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時代的理財方略 中產的財務自由之路

謝九

大概在兩三年前，法國經濟學家托馬斯·皮凱蒂的《21世紀資本論》一度風靡全球，成為近年來少見的經濟學暢銷書。作者在研究了300年來20多個歐美國家的財富分配史之后得出結論，歐美發達國家的貧富差距在最近幾十年來越來越大，而導致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在于資本收入相對勞動收入增長過快所致。

《21世紀資本論》這本書考察的對象雖然是歐美國家，對中國經濟其實也同樣成立，當前中國中產階層日漸增長和蔓延的生存焦慮，很大程度上都可以用皮凱蒂的結論來解釋。皮凱蒂認為資本收入是導致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的主要原因，換而言之，資本收入的快速增長使得富裕階層的財富增長越來越快，而僅僅依靠勞動收入的平民階層，其財富水平只能和富裕階層差距越拉越大。

這其實也正是中國經濟的真實寫照。過去20年來，資本收入在中國的收入分配體系中扮演了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尤其是房地產市場，成為改寫中國社會財富分配的重要途徑。在很多一、二線城市，房產成為家庭最重要的資產，相比房產帶來的資本增值，很多人的勞動收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果以房價漲幅作為參照物，大多數人的工資收入其實是在不斷縮水。10年前，一個中產一個月的工資或許在北京能夠買一平方米的房，而現在可能需要付出半年的工資。由于中國的通脹指數并未將房價計算在內，因此實際的通脹水平其實遠高于公開的CPI數據，如果將高漲的房價計算在內，中產階層的實際收入水平其實呈現嚴重縮水的趨勢。面對實際收入水平的顯著下降，中產階層的焦慮和壓力也就不難想象，很多曾經的中產階層，在高漲的房價和生存壓力面前，或許正面臨退出中產階層的可能。

你是否自認為是中產階層，可以自問三個問題：一、房貸是否給你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壓力？二、你是否不打算結婚，或不打算生兒育女？三、孩子未來的教育費用是否讓你憂心忡忡？如果有任何一個答案為“是”，你就不算中產階層。這是日本學者大前研一10年前對日本中產階層的定義，如果以這樣的標準來看待今天中國的中產階層，恐怕有很多人正在滑向中產的邊緣。

在當前的中國社會，以房產、股票為主的資本主導了財富的分配路徑，資本越豐富的人，財富增值的速度越快，而僅僅依靠勞動收入，在財富分配格局下越來越邊緣化，除了極少數高薪人群，勞動收入階層幾乎看不到向上改變命運的希望。這也就不難理解，最近的稅收改革將年收入12萬元定義為高收入人群并計劃加稅，迅速引發了強烈反彈，雖然最終證明這只是傳言，但中產階層對于收入的不滿，以及面對生存壓力的脆弱情緒已經可見一斑，任何一項多余的開支都可能成為壓垮中產的那根稻草。

這種現狀也反過來刺激更多人瘋狂擁抱資本，中國的房地產市場一輪又一輪地暴漲，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房產寄托了人們改變自身命運的希望。最近幾年風起云涌的創業大潮，其實也折射了人們對于財富分配的焦慮，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加入創業隊伍，除了其中極少數人確有創業的能力和勇氣之外，更多的人只是意識到依靠工資收入無法實現更好的生存，不得不選擇創業，希望最終獲得資本的青睞，可以一夜之間改變自身命運。以今天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的房價來看，初入職場的年輕人想要靠工資收入擁有自己的住房，已經成為一件極小概率事件，或者依靠父母，或者擁抱資本，否則只能放棄夢想。

對于大多數人而言，寄望通過資本收入改變命運，當然并非易事。尤其是最近幾年中國經濟面臨越來越嚴重的資產荒，各類資產的收益率普遍下降，普通人獲得資本收益可謂難上加難。不過，這也并不意味著全無機會，如果觀察最近幾年中國各類資產的表現，在資產荒之下，其實還是涌現出了很多的投資機會。對于中產階層而言，如果能夠把握住各類資產輪動的節奏，也完全有機會通過資本收入實現人生逆襲，現實生活當中，其實并不乏這樣的贏家。

我所認識的人當中就有這樣一位：60年代生人，10年前還只是一位標準的中產階層，因為對于股票投資頗有研究，后來轉為職業投資人，在股票市場積累了10多億元的身家，現在已是A股市場頗有名氣的“牛散”。這一次我們雜志操作這期投資理財的封面，我原本想邀請他接受我們雜志的采訪，和讀者分享他的投資經歷和思路，只是他素來低調，幾番猶豫后最終婉拒了我的邀請。他說，目前基本處于半退休狀態，寄情于山水之中，所以并不太想拋頭露面。

這位投資高手并沒有任何特殊背景，完全依靠自身的努力，通過資本市場實現了從中產到財務自由的飛躍。對于大多數人而言，想要達到這樣的高度顯然并不易復制，不過其成功之路至少還是提供了當前中國社會的一種可能性，雖然不易，但還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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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年國內雖然資產荒蔓延，其實投資機會還是不斷涌現，理論上而言，還是給中產階層提供了逆襲的可能。比如2015年的股票牛市，當時滬指漲幅一倍多，個股漲幅兩三倍的比比皆是。在當時普遍使用杠桿的行情下，投資者獲取超額收益的機會還是很多，雖然后來爆發了慘烈的股災，讓很多人不僅回吐了收益，而且被大幅套牢，但是如果能夠提前逃頂，那一輪股市其實還是近年來難得的一次資本快速增值的機會。在去年6月份股災破滅之后大概半年時間，一線城市的樓市開始升溫，并且持續高燒了3個季度，如果能夠在去年股災之前逃頂，攜去年牛市的收益提前進入樓市，資產增值的幅度也將相當可觀。當更多人在抱怨股災爆發、樓市暴漲的同時，少數人卻將其視為難得的財富機會。

僅僅過去一年多來，股市和樓市的輪動就已經提供了足夠的財富空間，而這種機會在未來也還會不斷涌現。在去年6月份股災破滅之后，股市已經在熊市掙扎了一年多時間，現在隨著房地產市場開始新一輪調控，樓市的投資空間暫時下降，那么股市是否會重新迎來一輪機會？從現在來看，股市表現依然低迷，還沒有從上一輪股災創傷中走出來的投資者依然信心不足，不過，當前的低迷也并不意味著未來沒有機會，機會往往是在大多數人都不注意甚至怨聲載道時悄然到來。

股市、樓市之外，債券、外匯、商品市場等等，每一次資本市場的波動起伏，都是一輪財富重新洗牌的過程，對于中產階層而言，每一次市場的波動，其實也就意味著一次財務自由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