析

趙 潔 王素雅 劉 寵 李 靜

埃德加·愛倫·坡是美國十九世紀著名的詩人，小說家及評論家。被譽為恐怖小說的先驅，科幻小說大師及偵探小說的始祖。其擅長使用動物意象的隱喻含義來表達他對生活的獨特見解和對人類的獨特思考。本文旨在通過對其短篇小說《梅岑格施泰因》從隱喻的角度進行分析，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并研究坡的作品。

愛倫坡 動物意象 隱喻

埃德加?愛倫?坡是美國十九世紀著名的詩人，小說家及評論家。被譽為恐怖小說的先驅，科幻小說大師及偵探小說的始祖。他以撲朔迷離的性格和變化莫測的故事情節而獨樹一幟。愛倫坡小說中大部分均是以死亡，兇殺，復仇為主題的恐怖小說，并在其中使用了許多動物意象，或詭異神秘，或憂郁孤獨，或偏執病態，坡擅長運用這些動物意象的隱喻含義來表達他對生活的獨特見解和對人類的獨特思考，暗示人性的陰暗和復雜，使小說情節跌宕起伏，蘊含深意。短篇小說《梅岑格施泰因》正是這樣一部作品，坡運用“馬”這一動物意象揭開了兩個深藏仇恨的家族之間的恩怨斗爭。

《梅岑格施泰因》講述的是兩個豪門家族——梅岑格施泰因家族和伯利菲茨因家族世代積怨，不斷相互爭斗復仇的故事。其中，伯利菲茨因家族因家族歷史短，財富積累少而處于劣勢。此時的伯利菲茨因伯爵雖出身高貴，但年事已高，體弱多病，心智衰減。即便如此，他仍醉心于每天參加危險的騎馬追獵。而另一件令他念念不忘的就是長久以來對于梅岑格施泰因家族根深蒂固且難以抑制的怨恨。相比之下，梅岑格施泰因男爵弗雷德里克更具影響力——年輕氣盛， 所繼承城堡及土地不計其數。然而，他的行為卻完全不符合貴族后裔應有的基本要求。小說中描述其為“不知羞恥的放蕩淫逸、明目張膽的背信棄義以及聞所未聞的暴戾兇殘”。這或許跟他成長的環境有關——過早失去雙親，周圍的空氣彌漫著報復和仇恨，使其沒有神圣的想法或是對童年的溫柔記憶。

“馬”首次被提及在一個古老的預言中——“一個高貴的姓氏將像騎手跌下馬背一樣可怕的跌落，當梅岑格施泰因家的善征服伯利菲茨因家的惡之時。”這樣一匹駿馬，象征著一個顯赫家族的權力，財產和聲譽。一旦一個家庭敗落，它將立即失去他們擁有和感到自豪的一切。這句話似乎也告訴讀者一個明確的事實，即梅岑格施泰因家族戰勝伯利菲茨因家族。坡故意制造迷霧讓事情看起來是那么神秘，但預言只是預言，絕不可完全相信。

再一次馬的形象出現在梅岑格施泰因男爵家的掛毯上，那匹馬屬于他仇家的一位撒拉遜祖先，它的騎手死在梅岑格施泰因家族騎手的劍下。當伯利菲茨因城堡的馬廄起火時，弗雷德里克正在凝視掛毯上的這匹巨馬， 而隨后畫面上的馬突然改變姿勢和神態，給年輕男爵帶來了極大恐懼。“馬的眼睛原來并不明顯，可現在卻炯炯有神似通人性，并閃著一種奇怪的紅光；那匹顯然被激怒的馬張開的唇間赫然露出兩排陰森而討厭的牙齒。”顯而易見馬此時的姿勢與神態中充滿了仇恨。年輕男爵為擺脫恐懼奪門而逃， 遇到了一匹同房間里掛毯上那匹神秘的巨馬一模一樣的火紅烈馬，而恰巧在此刻，他的仇家伯利菲茨因為救他心愛的獵馬而葬身火海。男爵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剛剛可怕的經歷，并立即意識到這匹無人認領的烈馬是從伯利菲茨因家馬廄里跑出的魔鬼，是來找他報仇的，他認定自己可以像先輩騎手一樣去馴服這個魔鬼。此時馬的形象已發展復仇的工具。

