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市實驗中學G1411班,湖南 長沙 410001)
迷失的幸福
明是個“孤兒”,雖然他有父母。但是他更愿意稱自己為“孤兒”。
某名牌大學的寢室。
一切都是如此安靜,桌上安靜地擺放著一張“全家福”。確切的說這并不算是——父親呢?原來屬于父親的位置缺了一個洞,只留下一只殘缺的手。
同學們都去吃飯了,只有明沒去。他躺在床上,似乎很疲倦,長時間地用充血的眼睛去盯著那個空缺。
“父親?哼,他還是人嗎?他還算是人父嗎?”明不愿提起他“所謂”父親的名字,除了在輩分上,他已和那人沒有任何關系。
“大概是5歲吧”,明翻了個身回憶著。“那時我就討厭他呢。”明認為他沒有給自己一分一毫的幸福感。
5歲那年,明不小心摔倒掉到了街邊的一個土坑里,那坑很深,約有一米多。明很疼、很疼,淚水順著被泥土污了的臉濺落。哭聲自然地響徹街道,撕心裂肺的疼痛與害怕給了他哭喊的動力,他是知道父親就在旁邊的。“爸爸.....救我......”明斷斷續續的哭聲傳出去很遠,至少他是這樣想的。
果然,父親那高瘦憔悴的身影出現了,但他沒有說話,而是冷漠地望著明。“自己爬上來!”從嘴里吐出幾個字,便一步步堅定地走出了明的視界。明驚呆了,驚呆得到了忘記哭泣的境界,一股莫名的哀怨與恨意籠罩了小小的明。他開始拼命地往上爬,指甲里滿是泥土,眼睛死死地瞪住父親的殘影......
這天,明很晚才回家,看著媽媽哭紅的眼睛,明沉默了。
想到這兒,明忽地爬起來,腦子里飛快地運轉著憤怒。
明記起了十二歲那年,生了場大病,當他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坐著的是雙眼血絲密布的母親。
“爸呢?”明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他......他在外面工作。”母親似乎有些猶豫,仿佛他爸是個殺人的魔鬼。
“哼......”明倒沒說什么,他太了解父親了,他也終于明白父親是個什么人了——“兒子生病住院,還在外面工作?”明暗暗下定決心,是時候和那人攤牌了......于是,他和父親大吵了一次。
明清晰地記得高中階段的三年,對待學習從不敢懈怠并暗下狠心在高考中一定要一舉奪魁——不為別的,就為了遠離父親。終于他如愿以償來到了離家千里的某名牌大學。
明舉起桌上的小刀,往全家福上劃了一刀。
“嘀嘀嘀......”手機響了。明打開一看,原來是母親打來的:“明,你快回來一趟,你爸不行了!”明又一次震動了,這老家伙終于死了!他掩飾不住內心的復雜心情,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
跨進家門,父親已經去了。明沒有送他最后一程,看著這個給了自己如此多的痛苦的人,為何不能氣氣他呢?明想罷,便就這樣算了。
辦完父親的喪事,明返校前一晚,母親與明嘮話的時候,母親告訴明:“你父親在你五歲摔倒掉進土坑的事件之后曾一個人偷偷掉過眼淚,還寫了一封信。”母親從家里的一個小木箱里翻出了那封信,鄭重其事地交給了明。
“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可能我已經不在了......孩子,我不能再對你說對不起了,我現在已經筋疲力盡了。以后,沒有人會拋棄你,沒有人會棄你不顧,也沒有人會成為你心中的恨,是嗎?”
“你五歲摔倒的那次,我是如何下定決心不幫你的你不必知道,你只需明白,在困境中堅強是對你人生的保障——在你人生失敗的時候,你可以拿出恨我時的力量像原來那樣拼搏......”
泛黃的紙張上映出了明的驚異。
“你生病住院時,知道我在哪兒嗎?我就在你隔壁的病房里。被你愛的人恨并不可怕,只是讓你愛的人幸福就夠難的了......那天正下著雨,我背你去醫院時......算了,我不說了,只要你明白在你的背后有一個人支持著你,讓你幸福就好了......”
逝去已久的幸福感覺又回來了,明此時已洋溢在幸福的感覺里——他第一次為這個他恨過的人流下了幸福的淚。
炎陵散記
立秋初,余暑未消,長沙市實驗中學一眾赴炎陵實踐,故作此文以記之。
——序
(一)
炎陵者,炎帝神農氏葬地也。昔神農氏作耒耜,開商市,定歷法,通音律,遍嘗百草,濟世愛人,威震寰宇,四方仰德,一時無匹。神農崩,萬民哀慟,謚曰炎帝,歸葬長沙茶鄉之尾,此乃炎陵之興由。今重游炎陵,觀其山水,心有所得。心之所至,則于車中口占一文以贊之:
炎陵好,風景舊曾諳。蘊羅霄之氣脈,臨洣水之回環。山無峰而名于連亙,水非漭亦勝于宛轉。漁歌之畔,魚躍溢津,林野其間,木盛彌巒。上有空蟬靈雀鳴于枝梢,下有奇鯉雄鱉戲于河灘。柴梓集淳樸為靈性,紅妝毓秀美以內涵。
聲未落,同行者皆有笑意。吾雖意至,然言萬不可即其一也,惟粗筆陋墨述之以貽笑大方。
(二)
夫基地之膳,色艷乎?臭香乎?味美乎?每至飯時,眾生皆有己論。或埋頭而食,或淺嘗輒止,或馬虎了事,更甚者棄之如敝履,杯箸未動,早早離席而去,豈不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耶?夫君子安貧樂道者,著襤褸如衣錦繡;食糟粕如品佳肴,居陋室如處廣廈,乘牛車如御上駟,其趣高潔而其志傲然于世也。今雖難得見,然亦有吾輩學習之處。
(三)
基地有墻曰“畢業墻”,高約四米有二。然墻之高,安阻我實驗學子哉?眾皆激憤,摩拳擦掌,勢必登墻。有高者抵于墻前作人梯,力壯者先登而施援手,身輕者次第而上,攀越墻沿。作梯者居人下,受踩踏之苦,毫無怨言,后觀其衣裳,膝、肩處已為泥漬色,汗濕全身而無一干燥處,有女生見之,涕淚俱下。上拉人者皆脫力,精疲力竭,昏昏欲倒;下有援護者,勞筋苦骨,摩肩接踵。
登墻既成,歡呼聲不絕,全班雀躍。真個是:振臂攀墻齊揮汗,撫掌相談共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