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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后三次對外戰(zhàn)爭

2017-01-01 00:00:00
今古傳奇·雙月號 2017年4期

中國的對手分別是世界最強的美國、地區(qū)霸主印度和號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越南中國參戰(zhàn)的時機分別是國家初立之時、抗美援朝結束和十年動亂之后。

1950年6月25日是一個普通的日子。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38軍114師342團1營原營長曹玉海正走在陽光燦爛的大街上。他復員后在武漢市的一所監(jiān)獄任監(jiān)獄長,并且與一位姑娘相愛了。那天,他在廣播里聽到了一個消息:與中國接壤的朝鮮發(fā)生了戰(zhàn)爭。

曹玉海聽說自己的老部隊38軍正開過這里。他雖不知道鄰國的戰(zhàn)爭與自己的國家有何種關系,但部隊向著戰(zhàn)爭的方向開進還是使他產生出一種沖動:國家的邊境此刻也許需要守一守,那么部隊也許又需要他這個勇敢的老兵了。

曹玉海的口袋里此刻還揣著那個姑娘寫給他的信:

玉海,我親愛的:一想到你要離開我,我的心就像撕裂了一樣!

自從見到你,我才曉得一個人應該怎樣生活。但,我畢竟還有些過于注意個人幸福,你的批評是正確的。

你說得對:“我不是不需要幸福,我不是天生愿意打仗,可是為了和平,為了世界勞動人民的幸福,我就要去打仗了。”誰知道什么時候能相見,但我要等待,等待,等你勝利歸來。我為你繡了一對枕頭,請帶著它,就像我在你身邊一樣……我想總會有點兒時間的,親愛的,千萬寫信來,哪怕只是一個字也好……”

8個月后,曹玉海倒在了朝鮮漢江南岸一個地圖標高為250.3米的荒涼高地,噴涌而出的鮮血馬上與冰雪凝結在了一起。

——這是千萬個中國士兵中的一個。

朝鮮戰(zhàn)爭風云

中國共投入兵力130余萬,志愿軍共犧牲18萬余人。

志愿軍統(tǒng)帥先于士兵深入變幻莫測的戰(zhàn)場,進入敵人的包圍圈。

毛澤東在這場戰(zhàn)爭中失去了他的長子。

中國將軍在異國土地上孤獨地冒險行軍

1952年10月19日,平壤陷落。同是這一天,中國人民志愿軍開始渡過中朝邊境的界河——鴨綠江。

最先入朝的13兵團下轄38、39、40、42四個軍,此時從服裝上看是一支沒有任何標志的軍隊。土黃色的單衣和棉衣混雜在一起,人和馱炮的騾馬混雜在一起,士兵的頭上頂的是樹枝樹葉,胳膊上扎著白色的毛巾——這是中國軍隊統(tǒng)一配發(fā)的毛巾,上面的“將革命進行到底”的紅字已被剪掉了。渡江在軍事上是絕對機密的行動,部隊全部是黃昏開進,拂曉暫停,第二天黃昏再次開進。

先頭部隊還沒有走下大橋,一輛蘇制吉普車超越了長長的行軍序列,迅速地消失在朝鮮境內的夜色之中。

恐怕沒人想到這輛車里坐的是中國人民志愿軍總司令彭德懷。

彭德懷從中朝邊境出發(fā)前一晚,見到了金日成的特使,這位特使無法回答北朝鮮政府下一步的打算,或者說,北朝鮮領導層現在沒有任何具體的打算,對于“金首相”(金日成)現在在哪里,他也不清楚,因為美國人在尋找,金首相需要不斷地變換位置。

彭德懷說:“我們去找他,現在就走。”

于是,這位中國名將,幾十萬志愿大軍的統(tǒng)帥,就這樣出發(fā)了。世界上從沒有過哪個國家的軍事指揮官會在大敵當前時,自己先于士兵深入變幻莫測的戰(zhàn)場。彭德懷把他的指揮部全部甩在身后,讓他們按部就班地前進,而他自己僅帶著一名參謀、幾名警衛(wèi)員和一部電臺進入了朝鮮。

過江之后,彭德懷在朝鮮邊境城市新義州碰到了會講中國話的新義州委員長。在他的帶領下,彭德懷見到了金日成派來的副首相樸憲永。樸憲永也不清楚金日成現在在什么地方。不過,據可靠情報,平壤確實已經陷落。

彭德懷立即察看朝鮮地圖。敵人的進攻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在樸憲永的帶領下,彭德懷又向另一個接頭地點出發(fā)。

吉普車一路顛簸。參謀見彭德懷已經疲勞到極點,勸他睡一會兒,他說:“我?guī)П蛘處资辏瑥膩頉]有遇到像這樣既不明敵情、又不明友情的被動情況。如果敵人保持這樣的進攻速度,那么我們的部隊很可能要打遭遇戰(zhàn)了。”

20日黎明,彭德懷到達位于鴨綠江南岸的水豐發(fā)電站。在等待金日成消息的這段時間里,彭德懷明顯的心神不定。這時,一直在下的雨不知不覺地變成了雪。彭德懷不知道自己的部隊渡江的詳細情況,只知道他們一定是距離聯(lián)合國軍的先頭部隊越來越近了。等待了一個上午,終于有了金日成的消息,會見地點是平安北道昌城郡北鎮(zhèn)附近。在向這個地點前進時,狹窄的道路上塞滿了向北撤退的北朝鮮黨政機關人員、軍隊和難民,車輛和人畜形成巨大的洪流,彭德懷的吉普車如同逆水而上的一葉小舟。在走走停停的過程中,載著電臺的卡車掉隊了,這意味著這位志愿軍司令員徹底地和自己的部隊失去了聯(lián)系。

到21日凌晨4時,彭德懷才在一個礦洞里見到了金日成。在以后的日子里,由于種種原因,這段歷史性的會見常常不被人提起,只在關于朝鮮戰(zhàn)爭的資料中稍有記載。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次會面都是一段極其珍貴的歷史時刻。這不但是對朝鮮戰(zhàn)爭的戰(zhàn)史而言,僅從彭德懷這位中國將軍在異國土地上孤獨地冒險行軍,就足以讓所有的軍事學家、歷史學家、政治學家們深思了——此刻,戰(zhàn)爭的另一方,麥克阿瑟正在東京豪華的住宅中享受著奢華的生活,這位聯(lián)合國軍的司令官距離前線有1000多公里遠,而他的中國對手正在充滿硝煙的戰(zhàn)場上尋找前線在哪里——彭德懷當時也許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能予以理會了,他實際上已經深入到了敵人的后面!在他沒有任何武裝警衛(wèi)的情況下向南行進的時候,南朝鮮軍隊的一個團幾乎與他擦肩而過,行動到了他的身后,現在,這個團已經快要到達鴨綠江邊了。從軍事的角度上看,這位中國將軍實際上已經陷入包圍之中,然而奇跡卻是他自己又從包圍圈里走了出來。彭德懷的一位部下很久以后對此依舊心有余悸,他說,在那兩天中我們和彭總失去了聯(lián)系,我們焦急萬分。在戰(zhàn)場情況如此混亂的情況下,如果發(fā)生不測,彭老總面臨的只能有三種選擇:被俘、死亡、逃生。

也許是彭德懷一行人少目標小,加上美國的情報部門完全沒有想到中國的司令官會插到戰(zhàn)場的前沿來。

彭德懷萬分幸運。

這也是中國人民志愿軍部隊和中國的抗美援朝行動的幸事。

朝鮮戰(zhàn)爭中,中國軍隊共發(fā)動了5次大規(guī)模戰(zhàn)役,第一次戰(zhàn)役:1950年10月25日—11月5日;第二次戰(zhàn)役:1950年11月25日—12月24日;第三次戰(zhàn)役:1950年12月21日—1951年1月8日;第四次戰(zhàn)役:1951年1月25日—4月21日;第五次戰(zhàn)役:1951年4月22日—6月10日。朝鮮戰(zhàn)爭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國際上投入兵力最多的一場局部戰(zhàn)爭,中國共投入兵力130余萬,志愿軍在戰(zhàn)場陣亡11萬多人,加上參戰(zhàn)人員中傷病和其他原因的死亡,中國方面在戰(zhàn)爭中共犧牲18萬余人。

第一次戰(zhàn)役是世界上少有的遭遇戰(zhàn)

10月24日,聯(lián)合國軍至此仍沒有發(fā)現志愿軍入朝參戰(zhàn)的跡象,因此他們前進的速度極快。

當志愿軍司令部機關全體人員和第13兵團指揮機關趕到大榆洞與彭德懷會合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指揮部成立起來。按照彭德懷原來的想法,以第13兵團的司令部再加一些人,組成志愿軍司令部,但敵情緊急來不及了,所以索性把第13兵團司令部直接改成了志愿軍司令部。

經中央軍委任命,10月25日,中國人民志愿軍領導機構組成:彭德懷任志愿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鄧華任副司令員兼副政治委員,洪學智、韓先楚任副司令員,解方任參謀長,杜平任政治部主任。另外,志愿軍黨委也已經組成:彭德懷任志愿軍黨委書記,鄧華為副書記,洪學智、韓先楚、解方、杜平為常委。同時,在彭德懷的要求下,北朝鮮派樸一禹擔任志愿軍的黨委副書記,他還是志愿軍的副司令員兼副政治委員。

25日這一天,中國軍隊與聯(lián)合國軍遭遇了,戰(zhàn)斗在朝鮮北部不同的地點同時開始,并由此演變成長達兩年零九個月的規(guī)模巨大的戰(zhàn)爭。這一天被中國政府正式確定為抗美援朝戰(zhàn)爭紀念日。

聯(lián)合國軍前線傳來“遭遇強大抵抗,南朝鮮軍隊傷亡慘重”的報告。報告異口同聲地說:“可能是中國軍隊參戰(zhàn)了。”

聯(lián)合國軍方面無論如何想象不到中國軍隊有任何理由在這個時期參戰(zhàn),因為戰(zhàn)場上已經呈現出倒向聯(lián)合國軍的局面。美國國防部長馬歇爾事后沉重地說:“我們認為什么都知道,而實際上什么也不知道。然而,對方卻一切都知道。”

中美兩軍歷史上第一次真實的戰(zhàn)斗是在云山。1950年11月1日17時,在中國軍隊發(fā)起攻擊的瞬間,美騎兵第1師8團換防后位于云山最前沿,這一點中國第39軍的官兵并不知道,攻擊開始以后,他們依然認為對方是南朝鮮第1師的部隊。

中國第39軍的炮火準備,于11月1日16時40分開始了。五顏六色的信號彈在黃昏中騰空而起,各種火器發(fā)出的聲音震蕩著云山山谷。緊跟在炮火之后,志愿軍步兵開始向云山發(fā)起了沖擊。

在肅清云山外圍的各小高地的戰(zhàn)斗中,南朝鮮軍隊的防線很快就被突破。中國軍隊的進攻很快逼近到美軍的面前。根據美軍的戰(zhàn)史記載,中國的炮火十分猛烈,一檢查彈道,發(fā)現是二戰(zhàn)中曾在斯大林格勒出現的、讓德軍膽戰(zhàn)心驚的82毫米的蘇制“喀秋莎”火炮。這種武器的出現,意味著進攻的軍隊不是一般的軍隊。中國軍隊幾乎看不出隊形的攻擊人流在各個方向上時隱時現,瞬間便沖到美軍眼前。347團一個叫張生的中國士兵在部隊受到機槍阻擊停止前進時,繞到這個機槍陣地的后面,他沒有用槍,而是抱住美軍的機槍手一起滾下了山崖——類似的情景在云山四周山岡上如墨的黑暗中到處發(fā)生,云山外圍的高地一個個被突破,美軍的防御陣地被迅速壓縮。

半夜時分,中國志愿軍的一支分隊到達云山以南15公里的公路口,截住了一隊從云山逃出的美軍坦克車隊。在慘烈的混戰(zhàn)中,中國士兵趙順山、于世雄和田有福各自和美軍士兵扭打在一起。“那個美國兵很高,很胖,搞不清他是司機、軍官還是機槍兵”,趙順山回憶道。無法知道第一次和一個外國人進行肉搏的趙順山在殊死的肉搏戰(zhàn)中是什么感覺,就在臉對臉的瞬間,在火光激烈的抖動中,趙順山看見“他的眼珠是黃綠色的”。扭打中,美國兵掏出了手槍,可趙順山騰不出手來制止,他喊:“于世雄!快幫我把這家伙的手槍搶過來!”于世雄聽見了,騰出一只手打掉了那個美國兵的手槍。就在這時,與于世雄抱在一起的那個美國兵掏手槍趁機向于世雄的腹部開了槍。憤怒之極的趙順山發(fā)現了美國人身上插著的洋鎬,于是他拔出來,向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美國兵的頭上砸下去。在美國兵凄厲的慘叫聲中,于世雄身上的那個美國人崩潰了,他愣愣地站起來,雙手抱頭就跑,但是他被受了傷的于世雄緊緊地抱住了腿。趙順山說:“我的動作更快,八寸長的洋鎬已經舉起來,敵人用兩手抱住腦袋也救不了他。我的洋鎬穿過他的手背,整個刨進他的腦袋里。”

這時云山城內已經陷入混亂之中。沖入城內的第39軍116師346團的先頭部隊4連到達了公路大橋,守橋的是美騎兵第1師8團3營M連。“一個連的士兵縱隊沿著通往龍山洞的干道嚴肅而整齊地接近南橋面。警戒該橋的美軍士兵可能認為他們是南朝鮮軍隊,沒有查問就讓其通過了,因為他們是堂堂正正、十分肅靜地走過來的”。美軍戰(zhàn)史記述道,“縱隊通過橋以后一直在干道上北進,不久接近了營部。突然間吹起了軍號,開始一齊向營部襲擊”。4連的軍事行動如同是在舞臺上演出,除了膽大包天之外,中國士兵的機智在此表現得淋漓盡致。據中國第39軍史料記載,中國士兵過橋的時候甚至“還和美軍握了一下手”。

云山之戰(zhàn),是中國人民志愿軍首次以劣勢裝備沉重打擊了美軍的成功戰(zhàn)例。這次戰(zhàn)斗共殲滅具備現代化裝備的美騎兵第1師8團的大部分、南朝鮮軍第1師12團一部,殲滅敵軍共2046名,其中美軍1840名。

