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劉 鵬
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的歷史敘事—以肖像畫陳列方式為例
Historical Narrative of Tretyakov Gallery—A Perspective on the Way Portrait Displays
文 劉 鵬
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the State Tretyakov Gallery)所擁有的館藏數量達17萬余件,跨度達一千多年。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該館所藏的18世紀至20世紀早期俄國造型藝術作品在數量、品質方面都在俄羅斯首屈一指:超過20000件的素描、色粉、水彩作品,3000余件版畫作品,還有超過300件極為精美的微型肖像畫作。回顧帕維爾·特列恰科夫(Pavel Tretyakov)的收藏生涯,我們不難發現,1862年至1898年期間,特列恰科夫分別向16位畫家訂制了54幅肖像畫。最終順利完成并成為其永久藏品的共有48件作品,其中包括2件雕塑、1幅素描作品和45幅油畫作品。今天的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館藏中,肖像畫作品的數量超過300幅,其中有油畫作品219幅,占2/3強,素描作品87幅。2016年正值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建館160周年,倫敦國家肖像美術館(the 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和該館策劃了一個交流展覽項目: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展出的展覽非常有英國氣質,其主題為“從伊麗莎白到維多利亞:來自國家肖像美術館的英國肖像”(“Elizabeth to Victoria: British Portraits from the Collection of the 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俄方展覽的標題為“俄羅斯與藝術:托爾斯泰和柴可夫斯基的時代”(“Russia and the Arts: The Age of Tolstoy and Tchaikovsky”),26幅來自該館館藏的肖像畫在倫敦國家肖像美術館展出,其中的22幅首次在英倫三島亮相。要知道,這些畫作的描繪對象均為活躍在1867年至1914年期間俄國藝術文化界的重要人物,也是特列恰科夫向當時的名家訂制的。本文嘗試從分析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肖像畫收藏及早期陳列方式為切入點,力圖還原作為展覽策劃者的收藏家的獨特面貌。

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正門
正如“巡回展覽畫派”巨擘之一的伊利亞·列賓(Repin, Ilya Efimovich)所言,“他(特列恰科夫)獨自一人肩負起創立俄羅斯繪畫流派的所有任務,這是一項無與倫比的偉大功績。”平心而論,這個評價一點也不為過。特列恰科夫終其一生支持、贊助俄羅斯藝術,不少與他同時代的畫家從中受惠。1877年,列賓在給特列恰科夫的信中言道:“我坦誠地向您承認,如果我打算賣畫的話,只愿意賣給您,并絕不后悔。我認為自己的作品能進入您的畫廊是十分光榮的,這樣說算不上恭維您。”毋庸置疑,這從一個側面折射出特列恰科夫對俄羅斯本土藝術全心全力支持的程度。上文提到,2016年時值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建館160周年,由此可知,該館的歷史上溯到1856年,其標志性的事件是當年他購藏了兩幅出自俄國藝術家之手的畫作—尼古拉·希爾德(Nikolay Shilder)的《誘惑》(Temptation)和瓦西里·胡佳科夫(Vasily Khudyakov)的《與芬蘭走私者的沖突》(Skirmish with Finnish smugglers)。在此之前,特列恰科夫已經開始嘗試收藏藝術品,只不過沒有非常明確地將目標鎖定為俄羅斯藝術。從俄羅斯歷史上來看,該國博物館的創建經歷了四次大的浪潮,這種浪潮恰恰與收藏活動的活躍與否休戚相關:第一、萌芽期(從古俄羅斯時期到17世紀)。教會是這個時期藝術收藏館活動的主要推動者,藏品以圣像、宗教儀式相關用品為主。第二、發展期(17世紀至18世紀中葉)。不得不提及的人物就是彼得大帝(1672—1725)。第三、繁榮期(18世紀中葉至19世紀后半期)。葉卡捷琳娜二世是推動藝術收藏的重要推手,在她的感召之下,商人、貴族和其他俄國社會上層的精英人士紛紛成為參與藝術收藏的重要力量。第四、變革期(19世紀后期至十月革命之后)。與此前不同,此時商人、知識分子成為推動藝術收藏的主導力量。

