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的貧困》文本內容及時代價值

[摘 要] 《哲學的貧困》作為馬克思個人生活和科學研究史的里程碑，對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的構建進行了嘗試性的探索和思考。首先，批判蒲魯東經濟學的哲學基礎，闡述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理論。其次，批判蒲魯東的價值理論，初步解釋剩余價值的來源。再次，批判蒲魯東的小資產階級改良主義，闡述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革命理論。當我們再次解讀《哲學的貧困》 的理論內容及其背后的時代精神，有助于理解透徹哲學范式的經濟哲學，從而為哲學社會科學體系的構建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提供有益的思想啟示。

[關鍵詞] 哲學的貧困；馬克思主義哲學；剩余價值；階級斗爭；無產階級革命；時代價值

[中圖分類號] B844.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8129（2017）02-0051-08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加快發展哲學社會科學，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為指導。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為廣大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者提供了原理根據，只有準確把握馬克思主義的精髓，才有可能糾正人們思想中的錯誤認識，提升我國哲學社會科學在國際上的話語權與影響力。否則，理論研究和思想宣傳工作就會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從而失去深厚的根基，偏離科學的道路。如果說《德意志意識形態》因為迫于權力的壓力和出版商的阻擾未能及時發表，那么作為馬克思和馬克思主義里程碑的《哲學的貧困》首次公開發表，如同馬克思自己所說“我們見解中又決定意義的論點，在……《哲學的貧困》中第一次作出科學的、雖然是論戰性的概述”[1]。較之于批判青年黑格爾學派鮑威爾的《神圣家族》和論述五種社會形態的《德意志意識形態》有了更完備的論述，也為后面的《共產黨宣言》《資本論》等科學巨著奠定了基礎。重讀《哲學的貧困》文本內容的意義是重大的，正如列寧的評價“對蒲魯東所提出的各種各樣歷史問題的解決辦法的批評是從唯物主義原則出發的，特點是經過嚴格考驗的歷史唯物主義。從哲學部分來說，這一著作敘述了無產階級政黨科學世界觀的基礎，并且達到了馬克思主義真正經典著作的水平”[2]。此外，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大眾化、時代化的進程中，《哲學的貧困》仍舊具有重要的時代價值，正確理解其哲學原理、政治經濟學、無產階級專政等內容，有利于完善具有世界眼光的“中國方案”，完成發揮科學解釋的“中國故事”，奠定我國在世界中真正的話語權。這時候的中國對內擺脫“中等收入陷阱”，對外擺脫“修昔底德陷阱”，增強黨的公信力跨過“塔西佗陷阱”，基本實現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一、批判蒲魯東經濟學的哲學基礎，闡述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理論

《哲學的貧困》揭露了蒲魯東經濟學理論的荒謬，著重批判了其唯心主義、形而上學的哲學基礎，同時全面闡述了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原理。

第一，批判蒲魯東唯心主義觀點時，闡明了唯物史觀的基本原理。蒲魯東從黑格爾唯心主義出發，把人類歷史看成是觀念和永恒理性的歷史，他認為，社會的經濟關系是自古存在于人類理性中的經濟范疇的體現。當蒲魯東研究政治經濟學時，首先看到的不是現實存在的社會經濟關系，而只是一系列觀念形態的經濟學范疇。他把經濟范疇看做原始的原因，而現實的經濟關系只是這些抽象經濟范疇的體現。馬克思指出，蒲魯東根本顛倒了社會存在與社會意識的關系，根據他的意見，創造歷史的是抽象的范疇，而不是人。“蒲魯東先生用自己的頭腦中奇妙的運動，代替了由于人們既得的生產力和他們的不再與此種生產力相適應的社會關系相互沖突而產生的偉大歷史運動，代替了一個民族內各個階級間以及各個民族彼此準備著的可怕的戰爭，代替了唯一能解決這種沖突的權重的實踐和暴力的行動，總是代替了這一廣闊的、持久的運動。可見，歷史是由學者，即由有本事從上帝哪里竊取隱秘思想的人們創造的。平凡的人只需他們所泄露的天機。蒲魯東根本顛倒了客觀的經濟關系與經濟學范疇的關系。實際的情形是人們按照自己的物質生產的發展建立相應的社會關系，正是這些人又按照自己的社會關系創造了相應的原理、觀念和范疇。經濟學的范疇只不過是生產方面社會關系的理論表現，即其抽象。經濟學的觀念、范疇是隨著社會經濟關系的變化而變化的。生產力的增長、社會關系的破壞、思想的產生都是不斷變動的，只有運動的抽象即“不死的死”才是停滯不動的。

