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的雪

◎蘇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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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峰的雪

◎蘇秦平

飛機還在赤峰上空盤旋的時候，透過機窗不大的視野，望見地面已經是一個白茫茫的冰封世界，起伏交錯的山巒和林立排列的樓宇，在飛機變換角度的俯視中特別動感，偶而會出現一種錯覺的鏡像美，一種凌空視覺的沖擊感受，特別是飛機大傾角盤旋的時候，左窗萬里碧空，右窗外疑似和城市高樓擦肩而過的驚奇畫面，甚至能清晰地看見樓頂潔白如絮的積雪。真是用神仙的視覺，審視大雪覆蓋中的秀麗山川。

初冬的內地基本還是菊香葉綠或秋染山黃的景象，地處蒙冀遼交匯處的赤峰，已讓大雪覆蓋在冰掩玉砌的寒冷季節。剛出候機樓，一股刺骨的冷風刮過臉龐，除全身冰涼外，忽然感覺來到寒冬的天地。耳朵和鼻尖有些刺痛，快速跑上大巴車，找到靠窗的位置，忽然想起喝一口熱水，戶外背包側兜里的保溫杯此刻冷暖兩重天，拿著冰涼的杯子真有些凍手，使勁擰開杯蓋卻熱氣騰騰。喝一口熱水，整個身體好像暖和了許多。

大巴碾著厚厚的積雪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緩緩前行。沒有兩旁綠化帶，真分不清哪是道路。路旁讓積雪厚厚地覆蓋，光禿禿的樹枝在寒風抖擻中，如一個個孤零零的脫發老頭，任風搖動著單薄的身子。一排排景觀松樹倒是頂著白雪佇立在路旁，也不能說它油綠，至少有一股不畏嚴寒的志氣，任風雪凌辱，本色不移，一束束墨綠負荷大雪的重壓，堅挺在那里，如一排排宣誓的旗幟。

赤峰的雪和內地的大有不同，我今天看見的都是大片大片的雪花，車窗外應該是狂風飛嚎，但雪花照樣我行我素地瀟瀟灑灑，完全沒有讓狂風左右的意思，一點也不呺然，而是踏踏實實地在地面增長厚度，也為這片富饒的土地蓋上一層層如絮的冬被。

車子依然在大雪覆蓋中前行，隱隱聽見輪胎壓過雪地咯吱咯吱的聲響。天空慢慢暗了下來，鵝毛大雪已然飄飄灑灑，路燈襯托下，一片片如飛蛾勁舞，應該比飛蛾大許多，比喻成白蝶飛舞比較恰當，第一次邂逅赤峰，卻趕上了雪夜路歸人的景象。

遠處燈火輝煌處估計就是赤峰市了，雖然此時滿天飛雪，但憑半空橘紅的燈暈判斷應該是一個中型城市的天空了。車里乘客都在打盹，也許是長途跋涉的緣故吧！就我像一個好奇的孩子緊貼著窗戶玻璃，觀賞著塞外美麗的雪景，觀賞著大雪飄飄灑灑的美姿。不怪乎東北大雪無痕的霸氣，也許走過不遠，車轍印痕已經讓大雪覆蓋得沒有蹤跡。這就是赤峰的雪，一種博大而灑脫的雪。

大巴進站的時候，馬路已經不是馬路了，紛紛飄洋的完全都是雪的世界，馬路牙看不見錯層，停靠的車輛變成了雪雕，就連路燈也顯得暗黃，如上了年紀的人的眼睛，癡呆而無光。預訂的酒店的服務員倒是客氣，剛到服務臺，就聽見親切的問候聲和熱情的禮遇服務。原來預訂的房間在二樓，服務員很熟練地辦著業務，我此刻卻有種怵的感覺。二樓是沒有觀賞雪景的優勢，急忙中，我編織了一個合理的謊言。我急忙告訴服務員：“麻煩您給我換個房間好嗎？我是專門來赤峰看雪景的。”聽了我的陳述，服務員從電腦里看看房間登記情況，很為難地告訴我，不能換，因為我的房間是預訂的。我用哀求的口氣告訴她，我是專門看雪景的，同時也拿出了我的作家協會會員證，看能不能照顧一下。服務員的態度很是誠懇，確實沒有房間可換。

此時，身后傳了一個洪亮的聲音，“服務員，把我的房間換給這位先生，聽語音，這位先生遠道而來，反正我半夜坐火車，也睡不了幾個小時。”此刻，高興的不是我，而是剛才為難的服務員，她滿臉微笑地向那位跟我換房的先生致歉，而且語氣和表情中透露出一種最真實的感覺，當下社會，這種行動和態度也是奇缺的少有，特別是那服務員臉上蕩漾的表情，讓我閱讀了久違的親切感。

陌生先生換來的房子是酒店最高層，而且兩面有窗，的確是觀賞赤峰市景的最佳地點。

夜，在大雪中靜靜地沉睡，雪在城市的沉睡中洋洋灑灑。遠處樓宇霓虹幻彩，沒有過多的嘈雜，沒有太多車輛的蠕動。因為今夜大雪紛紛，因為赤峰安詳的夜休在雪夜催眠的香夢中。

赤峰的雪洋洋灑灑，赤峰的雪夜靜得只能感覺到落雪的聲息，因為今夜大雪無痕。

《情感無語》系列叢書執行主編，《情感咖啡屋》編輯，《2010中國愛情詩精選》，《2012中國詩歌美文精選》主編，合集出版詩集《藍色心曲》。著有長詩集《碧舟之曲》。出版長篇小說《尋找王雅》，榮獲首屆“梁祝杯”全球華語愛情詩文大賽銀獎，并被授予“華夏愛情詩文百家寫手”榮譽稱號。榮獲“首先杯”全國詩歌散文大賽優秀獎，榮獲2015年度中國城市文學優秀詩人榮譽稱號，榮獲第三屆“相約北京”全國文學藝術大賽圖書一等獎，600多篇（首）作品被收入各種年度選本。

（責任編輯宋旭東）

作者簡介：蘇秦平，筆名靜云，自由撰稿人，甘肅省天水人，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