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偉
鄧恩銘 不惜惟我身先死
文/吳偉

1921年7月,來自貴州荔波、年僅20歲的水族青年鄧恩銘出席了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他是參會的唯一少數民族代表。
1917 年秋,無錢升學的鄧恩銘給在山東做官的叔父黃澤沛寫信,希望資助自己繼續讀書。當年 8 月,鄧恩銘離開貴州去山東求學, 臨行留下一首詩:“男兒立志出鄉關,學業不成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間到處是青山。 ”未料一語成讖,他自此再未踏足黔地。
鄧恩銘考入濟南省立第一中學。那時,《新青年》是學校中最受歡迎的青年讀物。 鄧恩銘是《新青年》的忠實讀者, 同學們時常見他操著貴州口音與學友一起爭辯新思想,談論“救國”、“自救”方略。 五四運動爆發后,鄧恩銘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組織學生參加罷課示威游行。
不久,鄧恩銘結識了山東省立一師的學生領袖王盡美,他們一見如故,一起探討救國救民的方法。
1920年夏秋之交,鄧恩銘、王盡美等人秘密成立了濟南康米尼斯特學會,專門搜集共主義書籍,研究共產主義理論,并在 1920年11月21日成立勵新學會,創辦《勵新》半月刊。
1921年,鄧恩銘等人在勵新學會的基礎上,在濟南教育會門前掛起了“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牌子,每周組織成員閱讀馬恩著作和介紹蘇聯情況的書刊。
中國共產黨成立后,鄧恩銘在山東開展工人運動,通過中學老師的關系,以教學、辦報作掩護,借機宣傳革命思想。
由于先后領導了膠濟鐵路工人大罷工和青島紗廠工人大罷工,鄧恩銘遭到反動當局的忌恨和追捕。 1925年8月,鄧恩銘被捕,黨組織買通警方并聯系熟人作保,鄧恩銘最終獲釋,但他的身體狀況因患肺結核而惡化。
獲釋后的鄧恩銘住在叔父黃澤沛的家里,叔父發現他參加革命,既驚又怕,要他安分守己,求取功名。鄧恩銘的父母在家鄉也給他定了親,來信催他回家結婚。鄧恩銘都拒絕了, 在給父母的信中說,“兒主張既定,決不更改。 ”
大革命失敗后,鄧恩銘輾轉山東各地,組織開展斗爭。但革命形勢隨國共合作的破裂而日趨艱難。1928年12月,因叛徒出賣,鄧恩銘再次被捕入獄。在獄中,鄧恩銘肺結核痼疾復發,但他仍利用出色的組織能力領導了兩次越獄。
鄧恩銘在獄中一直用“黃伯云”的化名,雖經歷了多次審訊,但獄方只知道他是“黃伯云”,并不知道他就是當時的中共山東省委書記鄧恩銘。
1930年10月,韓復榘任國民黨山東省政府主席,不久便任命張葦村為審判長,審訊共產黨員。張葦村是山東國民黨元老之一,第一次國共合作時與鄧恩銘十分熟悉。當他知道獄中有一個叫“黃伯云”的人時,立刻意識到此人就是鄧恩銘。
在審訊室里,透過蓬頭垢面、瘦骨嶙峋的“黃伯云”,張葦村依稀看到了當年鄧恩銘意氣風發的影子。他直呼“鄧恩銘”,鄧恩銘自知無法再隱瞞,于是答道:“是!我就是中國共產黨黨員鄧恩銘! ”
鄧恩銘強忍著病痛給母親寫了最后一封家書:“卅一年華轉瞬間,壯志未酬奈何天;不惜惟我身先死,后繼頻頻慰九泉。 ”
1931年4月5日清晨,鄧恩銘等22名共產黨員英勇就義。
摘編自2016年5月10日《中國老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