云山之戰(zhàn)在朝鮮戰(zhàn)爭結束之后作為模范戰(zhàn)例,被日本陸軍自衛(wèi)隊干部學校收入《作戰(zhàn)理論入門》一書。該書說:“對中國軍隊來說,云山戰(zhàn)役是與美軍的初次交戰(zhàn),盡管對美軍的戰(zhàn)術特點和作戰(zhàn)能力并不十分了解,還是取得了圓滿的成功,其主要原因是他們忠實地執(zhí)行了毛澤東的十大軍事原則,對孤立分散的美軍集中了絕對優(yōu)勢的兵力進行包圍,并積極勇敢地實施了夜間白刃戰(zhàn)。”

西方的軍事學家們把這場戰(zhàn)役稱為“世界戰(zhàn)爭史上少有的遭遇戰(zhàn)”。作戰(zhàn)雙方均在沒有預期的戰(zhàn)斗中倉促接敵,是這場戰(zhàn)役的顯著特點。中國軍隊在聯(lián)合國軍方面認為幾乎徹底失去了出兵干涉時機的時候緊急越過邊境,其戰(zhàn)略部署在情報極端缺乏和戰(zhàn)局極其混亂中一變再變,最后,毛澤東、彭德懷抓住了聯(lián)合國軍分兵冒進以及其東西兩軍各自北進互不聯(lián)系的弱點,確定了戰(zhàn)役戰(zhàn)略的總體設計。但是由于西線的中國軍隊與南朝鮮軍隊在溫井地區(qū)的遭遇戰(zhàn)過早地暴露了中國軍隊的位置和意圖,令彭德懷預定的進攻方案又一次落空。

中國軍史上赫赫有名的38軍正是在朝鮮戰(zhàn)爭中打出了“萬歲軍”的稱號,但在第一次戰(zhàn)役中,最讓彭德懷不滿的恰恰是38軍的表現。正如毛澤東在電報中所強調的那樣,第38軍的進攻路線是從側面插入美第八集團軍右翼的后方,但是,由于在穿插的路上不熟悉道路情況,同時又過于留戀小型的戰(zhàn)斗,所以沒有達成預期包圍敵人的目的。

當彭德懷得知38軍沒按時到達指定位置斷敵退路時,他勃然大怒。總結時,彭德懷大聲地質問38軍軍長梁興初,說他是“什么主力”。天寒地凍中梁興初一頭熱汗。這位著名的指揮官也許就是在這個難堪的時候下定了向美軍復仇的決心。

38軍在第一次戰(zhàn)役中打得不太理想,可殲敵數量不比別的軍少。追溯38軍的歷史,實際上與彭德懷的軍事生涯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這個軍的前身是中國東北民主聯(lián)軍第一縱隊,而這支縱隊是以中國工農紅軍為骨干發(fā)展起來的。

第38軍338團就是紅25軍第75師的一部,而334團就是1928年7月彭德懷領導平江起義后組成的紅五軍的一部。這支部隊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參加過平型關戰(zhàn)役。1946年挺進東北地區(qū),組成東北聯(lián)軍第一縱隊后,參加了解放戰(zhàn)爭中的“三下江南”、“四戰(zhàn)四平”、“遼西會戰(zhàn)”、“攻占沈陽”等戰(zhàn)役,戰(zhàn)功赫赫。1948年,38軍正式組建。在平津戰(zhàn)役中,擔任主攻天津的任務,最先突破天津城防,攻占金湯橋,殲滅國民黨軍2萬多人。隨后又揮師南下,參加宜(昌)沙(市)、湘西南、廣西等戰(zhàn)役。在解放戰(zhàn)爭中,38軍從中國最北的松花江,一直打到中國西南邊境的中越邊界,轉戰(zhàn)13個省市,解放城市達100余座,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中無可爭議的主力部隊。

進入朝鮮的第一仗,主力部隊就變成了“什么主力”。梁興初對部下說:“38軍到底是不是主力,這一仗看!這一仗要各負其責,誰要是出了問題,別怪我不客氣!”

第二次戰(zhàn)役打響,梁興初帶著他的虎狼之師潮水般地奔赴戰(zhàn)場,迅速攻占了德川。這場戰(zhàn)役梁興初的38軍要面對美軍2個師、南朝鮮1個師的瘋狂攻擊,這些敵人只有從梁興初這里打開缺口,才有逃生的希望。

38軍,頂住了無數次敵機的轟炸、坦克的進攻、士兵的集群沖鋒,“像鋼釘一樣”,死死地卡在敵人逃跑和增援的路線上。雖然突圍和增援的敵人彼此相隔不到一公里,卻怎么也接不上火,最后只有滅亡的命運。

其中被人們所熟知的松骨峰戰(zhàn)斗打得尤為慘烈,在近萬名敵人尸體中,可以看到與敵人同歸于盡的志愿軍戰(zhàn)士。他們有的緊緊抓住敵人的機槍,有的把牙齒嵌進了敵人的皮肉……這一幕幕悲壯慘烈的戰(zhàn)斗情景,后來被魏巍寫在《誰是最可愛的人》那篇著名通訊中而流芳千古。

彭德懷看罷38軍的戰(zhàn)報,連聲說:“38軍打得好!打得好!”

長津湖戰(zhàn)役:慘烈程度堪比人類戰(zhàn)爭史上任何一場戰(zhàn)役

在朝鮮戰(zhàn)場上,作為志愿軍第二次戰(zhàn)役的收官之作,長津湖戰(zhàn)役是一場雙方士兵都不愿回憶的血戰(zhàn)。在這場戰(zhàn)役中,零下30多度的酷寒像鬼魅一樣無處不在,志愿軍士兵很多不是敗給對手而是被凍死在冰冷的雪地里。“其艱苦程度超過長征!”多年后,9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將軍回憶這些往事時,依然老淚縱橫。親歷過那場戰(zhàn)役的遲浩田將軍在多年之后仍難以忘懷:“盡管長津湖戰(zhàn)役已經過去60多年了,但至今都讓我刻骨銘心。”

志愿軍發(fā)動第一次戰(zhàn)役后,麥克阿瑟判斷入朝中國軍隊總兵力三四萬人,在戰(zhàn)略上不過是象征性的,戰(zhàn)術上也僅僅是保護豐滿水電站等有限目標,因此決定發(fā)起“總攻勢”。此時,聯(lián)合國軍在朝鮮總兵力高達55.3萬人,其中地面部隊42.3萬人,而志愿軍首批入朝部隊僅步兵6個軍18個師,炮兵3個師又1個團,共約23萬人,人數上處于劣勢,裝備與火力上就更為懸殊,迫切需要二線部隊迅速跟進,因此9兵團入朝參戰(zhàn)的時間驟然提前。

志愿軍第9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副司令員陶勇,由20軍、26軍和27軍組成,共15萬人,作為原定攻臺軍的主力,3個軍都是超額編制。由于朝鮮戰(zhàn)事緊急,這些南方子弟兵來不及整訓和作好在高寒地區(qū)作戰(zhàn)的物質心理準備,在開往東北的火車上就接到了直接入朝命令。原定在遼陽、沈陽換冬裝的十幾萬將士只好直接渡過鴨綠江。熟悉朝鮮高寒氣候的東北軍區(qū)副司令員賀晉年,看到戰(zhàn)士們的單衣單褲十分震驚,立即警告道:“你們這樣入朝,別說打仗了,凍都把你們凍死了!”

他立即將庫存的5萬件日軍大衣、棉鞋全部拿出來調給9兵團使用,東北邊防部隊的干部戰(zhàn)士也脫下身上的衣帽送給9兵團戰(zhàn)士,可這么一點臨時調撥和脫下的衣帽,也有很多沒能來得及送上入朝的火車。

在1950年這個朝鮮50年間氣溫最低的冬天,9兵團每個班十多人只有一兩床棉被,夜間,戰(zhàn)士們將這一兩床棉被攤在雪地上,十多個人擠著抵御零下30度的酷寒,入朝第一天,就凍傷800人。

雖然遭遇極度的酷寒,9兵團入朝后還是按照預定部署,向長津湖地區(qū)開進。部隊嚴格執(zhí)行隱蔽要求,夜行曉宿,嚴密偽裝,悄然進入戰(zhàn)區(qū),聯(lián)合國軍雖然每天都派出飛機對該地區(qū)進行空中偵察,卻絲毫沒有發(fā)現9兵團的行動蹤跡。

戰(zhàn)后,聯(lián)合國軍將9兵團這一隱蔽開進稱為“奇跡”!在了解到志愿軍某師竟然創(chuàng)造了連續(xù)18天在崎嶇山地平均日行軍30公里的速度,而且是在幾乎沒有補給、嚴格進行隱蔽偽裝的情況下,美國著名軍事評論家約瑟夫·格登滿懷敬意地評價道:“以任何標準來衡量,中共軍隊強行軍的能力都是非凡出眾的!”

事實上,寒冷的冬天給志愿軍的行軍帶來很大的困難。為了隱藏10多萬人的行蹤,9兵團的兩個軍在沒有卡車的情況下,穿過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山脈和樹林。有人回憶:“在這種情況下,行軍根本就沒有什么速度可言。師部炮兵營中有些馬匹不肯在覆蓋著積雪的、沿著懸崖的羊腸小路上走。這樣走實在是太滑了。在這種情況下,有些同志就想出了辦法,將羊毛圍巾蓋在懸崖邊的冰雪上,用這方法使馬匹安全地通過了小路。”令人恐怖的寒冷和后勤補給的嚴重不足,導致了9兵團在11月25日,志愿軍發(fā)起了第二次戰(zhàn)役之時仍沒有進入進攻位置,志司不得不批準了9兵團總部延期2天的請求。

有記載顯示,在戰(zhàn)役展開的20多天里,零下20多度是家常便飯,受寒流影響,最低溫度達到零下30多度,很多戰(zhàn)士還未投入戰(zhàn)斗就被凍死,長津湖戰(zhàn)役之慘烈可見一斑。

長津湖是朝鮮北部最大的湖泊,長津湖地區(qū)在高寒的蓋馬高原東北部,此時普降大雪,風雪交加的嚴寒氣候,加上山高路窄的復雜地形,就連基本生存都不容易,戰(zhàn)場環(huán)境甚是險惡。戰(zhàn)后,美陸戰(zhàn)1師師長史密斯曾對美軍戰(zhàn)史學家談道:“長津湖地區(qū)根本就不適合軍事行動,就算是成吉思汗也不會想去征服它。”

11月27日夜,西北風卷著雪花,吹得人睜不開眼。美陸戰(zhàn)第1師和美步兵第7師,當時正沿著山間小路行進,整個隊形延伸達50公里。一個美國的隨軍記者后來說“總覺著有人在盯著我們”。這句話沒有說錯,他們確實是被隱沒在崇山峻嶺中的志愿軍戰(zhàn)士牢牢地盯緊了。山林中忽然傳出驚天動地的軍號聲和吶喊聲,宋時輪、陶勇指揮20軍、27軍向美軍發(fā)起猛攻,10萬志愿軍將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美軍,美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遭遇到意想不到的攻擊。在第二天的早上,美7師和陸戰(zhàn)1師被9兵團分割成了5個部分。

分割包圍進行得十分順利,但是消滅被圍之敵卻艱難無比。作為“美國戰(zhàn)斗力最強的部隊”,美國陸戰(zhàn)1師表現了出色的應變能力,他們立刻用坦克在三處主要被圍地域組成環(huán)形防線。志愿軍每個團只八九門老式火箭筒,很難沖破坦克防衛(wèi)圈。用于火力突擊的大炮一門都沒有,只有中小口徑的迫擊炮試圖掩護步兵沖鋒,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連迫擊炮的鋼鐵炮管都受不了零下幾十度的嚴寒,打出去的炮彈三分之二成了啞彈!炮兵們望著啞彈放聲大哭。面對擁有空中、地面重火力的美軍,9兵團唯一的優(yōu)勢只剩下人數和鋼鐵般的意志。

戰(zhàn)斗中,大批的志愿軍戰(zhàn)士在沖鋒時突然倒地而死,他們饑寒交迫的身體,已無法忍耐這種超過極限的生存環(huán)境了。即使是裝備優(yōu)良的美軍士兵境況也不那么樂觀,隨軍醫(yī)生不得不把嗎啡針劑塞在口中融化再使用。接戰(zhàn)僅僅一天,見勢不妙的麥克阿瑟即命令他們向南突圍。在成群飛機掩護下,美軍開始竭力往后收縮,企圖先聚集到下碣隅里,再往南逃。整個28日白天,美軍都在設法打通被截斷各部陣地。

全部機械化裝備的美軍在大部分時間里,僅能以每小時500米的速度前進。戰(zhàn)斗間歇,一位美軍記者問一個陸戰(zhàn)隊士兵:如果上帝能夠滿足你的一個要求,你最需要什么?那個士兵頭也沒抬地回答:給我明天吧。

中美雙方的士兵從戰(zhàn)場最北端的柳潭里經下碣隅里到新興里60多公里崎嶇不平的公路兩側,以不顧一切的決心,令人難以置信的勇氣,死打硬拼了整整14個晝夜。白天美軍在飛機、坦克和大炮的掩護下兇狠地沖鋒突圍,志愿軍則在公路兩側的高地上層層設防,頑強阻擊。夜幕降臨,在照明彈發(fā)出的青白色光亮里,成群的志愿軍戰(zhàn)士沖入敵人熾熱的火網,把子彈、炮彈、手榴彈雨點般地投入敵人的防御圈。再一個白天,美軍又攜帶更多的傷員重復著前一天的進攻。

一名美國老兵多年后仍然無法忘懷一個驚人場景:“在照明彈下,中國士兵一群一群地從樹林里沖出來,他們在樹林里不知躲藏了多長時間,樹林邊有條小河,十多米寬,河水不深,河上的冰已經被我們的炮火炸碎了,河水冒著水汽在緩緩地流淌。中國士兵正在蹚水過河,上岸后,他們的兩條褲腿很快就被凍住了,他們跑得很慢,因為他們的腿被凍住了不能彎曲。我們的火力很猛,他們的火力很弱,而且沒有炮火掩護,槍好像也被凍住了。他們像僵硬的原木在移動。”

