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武
摘要:音樂表演者權是文化制度內容,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制度建立起步晚,受外力、外來文化影響深刻。韓國通過頻繁修改法律,以強化音樂表演者權的民族性與國際性,形成了內國版權法及其他法律體系、國際法內化的法律體系。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制度內容既吸納外來制度精華,又堅守民族文化。韓國音樂表演者權主體與客體的界定采用“藝術形式”基本標準及廣義說,表演者精神權內容具有韓國特色,表演者經濟權內容變化體現了韓國文化強國建設的需要。為保護音樂表演者權,韓國建立了三大司法救濟內容體系、三級行政管理體系,突出民間力量的作用。韓國保護音樂表演者權的實踐,對我國推進文化強國建設及“一帶一路”戰略有啟發意義。
關鍵詞:韓國文化;音樂表演者權;文化制度內容
中圖分類號:D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2172(2016)03-0120-09
音樂表演者權是指表演者因為音樂表演而對其表演結果享有的權利,它是現代社會發展的產物,也是世界多數國家表演者權制度的一項重要內容。韓國音樂表演者權作為韓國民族文化內容的一部分,常?!鞍袠藴驶?、敘述性的混合元素”。韓國關于音樂表演者的法律屬于大陸法系,19世紀以前深受中華法系影響。日本、蘇聯和美國的統治導致社會混亂、發展西化,因此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制度接受了日本、歐美地區,尤其是美國法律制度。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之前,韓國的音樂演出產業尚不發達,美國電影占據韓國80%以上的電影市場。為保存傳統文化,韓國確立了眾多目標,如刺激各類藝術發展以促使觀眾“在淡忘中銘記民俗”,利用韓語的單一性強化國民的民族性。為此,韓國完善音樂表演者權法律規范,助推韓國音樂等藝術表演產業在東亞乃至全球掀起“韓流”熱潮,韓國因此在短期內躋身世界第五大文化強國,2011年國產片的市場占有率達到了52%,出口額五年后首次呈正增長??傮w看,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制度吸納了國際社會規則,內容上授權性規范與委任性規范較多,反殖民性痕跡明顯。通過研究音樂表演者權制度這一切點,探究韓國走上文化強國的路徑,為我國加速文化強國建設及“一帶一路”戰略推進尋找借鑒。
一、制度的演變
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制度建立較晚,韓國首部著作權法出臺于1957年。此后,韓國根據文化發展及藝術市場情勢不斷修改、完善,增強音樂表演者權立法的適應性。韓國1986年提出“文化的發展與國家的發展同步化”,1998年正式提出“文化立國”戰略之后,積極構建音樂表演者權制度。韓國于2000年接受WT0針對TRIPs履行情況的法規審查,并于2004年被美國依據其內國法的“超級301條款”列為監督對象國家,被要求加大保護知識產權力度。為此,韓國于2008年建立著作權特別司法制度以“防止非法復制及版權保護”,并陸續制定、修訂和實施了相關法律,被廢止或修改的內容達70%。2009年修改法律規制非法復制和上傳行為,2011年通過法律修正案以“建立公正的文化國家基石”,自此,韓國構建了具有國際水準的版權保護體系;2012年以來努力構建嚴密的音樂表演者權保護網,加強韓國文化的國際保護。回顧韓國音樂表演者權法制歷程,自1957年至2013年,韓國音樂表演者權法律與時俱進,這既有美國等的壓力也有國際化的需求,客觀上健全了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制度。