通過上述關于經濟學范疇與客觀經濟關系相互關系的論述，馬克思不僅徹底揭露了蒲魯東經濟學思想的哲學基礎是徹頭徹尾的唯心主義，而且將自己行將創立的科學的政治經濟學完全建立在辯證的、歷史的唯物主義基礎之上，確立了這種嶄新的政治經濟學的研究對象，即客觀的、運動變化著的社會社會關系。這種表明歷史唯物主義關于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基本原則，不僅是正確理解社會歷史本質的前提，而且也是一切具體科學所必須堅持的基本前提。就生產力而言，馬克思對這一對范疇做了更深入的分析，認為它是指人們在改造客觀世界過程中形成的實踐能力的表現和結果。不僅包括生產工具，而且包括勞動者本身。生產力的構成要素中，作為直接勞動力的人的要素是第一位的基本因素。在一切生產工具中，最強大的一種生產力是革命階段本身。同時，馬克思對生產力中物的要素，尤其是生產工具的作用也給予了充分肯定。他說：“誰關系和生產力密切相連。隨著新生產力的獲得，人們改變自己的生產方式，隨著生產力的方式改變，人們就形成了改變自己的一切社會關系。手工磨產生的是封建主為首的社會，蒸汽磨產生的是工業資本家為首的社會”。生產工具不僅是某一時期生產力發展水平的物質標志，而且還是某一時期生產關系和社會形態的基本標志。基本這種理解，馬克思全面闡述了生產力在社會歷史中的基礎地位和決定作用。他指出，人們不能自由選擇自己的生產力——這是他們的全部歷史的基礎，因為任何生產力都是一種既得的力量，是以往的活動的產物。從生產關系來說，馬克思認為它是人們在物質生產活動中結成的社會關系。人們的物質關系既是人們的物質生產活動的產物，又是人們物質生產活動借以實現的必然形式。生產關系是人們其他一切社會關系得以形成的基礎。馬克思用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形式取代了《德意志意識形態》中的生產力與交往形式的分析，從而使唯物史觀這一根本原理的表述達到了理論內容與表述形式的科學統一。

第二，馬克思批判蒲魯東對黑格爾辯證法的濫用，闡明了唯物辯證法的基本思想。馬克思在1865年1月24日致約·巴·施韋澤的信中說，他在《哲學的貧困》一書中已經指出， 蒲魯東“由于他不是把經濟范疇看做歷史的、與物質生產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應的生產關系的理論表現，而是荒謬地把它看做歷來存在的、永恒的觀念，這就表明他對科學辯證法的秘密了解得多么膚淺，另一方面又是多么贊同思辨哲學的幻想，而且他是如何拐彎抹角地又回到資產階級經濟學的立場上去”[3]。不難看出，蒲魯東的政治經濟學思想的哲學基礎就是被庸俗化的黑格爾唯心主義和被歪曲了的黑格爾辯證法。馬克思指出蒲魯東由于抽調了辯證法的核心，即矛盾的學說，因而他的經濟學的方法在本質上并非辯證法，而是形而上學的。蒲魯東還歪曲地將任何經濟范疇都機械地劃分好與懷的兩個方面，并認為好和懷是經濟范疇所固有的矛盾，矛盾的解決就是保存好的方面而消除懷的方面。馬克思為駁斥蒲魯東對黑格爾矛盾辯證法的歪曲，首先對黑格爾辯證法的合理方面給予肯定，指出兩個包含在反題中的對抗因素的斗爭，形成辯證運動。然而蒲魯東并不懂得黑格爾辯證法的實質，只是機械地搬用黑格爾的術語，他不是從現實事物本身出發來認識事物自身的矛盾，而是主觀人意地編造所謂的“矛盾”，因此蒲魯東先生的辯證法背棄了黑格爾的辯證法，根本表現在于他徹底拋棄了黑格爾辯證法思想的核心——矛盾學說，用主觀任意編造的矛盾來取代現實的矛盾。針對蒲魯東的形而上學觀點，馬克思對黑格爾辯證法進行批判改造的基礎上，解釋了唯物辯證法關于客觀事物辯證運動的實質的基本觀點：兩個矛盾方面的共存、斗爭以及融合成一個新范疇，就是辯證運動的實質。馬克思的這一思想極為重要，它深刻解釋了矛盾雙方的對立和斗爭是客觀事物自身發展的動力源泉；其二它深刻說明了對立統一規律是辯證法的實質；其三，是否承認矛盾規律是區分辯證法與形而上學的根本標志。

