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駕駛汽車面臨的悖論

Simon+Parkin+李雨蒙

五月初的一天清晨，大眾電子研究實驗室的高級工程師BrianLathrop坐在特斯拉ModelS車里沿著弗吉尼亞州布萊克斯堡附近的一條馬路行駛。雖然Lathrop的雙手扶在方向盤上，卻沒有實際控制汽車。因為這輛特斯拉正處于“自動駕駛”（Autopilot）模式。這是一種高度參與的巡航定速，通過大量的傳感器使汽車改變路線、轉過彎道、并配合無輔助的交通突發狀況。當時，Lathrop汽車在自動駕駛中偏離了路標的軌道，還好他及時的穩住方向盤脫離了自動駕駛狀態。“如果當時我沒有意識到危險，可能現在就會是另一番結果。”Lathrop這樣說到。

同一周，在維吉尼亞州黑堡以外600英里之外的地方，一位名叫JoshuaBrown的40歲司機就遭遇了完全不同的結果。他的ModelS在27號州際公路以自動模式疾馳，側面撞上了一輛18輪的拖掛車，Tesla的車頂和擋風玻璃全部被削掉。Brown也不治身亡。撞車事故目前還在調查中。

記者、工程師、科幻小說作者、倫理學家、汽車制造商，當然還有律師早就料想到這一時刻。今年3月中旬，杜克大學人類和自主實驗室（Humans and Autonomy Laboratory）主任MaryCummings在給參議院商業、科學及交通委員會作證時呼吁要“顯著加快自動駕駛的測試計劃”以避免半自動駕駛的首例死亡案例的出現。現在結果不幸被他們言中了，說服顧客信任特斯拉變得更加困難。

然而，就像特斯拉在其博客中寫的那樣，brown事故是“自動駕駛”模式1.3億行駛英里以來的唯一一次死亡案例。根據谷歌公司的記錄，旗下的自動駕駛車輛在行駛超過150英里后也只發生過一次小小的擦碰，是一輛自動駕駛的雷克薩斯SUV和一輛公交車。而優步（uber）公司也在計劃全面并最終的進行無人駕駛出租車。優步在匹茲堡市運行了一臺無人駕駛測試車，公司稱希望“未來無人駕駛的交通能夠像自來水那樣讓人們習以為常”。實際上，截至目前，自動駕駛車輛確實保持了良好的安全記錄。據非公益組織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年報告顯示，每1億英里駕駛有1.3個死亡記錄——相當于每年有3.3萬人死于自動駕駛。可是，這樣的比較存在很大漏洞。因為自動駕駛是只為了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而設計的，而這里的事故要遠遠少于其他地方。據美國汽車協會（AAA）近期的調查顯示，只有1/4的美國駕駛員會信任自動駕駛模式。專注用戶體驗的咨詢公司Lextant的CEOChrisRockwell認為“廣泛采用自動駕駛的真正障礙來自于心理”。

用戶必須要了解汽車正在感知周圍的環境——其他車輛、行人以及周遭環境。最后，在車輛進入演習之前，駕駛者必須做好準備。對于乘客來講，沒有什么比駕駛員突然變道或轉彎更令人驚慌的了。根據《實驗社會心理學》期刊2014年發表的論文顯示，越多人喜歡汽車的識別警報功能，比如對姓名、聲音和性別等，人們就越信任汽車能夠完美自動駕駛如同人類自己駕駛一般。

當一個人首次在自動駕駛汽車的方向盤后面，都會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危險。根據Lathrop的說法，10年前，公司進行了一系列的內部研究，將人置于汽車駕駛座內，他們被告知這是一部完全自動駕駛的汽車。而實際上在他們背后的幕布后面有一個真人司機通過攝影機了解汽車前面的路況，操控了整輛汽車，就像玩一場電子游戲一樣。“我們發現駕駛座上的人很快就感到很舒適——實際上是非常迅速的適應，放心讓汽車自己駕駛。”Lathrop這樣說到。從駕駛中解放手腳，大多數人會經歷研究人員所說的“被動疲勞”——一種遲鈍的意識狀態。只需僅僅10秒鐘，這種意識就會出現。由于不活動導致的疲勞，使駕駛員本能地開始分散注意力。FrankBaressi說，那個撞毀特斯拉的62歲卡車司機曾說，當他接近失事汽車時，他聽到了汽車里正播放《哈利·波特》電影，而調查人員也在車里發現了手提DVD播放器和筆記本電腦。

完善技術

一直在不遺余力地告誡消費者自己的車處于自動模式時還是得注意路況，但是這種警告力度可能還是不夠。最近，消費者報告負責消費者政策和動員的副總裁LauraMacCleery說，TeslaAutopilot這項功能的名字“給了消費者不當的安全感”。現在，自動駕駛工程師面臨的一個悖論：如何設計出這樣一種自動汽車，它既讓人感覺安全，又時刻提醒司機——無論是人還是人工智能，都不是完美的。換句話說，如何才能既讓司機擺脫駕駛的負擔，同時又要給他們這種心理負擔。

最近，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局的高層對特斯拉事件發表評論時說：“即使在特斯拉撞毀事件后，監管者也不要期待能放慢自動駕駛技術發展的速度。自動產業無法等待完美，而是要關注這家公司是如何快速發展出讓汽車更加安全的技術。”

同一周內，伊隆·馬斯克（ElonMusk）就在其Twitter中表示，特斯拉正在優化Autopilot自動駕駛功能的雷達系統。優化將減少雷達系統和攝像頭系統之間的關聯，使雷達在數據點較少的情況下發現障礙物。汽車傳感器目前產生了大量數據，而計算機沒有能力去處理所有這些數據。

進入共享出行領域

自從特斯拉撞車事件發生后，其股票應聲下跌，資本市場預測馬斯克會為了躲避風頭，調整特斯拉的主營業務。沒想到，向來“發射衛星”的馬斯克這次也沒讓大家失望。特斯拉近日在其官網上發布總體規劃，其中不僅將自動駕駛汽車列入主要發展戰略，還將經營擴展至無人駕駛公交車和重型卡車的領域。

今年夏天，無人駕駛公交車將在芬蘭上路，解決城市交通流通性問題。這些節能高效的小型電車一次最多承載9人。其中兩輛公交汽車將于今年7月首先在赫爾辛基豌豆島（Hernesaari）地區啟用，隨后將陸續到達埃斯波和坦佩雷等地，并在冬天以前停止運行。芬蘭政府的支持也給無人駕駛公交車運行創造了可能性，交通和通訊部允許自動駕駛車輛在真實的城市環境中運行。

全球汽車將逐步進入共享服務時代。在未來的規劃中，特斯拉準備和Uber搶生意。特斯拉計劃推出的汽車共享服務類似于現在的打車軟件，只要你有一輛特斯拉汽車和一款對應的手機App，就可以將自己的汽車加入特斯拉車隊中。馬斯克表示，現在多數人的汽車使用時間只有5%-10%，而一輛真正自動駕駛汽車的基本經濟效用則可以提高幾倍。當特斯拉把這項設計放在自動駕駛車輛上面，會比有人駕駛帶來更多的效益。

美國通用公司主席DanAmmann也表示，通用正在舊金山進行自動駕駛ChevroletBoltEVs的開發項目，因為全自動汽車將帶給消費者巨大的好處，便利、低成本以及更高的交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