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給流年的半首情歌

顧南安

我關注你好久了。只是你，似乎從未感受到我灼灼的目光落在你的臉龐。

你總是那么安靜，安靜到不回答老師的提問，極少和同學們交談，大多時候都是看著窗外蒼翠的喬木。而細心的我發現，你清澈的眼里潛藏的點點憂傷。

像是夢想還太遙遠，像是思念無處投遞，像是期待最終落空，又像是成長太過倉促，而你來不及緊握，時間的手早就翻云覆雨，改變了當初那顆火紅的心。

我不曾跟任何人傾訴，自己心中彌漫的如同你這般淡淡的憂愁。在還未來得及完全認知的大千世界，我整日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放肆地叫囂和玩鬧是留給他人最多的印象。心，卻始終緊鎖，如一座孤單的城。

因為你的出現，那座空城變得富有生機和活力。我借助筆端，把所有情思訴之于潔白紙張。主角總是你，而我一直充當，那個你并不知曉的路人甲的角色。

我甚至試圖，通過搜集你的點滴，拼湊起你年少的時光，但竭盡全力，最終還是徒勞無功。我怎么也拼不出過往的你，就如你始終對我都清清淡淡，不帶多余溫熱。

萌動的心，在那時候，知道了什么叫悵然，但我并未想退縮。我告訴自己，要堅定要一往無前，讓單薄的青春因為有我和你的故事，愈加飽滿和豐潤。

我寫了情書，懷著忐忑的心情轉交給你。左等右等，等不到你的回應。心涼了，卻又漸漸暖了。因為我看見你不再安靜如往，而是有了清淺的微笑和悠遠的歌聲，心底的快樂漣漪，便激蕩出一波波動感的清音，宛如天籟，裊裊回響在我的城的廊壁。

只是，沉迷其中的我并沒想到，這一切并非因為我。當美麗動人的她和你的并肩出現，告訴我先前那些自以為是的快樂不過是自欺欺人，我只能一再告誡自己要堅強。長久以來在心里構筑的美麗琉璃球還是轟然墜地，碎了一地。

本可以就此作別，給我們的故事不留絲毫的后路。但我還是心心念念，想跟你莊重告別，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給青春最初的萌動畫上濃重的句號。所以，我還是安靜地唱錄了半首情歌，以消息的形式發送給你。

你很快回應過來，內容是那首歌的后半部分。我一遍遍聽著，淚水不爭氣地掉落。本來，它們可以合并成一首完美的歌。但現在，它們被唱得再怎么動情，卻也顯得突兀和生分。沒有了彼此的呼應，再美的歌聲，也僅僅是半首歌而已。

流年終成傷啊，在我們來不及把握的寂寂時光。悲傷的我，再次選擇了緘默。就讓這最后的半首情歌，來祭奠我們的過往吧。我等了那么久，本想把最美好的年華唱給你聽。到最后才發現，那半首情歌，唱給自己聽，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