面對極其懸殊的物質條件,為避免戰(zhàn)斗膠著,宋時輪、陶勇決定改變打法,集中力量先啃掉一個美軍環(huán)形陣地。

11月30日,27軍集中兩個師5個團的兵力由27軍副軍長兼80師師長詹大南統(tǒng)一指揮,并使用全軍所有炮兵,圍攻新興里的美7師31團。

志愿軍頑強的戰(zhàn)斗意志和犧牲精神在這場戰(zhàn)斗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在幸存者的記憶中,“有一個叫孔慶山的炮兵連班長,奉命帶一門92步兵炮,配合我們238團去攻擊敵人。結果238團在前進的路上,碰到了山腰上一棟房子,房子前面是開闊地。敵人在這里有個火力點,我們的步兵傷亡很大,沖不上去。連隊就命令用92步兵炮消滅敵人,消滅這個火力點。這個班長就帶著炮,想辦法找了一個地方,找到敵人房子的側后,這個地方敵人的火力打不到。

“這個炮有兩個炮腿扎在地下,平時要打炮,要把地下挖個坑。可是在這個山岡上呢,就沒辦法。地全部是凍的,而且時間很急,到后來看看實在沒辦法,就把炮架上去,一條炮腿搞了一把鐵鍬,鐵鍬把鐵腿別住,再把這個鐵锨壓到他的肚子下面,另一條腿就拿肩膀子扛起來,命令戰(zhàn)士開炮。他們這個地方離敵人的火力點不到30米,還在這個炮彈的火力圈之內。戰(zhàn)士不敢開炮,因為這一炮開出去,班長就會犧牲。可他命令開炮,戰(zhàn)士含著淚開炮了。一炮就把敵人的火力點炸毀了,美軍30多人都炸死了,可是他被這個炮的后坐力彈出去五六米遠,又有一塊彈片打在肚子上,當場壯烈犧牲。”

正是憑著這樣一種無所畏懼的精神,27軍的將士突破了美軍環(huán)形陣地外圍防線,沖到美軍團指揮所和炮陣地,擊斃了團長麥克萊恩上校,陣地上的美軍群龍無首,一片混亂。代理團長費斯中校在下達了分散突圍的命令后,也被志愿軍戰(zhàn)士扔出的手榴彈炸死,全團四散奔逃,很多人企圖從冰封的長津湖突圍,結果冰層坍塌落入湖中凍死淹死。美陸戰(zhàn)1師派了一隊人馬來解圍,但無濟于事,只有眼睜睜地看著31團覆沒。

歷史悠久的美第7師第31團組建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因曾參加對蘇俄的干涉作戰(zhàn)而獲得“北極熊團”的綽號,團旗上就有北極熊的圖樣,稱得上是陸軍中戰(zhàn)斗力較強的部隊。該團藍色的團旗被志愿軍班長張積慶繳獲當包袱皮,后來成了北京軍事博物館的展品。這是朝鮮戰(zhàn)爭中,志愿軍唯一一次成建制地全殲美軍一個團的光輝戰(zhàn)例,但與此同時27軍80師和81師也付出了巨大代價,傷亡及非戰(zhàn)斗減員高達1萬人,全軍凍傷高達22%。

在戰(zhàn)斗中,27軍第80師第240團第5連沖鋒時受到敵火壓制,全連呈戰(zhàn)斗隊形臥倒在雪地,最后全部凍死。長津湖戰(zhàn)役中,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出現。老戰(zhàn)士回憶:“當美軍陸戰(zhàn)1師和陸軍第7師參謀部最后逃跑的時候,我們奉命從側翼追擊,追到一條公路上。那是敵人逃跑的唯一一條公路,我們發(fā)現有大約一個連的志愿軍部隊。我上去一看,發(fā)現這是20軍的部隊,戴著大蓋帽,拿毛巾把耳朵捂起來,穿著膠鞋和南方的棉衣。每一個戰(zhàn)士都蹲在那個雪坑里面,槍就這樣朝向那個公路。我想去拉一拉,結果發(fā)現他們一個個都硬了,他們都活活凍死在那個地方了,一個連。他們不是被打死的,是凍死的,槍都朝著公路。這一幕,我永遠不會忘記。”

美步兵第7師師屬第57炮兵營營長卡羅曾頓斯中校評價,志愿軍“冒著嚴寒和陸戰(zhàn)隊的炮火源源而來,其視死如歸的精神令陸戰(zhàn)隊員們肅然起敬”!“對這場戰(zhàn)斗,我感覺是強烈的,因為我失去了很多的戰(zhàn)友。我們傷亡慘重。我從未見過像這樣的戰(zhàn)斗。我曾經在二戰(zhàn)中,遇到過德軍最后一次大反攻,但也不似長津湖之戰(zhàn)這樣激烈。那情景真是不堪回首”。

1950年12月24日,亞洲時間的平安夜,美第10軍從興南港裝船撤離,次日志愿軍占領興南,歷時近一個月的長津湖戰(zhàn)役,抗美援朝二次戰(zhàn)役東線作戰(zhàn),同時也是整個二次戰(zhàn)役落下帷幕。

根據美國公布的資料,在這場戰(zhàn)役中,美軍傷亡7000多人。關于志愿軍在這次戰(zhàn)役中的傷亡,官方沒有公布具體數字,但是此戰(zhàn)出現了我軍歷史上最嚴重的凍傷減員現象,凍傷3萬余人,凍死4000余人,減員4萬多人。部隊之后經歷了長時間的休整,沒有參加第三次戰(zhàn)役。志愿軍在取得巨大勝利的同時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1952年9月,第9兵團從朝鮮回國,行至鴨綠江邊,司令員宋時輪要司機停車,下車后向長津湖方向默立良久,然后脫帽彎腰,深深鞠躬。當他抬起頭來時,警衛(wèi)員發(fā)現滿頭花白的將軍淚流滿面,不能自持。

強渡臨津江,在1950年除夕之夜的進攻中,中國士兵面對的不僅僅是一條大冰河,而且還要面對地雷、鹿砦、蛇形鐵絲網,以及從地堡中射出的密集的子彈

中國人民志愿軍在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發(fā)起第三次戰(zhàn)役的時間是:1950年除夕。1950年12月31日17時整,漢江北岸突然飛起一串耀眼的信號彈,中國軍隊的炮兵接著開始了炮火射擊,猛烈迸發(fā)的火光紅透了夜空,臨津江南岸聯(lián)合國軍的陣地頓時陷入一片煙火之中。

盡管中國軍隊的炮火準備時間僅為20分鐘,但這已是朝鮮戰(zhàn)爭開始以來中國軍隊最大規(guī)模、最強火力的一次炮擊。

在爆炸的沖天火光中,驚慌的南朝鮮士兵到處亂跑。在戰(zhàn)壕中等待沖擊信號的中國士兵們看著自己的炮火打紅了半邊天,都興奮地大叫起來。這是臨戰(zhàn)時刻,已經忘卻生死的人才能體會到的一種血脈僨張的興奮。

“同志們!沖過江就是勝利!”中國軍隊發(fā)動的新一輪進攻開始了。

美軍和南朝鮮軍戰(zhàn)史稱這次進攻為“新年攻勢”。中國戰(zhàn)史則稱為“第三次戰(zhàn)役”。

中國第39軍是右翼突擊縱隊的第一梯隊。他們突擊的方向是正前方的漢城。

346團掃雷組長張財書比沖擊部隊早20分鐘出發(fā)。他只有20分鐘,這個時間是炮火準備和步兵沖擊之間的短暫一瞬,他要在這個瞬間盡可能多地掃除沖擊部隊將要經過的道路上的地雷。張財書和組員每人手持一根一丈多長的木桿,大聲地向沖擊線上的士兵群喊著:“讓開!快讓開!”士兵們立刻閃出一條通道。

由張財書、趙振海、金玉山組成的掃雷小組沖下了山坡,立刻受到對岸密集的機槍子彈的攔截。三個人不顧一切地沖過60米長的開闊地,一頭撲倒在一個沙丘上。沒有傷亡。

張財書在沙丘上端探頭看,江邊一片平展的沙灘就是敵人的雷區(qū)。這里是突破口,部隊馬上就要從這片沙灘上沖過去。正因為是突破口,所以沒有事先在這里掃雷,怕的是暴露突破的位置。

張財書說:“我先上去,如果我掛花了,你們接著干,你們可要隱蔽好!”說完,張財書向沙灘爬去。

一個小凹地是白天偵察好的。張財書滾到凹地里,把長長的掃雷桿伸出去。這根掃雷桿的頂端有個鉤子,鉤住前面連接地雷的鋼絲,一扭,幾顆地雷一起爆炸了,沙石飛迸。硝煙和沙土落下之后,張財書剛要往前爬,發(fā)現掃雷桿被炸斷了。

他急促地爬了回來,看見趙振海正趴在金玉山的身上大聲地喊著什么。金玉山被機槍子彈擊中,犧牲了。

張財書抓起金玉山留下的掃雷桿再次沖上去。在第二個掃雷點,他又鉤響了幾顆地雷。這次引起的是連續(xù)的爆炸,沒等爆炸停止,他又沖向第三個掃雷點,但是,他發(fā)現手中的掃雷桿又被炸斷了。

他又一次返回,拿起最后一根掃雷桿。臨走還是那句話:“趙振海!隱蔽好!如果我不行了,你上!”

張財書已經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子彈擊中,他幾乎是跑向了第三個掃雷點。他連續(xù)鉤響了兩串地雷,被鉤響的地雷距離他太近,幾乎就在他的身邊爆炸了,他覺得身下的大地一下子陷進去,然后又被彈向天空。他的左腿和右手已經沒有知覺,腦袋發(fā)漲,嘴里咸咸的。他下意識地伸出左手尋找掃雷桿,舉起來的是半截木棍。“趙振海!趙振海!”他聲音嘶啞地喊,“上!上呀!”

沒人回答。趙振海臥在沙丘上,已經犧牲了。不是趙振海不懂得隱蔽自己,他是為了吸引敵人的火力,掩護張財書掃雷,故意明顯地暴露了自己。

這時,中國軍隊更猛烈的炮擊開始了。

張財書知道,自己的部隊就要開始沖擊了。連長說過,沖擊前有三分鐘最猛烈的炮火準備。如果不能把地雷掃干凈,將有無數的戰(zhàn)友倒在這里。

他往前看,看見了布在沖擊道路上的那一串串地雷,細細的鋼絲在炮火刺眼的閃光中一閃一閃的。張財書把手上的木棍向那鋼絲扔過去,地雷沒有爆炸。

這時,一串信號彈升起來了。戰(zhàn)友們沖擊的吶喊響起來了。

張財書突然坐了起來,扭頭向他的戰(zhàn)友們看了一眼,然后,他把身體橫過來,向前,向那些地雷,滾過去。

張財書血肉模糊的身體在翻滾,地雷的爆炸聲連續(xù)地響著,中國士兵潮水般地沿著張財書滾動的路沖過去。

都說,張財書肯定死了。在臨津江北岸那片曾布滿地雷的沙灘上沒有找到張財書的尸體。

過了很長時間,346團的官兵突然聽說,在祖國的一家醫(yī)院里,有個志愿軍傷員名字叫做張財書,趕快再打聽,就是他們的那個張財書。

347團5連的士兵們在沖擊的信號彈升起來時,就已經踏入江水了。

這個連的突破口叫新岱,是臨津江的一個急轉彎處,由于水流太急,江面沒有封凍。他們問過朝鮮向導江水的深度,朝鮮向導只是反復說一句話:我在江邊生活了40多年,還沒有聽說過誰敢在這樣滴水成冰的時候涉水過江。

5連的士兵們晚飯吃的是一大鍋辣椒燉牛肉。全連在吃牛肉的時候,二排副排長張殿學聽見團政治處主任對營教導員說:“把首先渡過江的前三名士兵的名字給我記下來!”

張殿學一下水,立即感到一陣徹骨的冷!他渾身一緊,差點跌倒,濺到頭發(fā)上的江水立即結成了冰珠。他聽見指導員在喊:“五連的!立功的時候到了!”士兵們把槍舉在頭頂,向大冰河中走去,江水頃刻沒到胸口。對岸射來的子彈在耳邊尖厲地呼嘯,炮彈的爆炸在身邊掀起巨大的水柱。江面上游冰封的冰層被炮彈炸裂,大塊的浮冰互相撞擊著沖下來,有的士兵被冰塊撞倒在江水中。一名戰(zhàn)士被卡在兩塊冰塊中間,張殿學替他把冰塊推開,解脫出來的這個機槍手一爬上冰塊,就向對岸開了火。“下來!快下來!你要被沖走的!”但是,機槍手下不來了,他被冰水浸透的身體已經和冰塊凍在一起了。

張殿學聽見左邊響起小喇叭的聲音,那是說七連已經登岸了。他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快到啦!沖呀!”

登上臨津江南岸的中國士兵被冰水浸透的棉衣褲立即凍得石頭般堅硬,這令他們在敵人的子彈前顯得笨拙而僵硬。中彈的士兵如一塊塊石碑重重地倒在地上。士兵的槍管灌進江水結了冰,一時無法射擊。

尿!往槍上尿尿!可沒有人能尿出來。張殿學指揮一挺機槍暫時壓制了當面敵人的一個火力點,但是他身邊的六班長踩上了地雷。張殿學掏出急救包扔給他,然后向另一個火力點沖過去。當他終于占領了敵人的一個地堡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后面有人跟上來了,一回頭,是拖著傷腿的六班長。張殿學嗚嗚地吹響了小喇叭,告訴自己的連隊,他已經占領了連隊沖擊正面的灘頭。

當39軍沖擊正面的江南岸升起突破成功的信號彈時,軍指揮所里所有的人都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行了!突過去了!”