韓國關于保護音樂表演者權的法律體系,主要涵蓋三大主要內容。一是韓國內國版權法體系。韓國著作權法自1957年頒行,隨后經過16次修訂,其中自1990年至2013年,共修訂14次,平均每兩年修訂1次。最近修改法案是2013年,主要修改了音樂表演者權替代性爭議解決、音樂表演者權權利內容、相關法律的執行及知識產權監管機構。而且,韓國建立了與著作權配套執行法規,包括版權法執行法令與版權法執行規則。其中,韓國版權法執行法令(由總統令、附錄、補遺三部分組成)自1959年頒行,后經過14次修訂,特別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幾乎每年修訂1次;版權法執行規則主要由教育部、文化、體育和旅游部發布。二是音樂表演者權其他內國法律,這些法律主要可以分成兩類。一類為文化基本法律,如《文化遺產保護法》和《文化財保護法》及其修改案、《設立文化地區特別法》,其中《文化財保護法》自1962年頒布以來已修改14次。另一類為文化產業法律,如《音樂產業振興法》《演出法》《唱片錄像帶及游戲制品法》《網絡數字內容產業發展法》《電影振興法》《影像振興基本法》《保護電影電視法》《電影、錄像帶振興法》《文化產業促進法》、《文化產業振興基本法》《關于游戲產業振興的法律》《廣播法》及它們的修改法案等。三是國際法內化的法律,即韓國及時將相關國際公約納入內國法的法律。韓國音樂表演者權滯后于國際法發展,韓國加入世界相關音樂表演者權公約較晚。1979年之后,韓國陸續加入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簡稱WIPO)、《保護表演者、音像制品制作者和廣播組織羅馬公約》(簡稱《羅馬公約》)、《世界知識產權組織表演和錄音制品條約》(簡稱WPPT)、《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世界版權公約》(簡稱UCC)及其第一與第二議定書、《錄音制品公約》、《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定》(簡稱TRIPs)、《保護文學和藝術作品伯爾尼公約》(簡稱《伯爾尼公約》)、《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版權條約》(簡稱WCT)、《關于禁止和防止非法進出口文化財產和非法轉讓其所有權的方法的公約》《保護和促進文化表現形式多樣性公約》《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等。
韓國關于保護音樂表演者權的法律體系,雖晚起,但立足本土文化,迅速與國際接軌。其法律立法目的之一是保護音樂表演者的權利,并促進表演成果的公平使用,“改善和發展文化”;就“公開表演”運用情況,對音樂表演者權利的管理與技術,提供法律保護;“保護和有效利用傳播民族文化”,“推進大韓民族文化的認同”。
二、制度的主要內容
基于自身的文化特征及歷史變遷,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制度既有中華法系精神的堅守,又有歐美法律制度的承接,還體現了全球化背景下的民族文化的自信與自守。正因為這種立足本土文化之魂,確立多元化制度的價值取向,韓國音樂表演者權極大地提升了韓國藝術演出產業的競爭力。韓國現行《憲法》明確規定“藝術家的權利以法律保護”,這里當然包括音樂表演者權,這是音樂表演者權確立的現實法源。在音樂表演者權中,設計主體與客體是制度建設的首要任務,同時這也決定了制度的效力范圍及其功能。
(一)主體
音樂表演者權主體是音樂表演者,即進行實際表演音樂的人。關于音樂表演者的內涵與外延存在諸多爭議,諸如表演音樂作品說與實際音樂表演說、自然人說與自然人及法人合體說、藝術表演說與獨立表演說等??傮w上,在韓國,音樂表演者有本國音樂表演者及外國音樂表演者兩大類型。
依據韓國法律,“音樂表演者”被定義為以音樂形式或“以類似方法”,表現音樂作品或者音樂“作品以外的其它事物”的人。這顯然是采用藝術表演說和實際表演說,即只要以音樂形式或“以類似方法”進行音樂表演的人,不論表演對象的音樂表達形式如何,都是音樂表演者。韓國2009年修訂法律,拓展音樂表演者外延,包括音樂導演、指揮及監督音樂表演的人。不僅如此,2009年與2011年通過修法,準用推定原則從而實際擴大了音樂表演者范圍,特別是“三自”(自己作詞、自己作曲、自己演唱)音樂表演者。依據韓國法律,在音樂表演成果原件或者復制件上,以習慣的方式標注其眾所周知的真實姓名或假名、筆名、舞臺名、屏幕名、姓名簡稱等,或者以其真實姓名或知名化名進行公開表演或向公眾公開傳播音樂成果的人,被推定為音樂表演者;如果音樂成果沒有前述對應的音樂表演者,公開表演音樂的人及組織則被推定享有音樂表演者權;依據法律,音樂表演者如以通常的方式、以真實署名或廣為人知的標示方法標示,可以被推定享有音樂表演者權。