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戶外雕塑

特列恰科夫雕像
不難看出,特列恰科夫從事收藏活動的時段(1856—1898)正值第四個時期。至少可以這樣說,自葉卡捷琳娜二世以來,對俄國之外的歐洲藝術品的搜羅一直在該國居于主導地位,可謂引領了主流趣味。1769年海因里希·馮·布魯爾藏品(Count Heinrich von Bruhl’s collection)、1772年的皮埃爾·克羅扎男爵藏品(Baron Pierre Crozat’s collection)、1779年的羅伯特·沃波爾爵士藏品(Sir Robert Walpole’s collection)、1 7 8 1年的鮑德溫伯爵藏品(C o u n t Baudouin’s collection)所涵蓋的119幅畫作、1787年奧爾良公爵寶石珍奇室(Cabinet of carved stones of Duke of Orleans)等歐洲藝術珍品洶洶涌入俄國,皆為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之功。這種風習直至俄國十月革命時期仍然延續。彼得·伊萬諾維奇·休金(Piotr Ivanovich Shchukin)家族和伊萬·莫洛佐夫(Ivan Morozov)家族的收藏行為可以作為一個重要注腳。早在1892年,彼得·伊萬諾維奇·休金就在其私邸中開辟了一個館藏超過24000件作品的博物館,其中莫奈、馬奈、畢沙羅、西斯萊、卡薩特等印象派名家的作品赫然在列。德米特里·休金(Dmitry Shchukin)喜歡“老大師”繪畫;伊萬·伊萬諾維奇·休金(Ivan Ivanovich Shchukin)獨對埃爾·格列柯(El Greco)報以青眼;后來成為休金家族領導者的謝爾蓋·伊萬諾維奇·休金(Sergei Ivanovich Shchukin)則是將法國印象派、后印象派畫家引入俄國的重要推手。1897年對他來說是一個重要的年份,因為他遇到了重要的法國藝術商人—保羅·達朗-呂埃爾(Paul Durand-Ruel)。通過呂埃爾,他逐漸搜羅到了不少印象派、后印象派名家之作。
莫洛佐夫家族以經營紡織品獲得巨額財富。哥哥米哈伊爾·阿布拉莫維奇·莫洛佐夫(Mikhail Abramovich Morozov)將凡·高、皮埃爾·博納爾(Pierre Bernard)、高更等人介紹給俄國公眾。米哈伊爾的弟弟伊萬·阿布拉莫維奇·莫洛佐夫(Ivan Abramovich Morozov)在瑞士接受教育,但在藝術收藏趣味方面受哥哥影響較深。他通過法國畫商呂埃爾購得不少名家之作。幾年下來,超過50幅出自法國藝術家(包括在法國生活的藝術家)之手的畫作成為其藏品。
顯而易見,如上文所示,特列恰科夫在當時下決心收藏俄羅斯藝術品無疑需要有足夠的勇氣和遠見卓識。1860年,年僅28歲的特列恰科夫就立下遺囑:“我父親去世后給我留下價值108000銀盧布的資產和不動產,我希望這部分財產將來能夠在兄弟姐妹間平均分配;另有150000萬銀盧布資本,我愿在莫斯科修建藝術博物館……我誠心而熱烈地熱愛繪畫,最大愿望就是能夠建造一座屬于全社會的、向所有人開放的美術作品保存地,可以為許多人帶來益處,讓所有人感到滿足。”除此而外,他還制定了美術館未來的經營原則,特別強調一點,即“不依靠官僚機構”,提議由來自不同階層的藝術愛好者組成的團體來管理美術館。
就藏品范圍來說,特列恰科夫將目標鎖定為俄羅斯藝術。正如學者奚靜之指出的,19世紀中期前后,隨著俄國民族資產階級開始登上歷史舞臺和民族文化的振興,受到良好教育的工商業人士和他們的子弟,逐漸進入文化和藝術領域。如當時莫斯科有名的商人普良尼斯尼科夫、薩爾達津科夫、科科列夫等,不僅善于經商,同時作為個人的文化活動和興趣,也涉獵藝術品的收藏。他們除了在國外購買一些作品外,對俄羅斯本民族的藝術,開始予以關注。在這群有識之士中,特列恰科夫是非常突出的一位。一位藝術評論家在《1886年的俄羅斯藝術》一文中說:“可繼續生存并不斷發展的只有莫斯科的特列恰科夫畫廊,在這一年中,它吸引了26650位觀眾,新購入了14幅作品。此外,它為俄羅斯畫家們的266幅黑白與水彩畫作品新建了一個展廳……這一切應歸功于它的所有者對畫廊投入的巨大精力和不一般的自我犧牲精神。”到了19世紀90年代,特列恰科夫的藏品數量接近2000件,其中包括1500幅18世紀至19世紀俄羅斯第一流的繪畫作品和幾百幅素描。
根據安德里安·喬治(Adrian George)在其專書—《策展人手冊—博物館、商業畫廊和獨立空間》(The Curator's Handbook—Museums, Commercial Galleries, Independent Space, Thames &Hudson, 2015)的論述,“策展人”(“curator”)一詞首先出現于14世紀中葉,當時的定義為監工、管理者以及守護人。這一詞源于拉丁文中的動詞“curare”,意為“照看”。它最初是用來形容那些負責看護未成年人或是瘋子的人,與我們所熟知的展覽策劃者的功能沒有任何瓜葛。延至17世紀,當時的富翁們會在宅邸中留出幾間房間用于存放和展示藏品。這些房間被冠以“珍奇屋”(“Cabinets of Curiosities”)并為人所熟知。事實上,德語“Kunstkammer”(“藝術室”)、“Wunderkammer”(“奇幻屋”)與“珍奇屋”具有類似的屬性。收藏家們會去挑選自己的藏品并列出一份收藏清單,或者將這些任務委托給自己家傭中的某一位。負責看護那些藝術作品、物件或珍玩的人則被稱為“看守者”(“keepers”)。總而言之,在19世紀的公共收藏及博物館大量涌現之前,聚焦于藝術品、古物、錢幣、紋章、動物骨架及其他珍藏的藝術收藏家們,總會雇傭一批鑒賞家或深具資質的“看守者”為其提供服務。當時只有皇室、貴族階層、教堂及其他非常富有的階層才會有條件聘請專職的策展人。值得指出的一點就是,不論是“珍奇屋”“藝術室”乃至“奇幻屋”,均為私密空間,收藏家設定了有資格前來參觀的人群。

