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只丑小鴨 都必須變成白天鵝

楊雷

不是每只丑小鴨 都必須變成白天鵝

楊雷

課堂上，講完《丑小鴨》，我問學生，丑小鴨為什么能變成白天鵝？學生們紛紛發言，“因為它一直在努力”，“因為它喜歡白天鵝，想變成它的樣子”，“因為它一直沒有放棄夢想”……我問：“還有別的意見嗎？”坐在墻角的一個女生怯生生的舉起了手：“老師，我覺得丑小鴨能夠變成白天鵝是因為它原本就是一只白天鵝，另外，它為什么一定要變成白天鵝呢？做一只小鴨，雖然不美麗，只要開心快樂，不也挺好嗎？”

忽然間我和學生們都有些愣住了，是啊，不是每一只丑小鴨都能夠變成白天鵝的，要是它自己愿意當一只丑小鴨，我們為什么一定要強求它變成白天鵝呢？

丑小鴨為什么能夠變成白天鵝，我們一直在強調是因為丑小鴨自身的努力，但是往往有意無意的忽略了一個基本事實，那就是它原本就是一只天鵝。盡管它出生在鴨圈里，但它是一只天鵝蛋。若它是一個鴨蛋，那么即便它再努力，也無法變成一只白天鵝。

想起了以前的一個學生，長得又高又壯，大家都叫他大希。大希別的都好，就是學習不好。

偶然有一次，我聽學生說，大希體力特別好，每天都是跑步上學。我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他這樣的體格是不是可以試一試別的路子？

我將大希領到體育老師面前，老師測了一下他的百米短跑，竟然跑進了13秒，老師又讓他試試長跑，大希一口氣跑了20圈。體育老師當即說，這學生我要了！大希體力好又能吃苦，連續多次打破全市中學生記錄。后來，大希被市重點高中錄取，再后來又被部隊特招入伍，成為一名特種兵。有次在街上遇見，大希握著我的手說，謝謝老師，要不是老師給我指了一條路，今天我還不知道在哪里混著呢。

在人們看來，大希成功了，成了一只白天鵝，其實他只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道路而已。要是談學習，他就是一只丑小鴨，而且是永遠不會變成白天鵝的丑小鴨。

我們一起強調學習的重要性，“知識改變命運，學習成就未來”，這當然沒錯，但是是不是所有的學生都必須通過應試的獨木橋來改變命運獲得成功呢？不一定！姑且不論每個學生的應試能力不一樣，就算每個學生能力一樣，社會也不需要那么多同類型的人才。學習好固然是人才，球打得好，歌唱得好，舞跳得好，甚至修車修得好，看門看得好，種菜種得好……也都是人才，社會需要多層次多類型的人才。而我們的教育流水線卻始終在試圖生產同樣類型的人才，這樣不僅和社會的需求是脫節的，對于學生個體來說也是一種一廂情愿的塑造和不負責任的人才浪費。

教育，應該讓能夠當白天鵝的成為白天鵝，讓本來就是丑小鴨的小鴨成為最優秀的丑小鴨，這就夠了。

如果我們還固守學生必須通過應試教育才能成才的舊觀念，對那些我們眼中的丑小鴨指手畫腳，這不和童話中雄貓嘲笑丑小鴨不會迸出火花，母雞嘲笑丑小鴨不會下蛋一樣荒唐可笑嗎？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教育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幫助每一個人自我發現和自我實現，讓人做回他自己，做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