在音樂表演者類型上,韓國2009年采用自然人及法人合體說修訂“職務作品”和“職務作品作者”的定義。在韓國,法人等單位成為音樂表演者須具備一些要件,即音樂表演對象是“職務作品”,音樂表演者以單位名義公開進行音樂表演,音樂表演者與單位簽訂的協議或勞動合同沒有排除性規定。韓國法人等單位成為音樂表演者體現了英美法系的雇傭說、大陸法系的客觀說,還融合了意思自治精神。同時,為避免因西方化與現代化沖擊而導致傳統文化的衰亡,韓國頒行諸如《文化財保護法》等,大力保護“官定”的民間音樂表演形式及藝人,將國家級民族音樂傳承人或其他表演者確定為“國寶”,提高他們的社會地位。此外,為保護音樂等演藝業這一韓國傳統藝術門類,亞洲金融危機之后,韓國政府于2001年修訂了《演藝法》,降低演藝業準入門檻,實行舞臺藝術專業人員國家資格證制度。
韓國對外國音樂表演者的保護制度,也是逐步完善的。韓國1957年《著作權法》身外保護對象僅限于條約成員的公民及單位或在韓國國內首次發行表演音樂作品的公民及單位;為了反映TRIPs內容和加入《伯爾尼公約》,1996年修法將保護調整至國際水平。依據韓國法律規定,受保護的外國音樂表演者需符合一定標準:國際條約義務、永久居住、首次出版原則及對等原則,而且2009年修法將外國人擴充到外籍自然人、無國籍人、外國法人、其主要辦事處在韓國的組織,并適用溯及以往原則。此外,由于《伯爾尼公約》規定常住在締約國的非締約國國民享有國民待遇,而現行法對常住在韓國的外國人及無國籍人實行對等原則,2011年修訂法律將對等保護原則排除適用在韓國的常居外國人和無國籍人,而且在國外不保護的音樂表演成果,韓國法律也不予保護。
(二)客體
音樂表演者權客體是音樂表演,音樂表演是權利的載體。在藝術語境中,音樂表演是表演者通過自己的動作、情感、綜合形象等公開展示音樂樣式的活動,“表演活動的實質存在于交流的資源、個人能力以及參與者(包括聽眾)之參與動機的不斷互動之中”。韓國法律沒有“音樂表演”的定義但界定了“公開表演”,早期法律規定的公開表演權客體是“公開表演”的音樂作品。
20世紀90年代以來,韓國界定的“公開表演”需要具備五大要件。第一,音樂表演的方式采用廣義,除一般的舞臺音樂演奏、唱歌外,以“其他方式”作為音樂表演外延的兜底。第二,音樂表演的對象可以是原創性表演音樂形式,也可以是音樂作品、音樂錄音制品或者廣播音樂作品。第三,音樂表演的場合,向“公眾表現”,也包括在屬于同一個人的場合進行的傳送(不包括交互傳送)。第四,音樂表演主體的主觀方面,實行分類限制。公開表演營業地點包括:卡拉OK、酒吧;為提升價值而公開演出供人欣賞音樂的營業場所,如賽馬場、專門體育設施、娛樂場所、運輸設施、商場等場所。文化和旅游部長指定組織進行的音樂表演,必須是非牟利的目的,而且該組織成員有自由進出組織并有平等權。第五,表演民族音樂表達形式需要符合法律的規定。表演民族音樂需要努力保護韓國傳統音樂的“原初形態”,即曾被搜集到的、年代最久遠的“那一個”,也就是被指定為民族音樂表演的“最古老的”標準樣式,不允許對民族音樂表演式樣有任何變動;其理想的狀態是:不論其表演者、表演時間、表演地點或表演原因如何變動,民族音樂的表演都應該準確無誤、原封不動地“重現”傳統。
此外,兩個以上的音樂表演者進行合唱、演奏或音樂演出等,被定義為“合作表演音樂”,顯然這一規定比較抽象。為此,2011年修訂法律通過界定“合作作品”概念以具體化“合作表演音樂”,要求兩個或兩個以上表演者共同創作音樂作品并且各自創作的貢獻部分不能單獨分開利用表演;同時,修訂法還細化了韓國保護涉外音樂表演范圍,包括主要辦事機構在韓國境內的外國組織的音樂表演,但已屆期的音樂表演成果除外:韓國國民的音樂表演、韓國承認國際條約保護的音樂表演、符合條件的錄音制品錄制的音樂表演、符合條件的廣播傳播的音樂表演。對于法律不保護的音樂表演,1957年韓國《著作權法》將錄音制品、錄音磁帶等使用于音樂表演規定為合法行為,修改后法律不保護的音樂表演主要包括單純簡單的時事新聞報道等。
(三)權能
依據劃分標準不同,權利存在不同分類,根據表演者權主流分類,音樂表演者權被分為表演者精神權與表演者經濟權,韓國立法例也采取這種分類方式。
1.精神權
