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一體化路徑

摘 要：我國各個民族的內部認同在不斷發展，但國家認同卻不是一帆風順，探索我國民族認同到國家認同的一體化路徑，推動實現從民族認同到國家認同的發展。

關鍵詞：多民族國家；民族認同；國家認同；一體化

一、民族認同、國家認同的概念

漢語中的“認同”一詞譯自英語名詞“Identity”，最初為哲學與邏輯問題，后移植到心理學領域，就是在人與人、群體與群體的交往中所發現的差異、特征及其歸屬感。

（一）民族認同的概念

民族認同指一個民族的人們對其自然及文化傾向性的認可與共識，包括兩層含義：一是對群體內相互關系的認同是民族認同的核心，用以區分此民族與彼民族界限。二是對民族自然文化的認同，一種文化體系以民族為載體，而民族以文化為聚合。

（二）國家認同的概念

國家認同指一個國家的公民對自己祖國的歷史文化傳統、道德價值觀、理想信念、國家主權等的認同。國家認同實質上是一個民族確認自己的國族身份，將自己的民族自覺歸屬于國家，形成捍衛國家主權和民族利益的主體意識。

（三）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關系

1、矛盾性和斗爭性?！懊褡逭J同”強調民族語言、宗教、習俗，以及種族血統、神話起源的歷史記憶和心理上的身份認同，具有族群性等特征；“國家認同”強調公民對國家的忠誠、臣服，國家保障公民的基本權利，公民履行相應的義務，具有政治性等特征。顯然，“民族認同”不等同“國家認同”。兩者有矛盾的一面，強化“民族認同”，則弱化“國家認同”；反之亦然。

2、同一性和統一性。“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是不同層次或級序的認同，作為既定國家的公民身份是明確的，而基于此強化“民族認同”并不妨礙國家的統一，除非借“民族認同”而走向極端民族主義、分裂國家。在某種意義上，“民族認同”的“向心力”可以增強“國家認同”的“凝聚力”。

可見，“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是一對矛盾體。矛盾雙方既斗爭又統一，在一定條件下可以相互轉化。如何運用矛盾分析法考察矛盾雙方的力量因素，創造有利的條件，促使“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的一體化，是我們思考的重要課題。

二、一體化存在的途徑與實踐

多民族國家都面臨“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一體化的困境。因為強化“民族認同”的同時，可能弱化“國家認同”；反之亦然。

（一）一體化的途徑及存在問題

目前，學術界代表性觀點主要有：

1、普遍主義。主張將各個民族整合成一個“同質性”的“國族”，經由消解后的民族身份轉化成公民身份，如美國“熔爐”理念。

2、文化多元主義。從保護民族特有文化出發，以文化的“多樣性”和“差異性”追求民族文化的平等性，既承認同質性的合理性，又強調異質性的重要性，最后讓民族身份從屬于公民身份。

3、異質主義。把民族身份和公民身份看作是民族群體的兩個面，期望“通過多元政治的存在勢必要求建立一個能夠包容多元的制度架構和法律規范”。

從三種思路來看，前兩種都有“同質化”的趨勢，通過對民族的同化過程，讓“民族認同”轉向“國家認同”。異質主義不能確保民族要求自治時而提出重建國家的訴求，顯然違背國家的統一原則。總之，“異質化”不可取，“同質化”也不是理性的選擇，導致“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一體化的困境所在。

（二）一體化的實踐

當今世界不同國家的政府采取了不同的國家認同實踐方法，導致了不同的效果。

1、加拿大、澳大利亞的多元文化政策

加拿大在世界上第一個宣布推行多元文化主義政策，其核心是：（1）承認其他民族文化的存在；（2）承認其他民族的貢獻；（3）反對民族歧視；（4）民族平等。提倡“做一個加拿大人”，不突出任何一個民族，也不貶低任何一個民族。

在上世紀70年代，澳大利亞被認為是固有的種族主義國家，是英國的前哨和對付土著人的代表，但在其圍繞多元文化政策設定八個奮斗目標后，現在已發生了很大變化。

兩國的實踐說明在不同族群政治平等基礎上爭取少數民族的參與，達到不同文化和解，推動了具有不同民族屬性的文化發展。

2、蘇聯高度政治化、制度化的國家認同

“十月革命”后，列寧采取了以民族為單位的聯邦制、聯盟制，蘇聯憲法賦予各加盟民族共和國極大主權，如第72條規定：“每個加盟共和國都保留自由退出蘇聯的權利”。

事實上，蘇聯的國家認同實踐，主要強調了共產主義意識形態共性，而忽視了各民族在歷史發展中形成的共同文化方面的認同要素，所以當蘇聯共產黨在思想意識形態方面出現混亂時，這種根基不牢的認同感就迅速消失或淡化。各民族成員原有的以本族文化為基礎的“民族認同”成為人們界定自我身份的主要依據，并迅速發展成為以建立獨立國家為目的的民族分離主義。