午夜時分,聯(lián)合國軍在三八線上的第一道防線全面崩潰。

從戰(zhàn)役企圖的隱蔽上講,這是一次空前的成功。中國士兵在零下20℃的氣溫中,冒著嚴密的封鎖火力,徒涉冰河,一舉全線突破,這無疑是戰(zhàn)爭史上的一次壯舉。

為此,很多中國官兵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在1950年除夕之夜的進攻中,中國士兵面對的不僅僅是一條大冰河,還要面對地雷、鹿砦、蛇形鐵絲網,以及從地堡中射出的密集的子彈。

每一秒鐘都有士兵犧牲。連綿的深山雪谷坡陡路滑,不少士兵滑入深深的雪溝之中。衣服上的江水和里面的汗水很快凍結,到激烈廝殺時熱血與熱汗又把身上的“冰甲”融化。

這是世界戰(zhàn)爭史上罕見的艱苦戰(zhàn)斗。

成千上萬從中國本土跟隨部隊而來的擔架隊員們在這個夜晚拼死搶救負傷倒下的中國士兵。這些擔架隊員大多是中國東北地區(qū)的青年農民,他們對自己的士兵有一種血肉的感情聯(lián)系。

應該在溫暖的家中過新年的時候,他們卻冒著炮火奔跑在戰(zhàn)斗最激烈的地方。他們把奄奄一息的同胞抱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把傷員抬到包扎所。為了讓傷員能夠活下來,他們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傷員身上,傷員很多,擔架隊員身上的衣服幾乎脫光了,于是他們想出了一種把石頭在火上燒熱,塞在擔架上的棉被里,以保持傷員體溫的古老但有效的辦法,這個辦法以后在朝鮮戰(zhàn)場上一直為中國軍隊所采用。

中國軍隊對漢城的弧形包圍在1951年1月3日上午基本形成,5日占領了漢城。

一年后,戰(zhàn)爭似乎回到了剛開始的位置,美國參謀長聯(lián)席會議明確認為“朝鮮戰(zhàn)爭是個無底洞”

第四次戰(zhàn)役,歷時87天,中國軍隊邊打邊撤退,一直撤退到現在的三八線以北,在運動防御中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中國官兵用血肉之軀頑強地遲滯了美軍在空前規(guī)模的進攻,令美軍的北進攻擊平均每天付出900人的代價才能前進1.3公里。但是,中國軍隊在第四次戰(zhàn)役中的教訓也是很多的,簡單地說就是:一、朝鮮戰(zhàn)爭將是個艱苦的長期的戰(zhàn)爭,“速勝”的思想是可怕而有害的;二、在美軍的現代化裝備面前,中國軍隊固守防御是困難的,必須進行積極的運動防御。

第五次戰(zhàn)役,中國軍隊共投入15個軍的兵力,戰(zhàn)役持續(xù)50天,消滅敵人8萬多人,是五次大戰(zhàn)役中消滅敵人最多的一次。但是,正如彭德懷所預言的:這是一場惡戰(zhàn)。中國軍隊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戰(zhàn)斗減員達8.5萬多人。尤其是在后期的撤退行動中,傷亡達1.6萬人。戰(zhàn)斗損失最嚴重的是第60軍180師。

1951年6月中旬,朝鮮戰(zhàn)爭交戰(zhàn)雙方對峙于汶山、高浪浦里、三串里、鐵原、金化、楊口一線。這是經過五次大規(guī)模的戰(zhàn)役,最后依據雙方的戰(zhàn)場實力所形成的一條戰(zhàn)線。

這幾乎就是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時南北朝鮮開始作戰(zhàn)的那條線。戰(zhàn)爭進行了整整一年又回到了戰(zhàn)爭爆發(fā)前的狀況。

作為軍事家的李奇微認為,美國軍隊絕對有打到鴨綠江邊的實力,美國軍隊的空軍、海軍和裝甲兵的力量,能保證這一目的的實現,當然付出巨大的人員傷亡是肯定的。對于這種傷亡,李奇微本人也許不愿意過于精密地計算,可有人“精確”地為他計算過:中國軍隊的第一至第五次戰(zhàn)役,平均間隔是一至兩個月,每次戰(zhàn)役美軍平均損失2萬人。依據美第8集團軍司令范弗里特發(fā)動的“快速前進”并獲得“巨大勝利”的北進攻勢的進攻速度,那么美軍連續(xù)不間斷地北進(如果中國軍隊允許這樣,并且不發(fā)動任何反擊戰(zhàn)役的話),需要發(fā)動七次以上的這種規(guī)模的攻勢,還需要6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鴨綠江邊。按一次戰(zhàn)役損失2萬人計算的話,美軍損失的人數將達到14-18萬。即使美軍能夠在朝鮮北部實施登陸作戰(zhàn)和空降作戰(zhàn),但善于在崇山峻嶺中機動作戰(zhàn)的中國軍隊給予美國軍隊的殺傷,很可能令這種努力沒什么價值。而一旦實施登陸作戰(zhàn),前沿的部隊就得抽回來參加登陸,前沿便要出現明顯的戰(zhàn)役缺口,中國軍隊是不會放棄任何懲罰美國人的戰(zhàn)機的。

戰(zhàn)爭進行了一年,除了10萬名年輕的生命之外,耗費的金錢已達l00億美元之多。這比美國在二戰(zhàn)第一年的耗費多一倍以上,以致使1951年美國軍費開支增加到600億美元,這個數字意味著每一個美國人平均需要負擔300多美元。戰(zhàn)爭中美軍每月平均消耗的物資達85萬噸,這相當于美國援助北約一年半的物資總量。美國在朝鮮集中了全部陸軍的三分之一,空軍的五分之一,海軍的二分之一,總兵力從戰(zhàn)爭開始時的42萬人已增加到70萬人,盡管這樣,依舊感到與中國軍隊作戰(zhàn)中兵力不足。這一切,對戰(zhàn)略重點在歐洲的美國絕對是一種戰(zhàn)略上的本末倒置。美國的戰(zhàn)略預備隊,只剩下在日本的兩個師、南朝鮮的三個師以及遠在美國本上的六個師了,向朝鮮戰(zhàn)場再派軍隊已不可能,而英、法等國均已明確表示,不再向朝鮮派一兵一卒。

美國參謀長聯(lián)席會議明確認為,“朝鮮戰(zhàn)爭是個無底洞,看不到聯(lián)合國軍有勝利的希望”。

因此,杜魯門總統(tǒng)有理由認為,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結束戰(zhàn)爭,將美國從朝鮮戰(zhàn)爭的泥潭中解脫出來,而即使聯(lián)合國軍打到鴨綠江邊,非但戰(zhàn)爭不能因此而結束,反而意味著更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就要開始。麥克阿瑟所主張的“把戰(zhàn)爭引向中國國內”的建議,是一種不現實的、連日本人在中國本土的失敗教訓都不顧的愚蠢的建議。中國軍隊的耐力是驚人的,毛澤東的“人民戰(zhàn)爭”和“持久作戰(zhàn)”正是建立在這個東方民族性格基礎上的絕妙的理論。

“把岸英的遺骨和成千上萬的志愿軍烈士一樣,掩埋在朝鮮的土地上,也不要為他舉行特殊的葬禮”

在彭德懷最初離開北京的時候,毛澤東曾設家宴招待即將上前線的彭德懷。在家宴上,毛澤東把自己的兒子毛岸英介紹給彭德懷,且就毛岸英想跟隨他去朝鮮的想法征求彭德懷的意見。彭德懷猶豫了,因為他知道,剛剛結婚的毛岸英對毛澤東的個人感情來講是多么重要,他是毛澤東的長子,是楊開慧留下的兒子,而上前線不可避免會面臨生命的危險。在毛岸英的懇求下和毛澤東的支持下,彭德懷答應了。毛岸英在朝鮮戰(zhàn)爭中擔任司令部俄文翻譯兼機要秘書。

第二次戰(zhàn)役還在布置階段時,彭德懷把調整后的計劃向毛澤東匯報,毛澤東回電,表示作戰(zhàn)部署是完全正確的。

毛澤東不知道,就在他向朝鮮發(fā)出這封電報的時候,一件令他終生悲傷的事發(fā)生了。

1950年11月25日上午,美軍飛機飛臨志愿軍指揮部所在地上空,一枚凝固汽油彈落在了彭德懷所在的房子頂上,房子瞬時燃燒起來。因為前一天志愿軍指揮部已被美軍飛機轟炸過,在洪學智等人的堅決要求下,這天早上彭德懷一行上山隱蔽了,但是,毛岸英和另外幾名參謀人員沒有上山隱蔽。高溫的凝固汽油彈僅用了幾分鐘就將房子燒成了灰燼。當美軍飛機離去,彭德懷從山上下來時,他看見了毛岸英和另一位參謀燒焦的尸體。

“為什么偏偏把他炸死?”彭德懷在極度的悲傷中反復念叨著這樣一句話。

除了彭德懷和幾位高級指揮官之外,沒有人知道毛岸英的真實身份。毛岸英犧牲時年僅28歲,新婚不久。

這是聯(lián)合國軍“圣誕節(jié)攻勢”正式開始后第二天發(fā)生的事情。

彭德懷建議將毛岸英埋葬在朝鮮,毛澤東在文件上慨然批示:“同意德懷同志的意見,把岸英的遺骨和成千上萬的志愿軍烈士一樣,掩埋在朝鮮的土地上,也不要為他舉行特殊的葬禮。”

毛澤東在會見蘇聯(lián)駐華大使、毛岸英生前好友尤金時說:“共產黨人死在哪里,就埋在哪里……我的兒子毛岸英死在朝鮮了,有人說把他的尸體運回來。我說,不必,死哪埋哪吧!”

后來,劉思齊、邵華再次提出“迎岸英回家”的請求,毛澤東沉默良久,引用東漢初期著名老將軍馬援的話說:“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不是有千千萬萬志愿軍烈士安葬在朝鮮嗎?岸英也應該埋在朝鮮。”毛澤東沒有同意她們的要求。

至今,在北朝鮮那個叫大榆洞的地方,豎立著一塊石碑,正面寫著:毛岸英同志之墓。背面寫著:毛岸英同志原籍湖南省湘潭縣韶山沖,是中國人民領袖毛澤東同志的長子。一九五零年,他堅決請求參加中國人民志愿軍,于一九五零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在抗美援朝中英勇犧牲。毛岸英同志的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精神將永遠教育和鼓舞青年一代。毛岸英烈士永垂不朽!

臨近停戰(zhàn)前的犧牲

一位獲得朝鮮民主主義共和國勛章的老文工團員在戰(zhàn)爭結束后,出版了一本名為《盛開的金達萊》的書,回憶了這樣一位小姑娘。文工團員曉燕是北京人,16歲,眼睛大,歌唱得好。她唱的那些歌唱英雄的歌都是她自己寫的,在坑道里一支二胡的吱呀呀的伴奏下,她一唱起來,官兵們就一臉溫存地靜靜地聽,忘了鼓掌,直到她唱完了,不知所措地看著大家時,這才掌聲雷動。她唱的那首《歌唱英雄劉光子》,大家都說寫得好唱得更好,就是劉光子一個人站起來說:“好什么好?不好!”于是曉燕就找到劉光子征求修改意見,那些意見都記在她的日記本上。戰(zhàn)斗的時候,她也很勇敢,和其他文工團員一起趴在前沿向敵人用英語喊話。

她在一個朝鮮村莊里看見一位丈夫上前線,就要臨產的朝鮮大嫂,于是去照顧她。朝鮮鄉(xiāng)親很喜歡這個中國小姑娘,她給朝鮮老鄉(xiāng)們唱歌,唱的是朝鮮語的《春之歌》。這天,她正唱歌的時候,美軍的飛機來了。朝鮮鄉(xiāng)親們慌亂地跑,她一個人喊:“別亂跑!進防空洞!”她一邊喊,一邊奔向開闊地,一邊把她那條紅色的圍巾高高地舉起來。美軍的飛機開始向這團紅色追擊俯沖,機槍子彈和炸彈在她的身邊爆炸,曉燕負傷了,她的身后是一條長長的血痕,最后,她被一顆炸彈炸倒了,紅色的圍巾在爆炸的氣浪中飛舞起來。

志愿軍文工團員曉燕死的那天,是朝鮮戰(zhàn)爭停戰(zhàn)協(xié)議簽字的前一天。

停戰(zhàn)協(xié)議簽署之后,彭德懷走上了還冒著硝煙的前沿陣地。幾個小時前這里還在戰(zhàn)斗。一隊擔架抬著中國士兵的遺體走下來,彭德懷掀開每一個擔架上覆蓋著的白布,漸漸地,他的眼睛里充滿淚花。他哽咽地說:“就差幾個小時,他們這么年輕……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掩埋好,立上個牌子……”

當晚,開城舉行了慶祝晚會。晚會上演的是兩部中國古典愛情劇:《西廂記》和《梁山伯與祝英臺》。

有人說在前線演出這樣的劇目不好,但還是演了,官兵們看了還想看。當臺上的祝英臺因為心上人的死也要死時,臺下的官兵們齊聲喊:“不要死!不要死!參軍去!參軍去!”

有人邀請彭德懷跳舞,彭德懷說他不會,從來不會。再來邀請彭德懷的是一位年齡很小的小姑娘,和曉燕一樣有一雙很大很亮的眼睛。彭德懷說:“孩子,我拉著你,咱們走一圈吧!”

