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卡》教學實錄及評析

【教學實錄】

第一板塊：

弄清人物關系，把握主要內容

師：這節課我們一起走進俄國作家契訶夫的短篇小說《凡卡》。“凡卡”是故事的題目，也是故事的主人公。故事中還有哪些主要人物？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請快速默讀全文，邊讀邊思考，組織好語言，再舉手示意。

（生默讀課文）

師：讀小說，我們首先得關注人物，你記住了誰？

生：我記住了凡卡的爺爺

康司坦丁·瑪卡里奇。

師：你不僅記住了人物的名字，還理清了他倆之間的關系。

生：我記住了鞋匠阿里亞

希涅。

生：我記住了總是欺負他

的老板和老板娘。

師：咱們一起來認識認識

他們吧。

（出示人物名：凡卡·茹科夫、伊凡·茹科夫、康司坦丁·瑪卡里奇、阿里亞希涅、老板娘。生讀。）

師：前面兩個名字指的都是誰？

生：凡卡。

師：這些人物之間發生了什么事？

生：凡卡三個月前被送到

阿里亞希涅那里做學徒，他給爺爺寫了一封信。他在信里說老板和老板娘都欺負他，接著給爺爺說了他在莫斯科的狀況，求爺爺接他回去。

師：誰補充？

生：凡卡把信投進郵筒里，然后做了一個美夢。

師：一封信，一個美夢，凡卡在寫信的過程中，還干了什么？

生：凡卡還回憶了他和爺

爺快樂的往事。

師：說得多好啊。這些人物因為一封信緊緊聯系在一起，構成了小說的情節。（板書： 人物 情節）

第二板塊：

對比讀， 讀出不同

師：讀一篇小說，如果只認識幾個人物，了解故事情節，那就太可惜了，我們還得走進文字，細細地——

生：讀讀故事。

師：怎么讀呢？咱們試著用對比讀的方法來讀一讀。

師：課文很長，讓我們把視線落在課文的第3～15自然段。讀出不同——對比讀回憶和寫信的段落，找找凡卡前后生活的不同，填寫自學單。

（生自學6分鐘）

師：讀小說就是要邊讀邊

思考，邊聯想邊推測。讀完后你看到怎樣的凡卡呢？

生：我從第13自然段中看到：要砍圣誕樹的時候，爺爺總是帶著凡卡。而在莫斯科，老板一家出去，總是讓凡卡看家。

生：從回憶內容中我看到凡卡十分快樂，十分自由。從書信內容中，我看到現在的凡卡十分不自由。

師：請你把這兩個詞板書到人物下面的橫線上。

（生板書）

生：我在第8自然段中發現凡卡是受人欺負的，在第13自然段中發現凡卡是活潑開朗的。

師：請板書“活潑開朗”。

（生板書）

生：我在第8自然段中發現“早上吃一點面包，午飯是稀粥，晚上又是一點面包；至于菜啦，茶啦，只有老板自己才大吃大喝”。我推測出凡卡在這個大城市中，身份卑微，生活環境可憐。我看到了一個可憐、受盡苦難的凡卡。我還推測出凡卡在鄉下是十分快樂的。

師：老師建議你換一個詞，“可憐”一般形容人物的樣子或者形象。“環境”不能用“可憐”形容，怎么改呢？

生：生活困苦。

生：我從第15自然段中“我的生活沒有指望了，連狗都不如”看到一個悲傷和悲哀的凡卡。

師：我們班的同學學習習

慣特別好，當一個同學發言的時候，其他同學除了認真聽，還做了記錄。

生：我從第13自然段“多么快樂的日子呀”中知道爺爺還帶他去砍圣誕樹，他生活得很幸福；從第8自然段“昨天晚上我挨了一頓毒打”中發現他在莫斯科老板的家里生活得很艱苦，很可憐。

生：我從第10自然段中發現凡卡以前住在村子里，從信的內容我知道凡卡現在住在大城市，生活條件應該比村子里好，可是讀完這篇文章我發現凡卡在大城市中也受盡磨難，我覺得他是一個孤獨的孩子。

