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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南北朝經學的演變與更新

2016-12-13 14:48:10張承宗
貴州文史叢刊 2016年4期

張承宗

摘 要:皮錫瑞在《經學歷史》中認為:魏晉為經學中衰時代,南北朝是經學分立時代,并不能代表這個時期經學的全貌。東漢末年鄭學的出現,標志著經學兼容古今而演變的方向。三國時期經學在南方傳播,出現了南北互動的新氣象。魏晉經學在北方繼續傳承,并在演變中得到發展。十六國北朝各少數民族統治者“變夷從夏”,縮小了胡漢民族文化的差異,中原儒學雖歷經喪亂而得以存續,更值得注意的是婦女也參加了經學教學與學術傳承。北朝經學繼承兩漢以來的傳統,比較重視考證,而不善于創新。東晉南朝儒學受玄學的影響,清談之風推動了儒釋道的交流,教育格局多樣化促進了儒學的玄化。所謂“南人約簡,得其英華;北學深蕪,窮其枝葉”,出現了南北學風的不同趨勢。陸德明撰《經典釋文》,由陳入隋入唐,將南學傳入北方。顏師古、孔穎達定《五經正義》,亦多從南學。南學終于成為唐朝經學的主流,并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

關鍵詞:魏晉南北朝 經學 學風 演變 更新

中圖分類號:K0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8705(2016)04-41-56

我國近代著名經學家皮錫瑞(1850-1908)在《經學歷史》中認為:兩漢為“經學極盛時代”。1魏晉為“經學中衰時代”,中衰的原因,一是政治變遷,“經學盛于漢;漢亡而經學衰”。2二是學術走向,“鄭學出而漢學衰,王肅出而鄭學亦衰”。3南北朝是“經學分立時代”,其原因是國家分裂,“自劉、石十六國并入北魏,與南朝對立,為南北朝分立時代,而其時說經者亦有‘南學‘北學之分”。4

周予同在1928年為《經學歷史》寫的《序言》中明確指出:“皮氏是經今文學者。”5又說:“不要忘記皮錫瑞究竟只是一個經學家而不是史學家。因為他不是史學家,所以史料的搜集不完備,史料的排比不妥善,而且每每不能客觀地記述事實,而好加以主觀的議論。”6周予同對《經學歷史》的評價是中肯的。所以皮氏所說的魏晉“經學中衰”,并不能代表魏晉經學的全貌。皮氏所說南北朝“經學分立”有一定道理,但對“南學”“北學”之分的意義缺乏足夠的分析。

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從歷史學的立場與視角來研究魏晉南北朝經學的演變與更新。一是要去除派別成見,對經今文學與經古文學給予平等的地位。二是要考察經學傳播的地域范圍是否擴大,學者及受眾的人數、性別及民族成分是否增加。三是考察經學與玄學、佛學的互動關系,對經學的演變與更新起了什么作用。四是考察教育內容與格局的變化是否促進了經學的進步。

一、兩漢經今古學之爭是政治問題也是學術問題

兩漢經學的成立,在政治上始于漢武帝的獨尊儒術,西漢所立十四博士都是今文學家。其中:《易》有施、孟、梁丘、京房四家;《書》有歐陽、大·小夏侯三家;《詩》有齊、魯、韓三家;《禮》有大·小戴二家;《春秋》,有公羊春秋顏、嚴二家。

武帝好大喜功,造成“海內虛耗,戶口減半”1的惡果。到元、成、哀、平之世,各種矛盾激化。王莽以劉歆為國師,利用古文經的《周禮》《春秋左氏傳》《毛詩》《古文尚書》,推動托古改制。王莽雖尊古文,但不廢今文。他以周公自居,但很多改革不切實際。王莽失敗,光武中興,又廢古文,提倡今文經。但古文經仍在民間流傳。

章帝建初四年(79)十一月,大會諸生、諸儒于白虎觀辯論,“講議《五經》同異”,“帝親稱制臨決”。2建初八年(83)十二月,詔曰:“《五經》剖判,去圣彌遠,章句遺辭,乖疑難正,恐先師微言將遂廢絕,非所以重稽古,求道真也。其令群儒選高才生,受學《左氏》《榖梁春秋》《古文尚書》《毛詩》,以扶微學,廣異義焉。”3章帝的詔書,一錘定音,古文經取得了與今文經同等的待遇。經今古文之爭的政治問題基本解決,東漢今古文并行已成常態。但政治問題的解決并不等于學術問題的解決,經今古文之爭在學術領域依然進行。

東漢的今文學大師,除何休外幾無名人。古文學大師,則有賈逵、鄭眾、馬融、許慎。何休作《公羊解詁》,為《公羊》辯護,寫了《公羊墨守》《左氏膏肓》《榖梁廢疾》。鄭玄毫不客氣,“乃發《墨守》,針《膏盲》,起《廢疾》。休見而嘆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4

鄭學的代表人物鄭玄,字康成,北海(今山東濰坊)高密人。東漢末年,他在太學受業,先通今文,后通古文,曾“師事京兆第五元先。始通京氏《易》《公羊春秋》《三通歷》《九章算術》。又從東郡張恭祖受《周官》《禮記》《左氏春秋》《韓詩》《古文尚書》。以山東無足問者,乃西入關,因涿郡盧植,事扶風馬融”。5鄭玄博學多師,兼通今古文。他以古學為宗,兼錄今學以附益其義,并下功夫遍注群經,自成一家之言。史稱:“凡玄所注《周易》《尚書》《毛詩》《儀禮》《禮記》《論語》《孝經》《尚書大傳》《中候》《乾象歷》,又著《天文七政論》《魯禮禘袷義》《六藝論》《毛詩譜》《駁許慎五經異議》《答臨孝存周禮難》,凡百余萬言。”6

鄭玄并非專主古文。他博習古文,今文、讖緯之學,采取今文的長處,又混合讖緯,融入古文,多有創新,使古文學獲得極大勝利。皮錫瑞說:“鄭君康成,以博聞強記之才,兼高節卓行之美,著書滿家,從學盈萬,當時莫不仰望。”7東漢末年鄭玄的出現,標志著魏晉經學兼容古今而演變的方向。由于鄭玄弟子眾多,影響很大。其門人山陽郗慮、東萊王基、清河崔琰,還有樂安國淵、任嘏都出仕曹魏,著名于世。所以,鄭學在曹魏一代,仍有一定影響。

二、漢末至三國經學在南方的傳播與影響

兩漢時期經學傳播的地域主要是北方黃河流域。漢末至三國隨著人口的流動遷徙,經學在長江流域傳播,甚至影響到南方的交州;并反饋回北方黃河流域,出現了南北互動的新氣象。

(一)漢末荊州學者對經學的傳播與影響

漢末董卓之亂,黃河流域的大批難民涌入荊州地區,其中“關西、兗、豫學士歸者蓋有千數”,8劉表對這些北方來的知識分子安慰賑贍,并加以錄用,發揮其文化優勢,致力于保境安民,恢復經濟與文化。

劉表本人是漢末名士,著有《周易章句》九卷、《喪服后定》一卷、《荊州占》二卷、集一卷。他在荊州“開立學官,博求儒士,使綦毋闿、宋忠等撰《五經章句》,謂之《后定》”。1宋忠(一作宋衷),字仲子,南陽章陵人。劉表治理荊州時,他為五等從事,著作有《周易注》《世本注》《太玄經注》《法言注》及《易緯注》《春秋緯注》《孝經緯注》等。他對漢代學者揚雄的《太玄》深有研究。《太玄》融合《易》《老》,最早開以玄釋經的風氣。宋忠為《太玄》作注,影響很大。建安十三年(208)曹操占領荊州,赤壁之戰后退回北方,荊州名士除諸葛亮、龐統等隨劉備入蜀外,大部分士人如宋忠、王粲、傅巽、劉廙等都隨曹操回到北方,又將這種新風氣帶到了黃河流域。魏晉時期的儒學大師王肅“年十八,從宋忠讀《太玄》,而更為之解”,2其學術帶有明顯的儒道兼綜的傾向,就是受宋忠的影響。

避亂荊州的的學者,也有精通《左傳》的,如潁容,字子嚴,陳國長平人,“博學多通,善《春秋左氏》。……著《春秋左氏條例》五萬余言”。3謝該,字文儀,南陽章陵人,“善明《春秋左氏》,為世名儒,門徒數百千人。建安中,河東人樂詳條《左氏》疑滯數十事以問,該皆為通解之,名為《謝氏釋》”。4

(二)蜀漢境內的經學傳播與學術文化

東漢末年,漢宗室劉焉出任益州牧。最早為劉焉出謀劃策的是今文學者董扶。史載:“焉內求交阯牧,欲避世難。議未即行,侍中廣漢董扶私謂焉曰:‘京師將亂,益州分野有天子氣。焉聞扶言,意更在益州。……出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董扶“亦求為蜀郡西部屬國都尉”,5隨劉焉返回蜀地。陳壽《益部耆舊傳》曰:“董扶字茂安。少從師學,兼通數經,善歐陽《尚書》,又事聘士楊厚,究極圖讖。”6