音樂表演者精神權涉及表演者聲譽及地位,最終決定音樂表演者在音樂表演領域的社會價值,因此對于音樂表演者而言,具有先決意義。但是,韓國法律直到2006年才設計專門條款保護表演者的人格權。韓國音樂表演者精神權制度總體設計體現了國際性及其民族的特殊性。韓國一方面堅持國際通行做法,即音樂表演者精神權利的專屬性與不可轉讓性。另一方面又設立特色的制度,對于享有權利的音樂表演者,特別是“三自”音樂表演者,其精神權延伸至身后。依據韓國法律,音樂表演者死后,利用其音樂表演成果的人不能損害音樂表演者精神權,否則其繼承者或遺囑執行人可以采取兩類救濟措施:對已違反法律或“可能違反法律”的侵權人要求賠償;對因過錯侵犯被繼承人的“名譽或者其它精神權”的侵權人,要求恢復名譽。雖然,韓國法律也規定了侵權豁免情形,但這種豁免需要同時符合兩個構成要件:根據行為人實施行為性質和危害程度,即使音樂表演者在世也不構成名譽的損害;行為人實施行為是按照社會習慣作出的。
韓國法律不但周全保護音樂表演者個體精神權,而且對合作音樂表演者精神權也作出了較為詳盡的專項規定,這在國際立法中是頗具特色的。依據韓國法律,合作音樂表演者精神權“比照適用”作者精神權,這實際上將音樂表演者等同作者,提高了表演者地位。法律還規定了兩種合作音樂表演者精神權行使的方式,即自己實施和表見代理實施。自己實施方式基本采取協商一致原則,只有所有合作音樂表演者一致同意才可以行使合作音樂表演者權,但同時任何合作表演者不能惡意阻止協議的達成。表見代理方式實施,即合作音樂表演者可以指定其中某一表演者代為行使本權利,這時其他合作音樂表演者與代理者之間設定的權利限制不能夠對抗善意第三人。
就作音樂表演者精神權具體種類而言,韓國沿襲國際通行做法,將音樂表演者精神權分為音樂表演者表明身份權和保持音樂表演完整權。關于音樂表演者表明身份權,韓國法律主要設計了署名權制度,體現在:(1)音樂表演者自己行使,即音樂表演者在自己的表演或表演復制品上,有權通過積極方式表明自己的真實姓名或筆名,也可以依據權利行使方式不表明自己的姓名;(2)他人有不妨礙音樂表演者行使表明身份權的義務,即他人利用音樂表演成果時,在任何時都以音樂表演者表明身份同樣的方式注明音樂表演者姓名。當然,他人的這種義務也非絕對,在下列情形中,他人可以排除這種義務:音樂表演者有這種排除意圖、根據作品性質和利用目的與方式無法表明音樂表演者姓名,這一排除規定頗具特色,而且也符合演出實際。關于保持音樂表演完整權,韓國法律首先規定了本權利效率范圍是音樂表演的內容、形式和作品標題,除此之外的改變或修改不是保持音樂表演完整權的內容;其次法律也允許他人根據音樂表演的性質和利用目的與方式,“無法避免”情況下進行修改,但這須是非實質性修改,在任何情形下,他人對音樂表演進行實質性修改都是侵權行為。
2.經濟權
音樂表演者經濟權是音樂表演者經濟利益最直接體現,也是音樂表演者精神權的最終顯性載體,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內容變化最多的也是經濟權。為加入《表演錄音制品條約》等國際條約,防止網絡侵權,2006年韓國簽訂《為加強著作權領域的合作備忘錄》(MOU),并大幅修訂《著作權法》以與國際接軌。該法律修正案增加“公眾傳播”“數字音頻傳輸”的概念以涵蓋廣播、線上傳輸方式,新設音樂表演者散布權、現場音樂表演權、音樂表演權、數據音頻傳輸的報酬權,豐富音樂表演者出租權內涵,引進了權利認證制度、財產捐贈制度等以保護音樂表演者經濟權。韓國法律還專項創設了合作音樂表演者經濟權特別制度:一般情況下,合作音樂表演者經濟權“應當”由合作音樂表演者選舉的代表行使;如選不出代表,該權利由音樂導演或音樂指揮者行使;無論何種情況,如果合作音樂表演中有獨唱歌手或樂器獨奏者表演的,“應該”取得該歌手或獨奏者同意??梢婍n國合作音樂表演者經濟權在保護合作音樂表演者集體權益的同時,也考量獨立音樂表演者的特殊貢獻,這種做法在國際上不多見。就具體音樂表演者經濟權而言,韓國法律對常見的音樂表演者權利類型進行了規定。不僅如此,韓國法律還較好地銜接了音樂表演者權與電影制作者權,規范了兩者沖突的處置方式:依據法律規定,如兩者發生沖突,首先堅持意思自治原則,在無其他協議情形下,如音樂表演者與電影制作者合作創作電影,“應當推定”電影制片人已經取得音樂表演者的復制權、發行權、廣播權、互動式傳播權,而且音樂表演者的前述權利可以轉讓或質押??傆[韓國現行法律,音樂表演者經濟權的具體權能可以歸結為三大類。
(1)復制權與發行權
