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蘇東坡的人生境界

（蓬萊閣景區管理處，山東 蓬萊 265600）

【摘要】：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北宋眉州眉山（今屬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眾所周知蘇東波以文學、書畫聞名海內外，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一生仕途多磨難，幾經沉浮。盡管如此，絲毫不妨礙蘇軾在政治上的作為，每逢機遇，主政地方，蘇軾便尋找機會造福當地百姓，為君分憂。宋神宗元豐八年（1085）6月，蘇軾由黃州調任登州（今山東蓬萊）知軍州事。由于當時水陸交通不便，蘇東坡在10月15日才到達蓬萊，緊接著5天后，朝廷來了新的任命，蘇東坡被任命為禮部員外郎，于是蘇東坡只能奉詔回京。雖然在登州任上只有短短的5天，但是，蘇東坡就為朝廷提出了兩項改革措施，在登州留下了深遠的影響，并且留下一首名作《登州海市》詩，為后世敬仰，百姓感激蘇東坡的恩德，在蓬萊閣上建起了一座蘇公祠。蘇東坡達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生境界，作為地方軍政首腦他心系家國百姓；作為文人他暢談情懷。

【關鍵詞】：蘇東坡；登州；人生境界

引言

蘇東坡通曉佛道儒三教，悟道、禮佛，思想境界非常人所及。通過閱覽其留下了大量文學作品，體味詩詞寓意深遠。正因為蘇東坡參透人生玄機，盡管在政治上多磨難，但是憑借一顆丹心走遍天下，依舊報效國家，造福人民。蘇東坡仕途上的不得志，一再貶謫流放卻為他的文學創作間接的提供了條件。蘇東坡在登州任上，不僅體察民情、巡查海防。在回到朝廷后，心系登州，分別向朝廷上了《乞罷登萊榷鹽狀》、《登州召還議水軍狀》。兩封上書，利國利民，很快得到批準，蘇東坡登臨蓬萊閣留下《登州海市》詩，足見豪情壯志。盡管有時他在政治上是不得志的，但在精神上他是滿足的，物我兩不忘。為官有作為，作為文人更是不一般。

一、上書罷榷鹽

登州沿海地帶，土地貧瘠，百姓生活困苦，灶戶以煮鹽維持生計。然而，灶戶的日子卻十分窮苦。按照當時的榷鹽政策，灶戶煮好的鹽只能賣給官府，由官府統一管理，百姓只能向官府購買食鹽。但是，官府收購的價格極低，賣給百姓的價格太高。最終導致灶戶破產逃亡，百姓吃不到食鹽。蘇東坡在民間走訪，探察民情時發現這一情況。蘇東坡向朝廷上了《乞罷登萊榷鹽狀》，“今來既榷入官，官買價賤，比之灶戶賣與百姓，三不及一，灶戶失業，漸以逃亡，其害一也；居民咫尺大海，而令頓食貴鹽，深山窮谷，遂至食淡，其害二也；商賈不來，鹽積不散，有入無出，所在官舍皆滿，至于露積，若行配賣，即與福建、江西之患無異，若不配賣，即一二年間舉為糞土，坐棄官本，官吏被責，專副破家，其害三也。官無一毫之利而民受三害，決可廢罷。竊聞萊州亦是元無客旅興販，事體與此同。”蘇東坡指出，實行榷鹽政策百姓們吃不到食鹽，灶戶無法維持生計，不能繼續生產下去，更會導致朝廷的稅收政策受到影響，食鹽浪費。上書后不久，登、萊兩州百姓獲準得到了不食官鹽的政策。這一政策歷代承襲，直至清代。

蘇軾從維護國家穩定、體察百姓生活出發，最終造福一方。登州、萊州早些年幾乎縣縣都有“蘇公碑”，碑上刻的既不是造像也不是頌辭，而是蘇軾的《乞罷登萊榷鹽狀》。今天，在山東蓬萊閣旁的“蘇公祠”仍然挺拔地屹立著蘇公碑。對于這段往事，后人評價：“五日登州府，千載蘇公祠”。由此可見，蘇軾關心黎民百姓的疾苦，憂國憂民。他主張“以民為本，急民所急，想民所想，為民謀利”。

二、諫言固海防

蘇軾到登州后，先后兩次登上丹崖山。他敏銳地發現當時登州雖為水軍要塞，但是，存在兵備嚴重廢弛的情況，后來給朝廷上奏章《登州召還議水軍狀》，蘇東坡十分重視登州在防御北方敵人中所處的重要地位，向朝廷建議加固登州的防御。奏章中對登州海防狀況做了詳細的分析，對登州海防具有重要意義。