法正字孝直,扶風郿人。“祖父真,有清節高名”。《三輔決錄注》曰:“真字高卿,少明《五經》,兼通讖緯,學無常師,名有高才。”7法正是引劉備入蜀的謀主。

蜀漢境內的治經學者,既有外來人士,也有當地人士;既有今文學者,也有古文學者。學者之間因持論不同而時有爭議,但這種爭論并非出于地域之見。長江上游地區不僅與長江中下游及東南地區有學術文化交往,而且與北方地區也有一定學術聯系。

南陽人許慈,“師事劉熙,善鄭氏學,治《易》《尚書》《三禮》《毛詩》《論語》。建安中,與許靖等俱自交州入蜀”。劉備平定蜀地后,以許慈、胡潛“并為學士,與孟光、來敏等典掌舊文”。孟光是河南洛陽人,“好公羊《春秋》而譏呵《左氏》”,8常與來敏發生爭論。來敏是義陽新野人,“涉獵書籍,善左氏《春秋》,尤精于《倉》《雅》訓詁,好是正文字”。9

許靖字文休,汝南平輿人,“少與從弟劭俱知名,并有人倫臧否之稱”。10漢末汝南的月旦評,就是由許劭主持。士人為了提高名氣,往往請他們品題。許靖為了避董卓之害,移居江南。孫策取江東,許靖又遠走交州避難,受到交阯太守士燮的厚待。他以書信婉拒曹操邀請,后應劉璋之招入蜀。荊州學者宋忠得知后,曾致書蜀郡太守王商,稱贊許靖的才具。王商亦因此而對劉璋說:“今之益部,士美民豐。”后來,劉備任命許靖為太傅,“靖雖年逾七十,愛樂人物,誘納后進,清談不倦”。11他與曹操的公輔大臣華歆、王朗及陳群等都有書信往來。

蜀地比較流行的是今文經學。漢末廣漢人楊厚曾以孟氏《易》及圖讖之學教授,生徒甚多,其中最有名的是董扶、任安。董扶善于言談,其“發辭抗論,益部少雙,故號曰至止,言人莫能當,所至而談止也。后丞相諸葛亮問秦宓以扶所長,宓曰:‘董扶褒秋毫之善,貶纖芥之惡。”1任安“究極圖籍,游覽京師,還家講授,與董扶俱以學行齊聲。”他去世后,“門人慕仰,為立碑銘。后丞相亮問秦宓以安所長,宓曰:‘記人之善,忘人之過。”2褒貶時事,臧否人物、品題高下,是東漢末年的一股清議之風。這股清議之風,后來成為清談的先導,它在長江上游的蜀地亦有所發展。

楊厚的弟子,還有巴西閬中人周舒,“名亞董扶、任安”,而喜圖讖。“時人有問:‘《春秋讖》曰代漢者當涂高,此何謂也?舒曰:‘當涂高者,魏也。”3其子周群從小受學于父,善望氣。周群死后,其子周巨“頗傳其術”。4周氏三代,可謂讖緯世家。

任安的弟子,有梓潼人杜微、成都人杜瓊,都精于讖緯之學。杜瓊“著《韓詩章句》十余萬言,不教諸子,內學無傳業者”。巴西人譙周,年輕時向杜瓊請教圖讖之術,有所領悟,編了“先主諱備,其訓具也,后主諱禪,其訓授也,如言劉已具矣,當授與人也”。后來,宦官黃皓弄權于宮廷之內,蜀漢景耀五年(262),“宮中大樹無故自折,周深憂之,無所與言,乃書柱曰:‘眾而大,期之會,具而授,若何復?言曹者眾也,魏者大也,眾而大,天下其當會也。具而授,如何復有立者乎?蜀既亡,咸以周言為驗。周曰:‘此雖己所推尋,然有所因,由杜君之辭而廣之耳,殊無神思獨至之異也。”5譙周是勸說劉禪降魏的主要人物之一。

蜀地治今文經學而不言圖讖的,有成都人張裔。他“治《公羊春秋》,博涉《史》《漢》”。諸葛亮出駐漢中,裔以射聲校尉領留府長吏,常稱曰:‘公賞不遺遠,罰不阿近,爵不可以無功取,刑不可以貴勢免,此賢愚之所以僉忘其身者也。”6此人處事機敏,深得諸葛亮信任。

蜀地治古文經學者,有梓潼人尹默、李譔,他們深感“益部多貴今文而不崇章句”,見聞不博,乃遠游荊州,從司馬徽、宋忠等受古文學。尹默“通諸經史,又專精于左氏《春秋》,自劉歆條例,鄭眾、賈逵父子、陳元、服虔注說,咸略誦述,不復按本。”他擔任過蜀漢的勸學從事,后來又“以《左氏傳》授后主”。李譔于“五經、諸子,無不該覽,加博好技藝,算術、卜數、醫藥、弓弩、機械之巧,皆致思焉”。他的著作有“古文《易》《尚書》《毛詩》《三禮》《左氏傳》《太玄·指歸》,皆依準賈、馬,異于鄭玄。與王氏殊隔,初不見其所述,而意歸多同。”7李譔與王肅雖分仕蜀魏,但都是宋忠的弟子,共同的師承關系,使他們學術觀點多同。可見三國時期,政治上雖然鼎立,但南北學術文化上的聯系卻并未割斷。以古觀今,怎能不引起我們的深思!

(三)東吳境內的經學傳播與學術文化

東漢末年大量士人避亂江東,也有一部分人越過荊、揚二州,遠至交州。交州太守士燮,其先本魯國汶陽人,西漢末年王莽之亂時就南遷交州。其父士賜,東漢桓帝時為日南太守。士燮“少游學京師,事潁川劉子奇,治《左氏春秋》”,又兼通今古文《尚書》。在他治理下,交州社會秩序安定,“中國士人往依避難者以百數”。8汝南人許靖、南陽人許慈,避居交州,建安中一起自交州入蜀。沛郡人薛綜,“少依族人避地交州,從劉熙學”,9后來出仕孫吳。汝南人程秉,是鄭玄的弟子,“避亂交州,與劉熙考論大義,遂博通五經”。10后來成為孫權的太子太傅,著有《周易摘》《尚書駁》《論語弼》,凡三萬余言。劉熙字成國,北海人,諸史無傳。他“博覽多識,名重一時,薦辟不就,避地交州,人謂之征士。往來蒼梧南海,客授生徒,中州士人避難交州者,多從游焉。生徒多至數百人,建安末卒。作《釋名》八卷”。11他以同聲相諧推論稱名辨物之意,考見古音,因以推求古人制度之遺。著作僅《釋名》流傳至今,還有《謚法考》《孝經注》《孟子注》《列女傳》等,均已亡佚。

長江以北來到江南的士人中,有不少是知名學者。如彭城(今江蘇徐州)人張昭“少好學,善隸書,從白侯子安受《左氏春秋》,博覽眾書”,1著有《春秋左氏傳解》及《論語注》。嚴畯也是彭城人,“少耽學,善《詩》《書》《三禮》,又好《說文》”。2瑯邪(今山東諸城)陽都人諸葛瑾“少游京師,治《毛詩》《尚書》《左氏春秋》”。3

江南的學者治學方法上與北來的士人有所不同,如會稽余姚人虞翻著《易注》,開以玄釋經之風,他認為:“經之大者,莫過于《易》。自漢初以來,海內英才,其讀《易》者,解之率少。……若乃北海鄭玄,南陽宋忠,雖各立注,忠小差玄而皆未得其門,難以示世。”4虞翻是江東《易》學的代表人物,也是江東士族中最有成就、最有影響的經師。史載“翻性疏直”,因失言得罪了孫權,被徙交州。“雖處罪放,而講學不倦,門徒常數百人。又為《老子》《論語》《國語》訓注,皆傳于世。”5他對交州學術文化的發展有所貢獻。

吳郡吳人陸績“博學多識,星歷算數無不該覽”。孫權時“以直道見憚,出為郁林太守,加偏將軍,給兵二千人。績既有躄疾,又意存儒雅,非其志也。雖有軍事,著述不廢,作《渾天圖》,注《易》釋《玄》,皆傳于世。豫自知亡日,乃為辭曰:‘有漢志士吳郡陸績,幼敦《詩》《書》,長玩《禮》《易》,受命南征,遘疾逼厄,遭命不永,嗚呼悲隔。又曰:‘從今已去,六十年之外,車同軌,書同文,恨不及見也。年三十二卒”。6當時的郁林轄境,在今廣西玉林西北、貴縣東南間。陸績以太守的身份,擴大了儒學及玄學的傳播范圍與影響。他自稱“有漢志士”,不忘故里“吳郡”,預見到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可謂遠見。

