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山城城墻的保護修繕

馬雪峰

摘 要：高句麗山城是高句麗文化的實物載體，保護和傳承這一寶貴的物質文化遺產對于研究中國東北東夷系統、濊貊族系的歷史和發展軌跡具有重要意義。從對高句麗山城概況出發，分析山城在保護與修繕中存在的問題，并針對問題提出相關保護修繕建議。

關鍵詞：高句麗山城；保護 ；修繕

一、引言

習總書記指出，“一個民族的復興需要強大的物質力量，也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量”“歷史文化是城市的靈魂，要像愛惜自己的生命一樣保護好城市歷史文化遺產”。高句麗民族屬于中國東北東夷系統、濊貊族系，中古時代曾經在漢郡內建立一支地方民族政權，存在時期為公元前1世紀至公元7世紀中葉，在中國歷史上存續了七百余年，是中國北方少數民族建立地方政權延續時間最長的民族。在其存在的七百余年里，以山城為核心的城邑制，成為高句麗建置制度和社會結構的重要特征之一。高句麗山城是高句麗民族在我國北方生存和抵御其他民族的重要生活和軍事設施，是研究中國東北東夷系統、濊貊族系的歷史和發展軌跡的重要實物依據，既為記錄和傳播高句麗民族早期建筑技藝提供了極好的素材，也為研究高句麗民族的形成、發展和消亡提供了形象、確鑿的實物佐證，具有極其重要的研究價值。本文以高儉地山城、鳳凰山山城為例，結合作者實際工作，對高句麗山城城墻的保護和修繕提供一些淺見，以期為同類型高句麗山城的保護提供一些參考。

二、高句麗山城概況

在七百余年的發展進程中，高句麗民族在鴨綠江右岸遼東地區建立了多個城堡，用以抗衡中原漢族政權以及北方其他少數民族政權。遼寧境內遺存的高句麗山城較多，如高儉地山城、鳳凰山山城、黑溝山城、大黑山山城，以及世界文化遺產五女山山城等。下面我們以鳳凰山山城、高儉地山城為例，對高句麗山城選址、布局以及建造特征加以概況。

鳳凰山山城，位于遼寧省鳳城縣東南5公里，地處海拔836米的鳳凰山與高麗山之間。該城為鴨綠江右岸現存規模最大的高句麗山城。鳳凰山山城利用鳳凰山和高麗山兩側懸崖峭壁圍筑而成，城壁以石塊沿山脊修筑，多數段落利用峭壁稍加補砌自然而成，形勢極為險要。鳳凰山山城的構筑具有高句麗中、晚期石筑山城的典型特點。石砌城墻總長7525米，保存比較完整的有2355米，其中以北門以東的黑溝段最好，總長1000米，大部分墻體除沿山脊利用山險外，多數城墻結構用石塊壘砌。墻的內外兩側，都以楔形石筑面，中間雜以天然毛石，整個城墻整齊劃一，堅實牢固。

高儉地山城位于遼寧省桓仁縣木盂子鎮高儉地村北2公里山上。山城東、西、北三面山崗環抱，為古今交通要道。山城所在山峰海拔831米，地處群山環抱之中，山城坐于馬蹄形的山坳中。山城平面呈橢圓形，東西較寬，南北較窄，城內地勢北高南低，城墻大多沿山脊修筑，石墻局部利用懸崖山險為固。現存城墻有東、南、西、北四門，周長1490米。其中東段保存最好。高儉地山城，是已調查的鴨綠江右岸高句麗山城構筑講究、保存完好的較大型山城之一。其內外墻壁均采用經人工精心修琢的楔形石塊，以大、小區別，自上而下逐層壓縫平砌，在高句麗早、中期山城構筑中，具有典型意義。

三、高句麗山城保護與修繕面臨的問題

高句麗山城遺址病害類型包括墻體坍塌、墻體鼓脹外閃、外墻面石坍落、面石心石離鼓、植株破壞等。下面將根據鳳凰山山城、高儉地山城保存狀況，對高句麗山城遺址多發的病害類型進行歸納和描述。

墻體鼓脹：高句麗山城現存的原始墻面大多數為人工料石砌筑而成，表面平直，而墻體鼓脹部位則凸出于原墻表面，呈現外凸弧狀特征，通常這種情況發生于墻體中、下部。

面石坍落：高句麗山城的墻體外墻表面砌筑的楔形石由于特殊的原因而散落坍塌，致使墻體內部心石裸露保存于自然環境之中。此類病害發生頻率較高，范圍最廣，是高句麗山城遺址的最常見病害。

面石、心石離鼓：高句麗山城墻體面石、心石之間原有的縱向連接機制由于砌筑工藝或其他原因導致該機制受到破壞或缺失，面石與心石之間出現縫隙，形成“兩層皮”的現象。此類病害通常發生于面石坍落段落的兩側。