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新館內景
讓我們回到特列恰科夫,應該說,他自己充當了這座私人美術館的策展人。但與上文提及的私密性不同的是,他在發愿創立這座美術館之時,首倡其“公共性”,我們不妨再次引用其 1860年所立遺囑中所提及的這一點,“……我誠心而熱烈地熱愛繪畫,最大愿望就是能夠建造一座屬于全社會的、向所有人開放的美術作品保存地,可以為許多人帶來益處,讓所有人感到滿足。”但盡管如此,特列恰科夫美術館發展的早期階段仍帶有非常濃重的個人印記,考察這一階段的藝術品陳列方式,尤其是肖像畫懸掛方式無疑會有助于我們理解其藝術觀念和歷史敘述方式的互文關系。

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新館內景

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新館內景
談及特列恰科夫陳列藝術品的方式,很難繞開的一個話題就是美術館的修建及歷次整修問題。學者于潤生在《特列恰科夫畫廊中的歷史圖景》里詳細梳理了1872年至1892年期間該館的四次整修工程:第一階段(1872年8月至1874年8月),連接特列恰科夫居住區的兩層展示廳修建完成;第二階段(1880年11月至1882年1月),增加了六個展室;第三階段(1885年),美術館從南、西、北三個方向包圍了住宅西側的小花園;第四階段(1890年),第四次擴建。可行的渠道就在于,將特列恰科夫美術館早期的藏品目錄、同時代人的可靠記敘以及特列恰科夫1898年辭世之后,管理者們在改變藝術品陳列方式前拍攝的照片,基本上可以還原19世紀90年代該館的陳列方式,這也是主人如何呈現藝術史的具體體現。于潤生的研究指出,1874年至1882年期間的陳列方式可憑借一封信作為重要佐證,博博雷金1881年在《歐洲通訊》雜志上連載了三篇《關于莫斯科的來信》,其中第三封信頗為關鍵,它用極大的篇幅,以近乎白描的手法說明當時陳列在畫廊上下兩層中的重要作品及其位置。這份文獻為我們重建1874年至1882年間的展覽空間提供了重要依據。總體來說,美術館的一層展廳強調了俄羅斯藝術發展的“歷時性”,分別陳列著肖像畫、風景畫、宗教題材和歷史題材的作品。二層則旨在強調收藏家所生活的時代出現的偉大俄羅斯畫家的繪畫成就,換言之,凸顯其“共時性”(“當代性”)—他們在俄羅斯藝術史中的重要地位。具體來說,參觀者從一樓東側的入口進入展廳內部,按照年代順序依次陳列18世紀至19世紀中期俄羅斯畫家的作品。第二展廳東西寬、南北窄,層高較高。畫作的懸掛沒有按照年代順序。博博雷金的記錄告訴我們,按照畫家可劃分為幾個組別,從題材來看,風俗畫、肖像畫和風景畫。西墻上懸掛著菲利波夫的戰爭題材巨畫《克里米亞戰爭時期塞瓦斯托波爾和辛菲羅波爾之間的軍用道路》(1858年)。北墻上懸掛的則是歷史題材、宗教題材、風景題材繪畫和風俗畫。東墻上陳列的作品主要以風俗畫為主。需要強調的則是該展廳的南墻,這里懸掛著特列恰科夫搜羅來的許多肖像畫名作。