蘇聯以民族為單位的聯邦制設計，為各民族脫離前蘇聯、獨立建國提供了可能。

3、美國的沒有文化核心的政治國家認同策略

美國秉持熔爐文化政策，不強制推行文化同化、民族同化，推行沒有哪一種文化核心的國家政治認同策略。各州政府在制定政策時不對民族身份做出特殊照顧，身份證明中沒有民族成分的內容。

各民族成員平等享有憲法規定的公民權利，對于現實生活中因民族身份而產生的一些不平等的差距，主要傾向于通過民間和半民間的社會福利項目來對需要幫助的個人或小群體（而不是“民族”）予以救助和支持。突出國民是因其“公民”的身份而不是其少數民族的身份而得到的保護。

三、我國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一體化的路徑

歷史上，我國各朝各代對于少數民族的特殊性給予了充分的尊重，羈縻統治和土司制度都是在保證國家統一的基礎上回應少數民族自治自理訴求的專門性制度安排?；谑澜绺鲊臀覈惑w化的實踐，建議如下：

（一）加快民族地區經濟發展，構筑國家認同物質根基

經濟決定政治，經濟問題解決不好，將嚴重影響多民族國家的國家認同。就我國民族地區而言，比較突出的矛盾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經濟發展的地區差距過大；二是少數民族地區資源開發帶來矛盾，主要是資源的利用權以及利益分配的紛爭、因之引起的邊界糾紛。為加快民族地區經濟的快速發展，建議從如下幾方面著手：

第一，以精準扶貧為契機，打好戰略攻堅戰。大力建設交通、水利、電力等基本設施，為民族地區經濟發展夯實基礎。第二，加強政府政策的支持力度和有效的組織措施。給予更多的優惠政策，如財政、貸款、稅收、金融等；給予更多的經濟幫助，如財政補貼、邊疆補助、支邊專項基金等；給予長期的對口支援。第三，大力發展民族特色經濟，凸顯民族經濟的優勢。如民族風情游。第四，改變發展理念、轉變發展方式。將傳統產業與現代產業結合起來，如民族工藝品的現代生產模式。第五，重視邊疆的發展、落實興邊富民方案。總之，通過發展邊疆民族經濟來滿足邊疆地區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增強對政府的信任度和對國家的認同感意義重大。

（二）改革民族地區的政治體制，實現政治認同

為避免由利益差異引起的國家認同危機，需要不斷完善民族地區的政治體制，使得各民族成員保持較高的政治參與熱情，建議如下：

第一，不斷完善法律法規層面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我國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是實現少數民族政治權利的基本制度保證與制度框架。雖運行多年，但也存在一些問題，需要在法律法規層面加以鞏固和落實。第二，進一步加強民族自治地區的政治機構建設。完善少數民族代表的選舉方法，使當選的少數民族代表不僅僅只具有少數民族的族別身份特征，更真正是少數民族群體利益和意見的代表。第三，大力培養少數民族干部和注意將民族工作納入法制化軌道。第四，促進少數民族群眾的政治參與。要形成廣泛的民主參與路徑，為少數民族地區公民參與政治提供暢通的渠道。

（三）縮小民族地區的文化差異，實現文化認同

文化的差異和多元性，一方面有利于民族文化的繁榮和進步，但另一方面卻不利于社會的整合與政治的穩定。圍繞如何形成一種建立在民族認同基礎上的統一的中華文化認同，建議如下：

第一，提倡和鼓勵各民族民眾互相學習語言文字。在充分保障民族自治地方使用和發展自己的語言文字和漢語言文字自由的基礎上，為民族文化的交流與更新創造條件。第二，加大對民族自治地區的教育投入，大力發展民族教育，通過發展民族教育，提高少數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水平，從而縮小民族地區的文化差異，為實現全國范圍內的文化認同打下基礎。第三，推動偏僻山區的電視轉播網的建設，使廣大少數民族民眾都可以收看到電視節目，并開通多元文化電視頻道，這樣做，有利于少數民族接觸主流文化，促進少數民族發展，構建國家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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