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師范大學傳媒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4)
【摘要】:在現代社會中,我們主要認為視聽語言是電影藝術的一種表現手段,簡單來說就是利用視聽刺激的有序安排向受眾傳播某種信息的一種感性語言,包括影像、聲音、剪輯等方面內容,而電影的影像又包括鏡頭、色彩等。電影的視聽語言是導演向觀眾表達個人意愿、表現影片主題的重要手段,因此,對影片進行視聽語言分析,不僅有助于我們理解電影的深層主題,還可以使我們有效的發掘和總結導演的影像風格。本文將從鏡頭、色彩等影像角度,淺析電影《美姐》的視聽語言風格。
【關鍵詞】:《美姐》;鏡頭;色彩符號
電影《美姐》是郝杰導演繼《光棍兒》之后的又一部以邊緣小人物的視角拍攝的影片。導演郝杰延續了他的文藝青年范,以鐵蛋與幾個女人的感情糾葛為主線,以狂野、粗魯的民間藝術“二人臺”為載體、以背離繁華都市,充滿黃土氣息與原始文明的鄉土為背景,講述了一個鄉村男人鐵蛋兒與四位“美姐”的故事。為觀眾演繹著他的狂野的與眾不同。當然,作為一部述說鄉村男人成長記錄的影像藝術,郝杰導演在視聽語言的運用上也是下了極大的心血的。[1]
一、鏡頭的運用
1、長鏡頭
長鏡頭能夠體現出攝影的紀實風格,觀眾可以跟隨著這一個長鏡頭走入到鏡頭中去,長鏡頭的情感表達方式是舒緩的,在樸實的鏡頭背后,通過鏡頭的緩慢疊加將情感積累到一定程度在宣泄出來,從而來感染觀眾。影片《美姐》中,處處可以感受到長鏡頭的紀實作用。電影開篇的跟拍長鏡頭將近一分鐘,導演將攝像機還原為人的眼睛,以男主人公童年的主觀視角將觀眾帶到故事的場景中來,攝影機搖搖晃晃從院子里走到廁所,一個毫不害羞的大姑娘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和大腿,仿佛來自攝影機上的兒童聲音問:“美姐你在干什么?”大姑娘理直氣壯地答:“我在拉尿。”帶出了女主人公美姐。
2、空鏡頭
百度百科將空鏡頭定義為:“影片中作自然景物或場面描寫而不出現人物(主要指與劇情有關的人物)的鏡頭,如畫面上只有高山、流云、海浪、湖水、青松、雄鷹、鴛鴦等。”這也是傳統電影觀念對于空鏡頭的理解。但是,現在我們應該知道的是,空鏡頭并非普遍意義上的“空”,不意味著意義的缺失或毫無意義。空鏡頭并不空,這種空鏡頭式的留白給人以別樣的意蘊,所以,在面對空鏡頭時,我們不要忽略其背后所傳達的信息。
郝杰在電影《美姐》中,就以空鏡頭的穿插給人一種徐徐道來的訴說感,訴說著中國西北部農村的風土人情。例如在電影開場的一個以鐵蛋為視角的主觀鏡頭,表現鐵蛋向廁所挪步的過程中,鏡頭向我們展示了這個中國西北貧窮的農家院落里的部分特征:大水缸、啄食的母雞、柴火堆、破舊的廁所,這些沒有人類語言,無法通過話語傳達信息的事物立刻將質樸的農村生活灌輸到觀看電影的人們的頭腦中,符號的組接在移動的模擬中帶來身臨其境之感。[2]除了影片開頭,空鏡頭更重要是在影片中間所起到的承接作用。在電影中,美姐的離開和鐵蛋的長大被導演處理到在一個頗為緊湊的段落內,以主觀鏡頭的方式送別美姐離開,而后通過一個孩童“捏鼻蹲”的游戲方式,縮小時間流逝的現實長度。在空間的轉場和體現時間跨度上,郝杰用空鏡頭實現段落間的跨越,在充當著類似散文寫作中的“過渡段”的作用。
3、主觀鏡頭
導演在拍攝《美姐》時,使用了大量的手持拍攝的主觀鏡頭。 鏡頭在手持攝影的拍攝下,畫面的晃動感非常強烈,攝像機是以鐵蛋的視角看一切,是他帶領觀眾從他的視角感受到對美姐的真誠和被成人世界忽視的憤怒。這種手持攝影顯現出的晃動感與真實感使得觀眾很容易投入到電影中來。
二、顏色符號
1、黃色。
