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機動車污染防治難點

王運靜 岳欣 吳倩

破解機動車污染防治難點

王運靜 岳欣 吳倩

城市PM2.5源解析結果表明，北京和上海等特大型城市以及東部人口密集區，機動車貢獻達到30%左右，在極端不利的天氣條件下，甚至高達50%，機動車污染防治的緊迫性日益凸顯。

近年來，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持續快速發展和人民群眾收入的顯著提高，我國汽車行業迅速發展，自2009年起我國已連續六年成為世界機動車產銷第一大國。高速發展的汽車行業和不斷擴大的交通運輸規模在滿足經濟社會發展和人民群眾物質生活需求的同時，也帶來了較為嚴重的環境污染問題。

隨著機動車保有量的快速增加，我國城市空氣開始呈現出煤煙和機動車排放復合污染的特點。根據《2016年中國機動車環境管理年報》，2015年我國機動車保有量已高達2.79億，與1980年相比增加了37倍，共計排放污染物4532.2萬噸，其中排放氮氧化物584.9萬噸，碳氫化合物430.2萬噸，一氧化碳3461.1萬噸，顆粒物56.0萬噸，機動車污染已成為我國空氣污染的重要來源，一些地區頻繁發生的灰霾、光化學煙霧等區域性大氣污染問題與機動車污染排放密切相關。

北京、上海、天津、廣州、深圳等9個城市PM2.5源解析結果表明，移動源對本地排放PM2.5的貢獻在15.0%～52.1%之間，特別是北京和上海等特大型城市以及東部人口密集區，機動車貢獻達到30%左右，在極端不利的天氣條件下，甚至高達50%。這無疑使機動車污染成為關注的焦點，機動車污染防治的緊迫性日益凸顯。

2016年9月，

《柴油清凈劑》

國家標準出臺，

作為一種方便快捷而

有效的減排措施，

燃油清凈劑的推廣

對機動車污染防治

將起到重要推動作用。

我國機動車污染防治舉措及效果

針對環境污染問題，2013年9月國務院發布了《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大氣十條”），全面系統地部署了包括機動車污染防治在內的大氣污染防治各項工作，針對機動車污染防治的薄弱環節，加快燃油品質提升，淘汰老舊車輛，加強機動車環保管理。2015年8月，第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務委員會第十六次會議修訂通過了《大氣污染防治法》，從信息公開、環保召回等制度建設，加大違法處罰力度和政策引導等方面加強對機動車污染的綜合防治和全過程控制。在新“大氣法”“大氣十條”框架下，我國的機動車污染防治取得了一系列進展。

實施更嚴格的車輛排放標準

自2016年4月1日起，東部11省市（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遼寧省、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福建省、山東省、廣東省和海南省），所有進口、銷售和注冊登記的輕型汽油車、輕型柴油客車、重型柴油車（僅公交、環衛、郵政用途），須符合國五標準要求。國五與國四相比，氮氧化物排放，輕型車可降低25%，重型車可降低43%，減排效果非常明顯。

加快燃油品質升級

2015年4月28日國務院常務會議確定，加快清潔油品生產供應，力爭提前完成成品油質量升級任務。一是將2016年1月起供應國五標準車用汽柴油的區域從原定的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等區域內重點城市擴大到整個東部11

省市全境；二是將全國供應國五標準車用汽柴油的時間由原定的2018年1月提前至2017年1月。與國四標準相比，國五標準中硫含量從不大于50ppm大幅降低為不大于10ppm。據國家標準委測算，僅國五汽油標準實施后將大幅減少車輛污染物排放量，預計在用車每年可減排氮氧化物約30萬噸，新生產汽車5年累計可減排氮氧化物約9萬噸。

此外，在車用燃油清潔化方面，北京市一直走在全國前列，堅持要求在燃油中添加清凈劑，并在全市范圍內開展車用汽油清凈性和有害物質監管活動。2014年山東省環保廳、省政府節能辦發布了《車用清凈汽油》《清凈柴油》等兩項地方標準。2016年9月，《柴油清凈劑》（GB/T 32859-2016）國家標準出臺，作為一種方便快捷而有效的減排措施，燃油清凈劑的推廣對機動車污染防治將起到重要推動作用。

推廣新能源汽車

在“大氣十條”的推動下，發改委、環保部等部門聯合編制了《加強“車、油、路”統籌，加快推進機動車污染綜合防治方案》（以下簡稱《方案》），《方案》要求新能源汽車推廣應用城市公共服務領域的比例不低于30%，為新能源汽車在公交車、出租車等城市客運以及環衛、物流、機場通勤、公安巡邏等領域的推廣應用奠定了基礎。同時，各地方政府還為個人購買新能源汽車提供了財政補貼、直接上牌、不限行等鼓勵措施。據中國汽車工業協會數據統計，2015年新能源汽車產量達34.05萬輛，銷量33.11萬輛，超越美國成為全球第一大新能源汽車市場。截至2015年底，中國新能源汽車累計銷量已達44.72萬輛。