音樂表演者復制權是指音樂表演者復制其表演音樂成果的權利,其具體內涵隨著韓國音樂產業的發展而變化。1986年,SKC公司和飛利浦公司合作在韓國首次發行CD,韓國1987年法律修正案確立了外國唱片公司的權利,此后韓國唱片產業進入繁榮期,唱片、電影、廣播電視等是韓國文化制度調整的核心。為吸納TRIPs內容和加入《伯爾尼公約》,1995年修訂法律將音樂表演者的錄音、錄像、攝影權擴大為復制權。在數字化環境下,為適應國內外環境的變化,改善音樂表演作品使用關系,韓國2000年修訂法律賦予私人復制與電子圖書館復制的豁免權,2011年韓國兩次修改法律將暫時存儲歸為復制范圍,實現了與歐美版權制度對接。顯然,音樂表演者復制權者的復制包括傳統媒介復制與數字技術復制等形式,與國際發展趨勢一致。
與音樂表演者復制權密不可分的是音樂表演者發行權,依據韓國法律,音樂表演者發行權是音樂表演者發行其音樂表演的復制品的權利??梢?,音樂表演者發行權的對象是復制品,在一定意義上說,音樂表演者發行權是音樂表演者復制權的延伸,音樂表演者復制權是音樂表演者發行權的前提。但為了避免兩權利沖突,限制音樂表演者發行權,法律同時規定,經音樂表演者的授權演出的、以銷售等方式流通的音樂表演復制品不能給成為音樂表演者發行權對象。
(2)傳播權
音樂表演者傳播權是音樂表演者憑借公開表演、廣播電視、網絡等方式向不特定公眾展示其音樂表演成果的權利。這里的“傳輸”含義為“公眾播放中為了使公眾的成員在個別選擇的時間和地點可以接近而提供作品等的使用,包括由此伴隨的播放”,“公眾播放”是將表演“使公眾收聽或接觸為目的依無線或有線通訊方法提供播放或利用”,“數碼音像播放”是“公眾播放中使公眾同時收聽為目的依公眾成員的邀請展開的數碼式聲音播放,傳輸則除外”,“公眾”即“非特定多數人(包括特定多數人)”。隨著互聯網和廣播通訊技術的發展,依據傳播方式,韓國法律規定的音樂表演者傳播權主要有三種。一是音樂表演者網絡傳播權,這是網絡時代的產物。在現代社會,數碼技術與網絡催生了傳播表演的新形態,為適應這一趨勢,2003年修訂案規定了網絡在線服務提供者的責任范圍,也規定了免費情形,如在線服務提供者有侵權事實而立刻停止復制、傳輸時減輕或免除責任,為提供視力殘疾人等利用免責;2004年修法賦予音樂表演者傳輸權。而且,為適應表演成果使用的新形態發展,法律將即時音樂網絡傳播規定為“數碼傳輸”,并增加了保護措施。在新媒介時代,音樂表演者網絡傳播權應該包括音樂表演者交互傳播權,即音樂表演者有以互動的方式傳播自己表演成果的權利。這里所謂“交互傳播”,是指在一個傳播管道中,信息發布者收集、利用受眾的實際反饋,不斷地調整或修飾再次傳送給受眾的信息,以形成共同取向、取得更大的效率。可見,音樂表演者交互傳播權體現了韓國立法的時代性。二是公開表演權,即音樂表演者公開表演尚未錄制表演成果的權利。韓國2009年修訂法律,對該權利設計一些限制性條件:被表演對象是既沒有被錄制也沒有被廣播播出的音樂表演成果;如音樂表演成果已被依法轉讓,或被依法授權他人使用,可以推定音樂表演者同意他人公開該表演成果。三是音樂表演者廣播權,即音樂表演者享有廣播其表演成果的權利。韓國法對該權利內涵也是不斷完善的,如2009年法修訂“廣播”定義,將“通過無線或有線通訊方法以被一般公眾同時收聽為目的播放聲音、音響等”,修訂為“公眾播放中以被公眾同時收聽為目的播放聲音等”。但是,依據韓國法律,音樂表演者廣播權不適用于音樂表演者許可錄制的表演成果。
(3)獲利權
音樂表演者獲利權是指音樂表演者基于自己的表演成果而獲取物質利益的權利,這個權利內容是由音樂表演者權類型決定的。依據韓國法律,音樂表演者獲利權,也可以歸結為三類。一是傳統意義上的音樂表演者獲利權,包括音樂表演者經濟權利的轉讓權和表演成果許可權。這一類權利與其他知識產權甚至民事權沒有多大差別,但也有一些特殊性,這主要表現為:音樂表演者經濟權利的轉讓權可以全部或部分轉讓,而且除法律另有規定外,這種轉讓并不導致衍生作品的制作權、使用權的轉讓;表演成果被許可人,需要依據授權方式、利用條件使用,未經音樂表演者同意被許可人不能將該權利再行轉讓給第三方。二是音樂表演者獲取補償權,這一權利適用于已經錄制有表演的錄音制品,學校教育等使用的實行法定許可補償、補償金額由協議確定但需“合理”。音樂表演者獲取補償權的內容經過2008、2009年不斷修法而得到豐富。依據韓國法律,廣播組織對音樂表演者進行補償時,如果廣播組織與音樂表演者達不成協議的,可以要求著作權委員會根據總統令進行調解;如未能達成協議,可要求著作權委員會依法調解;使用或銷售已錄制表演的錄音制品的人,支付原音樂表演者相應的補償。此外,對向專門藝術法人和團體的捐助資產的單位或個人進行繼承稅和贈與稅的豁免,減免創業中的小型演藝企業50%的所得稅。三是音樂表演者出租權,即音樂表演者享有有償許可他人臨時使用其錄音制品的權利。這一權利是借鑒、吸納了TRIPs、WCT、WPPT、《歐共體出租權指令》和《計算機程序指令》的規定。法律賦予音樂表演者出租權,是因為音樂表演復制件是音樂表演成果和載體的合體,出租的實質內容是依附于載體上的音樂表演,因此理論上承租者是無權自行對音樂表演復制件出租的。而韓國明確規定音樂表演者出租權是“以營利為目的”,出租對象是“錄音制品”而非錄像制品。