郝杰從第一部電影開始,便展示他的與眾不同,他熱衷于農村題材,他本人之前也在記者前承認廣袤農村的人和事,是他創作中最主要的靈感源。他的鏡頭從沒有離開北方的黃土地,最擅長的是給荒涼貧瘠的平實黃土影象注入狂野遒勁的西北特屬生命力,用獨特的影響語言演繹著自己對鄉村認識與激情。有人說,生活在黃土地上的人們有著更鮮活、更原始的生命力,那是我們生活在都市里面的人所無法感知的世界。都市,給了人性另一種規則,遠離了自然,人的一切特質都變得“不自然”,連“人味”都變了,而發生在黃土地上的故事,就有著更粗野、更真實的生命力量,有一種返璞歸真的震撼。本片的故事就發生在這樣一種背景之下。黃色作為影片的主導色彩在視覺形式上營造出一種整體的氣氛、風格和情調,。跟陳凱歌《黃土地》中作為中華民族保守而又堅持、愚昧而又執著、傳統而又復雜精神外化的象征意義不同的是,《美姐》中大量的黃土代表的更多的是一種鄉土氣息與原生態,是荒涼與張狂的意向表達。賦予了在這一場景上的人、事、景具有原始粗獷的野性美。。而且,黃色這種色調是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生命的象征,也是導演對“二人臺”文化像黃土地一樣深厚、永不凋落的期望。
2、紅色
紅色是火的顏色,是鮮血的顏色,它表達出的是熱烈、溫暖、熾熱的情緒,刻畫的是生機勃發的意向。當然,還帶有一點情色與性愛的意味。影片中,大多數人的衣服顏色都是藍、灰、黑的顏色,給人一種荒涼、蕭瑟、陳舊的感覺,而年輕時候的美姐與小時候鐵蛋的那一件紅色的上衣則給影片帶出一股活力。也為以后鐵蛋兒與“美姐”的情感糾葛做了鋪墊。文化大革命結束后,美姐帶著三個女兒又回到了村里,她的三個女兒為荒涼又蕭瑟的鄉村注入了一股活力與動態,她們的衣服色彩都是鮮亮的紅色、粉色和白色,為藍灰黑的世界添加了一抹彩色。也為陳舊的鄉村帶來了來自于口外的血液與活力。然而隨著大女兒的出戲,美姐的衣服變成了淺黃色,不再惹人注目,這代表著美姐與鐵蛋兒的故事已經漸漸失色。電影中美姐最后出場與鐵蛋兒談判時,衣服顏色已經完全變成了和周圍人一樣的藍灰色,也代表著美姐與鐵蛋兒的愛情就此決裂。
三、影片的細節刻畫
都說細節決定成敗,一部成功電影也不例外,《美姐》這部電影在細節的刻畫上就得到了很大的成功,彌補了很多因為成本不足而帶來畫面粗糙、普通等的硬性問題。例如:當大女子結婚時,蒙古人都高興的舉起酒杯唱著祝福的歌曲,只有大女子的表情僵硬、麻木,表現出大女子對自己婚姻的不滿,又不得不聽從母親的安排嫁到蒙古的矛盾與不甘,卻又有苦說不出只能默默承受的無奈,也反映了當時時代人的心里觀念。再如,當鐵蛋兒與三女子同臺表演,三女子趁機親了鐵蛋兒一口時,鐵蛋兒當場愣住,并想起了他和初戀美姐在一起的日子,這都表現了鐵蛋兒當面對三女子時的矛盾與掙扎,以及對這段婚外戀情的猶豫不決。還有,當劇團離開一個村子時,老百姓們都對劇團戀戀不舍,并把劇團送出很遠,甚至還有小姑娘拉著鐵蛋的手不舍得放開,這些細節刻畫都可以看出老百姓們對于原生態藝術的熱愛。[3]
最美文藝片《美姐》不是美在清新脫俗,也不是美在濃妝艷抹,而是美在真實質樸。美在電影中反映的大西北土地和生長在那里的人們的更鮮活、更原始的生命力,還有包括二人臺、信天游在內的民間歌聲以及導演郝杰對鄉土、對回歸母性和本能的態度與堅持。
參考文獻:
[1]張娟.《美姐》之“美”——《美姐》的文化價值探析[J].成都師范學院學報,2014(11).
[2]杜君.淺析農村題材電影的視聽傳達[J].當代電影,2014(10).
[3]郝杰,李迅,王海洲,路春艷.《美姐》[J].當代電影.,2013(12).
作者簡介:孫朝陽(1993—),男,漢族,籍貫:山東濟南,山東師范大學傳媒學院2016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