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通過對多麗絲·萊辛的三部主要作品的深入剖析,來解讀作家對于新時代女性身份不斷探思考的過程,最終挖掘她的文學創作宗旨和終極人文關懷。
關鍵詞:多麗絲·萊辛 女性身份 探索
諾貝爾獎獲得者多麗絲·萊辛的作品一直廣受評論家關注,她以女性作家的身份書寫了一個時代女性的生存狀態、內心掙扎和身份探尋。從早期的《野草在歌唱》,到《金色筆記》,再到后期的《簡薩默斯的日記》,我們看到作家在不同時期對于女性在家庭和社會中所應起到的作用和占有的地位的不斷思考。
萊辛的父親在一戰中受傷,留下終身殘疾,幾乎不能承擔起家庭的責任。在萊辛5歲的時候,父親決定舉家搬遷到南部非洲(如今的津巴布韋)居住,然而新的生活環境并沒有給家庭帶來好運,在非洲艱苦的生活環境中,父親愈顯得無能,而母親要承擔起支撐整個家庭的重任。萊辛經常回憶起母親絕望失控、憤怒異常的狀態。家庭關系的不和諧,在萊辛作品中留下了太多印記,也正因為原生家庭給萊辛帶來的痛苦使她開始關心和思考女人的生存狀態。
原生家庭生活的不幸福使萊辛在19歲不到的年紀就走進了第一次婚姻,4年后離婚。又因為共產黨人的使命,她嫁給了第二任丈夫,于1949年離婚。離婚后第二年,萊辛返回倫敦居住,并出版了她的第一部作品《野草在歌唱》。
在《野草在歌唱》萊辛刻畫了一個同樣出身不幸,后因為嫁錯了人,在孤獨絕望中和黑人仆人私通,最后被仆人殺死的可憐女人形象。女主人公瑪麗的父親收入微薄,酗酒成性,母親整天以淚洗面又毫無辦法。從學校畢業之后,她在城里找到了好工作,過上了一段時間好日子??墒瞧扔谳浾摰膲毫?,本沒有結婚打算的瑪麗就稀里糊涂地嫁給了只見過兩次面的迪克?;楹笏乓庾R到迪克是一個像父親一樣軟弱無能、不能養家的男人。生活的貧困使她越來越失望,逃回城里又找不到工作,只能返回農場。在絕望中生活的瑪麗變得精神恍惚、歇斯底里。只有在黑人仆人關心她的時候才能找到一絲寬慰,從內心里又不能接受黑人,后來激怒了仆人,造成了血案悲劇。瑪麗原生家庭生活的不幸使她心靈蒙上了陰影,對自己極度不自信。工作以后本來過得很滿足,改變了自己先前的境遇,一直過著舒心的日子??墒怯质懿涣藙e人背后的議論,匆忙地選擇了一個并不了解的人結婚。本來很有頭腦的瑪麗,在面對迪克的愚蠢和無能時,并不想著改變家庭的命運,從而使婚姻幸福起來,而選擇了逆來順受。瑪麗就像是一個飄在水中的浮萍,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也不想掌控自己的命運?!兑安菰诟璩氛故玖烁笝嘀苾r值觀下生活的女人的可悲命運,深刻抨擊了父權制社會給女性造成的迫害。萊辛通過瑪麗讓讀者意識到一個女人要改變自己在家庭和社會中地位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二十世紀20-30年代以后,英國婦女開始了爭取政治權利的運動,組織了大規模的爭取婦女參政權的請愿運動,自此女權主義運動開始在西方國家蓬勃發展。包括波伏娃的《第二性》在內的一系列女權主義著作也開始發表。萊辛的代表作《金色筆記》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產生的,并被譽為西方女權主義的圣經。在這部小說里她向讀者展現了 “自由女性”所面對的各種困惑、迷惘、無奈甚至絕望。與《野草在歌唱》中的瑪麗不同,《金色筆記》主人公安娜是事業有成,有追求有理想的現代女性,她不需要依靠男人維持的生計。然而,這樣掙脫婚姻的束縛,取得完全獨立的“自由女性”的人生就多么快意完美嗎?顯然不是的。安娜和她的離了婚的好朋友莫莉一樣,都要面對生活中和思想上的種種難題。她們一直在苦苦探求,不愿盲從,也不肯隨遇而安。事實上,她們這樣的女性并不“自由”,相反卻陷在重重困境之中。小說結尾以莫莉準備和一名“進步的”生意人結婚,而安娜似乎也找到了自己靈魂的歸宿告終?!督鹕P記》旨在說明激進女權主義者所想象的完全自由,不受婚姻羈絆的女性是不存在的,即使他們掙脫了婚姻的束縛,也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最終還是要回歸家庭,承擔起女性應有的責任。但是,從這部作品中我們能看出,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女性重新定位自己還是能夠被社會和家庭所接受的。
在萊辛后期作品《簡薩默斯的日記》中我們看到作家女性意識的回歸。女主人公簡在母親和丈夫去世后,陷入了痛苦的情感危機,促使她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她發現盡管自己在事業上很有成就,但是生活中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逃離者。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她開始把注意力從工作轉移到生活中。她認識了老人莫迪,并像女兒一樣照顧她。開始試圖彌補疏遠的姐妹關系,幫助她解決和孩子之間的問題。后來又認識了理查德,與理查德的相處使簡認識到,男人也是這個混亂世界的受害者,男女之間不應該是依賴和被依賴的關系,更不應該相互對立。在經歷女性意識的初步覺醒和“自由女性”身份激進的嘗試之后,我們看到了一個褪去憤怒和浮躁,心平氣和并心甘情愿回歸家庭的女性形象。只有和諧相處, 人類才能得以繁衍, 社會才能和諧發展, 世界才能和平共處。這正是萊辛的文學創作宗旨, 也是她寫這部小說的用意。
通過萊辛這三部主要作品,我們看到了作家對于女性身份的不斷探索和思考。她向我們展示了新時代的女性不再是父權制社會下被壓迫和欺凌的對象,而是可以有自己人生追求、事業理想的新女性,但無論事業多么成功,女性終歸是要回歸家庭的,這是她們的自然天性使然也是社會和家庭需要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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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郭萍,申慧穎.愛的呼喚,和諧的追求——評《簡·薩默斯的日記》中的和諧倫理觀[J].長江大學學報,2007,(06).
(作者簡介:周丹,碩士,沈陽醫學院外語教學部,講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