(四)保護期限
韓國法律對音樂表演者權的保護期限,也經歷了一個復雜的轉變過程,更是體現了國際化的影響。最初法律僅僅規定了著作權保護期為權利人“終生加30年”;為了加入UCC等國際條約,1987年韓國修法,引進國際公認的制度,對等保護外國人作品,并將著作權保護期改為“終生加50年”,還專項設立了20年的鄰接權(包括音樂表演者權)保護期限。為適應韓美知識產權協定、烏拉圭回合協議等,1994年再次修訂法律將音樂表演者權保護期,從20年延長至50年。1995年修訂的法律與TRIPs和《伯爾尼公約》一致,將集體創作的作品保護由10年延長至50年。又因為韓國和美國于2007年簽訂自由貿易協定(FTA),美國等70余個國家法律對音樂等著作權保護期都規定為“終生加70年”。為了與歐美版權制度、韓美自由貿易協定保持一致,2011年韓國兩次修改法律,將音樂表演者權(除廣播領域)的保護期從50年延長到70年,保護水平達到國際要求。
至于保護期限的起算點,2011年韓國修訂法律,作出兩項規定。一是自動原則,即音樂表演者權保護無需要求任何程序或辦理手續,但對于現場音樂表演,由于實際表演與固定表演并非同時,保護音樂表演者權期限自“實際表演時”起算。二是除音樂表演者精神權外,2006年韓國依據WPPT將錄音制品保護期限,由以最初“固定時點”為準,改為以“發行時點”為準,現在自“出版時”起算,但如錄音制品在聲音首次固定50年未出版的,以該“聲音首次固定時”起算;收錄于專輯的音樂表演,自該“專輯發行時”起算,但如聲音在音樂網站上第一次發出50年內沒有被固定的,以該“聲音開始固定翌年”起算;如廣播音樂表演,在該節目“廣播時”起算。
(五)救濟途徑
韓國注重對音樂表演者權的保護,在權利保護實踐中,韓國音樂表演者權救濟體現出漸進性、體系性、民族性特征,而且非官方性力量不斷加強。逐漸形成的司法、行政、民間救濟體系,三管齊下,發揮了音樂表演者權制度的實然效應,極大推動了韓國民族文化的發展。
1.司法救濟
為強化對侵權的懲罰,韓國授予司法當局可起訴的權限,設立著作權保護中心,賦予各級公務員司法警察權,如韓國《關稅法》規定海關公務員享有偵察權處罰妨礙正當國際貿易行為及侵權行為,將商業性犯罪納入非親告罪。韓國法律對侵犯音樂表演者權的行為,司法處罰方式是有期徒刑或罰金,而且隨著國內外環境變化,處罰力度逐步加大。1957年法規定并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50萬韓圓以下的罰金,到2013年,對“以表演等方式侵害著作權等財產權利”的行為,判處五年監禁或5千萬韓元罰款;對“侵犯表演者的精神權利”處以3千萬韓元罰款、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或并罰。
根據歷年的法律規定,韓國有三大音樂表演者權的司法救濟內容體系。一是對概括性侵權行為的司法救濟。對于一般性侵犯音樂表演者權行為,救濟方式有單處或并處有期徒刑或者罰金。依據韓國法律,這種侵權行為主要有:以制作二次作品的方法侵權的行為,侵犯音樂表演者人格權或表演者名譽的行為,虛假注冊音樂表演者權或權利變動等的行為,為了營利或者以此為業而侵權的行為;虛假附加信息行為,即故意消除、變更或者虛假附加數字化權利管理信息的行為;為了處罰特殊類型在線服務提供者以及音樂表演者權委托管理業務者違反義務的行為,或者為了確保對網上非法復制品的刪除命令的行為等。二是對非法傳播行為的救濟。這類救濟行為的外延在21世紀以后得到不斷豐富。依據法律規定,以他人真名或假名冒充音樂表演者公開表演、向公眾傳播音樂表演,或者傳播音樂表演復制品的行為,無資質從事音樂表演者權中介業的行為,以損壞音樂表演者名譽的方法利用其作品的行為,明知無權仍故意妨礙在線服務提供者之業務的行為,處以有期徒刑或者罰金。三是對組織設計了雙罰制度。這一制度是21世紀之后建立的,是適應國內外文化藝術發展環境的需要,它是針對單位犯罪。在本制度中,處罰對象是法人代表、雇主或者法人代理人、雇員以及其他被雇傭人員。處罰客體是實施侵犯音樂表演者權的業務行為,也就是職務侵權行為;“業務行為的問題,應當根據該行為的效果最終歸屬于何種主體而客觀地進行判斷”。懲罰方式是雙罰,即同時處罰行為人本人和法人或者雇主;但是法人或者雇主為防止違法行為發生而盡到了謹慎注意義務,并履行了相應監護工作,不承擔責任。處罰類型,是對行為人處以徒刑即罰金,對法人或者雇主處以相應罰金,沒收侵權的音樂表演復制品及主要用于生產拷貝復制品的工具和材料等。此外,《刑事訴訟法》規定的訴訟時效為犯罪行終止時起,最長三年。
