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論“文學終結論”

（聊城高級財經職業學校，山東 聊城 252000）

【摘要】：米勒于2000年在北師大的演講中，拋出了“文學終結論”這一爆炸性論斷，學界為之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本文先探討了文學終結論產生的原因；接著又分析了電子信息時代文學會終結嗎，如果終結將結于何處；最后通過分析國內學者關于文學終結論的論爭，對文學終結論進行了反思。得出了文學不會終結，只是存在巨大挑戰的結論。

【關鍵詞】：文學終結論；產生原因；信息時代；反思

一、文學終結論產生的原因

2000年，后現代主義文論和批評大師，美國耶魯解構主義“四人幫”之一的希利斯·米勒拋出了石破天驚的“文學終結論”，其演講后被譯為中文，以《全球化時代文學研究還會繼續存在嗎？》為題，發表在2001年第1期的《文學評論》上，由此在國內外引發了關于“文學終結論”這一問題前所未有的熱烈討論，文學終結論為何會產生？究其原因，大致可以列為以下三點。

第一，媒介決定觀的理論基礎。當代高科技，尤其是電子技術的廣泛應用，使得圖像文化、音視頻文化越發具有優勢，媒介決定了信息，決定了信息主體和受體的基本特征，決定了他們的空間和時間的構成與感受，因而也決定了他們的精神生活方式與內容。以上種種現象和趨勢基，本上證明了邁克魯斯“媒介即信息”這一名言的真理性。這種媒介決定論，在西方已經構成了后現代學者論文論著的理論基礎，而文學被一些西方學者認為是與紙媒具有共同生死命運的精神樣式，他們按照關于人類媒介“口傳—紙傳—電傳”的發展模式，自然也會得出依靠紙媒的文學在所謂“無紙化”的電傳時代將終結的結論。米勒關于電信時代文學、情書、精神分析、哲學等文化形式都將不復存在的見解，其理論基礎正是這種媒介決定論。

第二，文學研究日益萎縮的社會背景。在西方當代社會中，從事文學研究這一職業的人，他們的就業機會、社會聲望和名譽地位急劇降低、減少，文學研究作為一個學科和職業，正在快速地萎縮著。這一現象使得米勒等人對文學研究的前途作出了極端悲觀的判斷。其實，這種現象在中國也不斷發生，只不過沒有美國那么觸目驚心。作家、文學教授在90年代之前曾是高貴、高雅的一種職業象征，是一種令人景仰羨慕的象征性符號；而到了90年代之后，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化，經濟的快速發展，之前這些籠罩在文學作家、教授們頭上的符號的光環，正在一點一點地慢慢退散，文學從業者經歷著陶東風教授所說的全面“祛魅”，同樣也經歷著全面萎縮。無論是在創作領域還是研究領域，這一現象都普遍存在。文學的全面“祛魅”是無法回避的現實，西方和中國學界在本世紀初特別關注的“文學終結”的話題，另一現實基礎就在這里。

第三，對于前人理論的總結歸納。追本溯源，“文學終結論”的提出并非空穴來風，西方當代文化與文學在大眾傳媒的擠壓下面臨生存的困境，西方諸多文學理論家提出了諸如“藝術的終結”、“歷史的終結”、“意識形態的終結”等理論話題。而米勒“文學終結論”的論述，可上溯至黑格爾的藝術終結論以及德里達有關文學終結的表述。“藝術終結”命題的提出最早可追溯至黑格爾，1817年，黑格爾在海德堡進行了一場關于美學理論的演講，從而提出為西方思想界震驚的觀點藝術已經走向終結，黑格爾的這一學說不得不說對米勒的文學終結論產生了一定影響。