二、批判蒲魯東的價值理論，初步解釋剩余價值的來源

蒲魯東經濟學思想的中心就是他的價值理論，他認為“價值經濟機構的基石”，并把自己的價值理論吹噓為一個偉大科學發現，將極大地促進對資本主義經濟體系的改造。蒲魯東指責以往的經濟學家既沒有研究交換價值的起源，也沒有研究交換價值和價值的矛盾，并想用自己的虛偽的 “構成價值”來綜合兩者以消除這一矛盾。

第一，馬克指出他關于交換價值起源的觀點是脫離了歷史真實的客觀基礎的虛構。蒲魯東在《貧困的哲學》一書中，對交換價值的起源作了論證，并自豪地認為他是前所未有地發現交換價值的人。“由于我所需要的許多東西在自然界里為數有限或者根本沒有，因此我不得不去協助生產我所缺少的東西，可是，由于我不能單獨生產這么多的東西，所以我就會向別人，即向各行各業中我的合作者建議，把他們所生產的一部分產品同我所生產的產品交換”[4]。蒲魯東不是通過生產形式說明交換形式，而是用人們的思想、意志來說明交換的起源。他認為，一切工業產品或自然產品所具有的那種維持人類生存的性能叫使用價值，而這些產品所具有的相互交換的性能則成為交換價值。由于人們對產品的需要是多方面的，而自己又不能生產那么多物品，于是便“建議”別人把一部分產品同自己的產品想交換。交換是建議的結果。馬克思指出，蒲魯東根本不懂得分工和交換的歷史性。實際上，分工是導致不平等交換的根源，“勞動按照它所特有的、構成其有效性的首要條件的規律進行劃分，結果就會否定自己的目的，毀滅自己”[5]。在蒲魯東看來，“分工和折中分工所包含的交換等都是憑空掉下來的”，交換是以一定的生產方式為基礎的，因而與物質生產方式一樣，交換也有它的歷史，并經歷了各個不同階段。馬克思通過交換發展歷史的考察，解釋了交換在不同歷史階段的基本特征。他指出，交換價值的產生是一個由物質生產發展所決定的客觀事實，決不取決于人們的意愿。在此處上，馬克思還批判了蒲魯東將交換價值同稀少，把使用價值同眾多混為一談，把交換價值與需求等同，把使用價值與供給等同，從而隨意杜撰出交換價值與使用價值之間的矛盾的解釋。

第二，馬克思著重批判了蒲魯東價值論的核心——構成價值說，指出所謂的“構成”價值是經濟矛盾體系的基石。所謂“構成價值”，在蒲魯東看來，就是一切商品按它所包含的勞動量來進行交換，只有這樣它們的價值才會達到“構成狀態”。蒲魯東企圖通過構成價值使一切勞動者獲得平等報酬，把一切人都變成交換等同量的勞動者，從而實現它的和平改造社會的思想。具體來說，如果勞動者工作時間是相同的話，那么任何勞動日都是相等的； 如果勞動者的勞動數量相等，那么二者就是等價的，任何一個勞動者就沒有質的差別。只要在兩個勞動者的勞動量相等的前提下，產品交換就是等值。由于這些勞動者都是收到剝削的雇傭工人，都是以相等勞動時間衡量去勞動報酬，所以他認為論證了的價值規律證明了勞動者即無產階級免除了剝削、實現平等的科學理論。馬克思指出，蒲魯東自我吹噓的這個偉大科學發現，只是盜用了李嘉圖等經濟學家的思想加以歪曲的結果，根本錯誤就混淆了商品價值與勞動的價值。資本主義條件下，勞動本身也是商品，“勞動的自然價格無非就是工資的最低額”[5]。工資最低額的存在使得工人的勞動價值與工人生產的商品的價值并不相等，也就是說，物化在商品中的勞動量與勞動價值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量。蒲魯東完全忽視了這一個客觀的經濟事實，認為商品中所包含的一定勞動量是同勞動者的報酬，即工資，亦即同勞動價值是相等的。這實際上就掩蓋了資產階級剝削的根源。所以，蒲魯東的“由勞動時間衡量的相對價值注定是工人遭受現代奴役的公式，而不是蒲魯東先生所希望的無產階級所求得自由的“革命理論”。馬克思由于看到了勞動價值與工人生產的商品的價值之間的差額，因而為發現剩余價值理論開辟了道路。恩格斯在《資本論》第2卷的序言中說，馬克思在《哲學的貧困》中“不僅已經非常清楚地知道‘資本家的剩余價值’ 是從哪里‘產生’的，而且已經非常清楚地知道它是怎樣‘產生’的。這一點，從1847 年的《哲學的貧困》和1847年在布魯塞爾所作的、1849 年發表在《新萊茵報》第 264-269號上的關于雇傭勞動與資本的講演，可以得到證明”[6]。