師：你不僅讀出了凡卡的

孤獨，還發現凡卡的生活環境發生了變化。（板書：環境）

生：我從第12自然段“親愛的爺爺，請您摘一顆金胡桃，藏在我的綠匣子里頭”中知道他爺爺雖然是一個守夜人，也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人，卻可以吃到金胡桃，可是凡卡到了大城市以后不但沒有金胡桃，還會受到老板的欺負和伙計的

排斥。

師：你發現了文字內在的聯系。還有這么多同學要匯報，相信你們從中能找到很多不同。其中，爺爺說過一句話，找出來讀一讀。

（生讀第13自然段最后一句）

師：一起讀一讀。（出示：逮住它，逮住它，逮住它！嘿，短尾巴鬼！）

師：白雪皚皚的樹林里，突然發現一只野兔，你會怎么說？

（3位學生用不同的方式讀出這句話背后的“快樂”。）

師：學文至此，咱們回頭看看，一處處的不同都被你們發現了，真是了不起！你們看到了不同的凡卡。不難看出，這一處處的不同形成了鮮明的——

生：對比。

（師板書：對比）

師：難怪契訶夫自己也這么說——（出示：對比的事情越多，快樂也就無窮無盡了。）

第三板塊：

對比讀，讀出相同

師：此刻，我們是否應該思考一個問題：凡卡在鄉下的生活真有無窮無盡的快樂嗎？真如你們說的那么幸福嗎？不要急于回答，再次走進文本，細細地讀一讀。（出示：讀出相同。四人小組為單位，找找城里學徒生活和鄉下生活的共同點，完成共學單。）

師：老師還有兩個溫馨提示。（出示：1.小組學習討論的聲音不要影響到鄰組的同學。2.小組內分工合作，任務明確。）現在開始閱讀吧。

（生閱讀后小組討論）

師：我看到每個小組都找到了一到兩點。我們開始匯報吧，請保持邊聽邊記錄的習慣。

生：我們組從第8自然段和第15自然段中發現凡卡在村里的生活也不好，我們看到了一個可憐的凡卡。我組第二個同學從第4自然段和第8自然段中發現無論在城里還是在鄉下，凡卡的身份都十分低微。從第10自然段中看出在任何時候，他們都欺負凡卡，我們看到一個受盡折磨的凡卡。

生：我們組發現凡卡在城里和在鄉下的生活都很辛苦，第8自然段中凡卡不僅要哄老板的孩子，還要去干一些雜活，非常辛苦。第13自然段中，凡卡每次都是在很冷的時候去砍圣誕樹，我們看到一個辛苦的凡卡。

生：我們組在第10自然段“我原想跑回我們村子去，可是我沒有鞋，又怕冷”中看出凡卡在城里還是要受凍。從第13自然段“爺爺冷得吭吭地咳，他也跟著吭吭地咳”中看出在鄉下爺爺是卑微的守夜人，也不能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一點，照樣過著貧窮挨凍的生活。

師：你們組可真厲害，利用跳段閱讀的方法找到了文字內在的聯系。

生：我們組在第11自然段“有一回，我在一家鋪子的櫥窗里看見跟釣竿釣絲一塊兒賣的釣鉤，能釣各種各樣的魚，很貴。有一種甚至釣得起一普特重的大鲇魚呢。我還看見有些鋪子賣各種槍，有一種跟我們老板的槍一樣，我想一桿槍要賣一百個盧布吧”中發現凡卡在城里和在鄉下的生活都很拮據，說明凡卡很可憐。

師：你們組進行了合理的推測。

生：我從第8自然段“早晨吃一點面包，午飯是稀粥，晚上又是一點面包；至于菜啦，茶啦，只有老板自己才大吃大喝”和第13自然段爺爺帶他去砍圣誕樹的時候每次都是凍僵了中看出凡卡在鄉下很貧困，沒有錢買很厚的衣服，非常冷；在城市里也沒有錢買吃的，老板給的吃的非常少，不夠他吃。我們看到一個貧窮的凡卡。

師：你們從一個字一個詞中看到了凡卡的生活。剛剛還有幾個組都找到了關于冷的語句，請把這樣的句子找出來讀一讀。

生： （讀）“天氣真好，晴朗，一絲風也沒有，干冷干冷的。那是沒有月亮的夜晚，可是整個村子——白房頂啦，煙囪里冒出來的一縷縷的煙啦，披著濃霜一身銀白的樹木啦，雪堆啦，全看得見。”