于是,一位憔悴的老將軍拉著小姑娘的手,走了起來,他們走得很慢,音樂緩緩流淌在他們安然的腳步中,小姑娘揚起頭去看彭德懷,彭德懷的臉上是令人敬畏的滄桑。

所有的人都哭了。

回顧朝鮮戰(zhàn)爭,彭德懷說:“在經過三年的激戰(zhàn)之后,資本主義世界最大工業(yè)強國的第一流軍隊被限制在他們原來發(fā)動侵略的地方,不僅沒有越雷池一步,而且陷入日益不利的困境。這是一個具有重大國際意義的教訓。它雄辯地證明:西方侵略者幾百年來只要在東方一個海岸上架起幾尊大炮就可霸占一個國家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參考資料:《朝鮮戰(zhàn)爭中的美國陸軍》、《中國人民志愿軍抗美援朝戰(zhàn)史》、《朝鮮戰(zhàn)爭》人民文學出版社、《冷戰(zhàn)國際史研究》華東師范大學國際冷戰(zhàn)史研究中心編著,世界知識出版社;《1950-1953朝鮮戰(zhàn)爭備忘錄》黃河出版社、《抗美援朝戰(zhàn)爭史》軍事科學院軍事歷史研究部著,軍事科學出版社、《第一次較量:抗美援朝的歷史回顧與反思》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冰血長津湖》《突擊》雜志第1、3期;作者:王樹增、胡海波、徐焰、光亭等)

中印戰(zhàn)爭來龍去脈

忍到極點,毛澤東指示“打狠打痛”。一戰(zhàn)打出50年和平,32天戰(zhàn)斗,讓印度做了50年噩夢。

尼赫魯的“大印度聯(lián)邦”迷夢

中國和印度兩國都是世界上的文明古國,在兩千多年的時間里一直友好相處。兩國之間從未劃定過邊界線,在長期相處中按照各自的管轄范圍形成了傳統(tǒng)習慣的邊界線,即以難以逾越的喜馬拉雅山和喀喇昆侖山為界。這里人煙稀少,舊中國的歷代政府也未設行政管理機構和駐軍,加之沒有近代測繪技術,對邊界線具體位置一直沒有標定。

中印之間之所以發(fā)生邊界戰(zhàn)爭,除上述歷史地理因素之外,其主要源頭與癥結在于英國人。

19世紀50年代完成了對整個印度大陸的殖民統(tǒng)治后,英國的侵略魔爪便伸向中國,在大規(guī)模武裝侵略中國東南沿海的同時,在西南部則是以印度為最主要基地,極力向北擴張領土,把西藏作為與俄爭霸亞洲的緩沖戰(zhàn)略要地。在與俄博弈中,英國勢力逐步向西藏滲透并占據強勢。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fā),清朝滅亡,中華民國成立。英國乘中國政局混亂,加緊陰謀侵藏。1913年10月,英國利用袁世凱迫切要求得到各國外交承認和國際借款的心理,在印度西姆拉召開所謂中英藏三方“西姆拉會議”,核心是策劃“西藏獨立”。史料記載,西姆拉會議一開始,西藏地方的首席代表夏札就拋出了與英國密謀的六條。這是舊西藏地方當局在英國勢力唆使下,首次公開提出西藏“獨立”和所謂“大藏區(qū)”的主張。

當時的中國中央政府代表陳貽范奉命嚴正批駁。“西藏獨立”方案失敗后,英國代表又提出所謂“折中”的方案,將中國藏族居住區(qū)劃分為“內藏”和“外藏”。內藏包括四川、青海和云南的一部分,中國擁有主權。外藏則包括現在的西藏和四川一部分,對于外藏,中國只有宗主權。要求中國政府“承認外藏自治”、“不得干涉其內政”。

對此,當時中央政府代表仍予以拒絕。現在達賴喇嘛等人宣揚的“高度自治”、“大藏區(qū)”等說法,其源蓋出于此。

與此同時,在1914年3月24日,英國政府代表麥克馬洪竟背著當時與會的中國政府代表,私自同西藏地方代表在印度新德里以秘密換文的方式炮制了臭名昭著的“麥克馬洪線”(后稱“麥線”),作為印藏邊界線,把中國藏南9萬平方公里大片領土劃歸英屬印度。英國和西藏地方代表還偷偷把畫有麥克馬洪線的地圖作為這個草約的附圖,密謀迫使中國中央政府代表在條約草案上簽字。中國中央政府代表始終拒絕簽字,民國政府也多次發(fā)表聲明反對。直到20世紀30年代,南京國民政府仍然公開聲明所謂“西姆拉條約”、麥克馬洪線是非法的。新中國成立后,我國更是多次嚴正聲明,說明它們是非法的。

英國人在西姆拉會議之后二十年時間,出于擔心合法性不足,一直沒敢公開宣布這個“條約”,也沒有在英國出版的地圖上改變中印邊界的傳統(tǒng)劃法,更一直未采取軍事行動占領該線與傳統(tǒng)習慣線之間的9萬平方公里地區(qū)。1937年,英屬印度的測量局出版的地圖上第一次出現了“麥克馬洪線”,卻仍然標明這條界線是“未定標界”。直至1940年英國《泰晤士報》出版的袖珍地圖集上,才首次正式標明“麥克馬洪線”是印度東部的邊界。在這一時期,英印當局開始派兵逐步控制其在東段邊界想占領的地區(qū)。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后,英印軍隊在印度東部的阿薩姆邦同日軍作戰(zhàn)時,于1943年至1944年間派阿薩姆步槍隊在多處越過傳統(tǒng)習慣線進入了“麥克馬洪線”以南的德讓宗、瓦弄地區(qū),實行了軍事占領。在1947年印度獨立前,非法的“麥克馬洪線”與傳統(tǒng)習慣線之間原屬西藏的土地,已大部被英印軍隊占領。

英國的侵略成果,被獨立后的印度政府所繼承與發(fā)揚。尼赫魯倡導“大印度聯(lián)邦”正是這一遺產繼承的集中體現。

“大印度聯(lián)邦”原本是英國殖民勢力向周邊乃至東亞和印度洋沿岸拓展勢力范圍的戰(zhàn)略構想。尼赫魯對它格外欣賞并加以發(fā)展與實施。他早在1934年就在自傳中狂妄地寫道:“我個人對未來遠景的看法是這樣的:我認為將來會建立一個聯(lián)邦,其中包括中國、印度、緬甸、錫金、阿富汗和其他國家。”后來他又在《印度的發(fā)現》一書中作了修正,把他的“大印度聯(lián)邦”定格在印度洋地區(qū)、東南亞和中亞西亞,而印度必將成為該地區(qū)的政治經濟中心。

在上述思想指導下,尼赫魯設計出一個所謂“理想邊界”,即將克什米爾、尼泊爾、錫金、不丹和阿薩姆作為印度的防務內線,把中國的西藏作為“緩沖國”納入印度的勢力范圍,將“麥克馬洪線”和“約翰遜―阿爾達線”(1868年英印當局出版的地圖中劃出了所謂“約翰遜線”,在中印邊界西段的阿克賽欽地區(qū)將3萬平方公里非法劃歸英屬印度,但從未有英印軍隊進駐與管轄)作為印中理想的邊界線。

1947年印度獨立之后,尼赫魯開始一步步實施他的“大印度聯(lián)邦”狂想曲,于1953年內將其邊境控制線全面推進到“麥線”,從而完全占領了“麥線”南面原屬于西藏的9萬平方公里領土。新中國成立后,尼赫魯沒有與中國政府討論過邊界問題,他在印度議會上明確地說過:“這(“麥線”)就是我們的邊界,這個事實沒有變。我們堅持這條邊界,我們絕不讓任何人越過這條邊界。”

進入50年代后期,印度政府在對華關系上一方面采取友好姿態(tài),支持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lián)合國的合法席位,但另一方面卻又暗中支持西藏分裂主義分子的活動,在領土上采取北進擴張政策。當解放軍進軍西藏時,印度駐華使館竟在致中國政府的照會中說:“中國軍隊之侵入西藏不得不認為是可悲的。”同時,印度還向西藏地方武裝提供軍火,以幫助其阻止解放軍進藏。

1956年11月下旬,印度邀請達賴赴印度參加釋迦牟尼涅槃2500周年佛教法會,企圖要達賴留在印度,達賴在印度逗留近3個月,終被周恩來勸說回國。在印度當局的允許下,逃往印度的叛亂分子頻繁與美、英等國特務接觸。1958年叛亂分子在國外敵對勢力的支持下,在印度噶倫堡成立了“西藏自由同盟”、“佛教協(xié)會”等反動組織,作為武裝叛亂活動的指揮部。

1959年3月,達賴在上層分裂勢力裹挾下,發(fā)動叛亂。印度政府支持西藏叛亂,公開否認中國對西藏的主權。3月31日,達賴一行進入印度控制區(qū)的當天,尼赫魯就在印度人民院發(fā)表講話,他說“印度政府給予達賴喇嘛政治避難”,“達賴在印度期間將獲得尊敬的待遇”。達賴抵印度境內后,印度當局待之為上賓,尼赫魯親自接見。3月17日至4月27日,在1個多月時間里,尼赫魯連續(xù)7次在印度議會上大談西藏問題,多次表示同情“西藏人的自治愿望”,反對“中國的武裝干涉”。印度的達蘭薩拉成為達賴集團分裂活動的中心場所,印度政府一直全額負擔達賴喇嘛在印度的安全保衛(wèi)、醫(yī)療保健和到外地視察的費用。除此之外,在印度支持下,西藏分裂勢力還秘密組織了一支8000藏兵的“敢死部隊”,每天早上起來喊“達賴萬歲,我們要解放西藏!”至今這支部隊還存在,受印度對外情報局(RAW)調動。

毛澤東不惜自亮底牌,不愿在西南方樹敵

這段時間,中印在國際上合作遠多于分歧,經常互相幫助。共同倡導不結盟運動、團結第三世界國家反對帝國主義的中印兩國無疑是“好兄弟”。尼赫魯努力與中國發(fā)展友好的國家及領導人私人關系,他認為維持與西藏地區(qū)和中國政府的友好關系是保證印北部邊疆和平穩(wěn)定的最經濟辦法,否則與一個敵對的近鄰保持如此長的復雜邊境線絕不是件輕松的事。

應該說尼赫魯的做法足以顯示一個政治家的不凡眼光,他也確實做到了,尼赫魯與毛澤東、周恩來都有深厚的私人友誼,中國政府也同樣希望在中印邊界問題上維持現狀,使中國有一個平靜的西南后方。中國的反應讓尼赫魯認為中國人已經在部分地默認“麥克馬洪線”。尼赫魯的真實想法是既能團結中國實現他的國際抱負,又讓中國政府逐漸默認他的領土要求。

1959年西藏武裝叛亂,解放軍開進西藏,武力平叛。尼赫魯認為既然中國“拿走”了西藏,作為對印度的補償或者安撫,中國至少應該承認他所主張的邊界,以此來回報印度先前對中國的友誼和幫助。但從“一寸河山一寸血”拼殺過來的中國人守土有責、身土不二,完全不能理解尼赫魯的奇特想法。中國人在領土問題上的毫不退讓使尼赫魯產生被“背叛”了的感覺,中印雙方領導人也就從這時起開始頻繁地來往書信,隔空對話。

1959年3月,尼赫魯寫信給周恩來,用一張印度單方面畫的邊境地圖向中國提出總共為12萬平方公里的領土要求。

1959年5月13日,毛澤東親自修改了中國外交部關于印度外交部外事秘書的談話,不惜自亮底牌:“中國人民的敵人是在東方,美帝國主義在臺灣、在南朝鮮、在日本、在菲律賓,都有很多的軍事基地,都是針對中國的。中國的主要注意力和斗爭方向是在東方,在西太平洋地區(qū),在兇惡的侵略的美帝國主義,而不在印度,不在東南亞及南亞的一切國家。中國不會這樣蠢,東方樹敵于美國,西方又樹敵于印度。西藏叛亂的平定和進行民主改革,絲毫也不會威脅印度。我們不能有兩個重點,我們不能把友人當敵人,這是我們的國策。”

1959年8月25日—26日,在朗久附近,印度武裝部隊向駐守在馬及墩的中國軍隊發(fā)動武裝進攻,遭到中國軍隊快速反擊,釀成“朗久事件”。1959年10月20日,印度3名武裝警察,侵入空喀山口以南地區(qū),被中國軍隊解除武裝并予以扣押。次日,70余名印度武裝警察再次洶洶而來,意圖報復,向中國軍隊進攻,遭到反擊,印方死9人,被俘7人,受傷10多人,釀成“空喀山口事件”。這兩次流血事件讓中印矛盾升級,并在印度民間掀起了更大的好戰(zhàn)輿論。

尼赫魯高調譴責中國“侵略”印度,同時聲稱印度是軍事強國,早已做好戰(zhàn)爭準備,隨時準備清除“印度領土”上的中國軍隊。他準備好進行一場軍事冒險,并認為國際形勢對印度非常有利。

當時,中國拼盡全力與美國為首的聯(lián)合國軍打了一場,與蘇聯(lián)的關系也跌到谷底,兩個超級大國與中國都不是友好的關系,臺灣蔣介石集團也在中國東南沿海不斷進行軍事騷擾。1959年9月9日,正準備訪美的赫魯曉夫為了撇清與中印邊界沖突的關系,不顧中國勸阻,發(fā)表了“塔斯社聲明”,譴責中國,袒護印度。1959年10月赫魯曉夫回到莫斯科后,“公開譴責中印邊界沖突是‘可悲的’和‘愚蠢的’,使他‘遺憾’和‘痛心’”,之后更直言中國的做法是“狹隘的民族態(tài)度的表現”,赫魯曉夫大力加強了蘇印反華同盟,對印度軍援力度翻倍,美國人更不必說。

兩大超級大國都支持印度,反對中國,這讓尼赫魯信心倍增。他從印度情報部門及駐華大使館、美國情報簡報也獲知,中國國內一片混亂,虛弱不堪,1958年“大躍進”運動對國民經濟傷害很大,導致1959至1961年的三年困難時期。在尼赫魯看來“這些問題似乎嚴重得足以阻止中國對外實行冒險主義”,他確信印度可以實行蠶食中國領土的“前進政策”,而中國方面不會反抗。尼赫魯希望以此改變邊界現狀,造成既成事實強加于中國。

忍到極點,毛澤東指示“打狠打痛”

1959年11月,毛澤東提出了在中印邊界建立隔離帶的設想。11月7日周恩來致函尼赫魯,希望兩國就邊界問題舉行談判,并建議雙方武裝部隊從實際控制線各自后撤20公里。為此中方決定采取單方面的隔離措施,中國軍隊單方面不進入實際控制線本側20公里之內,這使兩國軍隊在邊界上脫離接觸達兩年多。

1960年4月,周恩來與副總理兼外交部長陳毅冒著被西藏流亡分子刺殺的風險親往印度,同尼赫魯就邊界問題進行高級會談,但仍然沒有結果。

1962年11月1日,印度軍人開赴印度東北邊境,意圖攔截中國軍隊。

1962年9月中旬,毛澤東同周圍的人談話時說,想了10天10夜,總想不通尼赫魯為什么要來搞我們。毛澤東將印方小口蠶食的“前進政策”形容成賴皮戰(zhàn)術,提出了16字對印方針:“決不退讓,避免流血。武裝共處,犬牙交錯。”以此來反蠶食。可以說,直到此時,毛澤東仍然不愿意刺激印度,希望印度收手。

但從1961年到1962年9月,印軍先后在西段邊境的中國領土上建立了43個入侵據點,侵占中國領土4000平方公里。在東段,1962年6月印軍越過“麥線”,侵入西藏山南地區(qū)錯那縣的克節(jié)朗河谷,在扯冬地方建立了入侵據點,企圖改變“麥線”方向,以線北約11公里的拉則山(印方稱“塔克拉山”)脊作為邊界。9月17日至19日,印軍30余人向擇繞橋頭我軍哨兵挑釁,以刺刀、步槍、沖鋒槍逼我執(zhí)勤戰(zhàn)士后撤。對峙至20日,印軍終于首先開槍,打死我軍干部1人,打傷戰(zhàn)士1人,我軍被迫還擊。雙方交火至29日。10月8日,印軍越過克節(jié)朗河,于10日進攻我軍各哨所。到20日前,共打死打傷我軍邊防干部戰(zhàn)士47人。

毛澤東實在忍不下去了,指責印度“搞了我們這么多年”,向部隊指示:“假如印軍向我進攻則要狠狠地打他一下,除東線西藏作準備外,西線也要配合。如他進攻,不僅要打退,還要打狠打痛。”

10月17日,中央軍委下達了《殲滅入侵印軍的作戰(zhàn)命令》,戰(zhàn)爭至此正式打響了。

挑戰(zhàn)后勤極限的高原反擊戰(zhàn)

發(fā)生在1962年的中印邊界之戰(zhàn),是一場在自然條件極為惡劣的“世界屋脊”上進行的有限反擊戰(zhàn)。現代戰(zhàn)爭某種意義上就是打后勤,在西藏和中印邊界打仗最愁的恰恰是后勤。指揮東段反擊的時任西藏軍區(qū)司令員張國華中將說——“要是沒有翻身農奴的支援,真不敢打這一仗”!

