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隱遁期作品看佐藤春夫早期文學中“風流”的自然

杜紅

【摘 要】作為日本后期耽美派代表作家，佐藤春夫在《西班牙犬之家》和《田園的憂郁》兩部隱遁期作品中，以自身的田園生活體驗為藍本，充分發(fā)揮文學才能，由幻聽和幻視鋪陳開非現(xiàn)實的幻想的自然勾勒出其早期文學中大自然的靈魂，創(chuàng)造出日本大正文壇無類的具有情緒起伏與生命悸動，具有博大而永恒的無常美感的“風流”的自然。

【關鍵詞】佐藤春夫；隱遁期作品；風流；自然

中圖分類號：I3/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11-0287-01

日本大正文壇百花齊放，佐藤春夫作為耽美派文學的繼任者創(chuàng)造出富于抒情，弱化官能，重視情緒，帶有幻想色彩的后期耽美文學的新特征。在大正五年至大正七年相繼發(fā)表的小說處女作《西班牙犬之家》和文壇成名作《田園的憂郁》兩部隱遁期作品中，他繼承了日本文學家對刻畫自然的執(zhí)著和鐘愛，賦予大自然以在“人的須臾渺小與大自然的悠久無限之對比中衍生出的‘月光般恍惚的詩情和‘無常的美感”[1]，將耽美文學新特征融入對大自然的刻畫中，創(chuàng)造出“風流”的自然，為當時日本大正文壇帶來一股清流，也為其創(chuàng)作生涯前期的藝術理念“風流感覺說”的成形奠定了基礎。

一、佐藤春夫與早期隱遁期作品

大正五年四月，文壇失意的佐藤逃離都市，來到神奈川縣的田園鄉(xiāng)村，在此度過了約八個月的隱居生活。次年，他發(fā)表隱居期間創(chuàng)作的小說處女作《西班牙犬之家》，隨后憑借以隱居生活為藍本創(chuàng)作的《田園的憂郁》一舉登上大正文壇。大正十四年四月，佐藤春夫公開發(fā)表《“風流”論》，系統(tǒng)總結了自己的文學理念——“風流”，即“月光般恍惚”的詩情和“無常的美感”。

《西班牙犬之家》是隱居中“為好夢幻者而作的短篇”[2]，以清新的自然描寫勾勒出由好奇心引發(fā)的具有幻想色彩的奇異故事。《田園的憂郁》則是當時自我意識過剩的佐藤將青春的憂郁融進鄉(xiāng)村的大自然中，散文詩色彩極強的作品。吉田精一評價“乍一看異常時髦的初期多部短篇作品，貫穿其根本的并非西洋的唯物合理的思想，而是‘無常感及‘月光的恍惚般的詩情”[3]，從作品中可窺見佐藤春夫早期“風流”的雛形，隱身田園，將自然無限放大，憑借幻想，創(chuàng)造出憂郁的田園中獨有“風流”的自然。

二、《西班牙犬之家》與非現(xiàn)實的幻想的自然

《西》是“為好夢幻者而作的短篇”，佐藤本人即是夢想家第一人，神奈川縣都筑郡中里村字鐵這個封閉的鄉(xiāng)村，為回歸自然的作者提供了純真的筑夢之所。隱居中，佐藤獨自沉溺于“呻吟的世界”[4]54中，通過空想、幻想醉心于大自然。這其中，幻聽、幻視的“風流”自然成為隱遁期文學主要的構圖。

“《西》具有從‘現(xiàn)實到非現(xiàn)實的方向性”[5]，頹廢倦怠的失意青年偶然進入夢想境地，開始了探險的實驗之旅，在深入非現(xiàn)實世界的過程中，當與西班牙犬相遇，幻聽多次襲來。幻聽讓人陷入空想，空想催促著他逃離該奇異而未知的體驗。在主人公的幻聽中佐藤春夫為讀者呈現(xiàn)除了小說的實驗性、感性和敏銳性，奇異的幻聽突破了單調視覺的有限性，讓西班牙犬之家屋內外的自然隱遁在雋永的神秘中。

三、《田園的憂郁》與“情緒化”的風流的自然

從西班牙犬之家的空想之旅中回到現(xiàn)實的鄉(xiāng)村生活中，《田》中“孤獨”、“膽小”的佐藤春夫更加頹廢，愈發(fā)敏銳，大自然的聲音無意識中反映在佐藤春夫纖細的情緒起伏中，幻化成幻聽，其對生命的詠嘆都融入了這幻想的自然之聲中，大自然本身也進一步被情緒化和感覺化。置身自然之間，從幻聽中飄曳而出的無中生有的風琴聲“流暢、甘美和哀婉”“如晚春薄暮時分的情調”，帶給佐藤春夫“明朗、幽遠的快感”，伴隨襲來的是“一種類似于性欲的，官能的，同時又是精神上的無法言喻的快樂。”從主人公住所的廊檐遠望小丘“宛如女人的側腹”、“如古希臘雕刻品”般極盡美麗，在其幻視中跌宕、鮮明，甚至演變成“仙境”般的“安居的藝術世界”。幻視與幻聽統(tǒng)一于佐藤春夫筆下的自然中，由其主觀的幻聽和幻視裝綴而呈現(xiàn)的非現(xiàn)實的幻想的自然蒙上了一層“月光的恍惚”般浪漫的藝術氣息。

在《西班牙犬之家》和《田園的憂郁》兩部隱遁期作品中，佐藤春夫以自身的田園生活體驗為藍本，由幻聽和幻視制造出非現(xiàn)實的幻想的自然，完整而獨特地勾勒出其早期作品中自然的靈魂，具有人的情緒起伏與生命的悸動詠嘆，具有博大而永恒的無常美感的風流的自然。

參考文獻：

[1][日]佐藤春夫.“風流”論[M].現(xiàn)代日本文學大系42：佐藤春夫集，東京：筑摩書房，1979：367.

[2][日]佐藤春夫.西班牙犬之家[M].日本文學31：佐藤春夫集.東京：中央公論社，1966：46.全篇原文引用同.

[3][日]吉田精一.耽美派作家論[M].東京：桜楓社，1981：276.

[4][日]佐藤春夫.田園的憂郁[M].日本文學31：佐藤春夫集.東京：中央公論社，1966：54.全篇原文引用同.

[5][日]海老原由香.佐藤春夫《西班牙犬之家》論――幻夢心境[J].日本近代文學，1998，（10）：31.

作者簡介：

杜 紅（1988-），女，漢族，四川射洪人，講師，碩士研究生，畢業(yè)于四川大學日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研究方向：日本近現(xiàn)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