2.行政救濟
韓國在運用司法最終救濟的同時,不斷加強音樂表演者權管理職能部門建設,已初步建立起了三級音樂表演者權行政管理體系。一是韓國文化管理政府機構。文化觀光部于1994年首設文化產業局,2001年又設文化振興院,同時下設文化產業政策組、著作權組、電影產業組、文化技術人才組、文化內容振興組等6個部門。文化觀光部對網絡侵權實施司法調查權,對特殊類型的網絡服務提供者可以處罰金、發出糾正命令等;文化觀光部和海關等相關部門有執法權力。2000年設立韓國文化產業振興委員會;并且建立各級政府及各部門聯動機制打擊侵權,檢察機關內設知識產權部門及“運營偽劣商品專案小組”。二是韓國著作權委員會(KCC)。由于音樂表演者權紛爭大多需要專門的知識,1987年成立KCC,可以審議音樂表演者版權補償費率與費額,其作出的調停協議具有司法效力。2009年修訂法律,賦予KCC就有關侵害行為的鑒定權,但KCC行使鑒定權須以法院或偵查機關的正式請求為前提。此外,KCC設立了海外著作權振興中心,建立信息網、調查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在國外的使用狀況、研究國外音樂表演者權,并提供法律服務。三是韓國著作權保護中心。依據2011年修訂的法律,該中心依法接受權利人委托,有權取締網絡服務提供者盜版物的離線供應及流通,包括沒收或廢棄或刪除。
除建立較完備的音樂表演者權行政管理體系外,韓國運用行政手段提升音樂表演者地位,強化音樂表演者權。自2009年,不斷加強保護音樂表演者權,如規定利用音樂表演成果的人“提交詳細的公開表演清單”以便確立其應支付音樂表演者的報酬,明確了音樂表演者權登記制度;2011年修法規定了音樂表演成果利用人對音樂表演的保密義務。顯然,韓國對音樂表演者權的行政保護相較于其他國家,水平和力度都是很高的,這也是韓國近年表演產業飛速發展的重要原因。此外,從19世紀80、90年代,韓國根據文化藝術政策的重心命名年份,以增強全民對表演者的尊重意識,如1989年為“戲劇與電影之年”、1990年為“舞蹈之年”、2012年為“知識產權強國元年”等。
3.民間救濟
韓國在保護音樂表演者權方面,不僅重視官方的作用,也十分注重民間的力量。按照韓國法律規定,“政府行政”與“社會管理”被嚴格區分,民間救濟被歸入“社會管35”,這是韓國音樂表演者權救濟體系的重要內容、顯著特色。所謂的“社會管理”是以非政府性質的民間機構為管理主體,這些主體依據法律授權或政府指定管理音樂表演者權相關事務,職責涉及音樂表演者權的登記、集體管理、爭議調解等。在音樂表演者權社會性事務管理實踐中,音樂表演者權民間性救濟機制分兩類。一類是建立半官方性質審議與爭議調停制度,即由兩個政府機構直接管理音樂表演者權審議與爭議調停。政府于1981年設立“著作權審議調停委員會”或“程序審議裁判委員會”,審議與爭議調停音樂表演糾紛,而且,被2009年法律賦予登記管理音樂表演者權的職權,以增強它們裁決的權威性。另一類是純民間性質的救濟機制,這主要體現在民間性質機構的制度設計上。韓國民間可以依法設立開展信托、代理或經紀等業務的機構,對信托服務實行許可制,而代理一經紀服務則實行登記制。信托管理機構以信托方式管理音樂、廣播、影視、公共領域等音樂作品的著作權,壟斷性明顯;代理或經紀機構數量很多,負責經紀與代理,完全市場化。
韓國音樂表演者權民間救濟實踐,也頗具特色。首先是讓有關團體和企業參與保護音樂表演者權。自20世紀80年代后期,韓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順利發展,現有12個社法人取得音樂表演者權管理資格,如音樂著作權協會、藝術表演者團體聯合會、復制傳送權管理中心、廣播表演者協會、音源制作者協會、電影制作者協會、影像產業協會等。民間自發組建140多個行業社團,致力于各行業的自律與發展。其次,政府與民間合作,如在大網絡監控方面,試行國民開放式監控制度,聘用老年人居家監控;改革網絡硬盤服務單位準入制,實行登記制,對未取得資質的主體處以徒刑或巨額罰款。最后,保護音樂表演者海外權益。韓國設立海外版權中心,加強國際合作等;創建“海外版權信息庫”,提供海外音樂表演者權法律咨詢等服務;到2012年,韓國政府已提供了13個國家的信息及法律服務。
