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允經
一部精美大型畫集的問世
——記《魯迅藏外國版畫全集》編印出版
文 李允經
An Exquisite Album of Painting Launches—— On the Editing and Publishing of The Complete Foreign Prints in the Collection of Lu Xun

附記
《魯迅藏外國版畫全集》
“十二五”國家重點圖書出版規劃項目
國家出版基金資助項目
編者:魯迅藏外國版畫全集編委會
開本/8 定價/4000.00元/套
2014年2月第1版第1次印刷
湖南美術出版社出版
郵購地址:長沙市雨花區東二環一段622號 湖南美術出版社 銷售部
郵購電話:0731-84787105
銷售熱線:4000085356
列為國家“十二五重點圖書出版工程”和“國家出版基金項目”的《魯迅藏外國版畫全集》(以下簡稱《全集》),已于2014年2月由湖南美術出版社精印出版。《全集》共收入現藏于北京魯迅博物館和上海魯迅紀念館的藏品共1677幅,分編為:《歐美版畫卷》(上、下);《蘇聯版畫卷》;《日本版畫卷》(上、下)。現正在熱銷中。
魯迅生前說過:他所收藏的外國版畫“遲遲早早是總要印的,要不然,不是白收集一場了么?”他還說過:像蘇聯版畫那樣的作品“在中國和日本,皆少見”,“日日想翻印”,“一定要紹介”。但終因巨款難籌,僅僅出版過《士敏土之圖》(10幅)和《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16幅原拓)。而大量外國版畫原拓,反成遺珠。
值得大書一筆的是,僅僅這26幅原拓作品的出版,就曾對我國初期木刻運動的發展,發揮過強大的推動作用。據魯迅的木刻弟子、前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江豐回憶:當年,“見到魯迅先生自費出版的《梅斐爾德木刻士敏土之圖》,我們頓開眼界,得到啟發,認為真正找到了革命藝術的描寫內容和表現形式的學習范本。”“從此就下定決心,放棄油畫,改作木刻。”眾所周知,江豐領導的上海一八藝社,是我國新興木刻運動史上一個人數眾多的團隊。他們的“改作木刻”,就等于是給我國的現代版畫運動舉行了奠基之禮。因此,這部大型《全集》的編印印版,意義更加非凡:一則是完成魯迅先生的遺愿;二則也可以糾正當今中國某些版畫家貶損魯迅、背離魯迅教誨、炮制怪異難解作品的亂象。此外,也為推動中外文化藝術的交流提供一部權威性的藝術史料。
編印這部大型畫集的難點:一在翻譯,二在體例。
《全集》主要涉及德文、俄文和日文三個語種。
早在1986年,為“紀念魯迅先生逝世五十周年”,北京魯迅博物館就編成一部“魯迅收藏蘇聯木刻”——《拈花集》,交由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這部畫集的畫題翻譯和作者小傳,均恭請戈寶權先生擔任并撰寫。戈先生(1913—2000)曾任我駐蘇使館參贊、臨時代辦和中國社科院外國文學研究所研究員等職。他對魯迅收藏蘇聯版畫的研究,是權威性的。魯迅先生的蘇聯版畫藏品,有許多是曹靖華(1897—1987)辛勤收藏而來。曹老早年赴蘇留學。1927年再次赴蘇,在莫斯科中山大學任教,并研究、翻譯蘇聯文學。新中國成立后,一直在北京大學任教授。他為《拈花集》一書撰寫的《寫在前面》一文,已收入《全集》的《蘇聯版畫卷》,言簡意賅,很值得我們參看。
1993年,上海的一家出版社到魯迅博物館約稿,他們提出出版編印《全集》。為此,館方特邀徐詩荃(梵澄)和李平凡二位前賢出任該書顧問。徐先生(1909—2000)以85歲高齡,花費半年左右的精力為《全集》翻譯了德文本《創造》版畫集刊16帖(每帖10幅,共160幅)的畫題以及每帖所附的介紹文字和84位作者小傳。