三、魏晉經學的演變與玄學的興起

魏晉時期被皮錫瑞稱作“經學中衰時代”,其實也僅僅是今文經學的中衰。這一時期經學的傳統地位在中原地區仍得以繼續,但這種繼續并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在演變中的繼續,更確切地說,是黃河流域的儒家經學發生了演變。大致說來,漢魏之際是漢學衰而鄭學盛,魏晉之際則是王學出而鄭學衰。魏石經的刊刻,是魏晉經學史上的一件大事。然而,王學亦好景不長,隨著西晉王朝的覆亡,王學亦為后人所棄,但儒學傳統仍在北方繼續傳承。

(一)曹魏時期的“儒宗”

曹魏時期以董遇、賈洪、邯鄲淳、薛夏、隗禧、蘇林、樂詳等七人為“儒宗”。魚豢在《 魏略·儒宗傳》中記載了他們的事跡,在當時黃河流域文化發展中都占有一席之地。

董遇,字季直,弘農(今河南靈寶北)人,性質訥好學,家貧,靠采稆負販為生,常挾持經書,抽空習讀。建安二十二年(217)被錄詣鄴(今河北臨漳西南),從曹操于左右。黃初中,出為郡守。明帝時,入為侍中、大司農。撰有《周易章句》《老子訓注》,“又善《左氏傳》,更為作朱墨別異。人有從學者,遇不肯教,而云‘必當先讀百遍。言‘讀書百遍而義自見。從學者云‘苦渴無日。遇言‘當以三余。或問三余之義,遇言‘冬者歲之余,夜乃日之余,陰雨者時之余也。”7可見他要求學生扎實讀書,重視基本功。

賈洪,字叔業,京兆新豐人。“好學有才,而特精于《春秋左傳》。馬超兵敗投蜀后,賈洪為曹操所召,署為軍謀掾,“晚乃出為陰泉長。延康中,轉為白馬王相。善能談戲”。白馬王曹彪“亦雅好文學,常師宗之”。8

邯鄲淳,一名竺,字子叔,“博學有才學,又善《蒼》《雅》、蟲、篆、許氏字指”。他本是潁川(治今河南禹縣)人,“初平時,從三輔客荊州”,投依劉表。建安十三年(208)歸屬曹操后,與曹植相交甚歡。魏黃初年間,“為博士給事中”,“作《投壺賦》千余言”,9甚為工整,著作有《笑林》。

薛夏,字宣聲,天水人。“博學有才”。天水舊有姜、閻、任、趙四姓,均為世家大族,“而夏為單家,不為降屈。四姓欲共治之,夏乃游逸,東詣京師”。曹操“宿聞其名,甚禮遇之”。魏文帝曹丕“又嘉其才,黃初中為秘書丞,帝每與夏推論書傳,未嘗不終日也,每呼之不名,而謂之薛君。……后數歲病亡,敕其子無還天水”。1薛夏出身寒門而頗有骨氣,雖受曹魏政權重用,仍擔心其子受天水地方大姓迫害,反映了當時世家大族把持地方政治的根深蒂固。

隗禧,字子牙,京兆人,曾避亂荊州,后出仕曹魏。曹操“召署軍謀掾。黃初中,為譙王郎中。……年八十余,以老處家,就之學者甚多。禧既明經,又善星官,常仰瞻天文,嘆息謂魚豢曰:‘天下兵戎尚猶未息,如之何?豢又常從問《左氏傳》,禧答曰:‘欲知幽微莫若《易》,人倫之紀莫若《禮》,多識山川草木之名莫若《詩》,《左氏》直相斫書耳,不足精意也。豢因從問《詩》,禧說齊、韓、魯、毛四家義,不復執文,有如諷誦。又撰作諸經解數十萬言”。2

蘇林,字孝友,陳留(今河南開封東南)人。“博學,多通古今字指,凡諸書傳文間危疑,林皆釋之。建安中,為五官將文學,甚見禮待。黃初中,為博士給事中”。3曹丕作《典論》中曾提到他。魏明帝景初年間,高堂隆、蘇林、秦靜都已年老,曹叡下詔:“科郎吏高才解經義者三十人,從光祿勛隆、散騎常侍林、博士靜,分受四經三禮,主者具為設課試之法。” 4意在傳紹其業。

樂詳,字文載,河東人。少好學。建安初步行至許(今河南許昌),從謝該學《左氏傳》,撰有《左氏樂氏問七十二事》。“所問既了而歸鄉里,時杜畿為太守,亦甚好學,署詳文學祭酒,使教后進,于是河東學業大興。至黃初中,征拜博士。……至正始中,以年老罷歸于舍,本國宗族歸之,門徒數千人”。5樂詳與杜畿對河東地區的學術文化的發展很有影響,史稱:“至今河東特多儒者,則畿之由矣。”6除上述七人為“儒宗”外,曹魏時期黃河流域的儒學之士還有:周生烈,治《春秋左氏》學,作《論語》義說;杜寬,刪集《禮記》及《春秋左氏傳》解;糜信,著《春秋榖梁傳注》《榖梁音》《春秋說要》。

(二)魏石經的刊刻

魏正始三體石經的刊刻,是經學史上的一件大事。我國最早的石經,是東漢的《熹平石經》,又稱《一字石經》《今字石經》《鴻都石經》,是用當時通用的隸書刻寫的。熹平四年(175),蔡邕等人“奏求正定《六經》文字。靈帝許之,邕乃自書丹于碑,使工鐫刻立于太學門外。于是后儒晚學,咸取正焉”。7董卓之亂后,洛陽殘破,漢石經亦受到破壞。漢魏之際,今文經學的地位進一步下降,古文經學地位上升,并出現了治經學者必須兼通今古的趨勢。魏正始三體石經的刊刻以古文為主,正是適應了這一時代的需要,并反映了今古文地位的變化。

魏石經刊刻于正始年間,位于漢石經的西面。后人或據其刊立之時代,稱《正始石經》;或據其用古文、篆文、隸書三種字體,稱《三字石經》或《三體石經》。關于魏石經的記載,見《晉書·衛瓘傳》附《衛恒傳》、戴延之《西征記》、酈道元《水經·谷水注》、楊衒之《洛陽伽藍記》等。關于魏石經的經數與石數,因上述史料歧異,故后人多有考證之作。

(三)王肅及西晉儒學

魏晉之際,反對鄭學最力的是王肅。其父王朗,漢末為會稽太守,被孫策所虜,復歸曹操,為魏三公,著《易》《春秋》《孝經》《周官》傳。王肅,字子雍,生于會稽,“年十八,從宋忠讀《太玄》”,8頗受荊州學派之影響。黃初中,為散騎黃門侍郎。太和三年(229)拜散騎常侍。青龍中,以常侍領秘書監,兼崇文觀祭酒。正始、嘉平年間,是魏晉交替的關鍵時期。王肅堅決支持司馬氏集團,其女適司馬昭,生晉武帝司馬炎與齊王司馬攸,政治上炙手可熱。他遍注群經,極力攻擊鄭學。史稱“肅善賈、馬之學,而不好鄭氏,采會異同,為《尚書》《詩》《論語》《三禮》《左氏》解,及撰定父朗所作《易經》,皆列于學官。其所論駁朝廷典制、郊祀、宗廟、喪紀、輕重,凡百余篇”。1晉初郊廟之禮,皆依王說,而不用鄭義。當時,治鄭學的孫炎、王基、馬昭都駁王申鄭。

孫炎,字叔然,“受學鄭玄之門,人稱東州大儒”。王肅作《圣證論》以譏玄,孫炎“駁而釋之,及作《周易》《春秋例》《毛詩》《禮記》《春秋三傳》《國語》《爾雅》諸注,又注書十余篇”。2

王基,字伯輿,官至征南將軍,封東武侯。魏晉之際,“王肅著諸經解及論定朝儀,改易鄭玄舊說,而基據持玄義,常與抗衡”,3還曾作《毛詩駁》,以申鄭難王。

王肅為了與實力深厚、門徒眾多的鄭學相對抗,故意標新立異,偽造《孔子家語》《孔叢子》等書,明顯帶有儒道兼綜的傾向。他極力渲染孔子拜老子為師,把孔子的“天道”與老子的“道”溝通起來。王肅維護儒家的正統地位,又以道家思想補充儒學,為經學的玄化起了先導作用。王學隨著司馬氏政權的垮臺,也就失去了市場,但其中一些合理的內涵也不應全盤否定。

西晉時期,活躍于黃河流域的儒學之士,據《晉書》卷九一《儒林傳》記載,還有:陳邵,撰《周禮評》;劉兆,作《春秋調人》,又為《春秋左氏》解,撰《周易訓注》;氾毓,撰《春秋釋疑》《肉刑論》;徐苗,作《五經同異評》,又著《玄微論》;崔游,撰《喪服圖》;范隆,著《春秋三傳》,撰《三禮吉兇宗紀》;董景道,明《春秋三傳》《京氏易》《馬氏尚書》《韓詩》,著《禮通論》;續咸,師事杜預,專《春秋》《鄭氏易》。這些散布于各地的儒學之士,使儒家經學深入于士庶之中,從而為永嘉之亂后儒學傳統得以在中原繼續傳承奠定了基礎。