二、文學將終結于何處

隨著現代文化語境的變遷，文學也正發生著前所未有的改變，在電信時代，文學的勢頭越來越弱。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熱衷于看電視、看電影，讀書的時間反而變得少了起來。設備取代了文本，刺激著人們的視神經和腦神經，同時也衍生出了一大批新新人類，他們遠離文學，甚至拒絕文學，而把電子設備奉若神明。正如米勒在《全球化時代文學研究還會存在嗎》一文開頭引用的德里達《明信片》中的話：“在特定的電信技術王國中（從這個意義上說，政治的影響倒在其次），整個的所謂文學的時代（即使不是全部）將不復存在，哲學、精神分析學都在劫難逃，甚至情書也不能幸免”。既然如此，電信時代的文學又將走向何處呢？

米勒的觀點很多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比如之前他寫的《文學死了嗎》，以及現如今提出的“文學終結論”。但是，他的這些驚人言論并不是為了博眼球、造噱頭，其實米勒對于文學的發展、今后文學所要走的道路是有著更為深刻的思考的。他在《全球化時代文學研究還會存在嗎》一文中指出在電子信息時代，人類的精神文化，即“文明”，將會出現新的轉機，文學則會有新的發展、新的轉型，終結的的僅僅是文學的外在形式。米勒所說的這種信息化時代文學的混合體，同樣具有生動、豐富的感性力量，也有著文學的特質。信息技術的形象化、符碼化，在當今社會已逐漸流行開來，電視、電腦的普及，打造了一個新的文學世界。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文學開始慢慢融入到了人們日常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之中。因此，“審美性”、“文學性”似乎開始消彌無蹤，但是其內核本質還是存在于諸多現象之中的。

我們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文學的特質可以從文學以外的領域滲入其中；同樣，文學批評和研究也可以超越文學經典的邊界。比如歷史研究領域中的文學性，對于歷史文獻文學審美的研究，可以比較不同時代文風的差異，進而分析形成這種差異的社會背景。文學性無處不在，在整個大的人文社科領域，文學性可以算得上是各學科的普遍屬性了。

三、文學終結論的反思

文學終結論甫一問世，立即引發了大規模爭論，總的來說，這些文學理論專家的爭論焦點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就文學終結論本身來談文學的“終結”。這一派學者認為米勒的觀點是作為藝術門類之一的文學即將消亡，此派代表人物多為老一輩的文學理論專家，他們認為電信技術的日益成熟給文學帶來了巨大的沖擊，文學的終結就是“消失死亡”。雖然他們把“終結”定義為“消亡”，但是他們也堅持認為文學是并不會就此結束的。比如童慶炳教授認為“文學是人類情感的表現形式，只要人類的情感還需要表現、舒泄，那么文學這種藝術形式就仍然能夠生存下去”。他還把語言也定義成文學的一部分，認為如果作為文學形式的語言不消亡，那么文學也就無法終結。

第二，以中年學者為代表的“誤讀派”。他們認為米勒的觀點實際上受到了誤解，“文學終結”的內涵應該是作為藝術表現形式之一的文學，在以后的發展中將被其他藝術所取代。文學一個最大的特點，就在于它是語言所特有的，并且能給人們帶來豐富的情感體驗。這種情感體驗是一種對于人內在心理的影響，與電視、電影、電子游戲等帶來的感官體驗不同。因此，彭亞非先生在他的《圖像社會與文學的未來》一文中說：“沒有什么文學終結的問題，文學的未來將為它自己優越而深刻的本性所指引。”

仔細分析以上兩派的爭論觀點，我們不難發現，國內的學者對于米勒的“文學終結論”產生了一種錯位式的理解。首先，這種錯位體應該是源于對于黑格爾“藝術終結”的錯誤理解。其實黑格爾的“藝術終結論”并不是指藝術的消亡，而是指藝術的一種返璞歸真似的循環。其次，是對米勒“文學終結論”理解的錯位。從這方面來說，米勒的文學觀有一種“大文學”的理念貫穿其中，他所說的文學，除了蘊含在文字中，還隱藏在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所有的人文社科、傳媒媒介都可以看做的用來表現文學的工具。既然文學滲透進了我們的生活，那么文學真的會終結、會消亡嗎？當然是不會的，只是表現方式的不同而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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