植株滋生：該種病害是指大量灌木、雜草滋生于墻體周邊或墻體表面，特殊情況下甚至有大型喬木滋生。

以上幾方面是高句麗山城現場保存面臨的主要問題，那么以上病害產生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眾所周知，出于防御的功能考量，高句麗山城建造的地理位置與自然環境集中于遼東山區，且多為崇山之巔，長年人跡罕至。長期獨處于自然環境之中，一方面容易導致山城墻體大面積自然坍塌；另一方面對高句麗山城的修繕保護工作也相對困難。另外，高句麗山城保存狀況還受到以下幾方面的影響：

樹木：由于高句麗山城所處位置多為遼東山區，山區雨量充沛、氣候濕潤，加之山林間植被茂盛，各類植物極易在山城砌石之間縫隙積土內生根發芽。根據筆者實際工作經驗，高句麗山城遺址表面大多生有各種灌木甚至喬木，植株最粗者直徑超過50厘米，如此多的樹木深扎在墻內，極易造成墻體坍塌。

山水：高句麗山城個別建設在谷、溝的附近。當雨雪季節來臨的時候，雨水順著坡溝向下流淌，沖擊墻體表面，再從墻隙逐漸滲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山水的作用下，一方面墻體直接受到沖刷，造成酥堿；另一方面，山水滯留在墻內，存于積土之中，在長期凍脹作用下，難免會造成局部城墻的倒塌。

自坍：城墻采用的砌筑方法是石塊與石塊之間相互咬合，依靠咬合后的整體力量來保持墻體的穩固與平衡。當墻皮逐漸脫落后，墻芯沒有保護，局部很容易坍塌，并且附近的墻體同時也面臨著倒塌的危險。有的段落甚至外壁和墻芯已經出現分離的情況，形成“兩層皮”現象，險情四起，令人不敢靠近墻根走動。

游人：隨著古建古跡旅游業的不斷升溫，近年來，到鳳凰山旅游的人數快速增加，對環境的承載力帶來巨大的考驗。一些游人出于獵奇訪古的動機或者好奇心理，經常攀登古城墻，甚至掀動、搬運石塊，對城墻的保護也構成了很大的威脅。

四、高句麗山城保護與修繕的相關建議

（一）編制保護規劃，完善保護機制

保護規劃，即設定遺址保護區劃與保護等級，在各類專項評估基礎上，查找各類問題并制定相關保護措施，通過保護、環境、展示、管理等專項規劃對遺址做出全面保護。同時，保護規劃一經公布即帶有法律效益，不得侵犯。所以說，對于高句麗山城的保護而言，首先要盡快落實遺址保護規劃的編制與審批，從而在法律層面有所保障，又能從各角度對山城加以保護，同時完善保護與管理機制。科學、合理、適度地發揮高句麗文化遺產在現代化建設中的積極作用，統籌安排各項建設活動及保護工程確保文物價值及社會價值的傳承延續與發揚，使其在經濟建設和文化建設的發展進程中，發揮應有的作用。

（二）加強日常巡查與保養

高句麗山城大多位于山區，沿山脊建造，長年暴露于自然環境之中。歷經千年，文物健康隱患較大，需要文物主管部門設立巡查組，定期進行巡查，主動掌握山城城墻的動態，以便及時發現問題，做出應急處理。同時，高句麗山城的定期保養同樣重要，尤其要按照保護規劃的內容和要求，及時清理山城表面積土、樹木，以避免小問題逐漸累積形成大規模的傷害。相關人員進行巡查與日常保養的過程中，要注意對坍塌散落于墻體周邊的石塊進行分類、整理，為后期山城修繕提供原始材料。

（三）科學制定修繕原則與保護措施

根據國家文物局“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強管理”的文物保護方針，依據山城現存狀態，對高句麗山城的保護修繕必須堅持最少干預原則，嚴格遵循原工藝、原做法。同時根據《中國文物古跡保護準則》對于文物保護工程的定性分類，個人認為現存高句麗山城的保護修繕目前仍以加固和現狀修整為最佳處理措施，現階段不宜進行修復和復原保護。

對于高句麗山城來講，現狀加固與修整，即對現存的墻體利用原材料和傳統建造工藝進行加固補強，排除隱患。在維修過程中要按照山城的砌筑法式來做，嚴格做到原材質、原工藝、原形制。根據不同病害類別，需采取不同處理手段，如對墻體底部面石不穩及考古清理出來面石底部不穩地段，可采取局部回填的方法穩定面石及墻體；對坍塌嚴重部位可進行適當補砌，使墻體線路保持完整、連貫，并能起到穩定現存墻心石的作用。但需注意，補砌不等同于修復，補砌程度需視墻體殘存情況而定，一般來講，補砌至能夠維持墻體結構穩定即可。對現存面石松動部位采用片石加墊的方法，嵌固補強。對鼓脹嚴重的部位編號拆砌，對現存層數較少的，適當補砌幾層。對松散無形或整體外閃的墻心石進行整理、加固；使城墻各個部位都保持穩定，缺失的墻心石部位原則上不補砌。在內墻部位補砌適當面石，使之高于山脊，免受游人踐踏，也使城墻的輪廓完整。重新規劃游人上山道路，結合城墻清理積土，將參觀上山道路改在外墻2米以外，并做好城墻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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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遼寧省文物保護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