(四)玄學興起與儒玄雙崇

曹魏正始年間,何晏、王弼等人研究老莊學說,并以老莊學說解釋儒家經典,祖尚玄虛,別樹義理,開始對漢儒的經訓進行玄學的改造。他們拋棄了兩漢的正統外衣,重新解釋天道自然,提出了“貴無”的思想體系,立論以為:“天地萬物皆以無為本。無也者,開物成務,無往而不存者也。陰陽恃以化生,萬物恃以成形,賢者恃以成德,不肖者恃以免身。故無之為用,無爵而貴矣。”4何晏寫過一篇《無名論》,保存在《列子·仲尼篇》張湛注中,他提出無名為道,圣人體道,故圣人無名。唯其無名,才可以遍天下之名名之;唯其無所有,才能用有所有。其實何晏心目中的圣人,仍然是堯舜與孔子。

何晏作《論語集解》,援道入儒,而儒道雙崇。在《學而》注中,他說:“先能事父兄,然后仁道可大成。”,5在《述而》注中,他說:“道不可體,故志之而已。”6在《衛靈公》注中,他說:“任官得其人,故無為而治。”7可見他并不反對儒家的名教,只是認為名教應復本于自然,主張無為而治。這部《論語集解》是以他為主,與孫邕、鄭沖、曹羲、荀顗四人合注。陸德明《經典釋文·序錄》云:“何晏集孔安國、包咸、周氏、馬融、鄭玄、陳群、王肅、周生烈之說,并下己意,為《集解》。”可見這部《集解》是時代的產物與集體的結晶,“雖采鄭注而實不盡主鄭”,8反映了魏晉的時代變化與經學更新的趨勢。

王弼注《老子》《周易》,主張道本儒用,他善辯能言,但不善事功。他在傳統觀念的框架中,把孔子凌駕于老子之上,成功地調解了儒道之間孰高孰低的矛盾。何晏曾經為《老子》作注,后來看到王弼的《老子注》精奇高明,自己便不再作注,而改作《道》《德》二論。

王弼重視言意之辯。他以老莊解釋《周易》,把言、象作為得意的工具,強調“得意忘言”,主張“得象忘言”、“得意忘象”。在《周易略例·明象》篇中,他說:“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盡意莫若象,盡象莫若言。言生于象,故可尋言以觀象;象生于意,故可尋象以觀意。意以象盡,象以言著。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猶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筌著所以在魚,得魚而忘筌也。”1這樣就把《莊子·外物》篇中的“得意而忘言”與《周易·系辭》中的“書不盡言,言不盡意”之說巧妙地結合到了一起。

劉勰在《文心雕龍·論說》篇中說:“魏之初霸,術兼名法,……迄至正始,務欲守文,何晏之徒,始盛玄論。于是聃、周當路,與尼父爭途矣。”2玄學的發展,使老莊之學興起,并與傳統儒學爭地位。自然與名教的矛盾,已不可避免地要從思想界反映到現實政治生活中來。

(五)“名教”與“自然”之爭

正始十年(249),發生了高平陵事件。這場政變,是司馬氏取代曹氏的關鍵一搏。曹爽軟弱無能,束手就擒,被司馬懿一網打盡。何晏被殺,王弼夭亡。曹魏政權落入司馬氏之手,儒學世家成為司馬氏政權的支柱。這個集團重又提倡名教,標榜“以孝治天下”,3而行篡奪之實,其名教的虛偽性為一些正直的士人所不齒。于是,出現了一批政治上不愿與司馬氏合作的人物,其典型代表就是嵇康與阮籍。

嵇康,字叔夜,譙國铚(今安徽宿縣西南)人。魏晉之際,他“寓居河內之山陽縣(今河南修武縣),與之游者,未嘗見其喜慍之色。與陳留阮籍、河內山濤、河南向秀、籍兄子咸、瑯邪王戎、沛人劉伶相與友善,游于竹林,號為七賢”。4嵇康主張“越名教而任自然”,5甚至“非湯武而薄周孔”。6在《管蔡論》中,他為管叔、蔡叔辯誣,說他們反對周公是“恩在王室”、“欲除國患”、“翼存天子”。7其實兩人都是忠賢之臣,只是因不了解情況,才懷疑周公。嵇康為管蔡翻案,乃是針對“淮南三叛”,譏刺司馬氏也。魯迅在《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系》中稱贊嵇康“思想新穎,往往與古時舊說反對。”8就曾以此篇作為例證。

嵇康在玄學理論上最有影響的是《養生論》與《聲無哀樂論》。他受道家思想影響,清心寡欲、淡泊人生、注重內功的養生方法,與那種放蕩形骸、沉湎酒色的曠誕不羈之風有天壤之別。他音樂造詣很高,當遭受迫害臨終就刑時,十分淡定。向秀在《思舊賦》序中說:“嵇博綜技藝,于絲竹特妙。臨當就命,顧視日影,索琴而彈之。”絕代古曲《廣陵散》于今絕矣!傳世的只有其探討音樂理論的《聲無哀樂論》。嵇康認為人是有哀樂的,而音樂的聲音是沒有哀樂的。聲音是客觀的存在,感情是人們主觀的東西。感情與音樂,本來是兩種毫不相干的事物。人的哀樂,只是內心感情的宣泄。音樂的表演形式,藝術手法和美感,只能使欣賞音樂的人精神集中或分散,感到興奮或恬靜,并不能左右人的喜怒哀樂。在這種情況下,音樂才起誘導的作用,使它表現出來。從哲學的角度看,《聲無哀樂論 》所闡述的道理,在考辯“名”“實”方面確有獨到見解。所以,直到南北朝時,仍是清談的重要內容,正如王僧虔《戒子書》所云“《才性四本》,《聲無哀樂》,皆言家口實”。9

阮籍,字嗣宗,陳留尉(今河南尉氏)人,其父阮瑀為建安七子之一。“籍本有濟世志,屬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與世事,遂酣飲為常。”他崇尚老莊、不拘禮法,喜怒不形于色,而性至慎,口不論人過。司馬昭欲為其子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鐘會數以時事問之,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獲免。”10正是這種佯醉及言皆玄遠,未嘗臧否人物的處世方法與態度,使他得以避禍。

阮籍崇尚自然,最討厭禮法之士。在《大人先生傳》中,他詛咒禮法之士如虱處褲中,“行不敢離縫際,動不敢出褲檔”,11若遇火烤便難逃一死。他向往莊子,在《達莊篇》中論天地萬物自然一體,發揮莊子的相對主義,推論六經與老莊之道的關系,顯示出企圖構通“名教”與“自然”的趨勢,其言論行為并未違背儒學傳統及西晉玄學的主流。如果我們再看看他的《通易論》與《樂論》,更可看出他內心并不是反對名教的。他贊同禮樂,承認上下、君臣、貴賤之別,推崇圣王制禮作樂之功。不過他認為當時的“君子”是虛偽的,應該受到譴責。

魏晉交替,司馬氏濫殺名士,“自然”與“名教”發生激烈沖突,竹林七賢分化。嵇康龍性難馴被殺,阮籍有疾為顰沉醉。山濤、王戎為時羈紲而左右逢源,身居高位。劉伶嘯歌《酒德》,阮咸妙解絲竹。向秀注《莊子》,“發明奇趣,振起玄風”,使“讀之者超然心悟”。“惠帝之世,郭象又述而廣之”。1在《逍遙游》注中,他提出:“圣人雖在廟堂之上,然其心無異于在山林之中”。從而將儒家禮教與老莊思想統一起來,使玄學適合門閥士族的現實需要,變為一種與儒道互補的官方哲學。

中朝清談派的領袖,瑯邪大族王衍,身踞高位,不理政事,“妙善玄言,唯談《老》《莊》為事。每捉玉柄麈尾,與手同色。義理有所不安,隨即改更,世號‘口中雌黃。朝野翕然,謂之‘一世龍門”。在其影響下“矜高浮誕,遂成風俗”。2永嘉之亂,王衍被石勒所俘,居然厚顏無恥,“自說少不豫事,欲求自免,因勸勒稱尊號。”石勒怒而“使人夜排墻填殺之”。王衍臨死,才懊悔地說:“向若不祖尚浮虛,戮力以匡天下,猶可不至今日。”石勒怒斥王衍:“君名蓋四海,身居重任,少壯登朝 ,至于白首,何得言不豫世事邪!破壞天下,正是君罪。”3可謂一針見血,點出了問題的要害。西晉時期,高門士族憑借權勢把持政權所造成的制度腐敗,讓許多本來不稱職的人身居要津,這才是西晉亡國的癥結所在。即使有個別出類拔萃的人物,也無法挽救腐朽的西晉王朝。

四、十六國北朝的儒學傳承與經學特點

十六國與北朝時期,盡管黃河流域的統治者是少數民族,但為了得到中原士族的合作與支持,穩定其在中原的統治,就必須“變夷從夏”,4吸收漢文化而縮小胡漢民族文化的差異,所以始終把儒學作為其統治思想。同時,漢族知識分子在外族入主中原的情況下,也希望通過提倡儒學,將少數民族的統治者納入漢文化的軌道,達到“用夏變夷”的目的。于是中原儒學雖歷經喪亂而得以存續,其統治地位在北朝時期重新得到確立。

