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懼歲月長

王越

在臺燈黃色的燈光下碼論文，不經意間一抬頭，窗外已是漫天大雪。推開窗，雪花濕漉漉的氣息撲面而來。這種感覺在北京干冷的冬季并不常見。

突然就想起了高中下雪的晚上，窗戶上一層霧蒙蒙的水汽，間或有人畫個笑臉；桌上一本本攤開的習題冊，面對著困頓但認真的表情；課間走廊上永遠有人趴在欄桿邊聊天，校道上永遠有人在開心地歡鬧。然后，在上課鈴響的最后一秒趕回座位，驚魂未定卻格外開心。

上大學后，聽到無數人追憶高中。那些日子沉淀在歲月的河床上，月考的失意，模擬考的壓力，睡眠不足的困頓，等等疼痛感早已被時間沖淡，只留下一段閃著微光的歲月等著我們去想念。青春仿佛一座圍城，高中的時候想自由，大學的時候想回到過去。畢竟此生恐怕不會再有這樣一段時光，可以這么單純地生活，前方有高考這個明朗的目標，身邊有可以打鬧吐槽的好友。除了學習成績的陰霾，每天最大的問題就是早飯吃什么。晚自習聽著班主任說“上了大學你們就解放了”，憂愁和快樂都那么純粹。

而在大學的第一年，像走在白霧蒙蒙的草地，驟然獲得的自由和欣喜漸漸散去，更多的是不知道路在何方的困窘。偌大的校園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曾經想聽的講座不過如此，曾經熱血加入的社團也存在落差，列在清單上要逛的博物館總是沒時間去，每天參加一些奇奇怪怪的活動，卻不知道收獲了什么。這種感覺摧毀了很多人心心念念的期待，也破滅了很多人的美好幻想。

是的，這聽上去多么沮喪。如果說每個人生的階段都會有一片迷霧森林的話，想要走出它的辦法可能只是堅持走，不要停。在高中，面對書山題海的時候，我這樣堅持著；在大學，面對無數人生抉擇的時候，也同樣適用。在無數個睡得比高中還要晚的日子里，揉著惺忪睡眼看文獻寫論文；在每條奔波于教室之間行色匆匆的路上，劃掉備忘錄里完成的事項；連續一周熬夜剪微電影參加比賽，從機房走出來看見凌晨四點的北京空曠動人；放棄暑假回家，窩在爸媽的庇護下；留在央視實習，才知道電視競爭有多真……雖然在這個過程中還是會被現實煩擾對未來迷惘，但是一步步走著，對自己的了解越來越深，會慢慢明白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用心里這小小的夢想去一點點地照亮前方。

有句話說“少年不懼歲月長”，不僅僅是因為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揮霍，我想還因為年少所以有勇氣去闖。在這樣的時候，夢想是什么概念，遠方是什么含義，你是否還敢去想？

不想煲一碗雞湯，喂你喝下去，告訴你，走完高考的獨木橋，從此以后，你人生的橋梁都穩固，隧道都光明。因為真實情況可能是，你反過來無比懷念高中時光。但是我想在自己摔了這么多跤，繞了這么多彎路，踏過這么多迷茫后，扶住你的肩膀，希望你承諾，勇敢堅定努力，不負少年時光。這樣，或許你還是會跌跌撞撞，但當你走過，回首過往，或許有足夠的底氣微笑著說：“未來的我請等待，我一定讓你精彩起來。”

作者系中國人民大學2013級新聞學法學實驗班本科生

（圖/點點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