青藏高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之地,空氣含氧量只相當海平面的一半,南麓的中印邊界又屬崎嶇難行的喜馬拉雅山寒區(qū),被國際上普遍認為屬于“生命禁區(qū)”。藏道之難自古限制了進兵,解放前僅有的少量羊腸小道無法保障大軍運糧運物。1950年新中國出兵抗美援朝的同時也展開大規(guī)模進藏行動,毛澤東便認為解放西藏主要是修路問題,路修到哪里,哪里就解放了。

1951年秋,解放軍先遣隊在空投支援下進入拉薩后,因公路未通而在三年間處于半饑半飽狀態(tài),對印度在西藏的駐軍一時還無力驅逐。1954年末康藏(后稱川藏)、青藏兩條公路搶修通車后,入藏部隊和機關才有了基本供應保障,印度政府在公路通車前夕也被迫從西藏撤軍并放棄過去獲得的在藏特權。

川藏、青藏公路建成后的三十年間,還都是砂土路面,且受風雪、山崩和泥石流干擾,最大年運量僅能超過10萬噸。在藏區(qū)平叛中,這兩條線只勉強維持了6萬入藏部隊和幾萬名干部的供應,再向東段邊界運輸則道路更差。中印邊界西段的自然條件比東段還惡劣,1957年修通的新藏公路運量更小又難通前沿。

對比一下印度通往西藏南部邊境的運輸條件,其北部鐵路網終端距離“麥克馬洪線”不過100多公里,且有公路網和后方機場群支援。當時中國西部鐵路終端西寧距離前線卻有2600公里以上,在西藏內地只有三個砂土跑道的簡易機場。印度綜合國力包括軍力不如中國,在中印邊界地帶卻占有天時、地利的優(yōu)勢。60年代初解放軍總兵力超過300萬,在青藏高原卻遇到有勁用不上的“瓶頸”地帶。

毛澤東在戰(zhàn)前分析尼赫魯敢搞我們最大的原因,就是認為我們不敢打他。這里所說的“不敢”,除了國際原因和中國經濟困難外,便是中國軍隊沒有向邊界大量運兵運物這個本錢。當時印軍依靠機場近、一線飛機多的強項,向前沿空運空投了4萬噸物資,甚至還保障了軍官們的奢侈飲料。

印度方面卻沒有估計到,中國軍民在運輸上有著巨大的創(chuàng)造力和奮斗精神。張國華后來向中央匯報說,在交通運輸上,我們是依靠土法,依靠自己,依靠群眾。沒有空軍支援,靠地面;沒有公路,靠人、畜。毛澤東對此感慨道:在這一點上,他是現代化,我們是原始化。但革命的原始化戰(zhàn)勝了反革命的現代化。

中國方面實施邊界反擊,靠的是在人口稀少的藏南動員了3萬多民工,包括許多婦女和少年,牽著牦牛或肩背手提,配合軍隊將6萬噸作戰(zhàn)物資運到前線,解放軍的3萬多參戰(zhàn)部隊才能在西方人視為“用兵禁地”的世界海拔最高的戰(zhàn)場上成功打了一個多月的反擊戰(zhàn)。

當年的西藏平叛和民主改革,可謂世界人權史上的一次偉大解放運動。占西藏人口大多數的農奴得到翻身,從“會說話的牛馬”變成了有自己土地和自由的人,他們自然感謝“金珠瑪米”解放軍,這也成了現代人民戰(zhàn)爭能在高原上進行的社會基礎。

1962年9月間毛澤東下了對印軍反擊的決心,西藏、新疆兩軍區(qū)也報告完成了準備,軍委還調第21、第54軍充當預備隊,問題只剩下何時打、怎么打。

原先毛澤東還想誘敵深入一步,這樣既便于圍殲又可在國際上顯示反擊的正義性。可是進入10月中旬,大雪即將封山,適合作戰(zhàn)的時間所剩不多,此刻美蘇兩國在加勒比海出現了“導彈危機”,一時無暇關注印度,這為中國實施反擊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有利時機,于是10月20日東西兩段的反擊同時展開。

印度當局出于中國不敢反擊的判斷,在東段的主力第7旅是“一線排開”部署,在西段是“分散守點”。當時中印雙方參戰(zhàn)部隊總數相差并不大,中方卻能在重點攻擊地段集中兵力,如在第7旅對面集中了1萬人,兵力三倍于敵。當時解放軍還不摸印軍的底,為慎重初戰(zhàn),總參一些人與前方指揮員曾爭論是“開口”消滅一個營還是全殲一個旅,毛澤東這時體現了實事求是的精神,要求按第一線同志的意見辦,打不好再重來。

對比中印兩國軍隊的裝備,此時各有長短。印軍輕重武器多為二次大戰(zhàn)中的英軍裝備,還有美國、加拿大、以色列武器,這些“萬國牌”裝備導致彈藥供應和保障困難。中國的步兵武器為50年代進口的蘇式裝備或國內仿制品,主要系“56式”,標準統(tǒng)一,還有便攜的火箭筒、無后坐力炮及輕便迫擊炮,在此特殊地形條件下使用性能遠勝于印軍。不過印軍在前沿有直升機、運輸機和進口的山地汽車保障,東西兩段又有少量坦克配合,只不過這種重裝備優(yōu)勢因保障力差和操作者士氣低落,并未發(fā)揮出太大威力。

在1962年印軍有作戰(zhàn)飛機800架,主力系英國堪培拉式戰(zhàn)斗機,性能雖略遜于中國空軍的主力機種米格—17,卻有靠近邊境的完善機場群,能在戰(zhàn)區(qū)形成空中優(yōu)勢。不過印度政府得悉中國在格爾木機場等地部署蘇制圖—4轟炸機(仿美國B-29),認為首都新德里等大城市都在其作戰(zhàn)半徑之內。當印度空軍提出攻擊西藏補給線時,尼赫魯認為這勢必引發(fā)中國的強硬報復,而在加爾各答等大城市只要落幾顆炸彈就會引發(fā)大混亂,因而命令空軍除運輸外不得對地攻擊。中方本著“你不用我也不用”的原則,未出動空軍到前沿(當時西藏機場條件也太差)。雙方互不空襲,可以使解放軍后方運輸線不受威脅,更有利于發(fā)揮步兵武器優(yōu)勢。

首戰(zhàn)克節(jié)朗

當時西藏軍區(qū)有一百名北京的學生兵,軍區(qū)領導決定讓這些稀有的高學歷人才到實戰(zhàn)中鍛煉。

沒有時間留給他們作準備。學生兵打散分配到各個連隊,直到登上運兵車的一刻,百名學生兵只在照相留念時端了一回槍當作道具,壓根兒沒學過射擊。

部隊開到麻麻轉運站,眼前的景象讓新兵目瞪口呆:空棺材碼得像小山一樣,那是為可能陣亡的將士準備的。“我頭發(fā)嗡的一下就炸起來了,這些棺材有沒有我的?難說啊!”當年19歲的楊戰(zhàn)勇忘不了那種視覺沖擊。

首戰(zhàn)是克節(jié)朗戰(zhàn)役。克節(jié)朗地區(qū)位于中印邊界東段的西端,“麥克馬洪線”以北。1962年10月,克節(jié)朗河南岸是印軍陣地,北岸是我軍陣地。我軍麻麻逼近陣地,沒有公路,車輛開不過去,所有炮彈靠人和騾馬往山坡上運,一個來回要六小時。當年的學生兵庹文漢回憶說:“印軍根本想不到,在沒有路的情況下,我們能趟過林間泥塘把120迫擊炮硬是抬上陣地。120迫擊炮僅一個底座就幾百斤重,一發(fā)炮彈47斤,戰(zhàn)士的肩膀都壓破了,血肉模糊,襯衫甚至長在了肉里,開刀手術才脫得下來。如果120迫擊炮沒抬上去,只有82迫擊炮,威力就大大減弱了。”

在海拔4000米的地方,新兵爬坡都胸悶氣短,但誰也不愿當慫包,堅持跟著老兵扛大炮上山。最讓他們震撼的是支前藏民,負重能力驚人。“藏族男人上一次山,肩上背兩發(fā)120炮彈,脖子上掛兩發(fā)82炮彈,手上還能再提兩發(fā)60炮彈;藏族女人也能一次背兩袋50斤的面粉。”

印軍參戰(zhàn)的主力原為英聯(lián)邦軍隊中的王牌,在北非阿拉曼會戰(zhàn)中成功迂回過德軍隆美爾部后路,此時還保留有四分之一的參加過二戰(zhàn)的老兵。他們技術熟練,都年過四十,只求養(yǎng)家糊口而不明作戰(zhàn)目的。10月19日夜,我軍炮連全部在山上就位,主攻步兵陸續(xù)潛下山坡,埋伏在克節(jié)朗河北岸,緊臨水邊。沿河遍布茂密的原始森林,古樹參天,利于隱蔽。部隊鴉雀無聲。相隔僅十幾米處就是印軍第7旅大營,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狹窄而湍急的河水奔流不息,印軍絲毫沒有感受到,急風驟雨正在對岸蓄勢待發(fā)。

20日早上7時30分,克節(jié)朗黎明靜悄悄,印軍炊事員剛剛起床生火,一張小餅子還沒烙完,突然間,河北岸眾炮齊發(fā),戰(zhàn)役打響了!

解放軍藏字419部隊(后給予番號第52師)對其正面工事進攻,付出600多人傷亡的代價突破了敵陣地。此時一個營通過人稱“猴子也通不過”的無道路地段迂回到印軍第7旅后方,馬上引發(fā)印軍驚慌混亂而崩潰。克節(jié)朗戰(zhàn)役原計劃打3天,沒想到一天就解決戰(zhàn)斗,殲敵近2000人。印軍旅長達爾維準將被生擒后很不服氣:“胡子兵竟被娃娃兵打敗了!”他還說中國軍隊打仗“不正規(guī)”,“在我們睡覺時就打,而且還從背后打”。他指的是解放軍一個連從側面迂回到印方后面炸碉堡。

首戰(zhàn)證明,中國軍隊對付這種作戰(zhàn)積極性甚差、偏重依賴工事固守之敵,最有效的戰(zhàn)術便是穿插迂回。

在西段反擊戰(zhàn)中,新疆軍區(qū)因運輸困難只投入一個團,主要戰(zhàn)法是抵近攻擊拔點攻堅。解放軍發(fā)揮近戰(zhàn)夜戰(zhàn)的特長,夜間進抵印軍據點前并在天亮時突襲,在“狹路相逢勇者勝”的交鋒中迅速摧毀了敵人多個據點。

此時經過解放戰(zhàn)爭、抗美援朝戰(zhàn)爭鍛煉的解放軍陸軍,戰(zhàn)斗力名副其實屬于世界一流。特別是參戰(zhàn)部隊在不久前剛經歷過藏區(qū)平叛作戰(zhàn),有在高原奔襲、翻山越嶺和小分隊作戰(zhàn)的豐富經驗,對高原缺氧環(huán)境也已適應。根據參戰(zhàn)部隊體會,印軍的戰(zhàn)斗力相當“國民黨中等部隊”。

比長征還苦的強行軍

中國軍隊收復達旺后,中國政府建議和平談判解決邊境問題,而印度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tài)”,大舉增兵,沿達旺至邦迪拉僅有的一條簡易公路,在西山口、德讓宗和邦迪拉呈一字長蛇陣分段布防。劉伯承提出“打頭、切尾、斬腰、擊背、剖腹”的戰(zhàn)術,將印軍分割成數段殲滅。為阻止印軍向南潰逃,插入敵后切斷邦迪拉和德讓宗之間的公路進行圍殲是成敗關鍵。克節(jié)朗戰(zhàn)役11師主力沒有參加,全師求戰(zhàn)心切,經歷過紅軍長征的師長余致泉主動請纓承擔迂回任務。

在當地藏民的指點下,11師選擇了一條由北向南直插德讓宗和邦迪拉之間的小道——貝利小道。1913年,英國情報軍官貝利上尉,為劃定“麥克馬洪線”,偽裝成探險家勘察地形時發(fā)現了這條路。

這是一條行軍難度不亞于紅軍長征的崎嶇路,有些地段只能單人攀著巖縫勉力通過。馬不會走山路,出發(fā)沒多久,不是摔向萬丈深淵,就是被炮彈壓垮累死。學生兵李興亞回憶自己所在的11師師部警裝連一晚上就摔死9匹馬。“損失一頭牲口,炮身、炮架、炮彈都得人來背。”

藏民的支援令將士十分感動。李興亞回憶道:“我們警裝連押運的物資由一支一千多人的藏族支前民工隊負責,多虧西藏老百姓,他們一人能背一兩百斤,負擔比我們重多了,自己又累又餓,也堅決不肯吃背上的糧食。”

“開始老百姓對我們也沒信心,娃娃兵能打敗印度人嗎?一看我們抓了那么多俘虜,對解放軍可崇拜了,說我們大老遠跑到西藏不容易,總是要求把戰(zhàn)士身上的糧給他們背,還想幫我們背槍呢。那當然不能給”。

行軍至卡拉,盡管是11月,但正午氣溫如同盛夏。“‘麥克馬洪線’劃得真絕,南邊全是四季如春的好地方。”老兵們忿忿不平地說。出發(fā)時,白雪皚皚寒風刺骨,戰(zhàn)士還穿著棉衣,睡覺蓋皮大衣,兩人頭朝相反方向躺著,互相抱著腳。急行軍幾晝夜,棉衣外面的布都剮爛了,露出棉花,上面掛滿樹枝樹葉,“一個個都像綿羊似的。那么熱的天,也不能把棉衣扔了,沒別的衣服穿。褲子也早就破了,屁股都要露出來了,后來部隊指示,可以穿繳獲的印度兵褲子穿,或者用印度襯衫包住屁股”。