(一)十六國境內的儒學傳承

從西晉惠帝永興元年(304)劉淵建立漢國到北魏太延五年(439)拓跋燾滅北涼統一北方這一百三十五年的時間內,黃河流域各少數民族的上層分子和漢族地主階級的代表人物在激烈的民族沖突中紛紛建立政權,出現了群雄割據的局面。這一時期的歷史被稱為十六國時期。

劉淵長期生活在與漢族雜處的環境之中,漢化程度較深。他“幼好學,師事上黨崔游,習《毛詩》《京氏易》《馬氏尚書》,尤好《春秋左氏傳》《孫吳兵法》,略皆誦之,《史》《漢》諸子,無不綜覽。”5劉淵的從祖劉宣,師事樂安名儒孫炎,“沈精積思,不舍晝夜,好《毛詩》《左氏傳》”。6劉淵的后代也都熟知漢文化。其子劉和,“好學夙成,習《毛詩》《左氏春秋》《鄭氏易》”。7第四子劉聰,“幼而聰悟好學,……年十四,究通經史,兼綜百家之言,《孫吳兵法》靡不誦之”。8劉曜字永明,是劉淵的族子。他提倡經學、崇尚文治,“立太學于長安宮中,小學于未央宮西,簡百姓年二十五已下十三已上,神志可教者千五百人,選朝賢宿儒明經篤學以教之”。9

后趙石勒統治時期,國力強盛。石勒雖不識字,但對文化十分重視。石勒取得司州、冀州后,社會秩序逐漸安寧。他就在襄國“立太學,簡明經善書吏署為文學掾,選將佐子弟三百人教之”。10

前燕慕容皝統治時期,境內比較安定。他注意提倡文化教育,“賜其大臣子弟為官學生者號高門生,立東庠于舊宮,以行鄉射之禮,每月臨觀,考試優劣。皝雅好文籍,勤于講授,學徒甚盛,至千馀人。親造《太上章》以代《急就》,又著《典誡》十五篇,以教胄子”。1

前秦苻堅與王猛治理關中,大力提倡儒學。他“廣修學宮,召郡國學生通一經以上充之,公卿已下子孫并遣受業。其有學為通儒、才堪干事、清修廉直、孝悌力田者,皆旌表之。于是人思勸勵,號稱多士”。2當時的著名學者習鑿齒、蘇通、劉祥、郭瑀、公孫永、王歡和胡辯等人,均受到禮遇。蘇通和劉祥精于《禮記》和《儀禮》,被分別任命為《禮記》祭酒與《儀禮》祭酒。

值得注意的是婦女參與經學教學,充當學術的傳承人。如韋逞母宋氏,“家世學《周官》,傳業相繼”。韋逞在母親宋氏的教誨下“學成名立,仕苻堅為太常。堅嘗幸其太學,問博士經典,乃憫禮樂遺闕。時博士盧壸對曰:‘廢學既久,書傳零落,比年綴撰,正經粗集,唯《周官禮注》未有其師。竊見太常韋逞母宋氏世學家女,傳其父業,得《周官》音義,今年八十,視聽無闕,自非此母無可以傳授后生。于是就宋氏家立講堂,置生員百二十人,隔絳紗幔而受業,號宋氏為宣文君,賜侍婢十人。《周官》學復行于世”。3

當時私家的講學活動,女兒也可旁聽。如劉昞,“年十四,就博士郭瑀學。時瑀弟子五百余人,通經業者八十余人。瑀有女始笄,妙選良偶,有心于昞。遂別設一席于坐前,謂諸弟子曰:‘吾有一女,年向成長,欲覓一快女婿,誰坐此席者,吾當婚焉。昞遂奮衣來坐,神志肅然,曰:‘向聞先生欲求快女婿,昞其人也。瑀遂以女妻之。”4博士郭瑀公開在講學時別設一席,招劉昞為女婿,滿足了女兒的要求。女兒能旁聽父親講經,從中挑選佳偶。劉昞后來出仕北涼,成為河西走廊的知名學者。

北涼沮渠蒙遜重視文教,對學者很器重。如河西碩儒劉昞,字延明,敦煌人,“隱居酒泉,不應州郡之命,弟子受業者五百余人。……以三史文繁,著《略記》百三十篇、八十四卷,《涼書》十卷,《敦煌實錄》二十卷,《方言》三卷,《靖恭堂銘》一卷,注《周易》《韓子》《人物志》《黃石公三略》,并行于世”。5

敦煌人闞骃,“博通經傳,聰敏過人,三史群言,經目則誦,時人謂之宿讀。注王朗《易傳》,學者藉以通經。撰《十三州志》,行于世。蒙遜甚重之,常侍左右,訪以政治損益。拜秘書考課郎中,給文吏三十人,典校經籍,刊定諸子三千余卷”。6

此外,還有敦煌人張湛、宋繇,金城人宗欽、趙桑,也都受到北涼政權的重視。北涼滅亡后,河西學者的東遷和河西學風的東傳,對北魏的學術文化有很大影響。

(二)北朝的儒學與經學特點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初定中原,“便以經術為先,立太學,置五經博士生員千有余人”。7天興二年(399)春,又“令《五經》群書各置博士,增國子太學生員三千人”。8

明元帝拓跋嗣“禮愛儒生,好覽史傳”,9即位后“改國子為中書學,立教授博士”,10并首次“祀孔子于國學,以顏淵配”。11

太武帝拓跋燾即位后,又在城東另立太學,并廣征北方名流如范陽盧玄、勃海高允等人為博士,并令各州郡舉薦才學之士,使儒學在久經戰亂的北方重新興盛起來。為了進一步確立儒學的統治地位,太武帝下詔毀佛,并于次日下詔“今制自王公以下至于卿士,其子息皆詣太學”,以“整齊風俗,示軌則于天下”。12這兩條詔書的頒布和執行,把儒學推廣到了整個鮮卑貴族。后來,又下令在平城西邊立石刻寫崔浩所注《五經》,用儒經的經義裁斷疑獄。

馮太后執政之后,聽從高允的建議,下詔在各地設立鄉學,“大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學生一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學生八十人;中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學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學生四十人”,1以復興百多年來衰微的儒學。為了促進鮮卑貴族的漢化,馮太后專門設立了皇宗學,為皇子皇孫選擇忠信博聞的大儒任教。

北魏儒學的發展在孝文帝時期達到了高潮。孝文帝“雅好讀書,手不釋卷。《五經》之義,覽之便講,學不師受,探其精奧。史傳百家,無不該涉。”2他在位時,繼續大力推廣儒學。他親自在清徽堂、苑堂給群臣講經,又親臨皇宗學問博士經義。太和十三年(489),在平城建孔子廟。太和十九年(494)南下魯城時,還親祀孔廟。遷都洛陽后,下詔立國子太學和四門小學。劉芳、李彪等儒生因精通經義而受到重用。同時,在孝文帝的詔書中,不時地引用儒家經典,大力提倡儒家的忠孝等觀念。

宣武帝元恪即位后,對重建國子學和四門學也相當重視,下詔修建國子學、太學和四門小學,“大選儒生,以為小學博士,員四十人”。3孝明帝元詡于正光中置國子生三十六人。在統治階級的大力倡導下,北魏的儒學出現了一片興旺的景象。

北魏的儒學大師有:平恒精通經籍,撰有《略注》;陳奇精于《易經》,注《孝經》《論語》;常爽撰《六經略注》;劉獻之善《春秋》《毛詩》,著有《三禮大義》四卷、《三傳略例》三卷,《注毛詩序義》一卷,《章句疏》三卷;孫惠蔚以通經為中書博士,轉皇宗博士,參與制定雅樂和喪禮;徐遵明善《服氏春秋》,撰《春秋義草》三十卷,精通《三禮》;盧景裕精通《五經》,曾為《周易》《尚書》《孝經》《論語》《禮記》《老子》作注;李興業博涉百家,尤善算歷,宣曾撰《戊子元歷》,入東魏時后又撰《甲子元歷》和《九宮行棋歷》。

東魏高歡也相當重視用儒家思想教育子弟。他先后聘請北魏博士盧景裕、李同軌到府中教授諸子。李同軌死后,又聘請名儒李鉉、刁柔教授諸王經術。李鉉著有《孝經》《論語》《毛詩》《三禮》義疏及《三傳異同》《周易義例》共三十卷。高洋建立北齊政權后,隨即下詔恢復中央和地方的官學,“廣延髦俊,敦述儒風”。4還下令將高澄從洛陽運到鄴城的蔡邕所書熹平石經五十二枚移置學館。

西魏、北周的儒學比東魏、北齊興盛。宇文泰“雅好經術”,5執掌西魏朝政時,不僅設立了太學,而且“于行臺省置學,取丞郎及府佐德行明敏者充生。悉令旦理公務,晚就講習,先《六經》,后子史。”6又于諸生中挑選侍讀,陪他讀書。平定河東以后,他又置學東館,引名儒為師,教授諸將子弟。