三、批判蒲魯東的小資產階級改良主義，闡述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革命理論

蒲魯東從自己的唯心史觀和經濟學觀點出發，提出了一整套帶有空想色彩的改良主義和無政府主義的政治主張。他反對用革命的手段去推翻資本主義制度，反對工人階級的一切經濟和政治斗爭。馬克思在批判蒲魯東小資產階級改良主義時，闡述了關于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革命的理論，豐富和發展了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原理。

第一，闡明了階級斗爭的偉大歷史作用。隨著資本主義的不斷發展，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之間的矛盾日益激化，無產階級的斗爭直接威脅到資產階級的利益，資產階級通過掩蓋來解決矛盾，否認無產階級斗爭的革命作用。人道學派經濟學家為了不受良心的責備，勸說工人安分守己，好好工作，少生孩子。博愛學派的觀點在人道學派的基礎上做了進一步完善，“博愛論者愿意保存那些表現資產階級關系的范，而不要那種構成這些范疇的實質并且同這些范疇分不開的對抗。博愛論者以為，他們是在嚴肅地反對資產者的實踐，其實， 他們自己比任何人都更象資產者”[5]。針對反動的資產階級經濟學家反對無產階級斗爭的謬論，馬克思指出，當文明一開始的時候，生產就開始建立在級別、等級和階級的對抗上，沒有對抗就沒有進步，這是文明直到今天所遵循的規律。到目前為止，生產力就是由于這種階級對抗的規律而發展起來的。在階級社會中，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必然表現階級斗爭。階級斗爭是推動歷史發展的直接動力。隨著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發展，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之間的階級斗爭也日益激化，工人開始聯合起來，斗爭形式也由經濟斗爭發展成為政治斗爭，從而使無產階級由“自在的階級”變為了“自為的階級”進而又組織了自己的強大的政黨，它促使無產階級在斗爭中聚集和發展著未來戰斗的一切要素。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之間的斗爭一旦達到最緊張的地步，就將成為全面的革命。馬克思指出，正是無產階級革命將導致社會的進步，導致對資產階級社會的革命性改造。

第二，進一步闡明了無產階級革命的直接目標和最終目的。馬克思認為，因為政權正是資產階級社會內部階級對立的正式表現，因而無產階級革命的直接目標就是奪取政權，并將創造一個消除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聯合體來代替舊的資產階級社會。在這里，馬克思沒有提到無產階級專政的科學概念，但他已認識到工人階級解放的條件就是消滅一切階級。雖然他認為工人階級在發展進程中將創造消除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聯合體時，就不會有原來意義的政權了，并不是說馬克思否認建立無產階級政權的必要性。相反，在他看來，取代資產階級政權的無產階級政權并不是原來意義的政權，因為它并不以階級對立和階級壓迫為基礎，而是以消滅階級對立和階級壓迫為目標的。隨著無產階級政權這一歷史使命的完成，它也將最終走向消亡。在這里實際上已孕育著無產階級專政思想的萌芽，初步闡明了無產階級革命的直接目標和最終目的的這一科學社會主義的重要思想。在未來共產主義里，“一旦直接形式的勞動不再是財富的巨大源泉， 勞動時間就不再是，而且必然不再是財富的尺度， 因而交換價值也不再是使用價值的尺度。……個性得到自由發展，因此，并不是為了獲得剩余勞動而縮減必要勞動時間，而是直接把社會必要勞動縮減到最低限度，那時，與此相適應， 由于給所有的人騰出了時間和創造了手段，個人會在藝術、 科學等等方面得到發展”[7]。

四、《哲學的貧困》在馬克思主義發展史上的意義及當代價值

重讀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哲學的貧困》就是為了更進一步理解原著中的哲學原理及方法論，《哲學的貧困》之所以是馬克思主義發展史上的重要文獻就在于對后來經典文本的奠基作用，而且對今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建設和發展具有指導意義。