加速淘汰黃標車及老舊車

為落實“大氣十條”，強化機動車污染防治，確保完成十二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審議通過的《政府工作報告》中要求的黃標車及老舊車淘汰任務，環保部會同發改委、公安部、財政部、交通運輸部、商務部5部門聯合編制了《2014年黃標車及老舊車淘汰工作實施方案》《關于全面推進黃標車淘汰工作的通知》等，隨后各地方政府也積極出臺相關條例和細則，通過淘汰補貼、區域限行、加強監管等綜合性措施引導黃標車和老舊車淘汰。2010年至2014年，我國共淘汰黃標車574.1萬輛，年均削減13.6%，同時削減黃標車排放397.8萬噸，年均削減4.8%。按照“大氣十條”提出的目標，2017年底黃標車將全部淘汰。

2016年7月，環保部、公安部與國家認監委聯合發布《關于進一步規范排放檢驗加強機動車環境監督管理工作的通知》，要求進一步規范機動車排放檢驗，環保部門將不再核發機動車環保檢驗合格標志。這標志著此后機動車排放污染達標在形式上將不再以綠色和黃色環保標志標示，而是通過更嚴格的監管執法，包括嚴格執行機動車排放檢驗制度、強化在用機動車環保監督抽測等措施促進高排放車輛的淘汰。

加強城市交通管理

在落實“大氣十條”方面，北京、上海、廣州、天津、杭州、深圳、貴陽等城市都進行了城市機動車保有量控制，通過搖號及牌照拍賣等方式合理控制小汽車增長。此外，許多城市通過調整城市功能布局以及公交優先、小汽車限行、智能交通管理等交通需求管理措施鼓勵綠色出行，降低機動車尤其是小汽車使用強度，以緩解交通擁堵，降低機動車污染。到2015年底，全國有40個城市有城市軌道交通運營或在建，城市軌道交通運營里程已達3000公里。

今后機動車污染治理的難點和重點

我國機動車污染防治工作雖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仍存在諸多必須克服的問題和不足，這也是今后工作的難點和重點。

機動車環保監管技術能力難以支撐污染防治工作

9月22日是“世界無車日”，上海未設置“禁行區”。早9時許，黃埔區人民廣場附近的延安東路西藏中路路口，穿梭往來的車輛十分密集，車流在路口排成“長龍”，不時有短時擁堵，現場交警指揮哨聲不斷。CNSphoto 供圖

在道路上行駛的機動車是實際污染排放的來源，加強新車生產一致性、在用符合性監督管理對控制實際道路車輛排放至關重要。然而，環保部門自身的監管技術能力薄弱，特別是國家層面的機動車實驗室，設備老舊，已經成為機動車排放檢測的“歷史博物館”。依托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汽車實驗室建設的國家環境保護機動車污染控制與模擬實驗室，1994年建成投入使用，當時設計指標為歐二標準，只能開展輕型汽油車的常溫排放實驗。目前，我國已經開始實施第五階段排放標準，其實驗室檢測監管能力已經完全不能滿足國家機動車環境管理工作需求。

相比之下，北京市作為我國機動車污染防治的首善之區，擁有能力完備的機動車排放實驗室，有力地支撐了北京市機動車污染防治的監督管理。通過其汽車排放實驗室開展的檢測活動，有效地發現了兩家汽車生產企業在生產一致性方面的問題，責令企業召回不達標產品并予以處罰。這也是在我國僅有的兩次針對機動車環保不達標而進行的處罰。因此，國家和省級環保部門必須建立獨立、權威、能力完備的排放檢測實驗室。

城市交通管理水平亟待提高

盡管采取了小汽車搖號、限行等措施，大城市交通擁堵問題仍然沒有得到有效解決，交通擁堵已經成為阻礙城市健康發展的毒瘤。以北京為例，早晚高峰時段地面交通異常擁堵，地鐵人滿為患，乘坐環境十分惡劣，而公交車卻因為無法保證時間少有人問津。交通擁堵不僅浪費了社會資源，降低了交通出行的效率，而且由于機動車單位時間行駛的里程大幅降低，導致單位里程排放的污染物大幅增加，造成了嚴重的空氣污染。筆者認為，必須大幅減少地面非公交交通出行量，大幅提高公交運力和便捷程度，切實引導人民群眾公交出行，非機動化出行，既能提高資源利用和出行效率，又能降低機動車污染排放。

機動車污染防治是一個綜合性問題，涉及汽車、油品、交通狀況等多方面因素，必須統籌協調，加強全過程環境監管，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機動車污染問題。

（作者單位：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岳欣系通訊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