北周武帝宇文邕頗擅儒學,常親自講經,并且討論儒、佛、道三教的異同。天和二年(567)七月,“立露門學,置生七十二人”。7他對儒學大師十分尊崇,將原蕭梁的五經博士沈重禮聘到京師長安,封為露門學博士,讓他參與討論《五經》,請他講授經義。沈重博覽群書,擅長《詩》《禮》《左氏春秋》,學業該博,為當世儒宗。主要著作有:《周禮義》三十一卷、《儀禮義》三十五卷、《禮記義》三十卷、《毛詩義》二十八卷、《喪服經義》五卷、《周禮音》一卷、《儀禮音》一卷、《禮記音》二卷、《毛詩音》二卷。

周武帝滅北齊入鄴城后,親自到北齊國子博士熊安生家,“親執其手,引與同坐”,厚加賞賜,拜為露門學博士。8在他的倡導下,“天下慕向,文教遠覃。衣儒者之服,挾先王之道,開黌舍延學徒者比肩;勵從師之志,守專門之業,辭親戚甘勤苦者成市。9熊安生精通《五經》,著有《周禮義疏》二十卷、《禮記義疏》四十卷、《孝經義疏》一卷。時有馬榮伯、張黑奴、竇士榮、孔籠、劉焯、劉炫等儒學人士皆出其門。

又有樊深精通漢、魏以來各家學說,博覽諸史及《蒼》《雅》、篆籀、陰陽、卜筮之書。撰有《孝經》《喪服問疑》各一卷、《七經異同說》三卷、《義綱略論》并《目錄》三十一卷。樂遜師從徐遵明,習《五經》《論語》《孝經》《喪服》,著《孝經》《論語》《毛詩》《左氏春秋序論》十余篇;又著《春秋序義》,精通賈逵、服虔之說,發杜預之微,辭理可觀。黃河流域出現了自北魏孝文帝改革以來的第二次儒學高潮,涌現出許多精通儒學的大師。

在研究風氣上,北朝經學繼承兩漢以來的傳統,比較重視考證;研究《五經》主要依據漢代的舊注,而不善于創新。南朝經學所依據的,基本上是魏晉以來的新注,出現了玄化的傾向。“大抵南北所為章句,好尚互有不同。江左,《周易》則王輔嗣,《尚書》則孔安國,《左傳》則杜元凱。河洛,《左傳》則服子慎,《尚書》《周易》則鄭康成。《詩》則并主于毛公,《禮》則同遵于鄭氏。南人約簡,得其英華;北學深蕪,窮其枝葉”。1形成了南北不同的兩種學風。

五、東晉南朝的清談與經學的玄化

永嘉之亂,晉室南渡,大批士族南遷,玄學清談之風也帶到了江南。東晉王導善清言,“為政務在清靜”。2庾亮“善談論,性好《莊》《老》,風格峻整,動由禮節”。3他玄儒兼綜,“非惟風流,兼有為政之實”。4殷浩、桓溫,行事不同,但都通玄學。謝安鎮之以靜,因淝水大捷而名垂千古,被譽為“江左風流宰相”。5魏晉士人們苦心孤詣,幾代人孜孜以求的最高境界,身在“廟堂之上”,心在“山林之中”,終于出現在現實政治文化生活之中。東晉南朝時期清談的盛行,教育內容的豐富及格局的多樣化,對于經學的玄化起了促進的作用。傳統儒學經過玄化的更新,也終于適應時代的需要,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一)清談之風推動了儒釋道的交流

瑯邪王氏與陳郡謝氏,是僑姓士族的冠冕,也是清談的領袖。《世說新語·文學第四》記載:“王丞相過江左,止道《聲無哀樂》《養生》《言盡意》三理而已,然宛轉關生,無所不入。”6可見王導清談時,只談嵇康的《聲無哀樂論》《養生論》和歐陽堅石的《言盡意論》三篇的義理,而詞鋒無所不至。王導以善談“清言”而在士族中享有威望,即使像桓溫那樣有野心的人物也為之折服。這對于他推行鎮之以靜的政策,穩定東晉政權有著一定的作用。

王導的從兄王敦,也喜歡清談,他與謝鯤、庾敳、阮脩,“號為四友”。7衛玠好言玄理,為王澄所推服,渡江后到達豫章。“是時大將軍王敦鎮豫章,長史謝鯤先雅重,相見欣然,言論彌日。敦謂鯤曰:‘昔王輔嗣吐金聲于中朝,此子復玉振于江表,微言之緒,絕而復續。不意永嘉之末,復聞正始之音,何平叔若在,當復絕倒。”8王敦認為,衛玠玄談勝過王弼、何晏。王導支持清淡,鎮之以靜。庾亮也善談論,性好《莊》《老》,風格峻整。他們的施政,均以寬容為特點。這對籠絡士族,維系人心有重要作用。

名士殷浩清談時,最擅長的內容是談鐘會的《四本論》。“《四本》者,言才性同,才性異,才性合,才性離也”。9這是一部開六朝清談先河的著作。殷浩“雖思慮通長,然于才性偏精,忽言及《四本》,便若湯池鐵城,無可攻之勢”。10殷浩以善于玄談著稱,但統兵北伐,卻損兵折將,大敗而還。他“被廢,徒東陽,大讀佛經,皆精解,唯至事數處不解。遇見一道人,問所籖,便釋然。”11由清談而皈依釋氏,殷浩是一個有代表性的人物。六朝時稱佛教僧人為“道人”,道教人物為“道士”。

東晉另一名相謝安,是淝水之戰中運籌帷幄的決策人物。他年少時,清談不佳,曾“請阮光祿道《白馬論》”,12遭到阮的譏笑。后來,謝安與僧人支道林、玄言詩人許詢共集于士族王濛家,談《莊子·漁父》,已能“作萬余語,才峰秀逸……蕭然自得,四坐莫不厭心”。支道林對謝安說:“君一往奔詣,故復自佳耳。”1可見清談是當時上層社會生活中的一項重要內容,能否清談是文化修養高低的標志。謝安為了在士族中建立威信,必須“一往奔詣”,努力學會清談的本領。但謝安與殷浩這類清談家不同,他有治國的能耐。他不僅能談玄,還以玄理來釋儒經,開辟了學術發展的新途徑。像謝安這樣既善清淡,又能有所作為的人物,在當時是不多的。謝安把清談作為應世的手段,而以治理天下為己任。這正是他比其他清談家的高明之處。

東晉后期的殷仲堪,“精核玄論,人謂莫不研究”,也是一位能以玄理來釋經的人物。有一次,他與釋慧遠清談,問:“《易》以何為體 ”答曰:“《易》以感為體”。殷曰:“銅山西崩,靈鐘東應,便是《易》耶 ”釋慧遠“笑而不答”。2殷仲堪最喜歡老子的《道德經》,曾說:“三日不讀《道德經》,便覺舌本間強。”3從殷仲堪與慧遠的交往中,可以看出當時玄、儒、佛的交往與合流的趨勢。

僧人參加清談,在東晉時期是非常普遍的現象。他們之所以參加玄談,是為了接近士族,取得士族對佛教的支持,同時又援佛入玄,給玄談增添了新的內容。其時,長于清談的名僧竺道潛、支道林、慧遠等人,尤為世人所重。

竺道潛,字法深,俗姓王,出身士族。永嘉初渡江,為元、明二帝及丞相王導、太尉庾亮所尊重,后來隱居剡山三十余年,在宣講佛經的同時,也述及《老》《莊》。他嘗在瑯邪王司馬昱(即后來的簡文帝)座上,名士劉惔問他:“何以游朱門?”他回答說:“君自見其朱門,貧道如游蓬戶。”4東晉玄言詩人郭璞《游仙詩》中有“朱門何足榮,未若托蓬萊”之句。竺道潛雖是僧侶,而對道家思想的了解卻是很深的,所以能以巧妙的談鋒來對付清談的名士。

支遁字道林,本姓關氏。永嘉中隨家人渡江,后出家為僧。他在玄學清談方面所達到的精微程度,不亞于王弼,士族王濛曾稱贊他“造微之功,不減輔嗣”。5他撰有《莊子內篇注》《即色即玄論》,特別善于玄談,據《世說新語·文學第四》記載:“《莊子·逍遙篇》,舊是難處,諸名賢所可鉆味,而不能拔理于郭、向之外。支道林在白馬寺中,將馮太常共語,因及《逍遙》。支卓然標新理于二家之表,立異義于眾賢之外,皆是諸名賢尋味之所不得。后遂用支理。”6有一次,支道林與許詢、謝安共集王濛家,言及《莊子·漁父篇》,“支道林先通,作七百許語,敘致精麗,才藻奇拔,眾咸稱善。”7他寫《即色論》,闡發“色即為空,色復異空”8的理論,促進了佛學與玄學的交融。