盡管《哲學的貧困》沒有讓馬克思的直接目的得到實現，譬如800本的小冊子對同時代的人幾乎沒有什么影響，而且當時蒲魯東對法國工人以及對無產階級的影響繼續增強，但是并不影響價值及其劃時代意義。“在該書中還處于萌芽狀態的東西，經過二十年的研究之后，變成了理論，在《資本論》中得到了發揮。所以閱讀《哲學的貧困》以及馬克思和恩格斯于1848 發表的《共產黨宣言》，可以作為研究《資本論》和現代其他社會主義者的著作的入門”[8]。通過無數研究文獻發現，絕大多數學者都認為馬克思撰寫的《哲學的貧困》是第一部成熟的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也是歷史唯物主義首次公開的科學論著。恩格斯在同法國社會主義者和民主主義者路易·勃朗交談時，將馬克思的這部科學著作成為“科學的綱領”，明確表明了《哲學的貧困》跟《共產黨宣言》《反杜林論》具有同等重要的指導無產階級革命及專政的時代巨著。日本學者田中菊次認為，《哲學的貧困》是一部作為《資本論》起點的、未完成的經濟學著作，這證明了馬克思學說即他傾盡畢生精力所從事的關于人類、社會和歷史的學問，是由偉大的未完成向偉大的完成發展著的。對于《哲學的貧困》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貢獻，盧森貝精辟地指出，馬克思跟蒲魯東的“經濟矛盾的體系”與李嘉圖的學說劃清了界線。同時，《哲學的貧困》規范了歷史唯物主義基本范疇的科學術語，“不像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那樣把生產關系稱為‘交往形式’，而是稱為‘經濟關系’‘社會關系’”，并且“生產力” 的概念也前進了一步，“生產力不僅包括生產工具，而且還包括勞動者本身” [9]。馬克思批判蒲魯東否認經濟規律的客觀性，通過大量事實說明生產者不能按照“自由意志”而自由自覺地安排生產，必須遵從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之間規律，還批駁了古典經濟學家的謬論，明確指出社會形式是由歷史發展所決定，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都是暫時的社會形態，由此標志著歷史唯物主義形成的重要思想。當然，《哲學的貧困》相比后來的《共產黨宣言》《資本論》《哥達綱領批判》等經典著作還有很多不完備的地方，比如剩余價值的論述，階級斗爭的綱領及形式，但是絲毫不影響它在馬克思主義發展史上的歷史地位和文本價值。總之，馬克思這本書的真正意義在于他意識到哲學的最富生命力的地方在于其科學的、革命的歷史唯物主義方法論 ， 這是走向真實的社會生活批判的理論前提。

馬克思當時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如何實現對資本主義社會經濟生活的科學分析與批判，從而讓馬克思主義哲學由理論走向了現實，所困擾的問題是經濟問題，但為進一步解決唯物史觀、政治經濟學、無產階級的歷史使命等系列問題奠定了基礎。今天的中國提出的一系列戰略也是貫穿整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其根基是解決經濟問題，但又不僅僅是經濟問題，而重要的是國家發展的現實目標要有正確的指歸。首先，要透析一個前提是經濟哲學外衣下的投射哲學，認識蒲魯東《貧困的哲學》是研究對象是貧困（第一章“經濟學”到最后一章“人口”），研究方法是哲學即馬克思的《哲學的貧困》就是借助哲學理論本身理解經濟學問題，通過剖析事物內部的對立統一規律，揭示人類社會發展規律及人的自由發展的必然性。由此，今天中國的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必須要有強烈的歷史使命感，將哲學研究與經濟學研究結合，要科學地批判借鑒西方先進的文化、理念。經濟哲學有一個理念前提就是用什么哲學進行理論研究，是西方哲學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在急速發展的社會里，中國也毫無例外地受到主張自由化和私有化的新自由主義思潮、民主社會主義思潮、新左派思潮、復古主義思潮、折衷馬克思主義思潮、傳統馬克思主義思潮等思潮威脅，必須要堅持馬列主義及中國化理論的指導地位，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堅持生產資料公有制的主體地位，堅持中國共產黨的宗旨，并且在奮斗目標上堅持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實現共同富裕的社會主義本質和原則。馬克思在撰寫《哲學的貧困》之后不是以固定不變哲學概念及體系去套現實問題，而是在科學的方法論指導下探索經濟學問題等一切現實問題。如果離開了理論標尺，我們在現實實踐中可能會在一些根本性問題犯下錯誤。《哲學的貧困》距今發表了一百六十多年的今天，它所體現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對于今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具有重要啟示，要堅定“四個自信”“五大發展理念”，提升我國哲學社會科學的國際話語能力，為人類對更好社會制度的探索提供中國方案。

[參考文獻]

[1]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 列寧.列寧全集：第3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3]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4]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 人民出版社，2009.

[5]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6]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7]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8]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9] 彼·費多謝耶夫.卡爾·馬克思[M]. 北京：三聯書店，1980.

[責任編輯：曾 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