《金色秋天》(Golden Autumn) 伊薩克·伊里奇·列維坦(Levitan, Isaak Ilyich) 布面油彩 82cm×126cm 1895年
若要追溯起來,肖像畫廊(портретная галерея)是一種特殊的繪畫—建筑綜合體,在俄羅斯擁有悠久的歷史。其范本當屬亞歷山大一世下令在冬宮修建的軍功畫廊(Военная галерея),目的是為了紀念1812年的衛國戰爭。除了官方的肖像畫廊之外,俄羅斯民間的私人宅邸中也存在修建肖像畫廊的風氣。起初興起于朱門之家,后在普通商人家庭或中產之家也蔚然成風。到了19世紀60—70年代,俄羅斯興起了一股肖像畫的熱潮,其中有兩個展覽對特列恰科夫產生了重要影響:1868年在莫斯科舉辦的“俄羅斯杰出活動家肖像畫展”和1870年在彼得堡舉辦的“俄羅斯16世紀至17世紀著名人物畫展”。在某種意義上說,這直接促成了特列恰科夫直接向畫家訂制作品的想法。前文述及他的“訂制計劃”和結果。這里順帶提到一段趣事。他用了4年多的時間才說服文學巨匠列夫·托爾斯泰同意為畫家做模特兒,前提條件是收藏家和文學家各收藏一幅肖像。收藏家主要向伊萬·克拉姆斯科伊(Ivan Kramskoi)、列賓、瓦連京·亞歷山大洛維奇·謝洛夫(Valentin Alexandrovich Serov)等與他同時代的最享有盛名的畫家訂購肖像畫;另一方面,他又不間斷地收集19世紀之前各個時代的精品。最終,他成功地為奧斯特洛夫斯基、陀斯妥耶夫斯基、瑪依科夫、屠格涅夫、涅克拉索夫等人留下了生動真實的形象。需要提及一個有意思的現象,于潤生的研究表明,在這些定制作品中,除了第一件肖像訂制于1862年,最后三件(次)肖像訂制于1889年、1897年、1898年之外,剩下絕大多數作品完成于1869年至1883年之間,這正值特列恰科夫收藏生涯的黃金時段。
1893年之后,特列恰科夫開始出版這座私人美術館的目錄,這種習慣一直持續到1898年他辭世。1893年《巴維爾和謝爾蓋·特列恰科夫兄弟市立畫廊藝術作品清單》使得我們得以獲悉這樣的信息:當時的展陳藏品的空間涵蓋22個展室,藏品總數為1841件。1896年,收藏家編著了《巴維爾和謝爾蓋·特列恰科夫兄弟市立畫廊藝術作品目錄》。1898年在收藏家去世之后,最后一版目錄才問世。該目錄中收錄了3300余件館藏品。隨著美術館藏品、建筑規模的不斷擴大,特列恰科夫不得不重新調整這些作品的陳列方式,但肖像畫始終在展廳中占據重要位置。于潤生根據對比展廳照片和早期目錄后發現,1893年至1898年期間,肖像畫在某些展廳中仍然占有明顯的比例。從數量上來看,肖像畫約占全部藏品總數的13%。一層的1、16展室和二層的2、5、6、8、9展室中,肖像畫數量所占的比例分別為19%、20%、34%、40%、13%、24%、18%。在特列恰科夫生前,二樓第二展室面積最大,懸掛的繪畫作品多達370余幅,其中肖像畫的數量達120幅,占1/3強。在從肖像畫的陳列方式上來看,到1882年止,特列恰科夫所收藏的40幅俄羅斯名人肖像可能分成若干排,整齊地懸掛在展廳的墻上,組成了肖像畫廊。尺幅相近的作品成排或成列懸掛,也有一些作品與大幅歷史、宗教主題的畫作懸掛在一起,形成了互文關系,構成一種語境。顯而易見,這是作為策展人的特列恰科夫有意而為之的結果。正如于潤生所指出的那樣,廣義上的人像成為整座美術館的主題或創立的主要動機,將全部陳列串聯成為一個首尾呼應、有機統一的整體,真正成為一座“畫廊中的畫廊”。