慧遠,本姓賈氏,是中原地區佛教首領道安的大弟子。他受師命派遣南下后,長期隱居廬山東林寺,成為東晉后期南方的佛教大師。他“少為諸生,博綜六經,尤善《莊》《老》”,9對儒、道、佛三家理論均有研究。慧遠借玄學宣傳佛教,影響是很大的。清談之風客觀上推動了儒、釋、道的交流。

(二)教育格局的多樣化促進了儒學的玄化

晉室南渡,王導鎮之以靜,儒玄兼綜。建武元年(317),他看到“軍旅不息,學校未修”,就向晉元帝建議立太學。他說:“夫風化之本在于正人倫,人倫之正存乎設庠序。庠序設,五教明,德禮洽通,彝倫攸敘,而有恥且格,父子兄弟夫婦長幼之序順,而君臣之義固矣。”10當年十一月,晉元帝下令立太學。大興二年(319),在賀循的建議下,開始立經學博士。咸康三年(337),國子祭酒袁瓌上書,請求重立國子學,得到朝廷批準。東晉時期,“公卿子弟,并入國學”。11當時南方社會風氣,士人仍崇尚老莊。孝武帝時,謝安運籌帷幄,取得淝水大捷,江南政局比較穩定。太元九年(384),朝廷增置太學生百人,命車胤領國子博士。次年“正月,立國子學”。1

東晉庾亮,于咸康元年(335)在武昌開置學官,起立講舍,建儒林祭酒。范寧曾在豫章立學,大設庠序,“改革舊制,不拘常憲。遠近至者千余人,資給眾費,一出私祿。并取郡四姓子弟,皆充學生,課讀《五經》。又起學臺,功用彌廣”。官員用自己的俸祿辦學,已帶有私學的性質。范寧被免官后,“家于丹陽,猶勤經學,終年不輟。……以《春秋榖梁氏》未有善釋,遂沉思積年,為之集解。其義精審,為世所重。”2。范寧勤于經學,但未完全遵守漢儒章句。他對《春秋》三傳皆有所不滿,在《榖梁集解》序中,他說:“《左氏》艷而富,其失也巫;《榖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辯而裁,其失也俗。”范寧的《榖梁集解》,雖存舊說,但不專主一家,多斷以己意,力求公允。東晉司徒蔡謨,“既被廢,杜門不出,終日講誦,教授子弟”,3也屬于私學的性質。

南朝劉宋政權建立后,因勢利導。永初三年(422),劉裕下詔興學,說:“古之建國,教學為先。”4他任命范泰為國子祭酒,征裴松之為國子博士。元嘉十五年(438),宋文帝劉義隆征雷次宗“至京師,開館于雞籠山,聚徒講授,置生百余人”,對教學內容作了調整。“會稽朱膺之、潁川庾蔚之并以儒學,監總諸生”;又以何尚之立玄學、何承天立史學、謝元立文學,“凡四學并建”。5宋明帝泰始六年(470),“初置總明觀,玄、儒、文、史四科,科置學士各十人”。6

蕭道成建立齊朝后,于建元四年(482)立國學,置學生一百五十人,聘張緒領國子祭酒,設博士、助教。齊武帝永明三年(485),又立國學,“省總明觀,于(王)儉宅開學士館,悉以四部書充儉家,又詔儉以家為府”。7王儉是高門士族,被獲準在家開館講學。這是私學被官方承認、官學與私學合流的重要標志。

竟陵王蕭子良禮才好士,重視文教,曾“移居雞籠山邸,集學士抄《五經》、百家,依《皇覽》例為《四部要略》千卷”。8他還親自前往當時著名學者劉瓛家中“修謁”,并于永明七年(489)上表文給齊武帝蕭賾,為瓛立館 。劉瓛,少篤學,博通《五經》,聚徒教授,以“儒學冠于當時,京師士子貴游莫不下席受業。性謙率通美,不以高名自居。游詣故人,唯一門生持胡床隨后,主人未通,便坐問答。住在檀橋,瓦屋數間,上皆穿漏。學徒敬慕”。9杰出唯物主義思想家范縝,少孤貧,曾就學于劉瓛。司馬筠也“孤貧好學,師事沛國劉瓛,強力專精,深為瓛所器異。既長,博通經術,尤明《三禮》”。10儒學人士吳苞,“善《三禮》及《老》《莊》,……與劉瓛俱于褚彥回宅講授。瓛講《禮》,苞講《論語》《孝經》,諸生朝聽瓛,晚聽苞也”。可見私學教育中,學生有一定的選擇自由。同時,老師也有選擇在何處執教的自由。

南齊的經學家中,不少人精于《易》經,如虞通之善言《易》。張充明《易》。宗測善《易》《老》。玄學家中,喜歡談《周易》《老》《莊》,如“周颙,兼善《老》《易》,與張融相遇,輒以玄言相滯,彌日不解。徐嗣伯善清言。柳世隆專以談義自業,自云清談第二。王玄載夷雅好玄言。張充尤明《老》《易》,能清言。張緒長于《周易》,言精理奧,見宗一時。常云何平叔所不解《易》中七事,諸卦中所有時義,是其一也”。11張充與張緒既是經學家,又是玄學家,是集經學與玄學于一身的人物。

梁朝堪稱是六朝官學最發達的時期。天監四年(505),梁武帝“乃詔開五館,建立國學,總以《五經》教授,置《五經》博士各一人。于是以平原明山賓、吳郡陸璉、吳興沈峻、建平嚴植之、會稽賀瑒補博士,各主一館”。館有生徒數百人,官供膳宿,還建立了定期考試的制度,“其射策通明經者,即除為吏,于是懷經負笈者云會矣”。梁武帝本人博學多通,對民間州郡及其本身宗族的教育也很重視。他“又選學生遣就會稽云門山,受業于廬江何胤,分遣博士、祭酒,到州郡立學。七年(508),又詔皇太子、宗室、王侯始就學受業”。1天監八年(509)五月,梁武帝下詔:“有能通一經、始末無倦者,策實之后,選可量加敘錄。雖復牛監羊肆,寒品后門,并隨才試吏,勿有遺隔。”2這種選才用人的方法,開了科舉制的先河。

梁朝時“《莊》《老》《周易》,總謂《三玄》”。3當時父兄師友之間,講究《老》《莊》,以為談助。五經之中,唯推崇《易》理。梁武帝“洞達玄儒,著有《周易講疏》《老子講疏》,“兼篤信正法,尤長釋典”,由于他精通三教,尤善清談。大同七年(541)十二月,他又“于宮城西立士林館,延集學者”,4把士林館辦成了學術研究與文化交流的中心。晚年,他雖然沉迷于佛教,但主張三教同源,推動了儒學的玄化與佛化,促進了各種不同文化習俗的融合。

梁朝的伏曼容,宅在建康瓦官寺東,“施高坐于聽事,有賓客輒升高坐為講說,生徒常數十百人”。5崔靈恩“聚徒講授,聽者常數百人。性拙樸,無風采,及解經析理,甚有精致,都下舊儒咸稱重之”。助教孔僉,是會稽山陰人,“尤好其學。靈恩先習《左傳》服解,不為江東所行,乃改說杜義。每文句常申服以難杜,遂著《左氏條義》以明之”。當時還有一名助教虞僧誕,是會稽余姚人,“又精杜學,因作《申杜難服》以答靈恩,世并傳焉”。虞僧誕“以《左氏》教授,聽者亦數百人。該通義例,當世莫及”。6可見在南朝的《左傳》學中,晉人杜預的《集解》,比漢代服虔的《解誼》更受人推崇。原因是杜預在《春秋左氏經傳集解》中,指出孔子作《春秋》有五種筆法,即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盡而不汙、懲惡而勸善。這樣的筆法,更合乎封建統治的需要。

陳朝的徐孝克,“遍通《五經》,博覽史籍”,“后東游,居于錢塘之佳義里,與諸省討論釋典,遂通《三論》。每日二時講,旦講佛經,晚講《禮》《傳》,道俗受業者數百人”。7說明南朝的私學,講授內容已不限于經史之學,還包括佛學。

家庭教育與家學傳承,在儒學傳家的同時,也沾染玄風的特色。儒學是士族的立家之本,對子弟的教育必須以儒學為先,如瑯邪王準之,其曾祖王彪之,“博聞多識,練悉朝儀,自是家世相傳,并諳江左舊事,緘之青箱,世人謂之‘王氏青箱學”。8吳郡鹽官人顧越,“所居新坡黃岡,世有鄉校,由是顧氏多儒學焉”。9儒學傳家對士族保持崇高社會地位,具有重要意義。

與此同時,以玄學立名,也是弘揚家聲的一種手段,如瑯邪王氏本以儒學傳家,王祥以孝聞名天下;王衍為中朝名士,唯以玄談為務;王導善清言,為江左名相。陳郡謝氏,從謝鯤起由儒入玄,成為名士;而謝安更有“風流宰相”10之稱。廬江何氏,本崇尚孝道、精通儒學,何尚之“立宅南郭外,立學聚生徒。東海徐秀,廬江何曇、黃回,潁川荀子華,太原孫宗昌、王延秀,魯郡孔惠宣,并慕道來游,謂之南學。王球常云:‘尚之西河之風不墜。尚之亦云:‘球正始之風尚在。”11其子何偃“素好談玄,注《莊子·逍遙篇》傳于時”12