蘇軾分析了登州在北宋國防的重要地位，對宋朝開國以來登州的軍事進行了評述，可以看出當時朝廷對登州海防的重視。歷來駐守重兵，一度不下于四五千人。并且，登州海防采取了海陸島嶼之間的平面防衛模式，軍隊駐扎在砣磯島，把海島作為海防體系的前哨，以此形成延伸防衛，起到預警作用。沿海岸線和長島列島建成嚴密的崗哨烽火臺，防范十分嚴密。蘇軾認為慶歷年間郭志高在登州的海防很有成效，當時“創置澄海水軍弩手兩指揮”，“屯兵不下四五千人”，因此，以刀魚寨為中心的海防體系，從未遇到敵情。后期由于主管的官員認為一直太平無事，于是分兵到密州、萊州，一時間造成了登州主力空虛，防衛不當的局面。蘇軾認為山東的防御，以登州海防最為重要，必須加固海防不能分兵。蘇軾建議：“今后登州平海、澄海四指揮兵士，并不得差往別處駐屯”，全力鞏固登州海防。

蘇軾登州海防原是為了對付北方遼國入侵，但是，登州防衛嚴密，遼軍又不善水戰。所以，宋代在登州境內并沒有大規模海上戰事發生，這與登州的防衛體系有著重大關系。盡管在宋朝時，登州并無較大規模戰事，但在后來的明朝時期，倭寇不斷來犯，足見蘇東坡的戰略眼光。

三、蓬萊仙境續豪情

在蘇東坡準備進京就職之前，他偷得幾日清閑，登山臨海，一展豪情，留下文學作品。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登州海市》詩，該詩被后世譽為蓬萊詩文中的翹楚。全文為“余聞登州海市舊矣，父老云：常見于春夏，今歲晚，不復出也，余到官五日而去，以不見為恨，禱于海神廣德王之祠，明日見焉，乃作是詩。東方云海空復空，群仙出沒空明中。蕩搖浮世生萬象，豈有貝厥藏珠宮。心知所見皆幻影，敢以耳目煩神工。歲寒水冷天地閉，為我起蟄鞭魚龍。重樓翠阜出霜曉，異事驚倒百歲翁。人間所得容力取，世外無物誰為雄。率然有請不我拒，信我人厄非天窮。潮陽太守南遷歸，喜見石廩堆祝融。自言正直動山鬼，不知造物哀龍鐘。信眉一笑豈易得，神之報汝亦已豐。斜陽萬里孤鳥沒，但見碧海磨青銅。新詩綺語亦安用，相與變滅隨東風。”

該詩描寫蘇東坡在蓬萊觀賞海市蜃樓的壯觀景象。然而，海市蜃樓多出現在春夏、夏秋之交，雨過天晴，海面風平浪靜且有薄霧的時候。蘇東坡在10月作此詩，顯然與時令節氣嚴重不符。但是，蘇東坡并非一般文人，以其超然境界創造了這首海市詩，更顯其大氣格局。蘇東坡充分發揮想象，全詩二十四句，僅有一句寫實既“重樓翠阜出霜曉”。蘇東坡避實就虛，充分抒發個人情懷。文中用詞“浮夸”大氣磅礴，表面上贊美蓬萊仙境海市蜃樓盛況，實際上表達自己重新被朝廷重用的歡愉心情。當蘇東坡想到能再入廟堂，對朝廷的感激之情表現的淋漓盡致。清代詩人張弓贊曰：“賴有公來官五日，三山萬古重蓬萊”。《登州海市》詩現存于蓬萊閣臥碑亭，楷書，據考證是蘇東坡手跡。在蘇公祠西側墻壁上現存清代四大書法家之一翁方綱臨蘇東坡的《海市詩》楷書刻石。

四、結語

蘇東坡一生輾轉多地，經歷多次宦海沉浮。然而，這一切都沒能擊倒他，盡管有時通過寫詩詞將心中的不快表露出來，可他心系天下，一切以百姓為重。每到任上，他首先體察民情，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做出正確的決定，急民之所急。待到政通人和，他便游山玩水，追逐自我，放浪形骸之外。登州為官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短暫的經歷，連上兩道奏疏，留下一篇絕世佳作。僅僅五日時間便能青史留名，不得不被后人欽佩，稱得上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無論是政治上的作為，還是詩詞上的造詣，都應歸功于蘇東坡的人生境界，物我兩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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