1901年至1905年期間,俄羅斯著名藝術家、建筑師維克多·瓦斯涅佐夫負責設計完成了特列恰科夫美術館的建筑群,采用了當時較為流行的“俄羅斯摩登風格”。建筑立面上裝飾有具有俄羅斯傳統意味的淺浮雕,采用傳統的紅、白相間的裝飾色彩。這在很大程度上強化了這座美術館的“俄羅斯”本土特征,不論是建筑外觀,還是內部陳列的藝術品。到了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早期,當時的莫斯科文化、休閑、體育與醫療建筑設計研究院開始規劃設計美術館的改造工程。曾獲得“蘇聯人民建筑師”稱號的I.M.維納格拉德斯基(I.M. Voinogradsky)擔綱該項目的總體規劃設計。他設計了新的展覽場所,增設了報告廳、兒童藝術創作工作室、藝術品修復清洗中心,并完成了老館的整修工程,將美術館前的街道改造為步行街。經過1982年至1995年的持續改造,國立特列恰科夫美術館以新的面貌呈獻在公眾面前。如今的美術館不斷擴大,呈現出一種更大的氣象。
19世紀60年代至70年代,俄國興起的“民粹運動”使得革命知識分子有機會試圖通過啟蒙的手段點燃革命的導火索,以便激發社會變革,特列恰科夫生逢其時,以特殊的方式積極回應這種時代思潮,在自己的美術館中構成了俄羅斯藝術的“萬神殿”。19世紀末、20世紀初,“巡回展覽畫派”已喪失以往的活力,遭受到像“藝術世界”等新興團體的象征主義的沖擊。此后蹁躚而入的新興藝術流派的團體,逐步改寫了俄羅斯藝術
及相關網站
1. Adrian George, The Curator's Handbook—Museums,Commercial Galleries,Independent Space, Thames &Hudson,2015.
2. 全山石《俄羅斯特列恰科夫國家畫廊藏品巡展》,《世界美術》2015年第1期。
3. 奚靜之《現實主義藝術的光輝—俄國巡回展覽畫派》,載《伏爾加河回響—特列恰科夫畫廊藏巡回畫派精品》,時代華文書局,2014年。
4. 于潤生《特列恰科夫畫廊中的歷史圖景》,《文藝研究》2013年第5期。
5. 于潤生《俄羅斯學術史中的特列恰科夫畫廊》,《美術研究》2015年第1期。
6. 加林娜·丘拉克著、于潤生譯《巴維爾·米哈伊洛維奇·特列恰科夫及其畫廊》,載《伏爾加河回響—特列恰科夫畫廊藏巡回畫派精品》,時代華文書局,2014年。
7. 郭宏梅《巴維爾·特列恰科夫和他的畫廊》,《中國美術館》2006年第3期。
8. 袁園《特列恰科夫畫廊的建筑裝飾藝術》,《裝飾》2011年第4期,
9. http://artdaily.com/news/85835/Russia-s-most-famous-faces-come-to-the-UK-for-the-first-time-in-gallery-s-cultural-exchange-with-Moscow#. V7J2mvmEBIE
10.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IwMDE1NTg1MA==&mid=2651521541&idx=1&sn=0d36bef002166df3f482a18520694dc6&scene=23&srcid=0620nl ITGIbygixsksaXi50Q#rd
11. http://www.tretyakovgallery.ru/en/museum/history/gallery/1856_1892/
12. http://www.tretyakovgallery.ru/en/museum/branch/root55716141615/

《奧爾洛娃公主肖像》(Portrait of Princess Orlova) 瓦連京·謝洛夫(Serov, Valentin)布面油彩 238cm×160cm 1911年

《不相稱的婚姻》(The Unequal Marriage) 瓦西里·普基廖夫(Vasili Poukirev)布面油彩 173cm×136.5cm 1862年

《北海2011.7.13》 文中言 布面綜合材料 200cm×280cm 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