三、對我國發展的啟示
韓國建設音樂表演者權制度及積極發揮其繁榮韓國民族文化的作用,給我們以諸多啟迪,這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1)完善我國音樂表演者權法律體系,是我國當前最緊迫的任務
韓國音樂表演者權法律雖然頒行較晚,但修訂頻繁,立法精神與內容貫穿中西、體系完整,形成了文化財保護法體系、著作權法體系、文化產業法體系,各項保護措施經過法制推動,使韓國民族音樂得以傳承弘揚、現代音樂產業強勢振興,這顯示法律在音樂表演者權保護方面的實然價值。我國對音樂表演者權的保護,目前有《著作權法》《營業性演出管理條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等,這些法律不但基于國際上對文化保護的趨勢制定,中國特色的權利性規范不足,而且少有修訂,難以適應司法實踐,導致執法者和適法者自由裁量權過大,極大制約了現有音樂表演者權制度的應然效力。因此,我國應加快音樂表演者權法律體系建設,加強相關立法,提高立法質量,增加法律規范數量;細化音樂表演者權類型,具體化保護措施,提高執法效益降低守法成本。
(2)完善我國音樂表演者權內容,使之既與國際接軌,更要體現民族特色
韓國音樂表演者權內容的國際化與本土化,使韓國音樂表演者權益能夠得到很好的保護,加速韓國民族音樂的國際化,因此我國可以借鑒韓國做法。在精神權方面,賦予音樂表演者繼承人保護音樂表演者死后藝術聲譽的權利;對合作音樂表演者精神權也確立權利分享比例規則及集體代理人實施制度;為更好傳播音樂藝術,設立音樂表演者權排除規則標準,諸如權利性質、利用目的、使用方式等。就音樂表演者經濟權而言,具體權能要與科技發展及音樂藝術本體相適應。擴大音樂表演者復制權對象,將錄音、錄像、攝影、網絡暫時存儲納入復制范圍;在音樂表演者傳播權中界定“公眾”數量標準、“播放”的方式標準、“網絡”的范圍界限;完善音樂表演者獲利權,增加獲取補償權對象至二次使用、實行商業標準;設立音樂表演者出租權,充實音樂表演者經濟權內容。
(3)健全音樂表演者權公共管理體系,突出社會力量在管理音樂表演者權中的作用
借鑒韓國成功經驗,我國在考量音樂表演者權的特性、中華音樂藝術本體、文化全球化及國際文化治理秩序,在發揮政府管理功能的同時,積極引導并保障社會力量對音樂表演者權的規制作用。為此,需要建立健全各級音樂表演者權審議調停機構,完善立法賦予它們裁決結果的權威性質,按照“爭議裁定為主、綜合管理為輔”原則確立它們的職能;建立統一的登記制度及網絡數據公開庫,按照級別管轄進行分類管理。充分發揮中介機構如代理人或經紀機構,依托市場力量管理。此外,保障民間團體以及企業享有更多的參與管理權,甚至政府與民間合作執法。
結語
韓國建設文化強國雖然存在自身先天不足——長期被外力控制而民族文化衰落,但自20世紀90年代末實施“文化立國”戰略,十年后就躋身世界文化產業前五強。韓國的成功,雖是多種合力的結果,但權利包括音樂表演者權保障制度無疑起著不可或缺的基點性作用。縱觀人類文明史,在國家文化治理中,任何戰略的推行,其效果決定于對象的認同,而認同程度反映了該戰略化解危機的徹底度。提高文化認同的最有效方式,就是促進民族文化的傳播,自然包括音樂傳播,而這需要保障文化傳播者(包括音樂表演者)的權利。韓國通過完善的音樂表演者權制度,保障音樂表演人才的權益,促進音樂表演產品的生產,進而強化韓國民眾對民族文化的認同。
不僅如此,韓國音樂表演者權的內容實現,需要巨額物質條件為依托。2001年韓國文化產業資金進入“1萬億韓元時代”,2012年韓國政府投入了約9.4兆元韓幣的預算。并且,政府引導民間資本介入音樂產品運營、制作、流通、配送等相關環節,“目前,韓國的出版、演出、劇場、會展、影視等幾乎都是由民間公司來運營”。這些措施極大提升了韓國傳統文化的競爭力,如2011年韓國影片的出口扭轉了2006年以來負增長局面,在全球掀起一股強勁的“韓流”。
作為亞洲文化的歷史引領者,五千年文化積淀的大國,我國要實現民族文化的快速復興,完善我國音樂表演者權是繁榮民族文化的應有之舉。在我國實施“一帶一路”戰略進程中,借鑒沿線有影響力的韓國做法,進一步完善我國音樂表演者權制度,發揮它在區域國家間民心互通的橋梁作用,具有時代意義。
責任編輯:李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