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瑞軒
摘 要:樹立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下的“分離觀”,對于厘清刑事審判工作的內容,有效提升刑事司法效率,及時矯正犯罪行為尤為重要。在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之下,要堅持四項分離:其一,要做好控訴與審判職能的適當分離,充分實現其程序意義和結構意義上的效能;其二,要做好事實與法律適度分離,讓事實歸于真相,讓法律歸于價值;其三,要做好定罪與量刑適當分離,構建定罪與量刑相互分離又彼此并重的刑事庭審模式;其四,要做好審判與執行恰當分離,讓法官專司審判工作,提升刑事審判效率,形成有效的制衡體系。
關鍵詞:刑事庭審中心主義;分離;效率;司法
中圖分類號:DF71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6)28-0195-02
一、問題的提出
近些年以來,我國的司法改革,尤其是刑事司法改革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刑事庭審中心主義學說也空前繁榮,逐漸應用于現代刑事司法實踐。其主張刑事司法活動回歸審判,將事實判斷、定罪認知、量刑處斷與裁判結果全部置于法庭審理之中。因而,法庭成為了刑事司法活動的主戰場。刑事庭審中心主義,就其內涵而言,指的是在整個刑事司法活動之中,務必要堅持:于法庭之上進行事實證據調查,在法庭之中展開定罪量刑辯論,于法庭庭審期間形成裁判結果并予以直接公布,將直接言詞原則貫穿于整個庭審之中,對于非法證據做到嚴格排除[1]。
目前,我國的刑事司法改革工作已經進入深水區,改革的難度不可謂不大,司法高層的著手力度也可謂之不小。雖然,刑事庭審中心主義司法內在制度其內部有機統一。但是,站在辯證唯物主義對立統一的視角來看,有效地厘清刑事庭審職能彼此之間的關系,適度地做好各項職能的分離,減弱彼此之間的混同與干擾,促進其獨立效能更好地發揮,亦為刑事司法改革的必由之路。
樹立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下的“分離觀”,旨在從控訴與審判分離、事實與法律分離、定罪與量刑分離、審判與執行分離此四組職能的分離切入,進而優化司法資源配置,促進刑事司法各項職能的應有功能充分發揮,切實推進刑事庭審中心主義,最終實現刑事庭審的實質化。
二、四組刑事庭審職能的分離
(一)控訴與審判分離
一般而言,控訴是引起審判的先決條件,審判則是檢驗控訴成立與否的實質活動。為了促進司法公正,現代意義上的法治國家,在刑事司法程序建構當中,都普遍采取控訴與審判職能的分離原則。實行控訴與審判職能的分離,于程序、于結構,均有其積極意義:于程序之中,能夠促使程序啟動意義上的不告不理和程序運作中的訴審同一,即法院的刑事庭審活動必須緊緊圍繞檢察院的指控進行,不可超越指控的范圍而恣意變更罪名或者追加被告;于結構之上,可以實現結構意義上的機構設置和人員組織上的審、檢分離,即法院與檢察院分屬不同機構,配置不同人員。此二者互為表里,一起構成控訴與審判分離原則密切聯系的兩個方面[2]。
然而,我國在司法權長期集中的影響之下,對于控審分離原則的貫徹,依然存在兩點不足:其一,《刑事訴訟法》第243條規定的再審程序的啟動主體包括了人民法院自身,這一點違背了不告不理原則,不符合控審分離的要求;其二,《刑訴法解釋》第241條第1款第2項的規定賦予法院變更起訴罪名的特權,背離了訴審同一原則。此兩項不足,則有待于立法改進,亦非單純理論闡釋之所能作為。
(二)事實與法律分離
至于事實與法律的分離,則主要是針對人民陪審員制度而言。我國的人民陪審員制度與兩大法系的陪審團制度有異曲同工之妙,其背后的法理幾近相同。二者都普遍主張將事實判斷與法律認知進行二分,把事實部分交予陪審員處理,把法律部分留給法官判斷。正是由于人民陪審員來源于人民群眾之中,熟悉案件的事實背景和被害人與被告人的處境經歷,所以才能夠充分地使偵查所得的事實部分無限趨近于案件事實本真的面目,進而給刑事庭審中心主義留下充足的發揮余地。繼而,將專業的法律認知問題拋給專門的職業法律人才,即人民法官。法官在陪審員的事實判斷既成的基礎之上進行法律的價值評價,一則,減輕了法官的工作壓力,提升審判效率;二則,避免了法官事先接觸事實部分,從而以先入為主的有罪推定綁架后續的法律評價,做出法律誤判[3]。
如此而為,將事實與法律分離,陪審員與法官各司其職,能夠在事實部分與法律評價部分,進行兩次的冤假錯案的有效過濾,最終讓事實歸于真相,讓法律歸于價值,維護好司法公正。此外,筆者認為,事實與法律二分的人民陪審制度應該更多地運用于一般刑事案件的審理之中,而并非只適用在重大疑難案件或者法律規定的案件之中。因為,此種二分優勢之于司法公正的意義甚是重大。
(三)定罪與量刑分離
定罪與量刑作為刑事責任認定的一體兩面,在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之下的刑事庭審當中更加要求二者的實質化。談及二者的實質化,則必須厘清定罪與量刑的關系,進而適當地將兩者分離。