11月16日,32團抵達德讓宗南側切斷了通往邦迪拉的公路,而33團和31團2營繼續(xù)前進,直逼邦迪拉,11月17日23時提前1小時到達指定位置,完成圍殲印軍48旅的戰(zhàn)斗部署。至此,11師歷經7天5夜,連續(xù)強行軍250公里,翻越4000至5000米高山5座,跨峻嶺7個,過橋19座,修橋13座,架橋1座,涉冰河1條,深入敵后180公里。

印方也曾擔心中國軍隊會從這里迂回,但并沒有給予重視,只派小股部隊阻擊,他們認為,當年貝利一行僅有三五人,已是九死一生,大隊人馬插翅難越,完全沒想到插入貝利小道的是11師整整兩個團。切斷公路后,不明真相的印軍甚至還在往邦迪拉空投食物,此時11師背的糧食已在迂回途中吃完,全靠印軍直升機補充“給養(yǎng)”。

乘勝即收使中國穩(wěn)定了西部并贏得主動

1962年11月21日,解放軍在中印邊界東西兩段反擊都已獲勝并逼近傳統(tǒng)習慣線,這時中國政府發(fā)表聲明宣布停火,并從12月起至翌年3月將部隊撤回到1959年11月的實際控制線本側20公里內。這一聲明出乎印度乃至世界上眾多國家的意外,也使許多中國人長期不理解,然而這是毛澤東為首的中共中央在反擊之前的既定方針。

中印邊界爭端,是兩個亞洲大國之間復雜的爭端,有著歷史和現實的諸多糾葛,絕非一方使用武力能解決。中國一直主張以互諒互讓方式談判解決,后因印方拒絕此建議并以武力破壞現狀才被迫還擊。在下決心反擊時,毛澤東便在中央會議上說明,這一仗的目的是讓尼赫魯認識到用武力解決邊界問題是行不通的。當時中央對部隊提出“打狠打痛”的要求,就是想讓印度政府得到教訓,并非想通過打解決邊界問題,何況中國方面在政治上也反對以武力改變邊界現狀。

從那場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的戰(zhàn)果看,中方無疑是勝利者。據解放軍戰(zhàn)場統(tǒng)計,擊斃印軍約4800人(在復雜的地形條件下這一統(tǒng)計也不一定很準確),俘虜3900人。中國軍人共陣亡722人,負傷1697人,消耗了2.2萬發(fā)炮彈和70萬發(fā)槍彈。整個反擊戰(zhàn)的花費約為4億元人民幣,占同年國家57億元的軍費開支中的7%,并占同年國家財政314億元的總支出中的1.3%。中國方面的損耗并不大,卻使印度舉國震動。

由于當年國內對中印戰(zhàn)況報道較少,有人甚至編造出已經深入印境并到達某都城之下的謠傳,并對撤軍發(fā)出指責。除了受自我陶醉的錯誤傳說影響外,這些抱怨者很大程度是不了解當時的國內外形勢以及戰(zhàn)區(qū)地理和后勤供應難度。對印反擊時,解放軍在青藏高原南麓投入4個師、3萬多人的兵力,就幾乎已達后勤保障能力的極限。當年任副總參謀長的楊成武上將曾說:“在西藏養(yǎng)兵難啊!算費用在那里養(yǎng)一個兵等于內地養(yǎng)7個兵。”

在當年內地一輛運油車駛到邊界,自己就要消耗近半車油,長期維持前線作戰(zhàn)是無法辦到的。依靠藏民用牦牛或肩背運輸,也只是短期和局部可行,在深入敵境或長期作戰(zhàn)時也不能維持供應。何況那場反擊戰(zhàn)的戰(zhàn)果是殲滅印軍不足1萬人,而當時印度總兵力為65萬人,如戰(zhàn)場進入其境內又會得到調動的便利條件,得到美國援助后很快可以動員相當大的兵力再實施反撲。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第四、第五次戰(zhàn)役時志愿軍因后勤供應困難陷入被動而不得不且戰(zhàn)且撤,已經是這方面的教訓。在中印邊界那種極為惡劣的戰(zhàn)場上速打速撤,達到教訓印軍后凱旋,我國不僅能很好地顯示和平誠意,被一些外國輿論稱為“瀟灑之極”,在軍事上也能居于主動地位。

毛澤東在1963年春天的總結會議上把中印邊界反擊戰(zhàn)概括為“打了一個軍事政治仗,或政治軍事仗”。他還估計,中印邊界上打了一仗,可以爭取十年的邊境安定。事實證明,戰(zhàn)后幾十年來,中印邊界局勢一直是比較穩(wěn)定的。

西藏軍區(qū)曾在當年以四句話概括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打是為了和,不打不能和,打不贏也不能和,打過頭了還影響和。多少年來,中國方面在邊防、海防線上有限地使用武力,目的都是為了爭取一個和平建設的環(huán)境。回顧中印邊界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的歷史,恰恰能在這方面給國人以重要的啟示。

(參考資料:《國家人文歷史》作者:徐焰、李響、李崇寒、呂晗子等)

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

西方人稱之為“懲罰戰(zhàn)爭”。

新中國距今最近的戰(zhàn)爭。

參戰(zhàn)解放軍將領已成為中國將領層骨干。

憤怒的中國終于下令“自衛(wèi)還擊”

1979年2月17日凌晨,人民解放軍從東西兩線向自詡為“世界第三軍事強國”的地區(qū)小霸——越南,發(fā)動了歷時一個月的自衛(wèi)還擊作戰(zhàn)。

中越兩國山水相依,本是兄弟之邦,在越南人民歷時二十多年的民族獨立戰(zhàn)爭中,新中國黨和政府以及人民,給予了無私的、巨大的人力物力支持,抗美援越和抗美援朝一樣,這種支持是中國人民在自己食不果腹的歲月里完成的。抗美戰(zhàn)爭結束后,越南當局推行“印度支那聯(lián)邦”計劃,1977年底集中大批兵力入侵柬埔寨。中國政府堅決反對這種地區(qū)霸權主義政策,越南當局反目為仇,不斷在中越邊境挑起事端,引發(fā)軍事沖突。從1974年至1979年初,越軍侵犯中國廣西和云南邊境地區(qū),制造流血事件3200多起。越南還派兵侵占其總理范文同曾公開承認是中國領土的南沙群島的一些島礁。中國政府一直采取克制態(tài)度,以友誼為重,再三向越南當局提出規(guī)勸和警告,但越南當局置若罔聞,不僅沒有收斂,反而繼續(xù)擴大事態(tài)。美國人亨利·莫爾寫的《越戰(zhàn)前后目擊記》,從一個側面讓我們了解了當時的真實情況:

越南統(tǒng)一后不久,越共政府總理范文同于1978年3月,在他的統(tǒng)治和整肅工作相對穩(wěn)定一些的時候,突然宣布開展“與資本主義作斗爭”和取消一切私營企業(yè)的運動。

亨利·莫爾寫道:“由于越南大部分企業(yè)和商業(yè)是由中國籍居民經營,并且占有大量的財富和不動產,因此他們面臨著最沉重的打擊。在越南戰(zhàn)爭期間一直支持越共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對此提出了強烈抗議,并削減以至取消了對越共政府的援助。據報道,僅在1978年一年中就有大約十六萬中國僑民或祖籍中國的難民被驅趕到了中國境內。

“那次強制性驅趕中國僑民的運動作為后來大批的越南難民外逃的信號,越共政府對所有的人,尤其是被征服的南方人民,顯示了越共政府的異常強硬態(tài)度。事實上,有些根本不了解越南的人士將難民問題歸結為越南戰(zhàn)后的經濟困難以及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關系的惡化的觀點是完全悖謬的。因為首先被驅逐出越南的,恰好正是能夠在恢復經濟中起到非常積極作用的,千百年來在那塊土地上進行經營和生產的中國商人。

“當然,作為越共政府政策的一個轉折點,驅趕中國僑民的運動也并非無關重要,它如同1955年驅趕、排擠法國僑民一樣,是那個民族特有的極端排外情緒的暴露,但越共政府與吳庭艷政府驅趕外國僑民做法所不同的是,它這次驅趕的并不是自己的敵人,卻是它長達二十年之久的,曾給予它大量支持的盟友。”

很清楚,這個盟友就是指中國。被驅趕出境的中國僑民對這種強制性的措施感到疑惑不解,在他們還沒有能夠懂得越共政府為什么突然大發(fā)雷霆的時候,所有的財產已經被身穿綠色軍裝的越南軍人和警察沒收了,大多數中國僑民逃出越南時,除了身上的衣物之外,一無所有。

亨利·莫爾舉例說:“渡海逃到中國廣西省北海難民營的三十二歲的漁民周蔭茂一家,原本居住在越南北部的一個農村里。在他攜帶著全家出逃之前三個月,越南警察到他家里通知他,作為中國血統(tǒng)的居民(他有越南國籍),他將遭到逮捕,送到“新經濟區(qū)”去。這是對周蔭茂控告越南漁民在他出海捕漁時輪奸了他二十七歲正在懷孕的妻子,并毆打他的三個孩子所得到的報復。那個連續(xù)遭到打擊和威脅的漁民在1978年4月驚恐地把妻子與三個孩子帶上一條二十英尺長的小船,沿著北部灣的海岸行駛了兩天之后,終于到達了中國北海難民營。”

一位儂族老人對亨利·莫爾講述了發(fā)生在他村子里的事情。村子里14名同情中國的越南人作為“越奸”被警察抓走。村子里的幾名中國人被殺死。“逃跑的時候我看到墻上釘了兩張人皮,是從被殺死的中國婦女身上剝下來的”。

1979年2月17日,憤怒的中國終于下令“自衛(wèi)還擊”。當時的西方人對此次事件的評論,應該說是非常客觀的,他們稱之為“懲罰戰(zhàn)爭”。

“戰(zhàn)斗一開始,中國人就顯示出了一種壓倒一切、非勝不可的決心與氣勢……”

2月17日拂曉,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之中,隨著我軍前線總指揮許世友的一聲令下,這場震動世界的戰(zhàn)斗拉開帷幕,我軍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在東起廣西龍州、西至云南金平的漫長邊界上全線展開,14路大軍同時推進,其突然性和猛烈的打擊程度,在當代戰(zhàn)爭史上都堪稱漂亮的一筆。

炮聲響起之后,中國軍隊的強大戰(zhàn)斗力開始逐步顯示出來。從戰(zhàn)斗打響后的情況來看,越軍部署在第一線的兵力最多、密度最大。僅在西線的越軍第一軍區(qū),就部署了陸軍10個師零9個旅,這在越軍為對付中國進攻配備的3條防線中是力量最強的一條線。

短短40來分鐘的炮擊戰(zhàn),大量地消滅了越軍的有生力量,不少第一線越軍的“永固型”工事被炸得連影子也不見了,大片陣地上僅剩下少得可憐的越軍士兵。第一線越軍的通訊系統(tǒng)幾乎被完全摧毀。在越軍前線指揮官們還把制止我軍前進夢想寄托在雷區(qū)雷場上時,我軍絕大多數進攻部隊已越過防線,繼續(xù)向縱深方向挺進了。

從拂曉前到我軍全線突破不到3個小時,戰(zhàn)斗已延伸到了越軍的縱深地帶。

3天后,邊境一帶的炮聲槍聲漸漸稀少,我軍的后續(xù)部隊正在大批地進入越方作戰(zhàn)區(qū)域內,把戰(zhàn)爭向越南境內的戰(zhàn)略目標引去。我軍自衛(wèi)反擊部隊一直掌握著主動權,無論是西線的廣西戰(zhàn)區(qū)還是東線的云南戰(zhàn)區(qū),一切都井井有條地按計劃在進行著。昆明軍區(qū)與廣州軍區(qū)兩個前線指揮所里,許世友與楊得志兩位將軍幾乎沒有合過眼,親自指揮著部隊的每一次進攻行動。

當年的中國軍隊在裝備與現代化程度上與某些西方國家的軍隊相比還有差距,有些裝備即使同越軍手中掌握的美式裝備相比也有一定的技術差距,但西方軍事觀察家不得不承認:“戰(zhàn)斗一開始,中國人就顯示出了一種壓倒一切、非勝不可的決心與氣勢……”

“同中國軍隊作戰(zhàn),是一個無可挽回的錯誤”

我反擊部隊一共用7個小時,于2月25日0時25分控制了越南高平市區(qū)。

3月1日拂曉,我軍徹底攻占了弄壓山埡口,把越軍吹噓的所謂“攻不破的天險”踩在了腳下。許多被俘獲的越軍士兵承認:“同中國軍隊作戰(zhàn),是一個無可挽回的錯誤……”

高平之戰(zhàn)到3月5日左右基本宣告勝利結束,越軍主力346師妄圖化整為零、分散與我反擊部隊頑抗的如意算盤,被徹底地粉碎了。

越軍346師指揮部設在一個經過改造的天然洞穴內,系我國援助越南時修建的高平省電臺的備用發(fā)射站,我軍部隊攻占了這個所謂“王牌軍之最高指揮部”。令人憤慨的是,這些敵軍頭目吃的中國大米和面粉等還大堆大堆地壘在洞內,有的還受潮發(fā)霉了,許多藥品也是中國支援的,正如越南小孩子所唱的童謠:“吃的是中國米,用的是中國槍,打的是中國人。”

中國軍隊占領越北重鎮(zhèn)高平,全殲越軍主力王牌軍346師的消息由我國新華社公布之后,引起了國內外輿論的高度重視和廣泛評議,說什么的都有。但不管是什么態(tài)度的人,他們都無可否認地承認這樣一個客觀事實:“盡管經過了十年的國內動蕩,中國軍隊仍然還是一支有著很強戰(zhàn)斗力和意志堅定的武裝,誰也不敢輕視。”

3月4日清晨6時50分,我軍向奇窮河以南開始了猛烈的炮火攻擊。經過兩天的激戰(zhàn),我軍過河部隊攻占了諒山南市區(qū)所有的敵軍高地和據點,控制了諒山市全部地區(qū),徹底殲滅了諒山市的所有守敵,共計敵軍兩個主力團:一個炮兵團,一個公安團。