六朝士族以儒學入仕,以玄談立名,以儒家學說嚴格教育子女并兼傳道家之言,是一種普遍現象,如:南朝人伏曼容,“少篤學,善《老》《易》,倜儻好大言”。其子伏暅,“幼傳父業,能言玄理”,13梁武帝時兼《五經》博士。伏暅子伏挺,“幼敏悟,七歲通《孝經》《論語》。及長,博學有才思,為五言詩,善效謝康樂體”。天監初年,“于宅講《論語》,聽者傾朝。挺三世同時聚徒教授,罕有其比”。1

南朝會稽山陰人賀瑒,“晉司空賀循之玄孫也。世以儒術顯。……祖道力善《三禮》,有盛名,……父損亦傳家業”。2賀瑒繼承家學,“于《禮》尤精,館中生徒常數百,弟子明經對策至數十人”。賀瑒子賀革,“年二十,始輟耒就父受業”,“遍治《孝經》《論語》《毛詩》《左傳》”。3賀瑒的侄子賀琛,“幼孤,伯父瑒授其經業,一聞便通義理。……尤精《三禮》……瑒于鄉里聚徒教授,四方受業者三千余人”。4可見賀氏家傳儒學對子女的影響是如何深厚,其在鄉里所辦私學的規模也相當可觀。

六朝時期教育格局的多樣化,意義是十分深遠的。儒、玄、史、文“四學并建”,有利于學術思想的百家爭鳴。作為封建社會意識形態主流的儒學,在吸收玄學、佛學及各種文化的精華后得到了更新。南學與北學分立,并逐步形成“南人約簡,得其英華,北學深蕪,窮其枝葉”5的不同趨勢。

陳朝至德元年(583),吳人陸德明撰《經典釋文》,他善言玄理,推重南學。陸德明由陳入隋入唐,南學傳入北方。《經典釋文》三十卷,采輯漢魏南北朝諸家讀音詁訓及文字異同,考證詳盡。第一卷為序錄,余為《易》《書》《詩》《三禮》《三傳》《孝經》《論語》《老》《莊》《爾雅》。書中列《老子》《莊子》為經典,而不列《孟子》,反映了六朝時期競尚《老》《莊》的時代特色。《孟子》在當時還未引起人們的重視。

到唐朝貞觀年間顏師古、孔穎達定《五經正義》,亦多從南學。南北朝時期在長江流域重建的玄化的儒學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階段,終于成為唐朝經學的主流,并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

The Changing and Renovation on Study of Confucian Classics from Wei Jin NanBei Dynasty

Zhang Cheng Zong

(Shuzhou University Social College, Jiangshu,Shuzhou)

Abstract:Pi xisui told in Study of Confucian Classics History:Weijin is a degrading time in the study of confucian classics,Nan Bei Dynasty is a divided time of The study of confucian classics,which can not stand the whole survey of this study.The end of Donghan represented and embodied the study combined with the modern time changing study. During San Guo period,the study spreaded in the north, which appears the new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north and the south. Wei jing study continued to spread in the north. And it developed in the changing study. !6th countries in the north ,the rulers of various minority groups“Changing Yi to Xia”,it decreased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Hu and Hans cultures. Zhongyuan Confucianism became to exist inspite of war and other reasons. It should be mentioned that women joined the groups of Confucian study and tranditional keeping. It is traditional way of two Hans,focusing on the envidence,not paying attention to the creation.Dong Jin Nan Dynasty paid attention to the influence. The simple way improved the spreading and interaction of Confucianism and Daoism.The various educational styles improved the metaphysical school of Confucianism.So called “Nan school simple,getting its key point,Bei school has deep studying even to its tiny parts. ”It appears the differences tendency of Nan and Bei schooling. Ludemings Excellent Explanation of the studyspreaded from Chen to Shui and then to Tang Dynasty. It spreads from the sourth to the north. Yan shigu,Gongyingda gave Wujing Justicesaccording to Nan school,which at last became the main stream of the study of confuian.And it also became the main curren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Key words:Weijing Nan Bei Dynasty,the study of Confucian,changing,renovation

1 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01頁。

2 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41頁。

3 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55頁。

4 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70頁。

5 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9頁。

6 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1頁。

1 班固《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23頁。

2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38頁。

3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45頁。

4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208頁。

5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207頁。

6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212頁。

7 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41頁。

8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2421頁。

1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212頁。

2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14頁。

3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2584頁。

4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2584頁。

8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865頁。

6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866頁。

7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957頁。

8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022~1023頁。9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025頁。

10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963頁。

11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967頁。

1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866頁。

2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972頁。

3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020頁。

4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021頁。

5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022頁。

6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012頁。

7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026~1027頁。

8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191頁。

9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250頁。

10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248頁。

11 劉汝霖《漢晉學術編年》第六卷,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

1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219頁。

2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247頁。

3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231頁。

4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322頁。

5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321~1322頁。

6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328~1329頁。

7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20頁。

8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21頁。

9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603頁。

1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21~422頁。

2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22頁。

3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621頁。

4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718頁。

5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507頁。

6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96頁。

7 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900頁。

8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14頁。

1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19頁。

2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420頁。

3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751頁。

4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236頁。

5 阮元《十三經注疏》, 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2457頁。

6 阮元《十三經注疏》, 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2481頁。

7 阮元《十三經注疏》, 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2517頁。

8 皮錫瑞《經學歷史》,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55頁。

1 樓宇烈《王弼集校釋》,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609頁。

2 周振甫《文心雕龍今譯》,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166頁。

3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275頁。

4 陳壽《三國志》,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606頁。

5 魯迅《全集·第九卷·嵇康集》,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年,第87頁。

6 魯迅《全集·第九卷·嵇康集》,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年,第47頁。

7 魯迅《全集·第九卷·嵇康集》,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年,第92頁。

8 魯迅《而已集》,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年,第92頁。

9 蕭子顯《南齊書》,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598頁。

10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360頁。

11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362頁。

1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374頁。

2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236頁。

3 同上。

4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956頁。

5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654頁。

6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653頁。

7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652頁。

8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657頁。

9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688頁。

10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720頁。

1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826頁。

2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888頁。

3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521~2522頁。

4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160頁。

5 同上。

6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159頁。

7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841頁。

8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35頁。

9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64頁。

10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842頁。

11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738頁。

12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97頁。

1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842頁。

2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87頁。

3 魏收《魏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841頁。

4 李百藥《北齊書》, 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53頁。

5 令狐德棻《周書》,北京中華書局,1971年,第806頁。

6 令狐德棻《周書》,北京中華書局,1971年,第624~625頁。

7 令狐德棻《周書》,北京中華書局,1971年,第74頁。

8 令狐德棻《周書》,北京中華書局,1971年,第813頁。

9 令狐德棻《周書》,北京中華書局,1971年,第806頁。

1 李延壽《北史》,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709頁。

2 許嵩《建康實錄》,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191頁。

3 許嵩《建康實錄》,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194頁。

4 許嵩《建康實錄》,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196頁。

5 蕭子顯《南齊書》,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436頁。

6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14頁。

7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239頁。

8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067頁。

9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06頁。

10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20頁。

11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31頁。

12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17頁。

1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30頁。

2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32頁。

3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33頁。

4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60頁。

5 釋慧皎《高僧傳》,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159頁。

6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19~120頁。

7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30頁。

8 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第121頁。

9 釋慧皎《高僧傳》,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211頁。

10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747頁。

11 沈約《宋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365頁。

1 沈約《宋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935頁。

2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888~1889頁。

3 房玄齡《晉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040頁。

4 沈約《宋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58頁。

5 沈約《宋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293~2294頁。

6 蕭子顯《南齊書》,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315頁。

7 蕭子顯《南齊書》,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436頁。

8 蕭子顯《南齊書》,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698頁。

9 蕭子顯《南齊書》,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679頁。

10 姚思廉《梁書》,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第674頁。

11 朱銘盤《南朝齊會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第182~183頁。

1 李延壽《南史》, 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730頁。

2 姚思廉《梁書》,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第49頁。

3 王利器《顏氏家訓集解》,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第179頁。

4 姚思廉《梁書》,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第87頁。

5 姚思廉《梁書》,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第563頁。

6 李延壽《南史》, 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739頁。

7 姚思廉《陳書》, 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337頁。

8 沈約《宋書》,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623~1624頁。

9 姚思廉《陳書》, 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445頁。

10 蕭子顯《南齊書》,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第436頁。

11 李延壽《南史》, 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782頁。

12 李延壽《南史》, 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786頁。

13 李延壽《南史》, 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731頁。

1李延壽《南史》, 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733頁。

2李延壽《南史》, 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507頁。

3李延壽《南史》, 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508頁。

4李延壽《南史》, 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509頁。

5魏征《隋書》,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第170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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