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時間19日晚上,俄羅斯駐土耳其大使卡爾洛夫遭槍擊身亡,襲擊者高呼“不要忘記阿勒頗,不要忘記敘利亞”。一輛重型卡車沖入柏林市一個廣場上人群密集的圣誕市場,至少造成12人死亡。另外在瑞士的蘇黎世一座清真寺遭到槍擊,至少3人受傷。
這三件事彼此不相連,但又像押上了世界動蕩的韻,帶來總體上的沖擊。槍殺大使可以被歸入頂級外交事件,所以在第一時間有人聯想到1914年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奧匈帝國王儲在薩拉熱窩被刺殺事件。幸虧俄土關系正在全面改善中,俄土領導人迅速同聲譴責這一事件有破壞俄土關系的圖謀。如果此事發生在去年土耳其擊落俄戰機的那段時間,后果將不堪設想。
柏林的悲劇迅速被默克爾總理暫定為“恐怖襲擊”,它幾乎是今年7月14日法國尼斯卡車恐襲軋死80多人事件的翻版,也是德國近年來遭遇的最嚴重恐襲。德國不再安全,這件事對德國人來說是一個悲傷的符號,可以想見,移民政策會受到多么激烈的更多反對,歐洲右翼更有話說了。
瑞士蘇黎世事件沒有造成死亡,但該襲擊發生在清真寺里,性質極其惡劣,有激化宗教矛盾的潛在能量。如果歐洲的宗教場所不斷發生襲擊,那塊土地就會朝著“中東化”去了。
如此嚴峻的事態,但人們又能怎樣?除了譴責、抨擊一番,對癥下藥的治理很難。如今的恐襲形形色色,越來越無底線,發動恐襲者的身份十分復雜,它們在什么地方發生,什么時候發生,幾無規律。
恐襲之惡,千夫所指。然而恐怖分子又那么慷慨激昂,一副英勇悲壯的樣子。看看那位殺害俄羅斯大使的22歲土耳其青年,對罪行毫無恥感,高呼著口號,對將被擊斃沒有畏懼。圍繞基本的善惡,人類社會仍遠未達成堅定的共識,或者說共識的覆蓋度尚有大量死角。
一個小小的敘利亞,那里活躍著“伊斯蘭國”,有政府軍和反政府武裝,厘清它們之間的政治邏輯按說并不難,全世界的力量收拾那里真正的惡勢力也不難。但那里的政府軍和反對派武裝誰為惡,誰為善,以及該不該所有力量聯合起來鏟除“伊斯蘭國”,世界爭論紛紛。
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在第一時間把柏林發生的事定義成伊斯蘭極端主義恐怖分子“屠殺基督徒”,是“他們全球圣戰的一部分”。這樣的定性在一些人聽來是很給力的,但一位美國當選總統這樣說話好嗎?
世界真的有些亂了,人類的物質文明已經高度發達,卻在價值分歧和思想隔閡面前一籌莫展,利益糾紛把種種仇恨點燃。現在是人類最強大的時候,也是面對問題和困難最無能為力的時候。
全球化似乎在倒退,然而各種經驗告訴我們,任何撤退都比前進時的風險更大,更難做到秩序的有效、完整。可以預見,歐洲如果走向極端保守主義,很可能會付出比我們迄今看到的更多代價。
中國將面臨考驗。我們既要走向世界,又不能像以往的大國那樣四處結仇,輕易卷入遙遠世界的各種沖突中。這可不是容易做到的,高處不勝寒,是以往大國的普遍經驗。中國會是更有智慧的那一個嗎?時間將做出回答。▲
環球時報2016-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