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外國語大學,天津 300204)
【摘要】:《紅樓夢》這部偉大的巨作至今已經(jīng)有了多種語言的多個譯本,其中最著名的兩個英譯本,一個是中國翻譯家楊憲益先生翻譯的《A Dream of Red Mansions》,另一個是英國牛津大學漢學家霍克斯翻譯的《The Story of Stone》。由于文化背景不同,二人的譯本在多個方面均有不同。楊憲益先生立足于中國本土文化,力圖將中國文化的特色以及與眾不同之處發(fā)揚出去?;艨怂沽⒆阌谖鞣轿幕?,他的譯本更加迎合西方文化傳統(tǒng),對于西方讀者來說理解度更強一些。二人翻譯手法的不同,代表了兩種文化的差異。本文將立足于跨文化以及歸化和異化兩種不同的翻譯手法角度,從書名翻譯、人名翻譯兩方面分析楊憲益先生和霍克斯二人的翻譯版本的不同。
【關鍵詞】:紅樓夢;歸化;異化;跨文化
《紅樓夢》著于清代,作者曹雪芹。這部長篇章回體小說可以算得上是中國古典小說巔峰之作,居于中國四大名著之首。迄今已有18種文字、60多種譯本在世界各國發(fā)行,是世界文學寶庫中的珍品。在眾多譯本中,楊憲益及其夫人戴乃迭的譯本和戴維·霍克斯的譯本最為出名,楊憲益夫婦多采用異化方法達到向譯語讀者傳遞介紹中國文化的目的,而霍克斯則多采用歸化以求譯文易于被譯語讀者接受?!都t樓夢》作為中國封建社會的縮影,蘊含了豐富的文化內(nèi)容,其中出現(xiàn)的人物有上千位,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特點;除此之外,書中出現(xiàn)的詩句、民俗場景、文化典故等等,都為《紅樓夢》的翻譯增添了極大的難度。
1.書名的翻譯
首先,對于《紅樓夢》的書名的翻譯,楊憲益和霍克斯有不同的版本。楊憲益采用直譯手法,直接將其譯為《A Dream of Red Mansions》,而這給西方讀者帶去了一定的困擾?!凹t色”在中國文化中是喜慶的象征,而書名中的“紅樓”一詞在《辭?!分械慕忉尀椤叭A美的樓房,舊常指富家女子的住處”。白居易《秦中吟·議婚》中有云:“紅樓富家女,金縷繡羅襦。”所謂“紅樓”就是指的古代女子的住處。在本書中指的是貴族們居住的高門大院。《紅樓夢》從寶玉和黛玉的天定機緣入手,講述了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寶釵、黛玉、湘云以及寶玉等等人在賈府和大觀園的生活,象征了封建王朝的興衰,以及年輕人們在命運的車輪下的反抗,所以用了《紅樓夢》一名。然而,西方讀者并不能很好的理解這個詞。在西方文化中的紅色(red)則是一個貶意相當強的詞,是\"火\"、\"血\"的聯(lián)想,它象征著殘暴、血腥、危險、緊張,還有放蕩、淫穢的含義。所以紅色在西方文化中帶有貶義。因而《A Dream of Red Mansions》不僅使譯語讀者很難理解到原書的妙處,還會產(chǎn)生一定的誤解。
而霍克斯采用歸化的翻譯手法,將其譯為《The Story of Stone》。眾所周知,《紅樓夢》一書以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天定機緣為開端,展開了整個故事。賈寶玉生下來口中銜玉,相傳是女媧補天剩下來的最后一塊石頭,而寶玉也是整個故事的核心人物,是榮國府的掌上明珠,被寄予厚望,“寶玉”一名也來源于此。并且《紅樓夢》本身就有別名為《石頭記》。所以霍克斯的譯法更加貼近原書本身含義,譯語讀者更容易接受。
2.人名的翻譯
《紅樓夢》中人物眾多,有記錄的大概有六百多人。而且每個人都是性格非常鮮明的個體,從未有完全相同的人物。本土讀者尚且不能一一分辨清楚,更何況是外國讀者?對于譯者來說,人名的翻譯難度可以說是非常大。
中國人自古就十分重視名字,起名字時會多方考慮,往往人名都會有某種特別的含義。曹雪芹在《紅樓夢》中給每個人物的命名都別有用心。有的暗示了人物的命運或者結局,例如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姐妹的名字,“元、迎、探、惜”諧音“原應嘆息”,暗示了四姐妹令人悲嘆的結局;有的表現(xiàn)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例如一直追隨老太太的忠心丫鬟鴛鴦,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鴛鴦這種鳥是恩愛、不離不棄的象征,以“鴛鴦”來稱這個丫鬟,表現(xiàn)出了她一心為主,生死不棄的忠心;還有的人名隱喻了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這樣的名字通常是利用諧音來表達隱含意義,例如全書的關鍵人物甄士隱,通真事隱,即“將真事隱去”,以及另一個關鍵人物賈雨村,通假語存,即“用假語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來?!彼詫τ谌嗣姆g,是很有爭議的話題。
楊憲益先生多采用音譯的手法,例如賈寶玉的貼身大丫鬟襲人,原名花珍珠,寶玉見她姓花,采用“花氣襲人知晝暖”一句中的“襲人”給她取名。楊憲益將其直接音譯為“Xiren”,留其音而失其意。而霍克斯將其譯為“Aroma”,Aroma本身就是指的花香,有花氣襲人的含義,用在此處簡潔含蓄,富有文氣,最恰當不過。甄士隱的家奴名叫“霍啟”,因弄丟了甄士隱的女兒甄英蓮而不敢回去遂逃亡他鄉(xiāng)?!盎魡ⅰ敝C音“禍起”暗示了整個故事的開端。楊憲益依舊采用音譯的手法,譯為“Huo Qi”,而霍克斯將其譯為“Calamity” (災難,不幸事件),還有上文中提到的老太太身邊十分忠心的丫鬟鴛鴦,譯作“Faithful”,有種人如其名的感覺,非常生動形象,能夠使譯語讀者更加容易理解作者的意思。
霍克斯在人名的翻譯中多采用意譯,而這種手法也多應用于書中對于下人的翻譯上,因為曹雪芹在《紅樓夢》書中對下人的人名多含有特殊含義。如王熙鳳的丫頭善姐。當鳳姐把尤二姐誆進大觀園之后,派了一名丫鬟去“侍候”她。這個丫鬟雖名叫“善姐”,然而言行實在一點都不良善,表達了曹雪芹的反諷之意?;艨怂箤ⅰ吧平恪狈g成“Mercy”,一個對溫良懦弱的尤二姐毫無憐憫之情的丫鬟取名為Mercy,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3.結論
整體來說,楊憲益更多的采用異化的翻譯手法,旨在將中華文化的特殊之處傳達發(fā)揚出去;而霍克斯因為自身的身份背景等因素,立足于譯語讀者角度,更多地采用歸化的翻譯手法,用西方文化來解釋中國文化,更加方便譯語讀者理解原文含義。誠然,兩種手法各有利弊,譯者要努力充分運用兩種翻譯手法,力求在最大限度上傳達原文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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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亞娟(1992.9-),女,河北保定,天津外國語大學,研究生(2016級碩士)英語翻譯理論與實踐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