量刑,即刑罰裁量,是指在對犯罪之人定罪的基礎之上,以量定刑罰為具體內容的刑事司法活動,量刑是定罪的承繼,定罪是量刑的先決條件。一場科學、合法的刑事庭審活動,必然包含著定罪審判與量刑審判,在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之下,更加要求定罪審判與量刑審判的實質化,并且其內部順序不可逾越,任何其一也不得省略和混淆。
然而普遍來看,目前我國刑事庭審的工作重心是量刑問題,這與傳統的定罪中心主義發生著激烈沖突[4]。不管何者為重,這都是一種病態的現象,因為定罪與量刑無所謂孰輕孰重,拋開其刑事庭審一體兩面的特性,而主觀地去有所側重的都是偽命題。倘若,單純地以量刑為核心,就會使得定罪流于形式而虛化刑事庭審。同時,量刑證據的先入為主,加大了法官的有罪推定。如果,一味地以定罪為中心,就會使量刑程序成為附屬,讓量刑審判淪為定罪的工具,一個人一旦入罪,就很難在量刑部分得到科學合理合法的處罰歸屬,必然出現大量的重罪輕判,輕罪重判,甚至無罪而判。這些,自然背離了刑事庭審中心主義,更是踐踏著現代司法文明。因此,構建定罪與量刑相互分離又彼此并重的刑事庭審模式,乃為我國刑事司法改革的緊要任務[5]。
(四)審判與執行分離
論及審判與執行職能的分離,必須探究二者的本質特性。刑事審判權具有較強的司法中立特性,而執行權具有較強的行政強制屬性。根據孟德斯鳩行政、立法、司法三項權能相互分離與制衡的理論支撐,刑事審判職能適宜與刑事執行職能相互分離。
目前,我國的刑事審判職能與刑事執行職能均交由人民法院行使。正如有學者比喻:我們的刑事司法活動,人民法院身兼二職,既要做好裁判員,又要當好運動員。殊不知,一項體育賽事如果運動員和裁判員不加區分,會出現怎樣的效果呢?然則,司法高層決策者在一系列的刑事司法改革之中,也發現了這一體制設計的缺陷,深諳審判與執行合一對于人民法院司法審判工作的累贅,以及對于司法公正帶來的負面效應[6]。
在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之下,將審判與執行進行二分處理,法官專司審判之職,法院專管司法之事。至于,刑事執行包括強制措施和刑罰執行則交由獨立的執行局專門行使。該執行局應該獨立于法院、檢察院之外,由中央垂直管轄,設好刑事司法的最后一道關卡,讓刑事執行檢查、監督司法審判的公正性、合法性,矯正司法審判的缺陷,進而破除以往刑事執行單一化的執行刑事審判的命令。簡而言之,將審判與執行分離,構造審判與執行彼此之間的牽制與制衡機制,這對于刑事司法公正而言,自然裨益良多。
三、結語
樹立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下的“分離觀”,做好控訴與審判職能的適當分離,充分實現其程序意義和結構意義上的效能;做好事實與法律適度分離,讓事實歸于真相,讓法律歸于價值,維護好司法公正;做好定罪與量刑適當分離,構建定罪與量刑相互分離又彼此并重的刑事庭審模式;做好審判與執行恰當分離,讓法官專司審判工作,提升刑事審判效率,及時矯正違法犯罪,并且努力構造審判與執行彼此之間的牽制與制衡機制,形成有效的互促體系。
綜上,通過此四組職能的分離,可以優化司法資源配置,促進刑事司法各項職能的應有功能充分發揮,讓整個刑事庭審工作緊緊圍繞審判進行,讓法庭成為發現真實、定罪量刑的主陣地。樹立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下的“分離觀”,對于厘清刑事審判工作的內容,有效提升刑事司法效率,及時矯正犯罪行為,尤為重要。在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之下,從控訴與審判分離、事實與法律分離、定罪與量刑分離、審判與執行分離此四組職能的分離切入,深化“分離”意識,不僅僅只局限于此處四種職能之分離,而且要不斷厘清其他相關職能的界限,進而做到適度的分離,使得整個刑事審判工作精細化、專門化,讓司法的公平正義在高精度的審判操作之中,可以發揮得淋漓盡致。樹立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下的“分離觀”,讓人民法官專心審判工作,明確職能范圍,在對立統一的唯物史觀的指導之下,做出最貼近正義的裁判,讓每一個人民群眾在每一個案件之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義。樹立刑事庭審中心主義視域下的“分離觀”,能夠有效提升刑事庭審效率,切實推進刑事庭審中心主義,最終實現刑事庭審的實質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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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陳瑞華.刑事訴訟的前沿問題[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3:328.
[5] 汪海燕.論刑事庭審實質化[J].中國社會科學,2015,(2):118-121.
[6] 岳彩領.論強制執行審執分離模式之新構建[J].當代法學,2016,(3):121-129.
[責任編輯 陳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