生：從第5自然段“他凍得縮成一團，聳著肩膀……”中可以看出爺爺很冷很冷。

師：同學們，莫斯科在圣誕節前后的三個月，白天的溫度是零下十七八度，晚上是零下四十多度。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和工作，你的第一感受是什么？

生：冷。

師：兩個字呢？

生：寒冷。

師：讀文至此，再回頭看看，在相同點中我們又讀到一個怎樣的凡卡？

生：孤獨、寒冷、貧苦、拮據……

師：他有你們之前說的幸福、快樂、開心嗎？（擦去板書中的這些詞）

師：同學們，既然凡卡這么苦，為何還要寫他曾經的快

樂呢？

生：寫以前的快樂，可以體現出現在的痛苦。

生：寫凡卡的快樂可以表達作者對虐待凡卡的人的

批判。

師：你都說到文學作品評論的范疇了。

生：可以突出他對家鄉的眷戀，再也不想待在城里了。

師：是啊，同學們，他曾經的那一點點快樂，還只能殘存在記憶里，他生活里剩下的

全是苦，用更快樂的回憶寫出現實的痛苦，是一種什么寫作

手法？

生：反襯。

（師板書：反襯）

師：我們就這樣讀著讀著，一個精神和肉體都受到摧殘的凡卡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看到這樣的凡卡，你有何感受？

生：難受。

生：傷心。

生：很同情他。

生：我覺得他特別痛苦。

師：讓我們帶著各自的想法再去回顧凡卡曾經的生活。我相信你們一定還記得這樣的畫面——

生：（讀）“多么快樂的日子啊！凍了的山林喳喳地響，爺爺冷得吭吭地咳，他也跟著吭吭地咳……”

師：相信你也記得這樣的畫面——

生：（讀）“老板揪著我的頭發，把我拖到院子里，拿皮帶揍了我一頓。這個禮拜，老板娘叫我收拾一條青魚，我從尾巴上弄起，她就撈起那條青魚，拿魚嘴直戳我的臉。”

師：相信你們不會忘記這樣的情景——

生：（讀）“要砍圣誕樹了，爺爺先抽一斗煙，再吸一陣子鼻煙，還跟凍僵的小凡卡逗笑一會兒……”

師：也不會忘記這樣的情景——

生：（讀）“吃的呢，簡直沒有……他們叫我睡在過道里，他們的小崽子一哭，我就別想睡覺，只好搖那個搖籃。”

師：相信你們不曾忘記這樣的場景——

生：（讀）“忽然不知從什么地方跳出一只野兔來……爺爺不由得叫起來：‘逮住它，逮住它，逮住它！嘿，短尾巴鬼！’”

師：不曾忘記這樣的場景——

生：（讀）“老板拿楦頭打我的腦袋，我昏倒了，好容易才醒過來。”

師：此刻，你就是凡卡，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生：想回到爺爺的身邊。

生：想回到村子里去。

師：那就去求唯一的親人爺爺吧——

生：（讀）“親愛的爺爺，發發慈悲吧，帶我離開這兒回家，回到我們村子里去吧！我再也受不住了！”

師：再次懇請——

生：（讀）“我給您跪下了，我會永遠為您禱告上帝。帶我離開這兒吧，要不，我就要死了！”

……

師：爺爺，如果你接我回家，我向您保證——

生：（讀）“我會替您搓煙葉……我可以去求那位管家，讓我擦皮鞋……去求菲吉卡答應我幫他放羊……”

師：爺爺，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生：（讀）“快來吧，親愛的爺爺，我的生活沒有指望了，連狗都不如！”

師：爺爺，求您了！

生：親愛的爺爺，快來吧！

師：爺爺，求您了！

生：親愛的爺爺，快來吧！

師：爺爺，求您了！

生：親愛的爺爺，快來吧！

師：同學們，課已結束，學習沒有結束。凡卡的命運到底如何？請看屏幕，完成兩件事，相信你會有新的收獲。（出示：延伸閱讀。1.對比讀文中其他段落。2.對比讀《凡卡》原文。）下課！

【評析】

一篇課文作為教學內容該怎么用，它的教學價值在哪里？課堂上，學生的學習是怎樣發生的，如何實現有過程、有思考、有深度的閱讀？對此，袁老師《凡卡》一課的教學做出了很好的回答。整體觀之，本節課有如下特點。