徐老早年是魯迅的忘年交。1929年赴德留學,并受托為魯迅大量購買歐美版畫原拓。1932年歸國后與魯迅交往頻繁,師友情深。1945年后在印度泰戈爾大學及南印度國際教育中心任教三十余年。1978年回國,任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研究員。他是精通德、英、梵文等多種外語的大學者和翻譯家。他對本《全集》的《歐美版畫卷》(上、下)的編輯貢獻最大。所撰寫的《徐詩荃談歐美版畫》和《歐美部分版畫家簡介》,均具有無可替代的權威性,經編委會討論全文或改編后收入《全集》。
日文方面,我們所請的專家是著名版畫家、前中國版畫家協會副主席李平凡先生(1922—2011)。早在1943年他就在日本創立神戶華僑新集體版畫協會,1948年又成立中華全國木刻協會日本聯絡站,從事中日版畫交流和日本版畫史研究。1950年回國后,歷任人民美術出版社編審、《版畫世界》主編等職。平凡先生生前為《全集》的《日本版畫卷》(上、下)所收千幅作品逐一譯出畫題并為數十位版畫家撰寫了簡介,實在是功不可沒。
就編輯體例而言,應當坦承,二十年前,我們所編就的稿本,是有缺陷的。其一是將魯迅生前一些畫輯中收錄作品編印出版的,諸如《近代木刻選集》等,均一并編入《全集》,而這類畫集,魯迅并無原拓收藏。這么編有不倫不類之弊。其二是魯迅的不少原拓藏品,當年是以畫刊的形式出版的(如德國的《創造》版畫集刊和日本的《白與黑》等)。我們在初編時,便以這些刊物的出版先后加以排列,而不是將每位作者的作品匯總歸屬在他的名下。這樣編輯不但太簡單化,而且也不夠科學,不夠內行。約在2000年吧,其時我已退休多年,才聽說書稿在上海那家出版社擱置多年,終因難以獲得外國版權而退稿。
約在2009年前后,湖南美術出版社獨具慧眼,將出版這部《全集》提上日程。由于該選題被列入國家“十二五重點圖書出版規劃”,出版方對書稿的編輯質量和體例就十分重視,要求精益求精,十全十美。他們以出版家的目光審視了原有的初稿,并且以實干家的風范認真地投入了重編的工作之中。
首先,他們提出《全集》只收魯迅所藏的版畫原拓作品,那些魯迅從別的畫冊中選編的作品(如《近代木刻選集》等)一律不收。這顯然是正確的,因為這樣做才能保證所收作品的純粹性和科學性。
其次,他們否定了初稿那種“復印”外國版畫期刊式的方法,而代之以把每位作者的作品匯總在其名下的編輯方法。如此,則不但使讀者看到魯迅究竟收藏著各位作者的多少作品,而且還有利于審視每位畫家的藝術風格和流派歸屬。此外,還在每幅作品的下方,逐一標明作者的國別、中文和外文名字、作品的版種、原載期刊的編輯以及作品的收藏單位等。這就給讀者交代得清清楚楚,充分體現了對讀者負責的精神。由于全集收入作品多達1677幅,編輯工作又要求準確無誤,說實話,工作量是很大的,難度也是不小的,而如此繁重、細致的編務,出版社竟完成得十分出色。
此外,湖南美術出版社還延請專家為《全集》撰寫了《總序》和歐美、蘇聯、日本三個分卷的序文,以增強《全集》的學術性。另外,又編成《魯迅論歐美版畫》、《魯迅論蘇聯版畫》和《魯迅介紹外國版畫主要活動紀年》,分別附錄于各卷之末。這些文獻資料,當然更具有權威性。
總之,《全集》的編印出版,既發揮了收藏單位的積極性,又發揮了出版單位的積極性,且印制精美,版本豪華,成就了一部無愧于國家“十二五重點圖書出版工程”和“國家出版基金項目”的高檔次的大型畫集。這無疑是可喜可賀的事了。
組稿/劉竟艷 責編/劉竟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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