諒山——這道被河內當局吹噓為“不可逾越的要塞”和不可一世的越軍“王牌”主力第3師,在我軍鐵拳的沉重打擊下,徹底完蛋了,

諒山完全失陷后,越南首都成為沒有任何屏障的打擊目標,全世界都為越南人的命運表示悲觀,要是首都河內一失陷,那這個曾經自吹自擂的“第三軍事強國”將會是一種什么命運,后果可想而知。

“越南人,再見吧!我們撤軍了”

諒山失陷,給越南全國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因為河內距離中國軍隊僅有100多公里,就地形而言,根本無險可守,并且諒山有公路和鐵路直接通向河內,按照現代化機動兵團的推進速度,最多再有兩三天,中國軍隊就會有直接發(fā)起攻打河內之戰(zhàn)的可能。

中國軍隊是否真要一鼓作氣乘勝拿下越南首都河內這個問題,立即成了世界輿論關注的要點。開戰(zhàn)以來,隨著戰(zhàn)事的發(fā)展,各國報刊紛紛發(fā)表各自的不同見解,但大多數國家相信中國人關于“這是一場懲罰性戰(zhàn)爭”的說法,認為中國人“不會占領越南土地后不走的”。

3月5日,越南外交部不得不對外國駐河內外交使團攤牌了。在這以前,他們是不想讓任何人相信他們在這場戰(zhàn)爭中的失利情況的,越南官員告知各國駐河內的外交使團:“準備應付緊急事態(tài)的出現。”

他們根本沒有料想到,此時此刻,我軍前線指揮官許世友和楊得志兩位將軍已按中央的部署,開始安排撤軍的準備了。鄧小平等中央領導人認為,我軍東西兩線均已深入越南境內40公里,并且攻克越南北部一系列重鎮(zhèn),越南首都直接處于我軍的攻擊之下,對越自衛(wèi)反擊的戰(zhàn)略目的已經達到,同時為了表明我軍此役僅為世界和平而戰(zhàn),決定從越南撤軍。

3月5日,新華社向全世界發(fā)表了撤軍的聲明,宣布自1979年3月5日起,中國邊防部隊將開始全部撤回中國境內。中國政府的《聲明》,再次向全世界重申著自己一貫堅持的立場:

我們不要越南的一寸土地,也決不允許別人侵犯我國領土。我們要的只是和平與安寧的邊界。我們希望中國政府的這一正義立場,將受到越南政府和世界各國政府的尊重。我們正告越南當局,在中國邊防部隊撤出之后,不得再對中國邊境進行任何武裝挑釁和入侵活動,中國方面保留繼續(xù)自衛(wèi)還擊的權利。

全部撤軍部署完成后,我自衛(wèi)反擊的所有部隊開始了這場勝利后的大撤軍行動。歷史再次記下這個不平凡的時刻。1979年3月5日深夜12時,沉沉的夜幕掩護下,我軍部隊執(zhí)行命令,迅速行動,首先對敵人的陣地再一次實施了猛烈的炮擊之后,悄悄地撤到了奇窮河的北岸。不少戰(zhàn)士們一邊用沖鋒槍掃射著敵軍陣地,一邊自豪地喊道:“越南人,再見吧!我們撤軍了……”

在包括撤軍行動在內的20多天時間內,中國廣西、云南邊防部隊在1000多公里的漫長邊界線,向越南侵略者展開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斗。連續(xù)拿下了越軍設防堅固的諒山、高平、老街3個省會,以及同登、東溪,復和、茶靈、朔江、扣屯、下瑯、孟康、沙巴、封土、郭參等20多個城鎮(zhèn)和戰(zhàn)略要地。

在這些地區(qū),中國邊防部隊給予越南侵略軍以殲滅性的打擊,不但掃除了長期在邊境一帶作惡多端的30多個公安屯和一些地方武裝,而且殲滅和沉重地打擊了越南軍隊中的正規(guī)師;擊毀越軍各種火炮340多門,坦克15輛,汽車480多輛;繳獲各種火炮840多門,各種槍械1.1萬余支和大批的彈藥及其他軍用裝備物資;蕩平了越軍多年來在中越邊界上苦心經營的絕大部分軍事設施。

中國各大軍區(qū)輪流派兵參戰(zhàn),中越邊境成了練兵場

10月4日,當中國人民剛剛度過了共和國30周年慶祝日后的第3天,在中越兩國舉行的邊界談判陷入僵局,有待重新打破之時,河內當局拋出了一篇充滿謊言、竭盡污蔑之能事的反華文件——《三十年越中關系》白皮書,提出:

中國當權者從民族利益出發(fā),當越南人民進行反美斗爭的時候給予越南支持。但是,也是從民族利益出發(fā),他們不希望越南戰(zhàn)勝美國和變得強大,而只希望越南衰弱,隸屬于中國……他們以仇恨的眼光看待越南人民的勝利。因此,自越南人民取得徹底勝利后,他們日益公開和瘋狂地推行一項全面的、有系統(tǒng)的反對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的敵對政策……

在這份公開的反華宣言當中,他們徹底地顛倒了30年來中越關系的歷史,對曾經在抗法抗美和建設時期給予了他們巨大幫助和作出空前犧牲的中國人民,進行了十分惡毒的攻擊和污蔑,再一次掀起了反華的高潮。隨著這個新一輪的反華浪潮的掀起,黎筍集團又開始在邊境上制造糾紛、挑起沖突、尋釁挑事了。與此同時,越南在柬埔寨戰(zhàn)場上的侵略戰(zhàn)爭,也開始一步步地升級。

正是由于越南在擴張與霸權主義的政策上沒有收斂,我軍再一次忍無可忍,隨著中央一聲令下,又一次狠狠教訓了這些得寸進尺的侵略者,于1981年連續(xù)收復了廣西邊境線上的法卡山和扣林山。3年之后,我軍又派兵打響了收復云南邊境線上的老山、者陰山、八里河東山等戰(zhàn)略要地的激戰(zhàn)。

在這些戰(zhàn)斗中,以1984年開始的老山、者陰山的收復爭奪戰(zhàn)最為艱苦激烈,老山防御作戰(zhàn)又最為復雜和壯觀。就在這個不大的高地上,敵我雙方拼盡全力地你爭我奪,足足打了1800多天的膠著戰(zhàn),這一紀錄恐怕在中外戰(zhàn)爭史上都是極為少見的。中國各大軍區(qū)輪流派兵參戰(zhàn),中越邊境成了練兵場。

從1984年5月中旬起至1989年10月止,中國邊防部隊在老山地區(qū)組織堅守防御,先后粉碎越軍7次師團規(guī)模的反撲和1700余次的襲擾。盡管越南軍隊自恃善于在南方山地作戰(zhàn),但他們最終還是以被殲滅7000多人的慘痛代價而敗北。在授予兩山參戰(zhàn)部隊的嘉獎令中,鄧小平指出:“我軍指戰(zhàn)員創(chuàng)造的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業(yè)績,將永遠載入我軍史冊!”

中越邊境戰(zhàn)爭中走出的現役上將

1979-1989年的中越邊境戰(zhàn)爭,我軍先后有18個野戰(zhàn)軍參戰(zhàn),使長期沒有經歷戰(zhàn)爭的部隊得到實戰(zhàn)鍛煉,對人民解放軍的現代化、正規(guī)化建設影響深遠。與此同時,一大批年輕有為的中高級指揮員在這場戰(zhàn)爭中脫穎而出,成為新時期熠熠生輝的一代將星。他們當中有:

張萬年上將:1979年對越作戰(zhàn)時任43軍副軍長兼127師師長。以后歷任43軍軍長,武漢軍區(qū)副司令員,廣州軍區(qū)副司令員、司令員,濟南軍區(qū)司令員,總參謀長,中央軍委副主席。1993年6月晉升上將。

傅全有上將:1984年老山輪戰(zhàn)時任1軍軍長。以后歷任成都軍區(qū)司令員、蘭州軍區(qū)司令員、總后勤部長,總參謀長。1993年晉升為上將。

梁光烈上將:1979年對越作戰(zhàn)時以武漢軍區(qū)作戰(zhàn)部副部長的身份協(xié)助昆明軍區(qū)楊得志司令員指揮西線作戰(zhàn)。后歷任20軍58師副師長、師長,20軍副軍長,20集團軍軍長,54集團軍軍長,北京軍區(qū)司令員,總參謀長。2002年6月晉升上將。

廖錫龍上將:1979對越作戰(zhàn)時任11軍31師91團副團長。1984年收復兩山時任11軍31師師長。以后歷任11軍副軍長、軍長,成都軍區(qū)副司令員、司令員,總后勤部長。2000年6月晉升上將。

吳醛敘上將:1984年老山輪戰(zhàn)時1軍參謀長。以后歷任地第1集團軍政委、軍長,總參謀長助理,副總參謀長。2000年6月晉升為上將。

錢樹根上將:1986年老山輪戰(zhàn)時任47集團軍軍長。以后歷任蘭州軍區(qū)參謀長、總參謀長助理、副總參謀長。2006年6月晉升上將。

在人民解放軍現役高級將領中,也有一個群體與中越邊境戰(zhàn)爭關系密切。

許其亮上將,現任中央軍委副主席。1979年時任空軍航空兵第26師獨立大隊大隊長。據資料顯示,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期間,空軍殲擊航空兵部隊共出動飛機3131批8500架次,平均每天出動112批304架次,形成了多方向、多層次、晝夜不間斷的空中掩護態(tài)勢。為了顯示中國空軍的威力,多次有意識使用殲-7做高空超音速飛行。遇有比較復雜的天氣,甚至在云底高只有200米的條件下,仍專門組織技術水平較高的飛行員起飛巡邏。夜間則組織裝有機載雷達的飛機進行巡邏。

這種以威懾、造聲勢為目的的大規(guī)模空中巡邏活動,是在我強敵弱,敵我機場距離較近,己方飛機又不能出國境作戰(zhàn)的條件下采用的一種特殊戰(zhàn)法。用這種戰(zhàn)法對付越南,達到了預期目的。自衛(wèi)還擊戰(zhàn)發(fā)起后的頭3天,越南空軍飛機一直未敢起飛。第4天后才有了飛行活動,但其指揮所仍不斷警告其飛行員“不能飛到那邊去”。整個戰(zhàn)役期間,越南空軍的飛機即便有時活動,也在離國境線較遠的空域中飛行。中國空軍強大的機群巡邏,確實鎮(zhèn)住了敵人,同時,中國地面部隊在進攻中看到頭上強大的“保護傘”,也大增戰(zhàn)斗意志。

張又俠上將,現任解放軍中央軍委裝備發(fā)展部部長。他兩次參加越戰(zhàn)。1979年,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爆發(fā),26歲的張又俠擔任14軍40師118團連長,隨部開赴前線。他作戰(zhàn)主動積極,開戰(zhàn)后很快提升為119團團長。1984年,中越邊境再起沖突,張又俠以14軍40師119團團長的身份投入老山戰(zhàn)役。在這次戰(zhàn)斗中,不論進攻還是防守,張又俠都有出色的表現。當時,他制訂的進攻計劃是“文革”后第一個完整的步炮協(xié)同計劃,經過炮擊后,步兵開始攻擊,40分鐘拿下主陣地。在奪下主陣地后的防守中,張又俠起到了更關鍵的作用,他率團堅守,整個40師成功抵抗了越軍發(fā)起的3天反攻行動。越軍3天陣亡3000余人,可見戰(zhàn)事之激烈。

李作成上將,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司令員。今年64歲(1953年10月生),湖南安化人,17歲參軍。李作成1979年參加了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戰(zhàn)場上的李作成指揮果斷、英勇善戰(zhàn)。在一次戰(zhàn)斗中,他多處受傷,堅持不下火線,率領全連官兵血戰(zhàn)26個日夜。他所在的連被中央軍委命名為“尖刀英雄連”,李作成也被記一等功并授予“戰(zhàn)斗英雄”稱號。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李作成作為作戰(zhàn)英模報告團成員在全國巡回演講中,“還原”了這次戰(zhàn)役背后的故事:

我不顧一切地沖到鐵絲網前,雙手抓住最底下的一條鐵絲,用力往上拉,拉出了一個弧形洞口,然后迅速從這個洞口鉆進去。怕死的敵人開始慌張起來,我們趁勢勇猛躍入離鐵絲網最近的一段塹壕。塹壕里幾個敵人一邊逃跑一邊轉身向我們開槍。我端起沖鋒槍掃射,打倒兩個敵人,其他同志打死了其余的敵人。

在塹壕的一個拐彎處,我和那個家伙(敵人)差點碰到一起,正當那個敵人端槍向我射擊時,我毫不遲疑地用左手抓住敵人的槍管往上一推,右手同時提起沖鋒槍向敵射擊,敵人對空打了一個點射,我的子彈打中了敵人的胸膛,敵人躺下一動不動了。后來我才發(fā)現左手因抓敵人發(fā)燙的槍管,燙起了一手血泡。

劉粵軍上將,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東部戰(zhàn)區(qū)司令員。16歲入伍時,劉粵軍來到著名的“塔山英雄團”,當上一名步兵,一干就是19年,參加了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法卡山戰(zhàn)役,多次立功,還登上了《解放軍畫報》的封面。

趙宗岐上將,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西部戰(zhàn)區(qū)司令員。他16歲參軍,成都軍區(qū)偵察兵出身,歷任成都軍區(qū)第14集團軍偵察處處長、團長等,曾參與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并常化裝成越南人潛入敵營區(qū)搜集信息,足智多謀、身手敏捷。

王教成上將,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南部戰(zhàn)區(qū)司令員,歷任戰(zhàn)士、班長、排長、團作訓股參謀、師作訓科副科長、科長。1983年任原60軍某團團長,期間參加邊境反擊作戰(zhàn)。

這些將領在戰(zhàn)后的十幾年間迅速成長為中國第四代和第五代將領層骨干。“曾參加對越邊境作戰(zhàn)”,成為從軍履歷中重要一筆。

事實上,1979年開始的這一場戰(zhàn)爭,其影響遠不止是培養(yǎng)了中國軍隊現代化進程骨干領導層這么簡單。這場戰(zhàn)爭不僅重塑了中國南部的復雜地緣政治格局,也深刻改變了中國軍隊的戰(zhàn)爭思維。它為中國軍隊從骨子里進行變革,提供了血的動力。

(參考資料:《共和國戰(zhàn)史》、《鄧小平時代》、《中越戰(zhàn)爭十年內幕》、《中越戰(zhàn)爭秘錄》、《越中友好與黎筍的背叛》等;作者:宮力、傅高義、閩力、張衛(wèi)明、金點強、黃文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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