一、教學價值的準確把握

對于這樣一篇長文，袁老師的做法是緊扣主線，舍棄枝葉，抓住小說的主要人物與情節，把教學重點確定在課文第3～15自然段的閱讀。教學中，袁老師把教學價值定位在對文章寫法的揣摩與體悟上，聚焦對比的寫法，讓學生在對比中讀出“相同”與“相異”。課堂上，緊緊圍繞這一點做足文章，教師教得清晰，學生學得深入。

整節課共分三個板塊：第一板塊，弄清人物關系，把握主要內容；第二板塊，對比讀，讀出不同；第三板塊，對比讀，讀出相同。三個板塊各有側重，三次閱讀各有其旨，讓我們看到了課堂教學是如何層層推進的，文本學習是如何漸漸展開的，學生思考是如何步步深入的。體現了有過程、有思考、有深度的語文學習。

二、對比閱讀的鮮明體現

這節課最突出的特點就是教師引領學生反復進行“對比閱讀”，在這一點上，教學實錄呈現了一個十分清晰的脈絡。

一讀，初次對比，重在求異。閱讀是一場發現之旅，通過對比閱讀課文第3～15自然段，學生潛心會文，細細地品讀了“回憶”和“寫信”的段落，找出凡卡前后生活的不同，并完成了“自學單”。這一過程，完全是學生的自主學習，自我發現。學生通過對比閱讀，從文章的相關語句中發現了不一樣的凡卡：回憶中的凡卡是快樂的、自由的；現實中的凡卡是卑微的、可憐的、孤獨的、受盡苦難的。從而體悟到“對比”寫法的妙處：突出凡卡命運的悲慘，激起讀者的同情，增強文章的感染力。

二讀，再次對比，旨在求同。在這一環節中，袁老師把學生的學習與思考引導得更為深入：“凡卡鄉下的生活真的有無窮無盡的快樂嗎？真的如你們說的那樣幸福嗎？”這一次的深入閱讀與合作共學，學生又在文字中走了一遭，發現了一個“相同”的凡卡：無論是在鄉村還是城市，凡卡都是那樣的孤獨、可憐、辛苦、卑微與貧窮。由此，學生體悟到寫凡卡從前的“快樂”是為了反襯現在的“痛苦”，更進一步體會到對比寫法在表達文章主旨方面的作用。

三讀，三次對比，意在溯源。在課堂的結尾處，袁老師布置了一項作業：讓學生從《凡卡》的原文中去對比發現相同與相異之處。這樣的延伸閱讀，達到了課雖盡而意無窮的教學效果。并且這一設計與課內的閱讀一脈相承，并由此延展開去，讓學生在課后繼續進行課文的溯源之旅，繼續進行探秘發現。

上述這一系列的對比閱讀，給學生留下了鮮明深刻的烙印：有文字的，有畫面的，有語言的，有形象的。在這里，“對比”，既是一種寫作方法，也是一種閱讀策略。作者運用對比，鮮明地揭示了凡卡的苦難，社會的黑暗；讀者運用對比，深刻地感受到了凡卡的痛苦，社會的罪惡。同時，這一過程，實際上是在引導學生與文本進行反復而深入的對話，這既是對文章的深入解讀，也是我們對作者表達的最大敬意。

三、學習策略的巧妙滲透

縱觀這節課的教學，適時地教給學生閱讀策略，也是本節課的一大亮點。如學生在進行文本閱讀的過程中，運用了聯想的方法、推測的方法、連結的方法、跳讀的方法、圖像化的方法，以及邊聽邊記錄等方法。其間，袁老師還教給學生閱讀一篇小說的具體策略，即關注人物，理清關系，梳理情節。

當然，完美的課是不存在的。這節課在設計上重點關注了“寫法”的習得，而相對弱化了對“語用”的訓練，即學習語言文字的運用——這是語文教學的應有之義。因此，建議在進行對比閱讀時，可適當地讓學生寫一寫批注，留下自己的個性感悟與思考印記。還可以讓學生選擇文中的一個人物：凡卡、爺爺或者老板，寫上一句最想說的話。權作商榷。

（作者單位：貴州遵義市匯川第一小學/吉林長春市東北師范大學附屬小學）

責任編輯 田 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