從那天起，“放蕩淫逸的年輕的梅岑格施泰因男爵的舉止行為發生了顯著的變化。”他滿心沉浸在復仇與征服中無法自拔。他開始停止了與外面社會人際關系往來——幾乎所有的節日和狩獵活動的邀請都立刻拒絕了，除了那匹馬，他幾乎沒了朋友。他對那匹馬有著不合情理的迷戀，幾乎是一種可怕而奇怪的走火入魔。“在烈日炎炎的正午，在更深夜靜的子時，無論生病健康，不管天晴下雨，那位年輕的梅岑格施泰因似乎都釘在那巨馬的鞍上，那匹馬那股極難駕馭的倔勁兒與騎手的脾性是那么一致。”更令人震驚的是，馬自身的能力被夸大為無所不能的神秘力量，更是增添了異常的色彩。“據說，有時那匹馬可怕的尥蹶子所包含的令人難忘的深意會使周圍目瞪口呆的圍觀者嚇得退避三舍——有時它那誠摯的像人一樣的眼里一閃而過的洞察的目光會使年輕的男爵臉色發白，畏縮不前。”在這里馬的形象被賦予了一種真正的人所敬畏的力量，而這種力量也在影響著男爵，他也為之懼怕，但在一次次征服烈馬之后，“一種得意洋洋、心懷惡意的表情都扭歪了他臉上的每一塊肌肉。”紅烈馬心懷仇恨，而男爵就是要它臣服于他，就是這樣男爵沉迷于馴服仇家的快感中而無法自拔。

最后的一次交惡發生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男爵像瘋子一樣騎馬狂奔進了森林。而后，梅岑格施泰因邸宅被一團無法控制的大火所籠罩，再到男爵返回時，場面已無法控制，而此時的男爵已呈敗勢，對那匹馬失去控制，“那匹馬縱身躍過大門和壕溝，沖上搖搖欲墜的樓梯，載著它的騎手一道消失在濃煙烈火之中。”最終他同他的對手同歸于盡，惡交的結果，最終毀掉了自己。

坡使用單一的動物意象“馬”引出了深藏仇恨的兩個家族的歷史變遷。從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出，馬的隱喻意義與故事的發展變化。首先那匹駿馬象征一個顯赫家族的權力，財產和聲譽。之后，隨著梅岑格施泰因和伯利菲茨因之間的矛盾加劇，它從一匹馬發展為復仇的工具。它如此巧妙又精彩地將原來的主人的對手——年輕的男爵置于死地。它的突然出現，對于男爵似乎是一份禮物；隨后逐漸使其新主人失去了理性與人性，一味地沉溺于復仇與征服的欲望之中。因此，馬的形象實際上代表的是主人公無法控制的欲望惡之源。作者通過紅烈馬的形象，展示給世人因仇恨，因欲望，因嫉妒而產生的人性之惡。而這種根深蒂固的“以眼還眼”，最終只能是兩敗俱傷，毀滅他人更毀滅自己。

坡通過動物意象的隱喻警示我們，欲望是無止境的，一旦深陷其中，必定走向毀滅之路。通過意象隱喻，為我們剖析了人性中最最陰暗及復雜的一面，在毫無掩飾的毀滅與死亡的恐怖片段中，震撼人們的心靈，洗滌人類的靈魂。這讓我們陷入深度地思考：人性如何救贖？也只有一方真的想要放棄顧慮和懷疑，對方的詛咒才可以化解。但遺憾的是，在現實生活中，寬容很少成真。因為時間的魔力，許多矛盾和沖突越來越會在人們的心中根深蒂固。當且僅當人類能夠停止傷害自己的善良，伸出真誠的雙手去展現你的友好與真誠，才能一勞永逸地將自己從精神枷鎖中解救出來。

愛倫坡擅長使用大量動物意象，去展現小說中所描述的人物和所展開的各種沖突，通過動物意象來表達他對現實的不滿以及對人生的抗拒。同時，他創造的這種獨特的文學動物意象也體現了他對普遍處于這種生存狀態下的人文關懷，對人畸形精神狀態的擔憂，以及對人類未來出路和發展前途的思考。通過對其所創造的意象進行隱喻分析，能夠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并研究坡的作品。

[1]埃德加·愛倫·坡原著,R．約翰改寫．芮芙翻譯．述異集(簡寫本)[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1．

[2]馮佳．淺析愛倫坡《黑貓》中的意象[J]．山西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研究生論文專刊,2014(S2)．

[3]寧立梅．論愛倫·坡作品中的"動物"形象及其隱喻意義[D]．長沙：中南大學,2012．

[4]盛寧．二十世紀美國文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

（作者單位；北京工業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