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英語寫作》中的相似英語修辭格教學

【摘 要】英語修辭格是《英語寫作》教學中的重要內容，而其中的轉喻和提喻是建立在相似基礎上的兩種修辭形式，體現了本體和喻體之間的相似性，很難被學生區分和掌握。本文先探討二者的定義和不同表現形式，然后從常規關系和認知主義角度對二者的異同進行區分，以期對寫作教師的教學和英語專業學生的學習有所幫助。

【關鍵詞】英語修辭格教學 相似 轉喻 提喻 異同

一、引言

當前，大學英語課程改革的重點是改變傳統的重語言知識、輕語言能力的傾向，《英語寫作》是高校英語本科專業的重要課程，其主要目的是提高學生用英語表達思想的能力，而修辭格教學是其中很重要的環節。美國語言學家 Brooks C. Warren R. P. 說過：Rhetoric is the art of using language effectively.（修辭是有效運用語言的藝術），修辭格可以美化語言表達，使語言更加生動活潑，給人以美的享受。

英語修辭格中有許多相似辭格，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常常無法清楚辨別，產生混淆，進而難以在實際中正確運用。因此，相似修辭格教學成為英語寫作教學中不得不注重的問題，本文以英語修辭格中最易混淆的轉喻和提喻的異同為切入點來探討《英語寫作》中的相似英語修辭格教學。

二、研究的緣起

筆者在英語修辭格教學中深刻感受到，許多學生對轉喻和提喻之間的區別認識模糊，感到難以區分和掌握。根據宋高生的觀點，產生這種困難的原因有三：首先，漢語中沒有與之完全對應的修辭手法，只有包含二者在內的借代修辭格。其次，學術界普遍認為轉喻所指的范圍比提喻廣，轉喻包含提喻（觀點待驗證）。第三，關于二者區別的論著和論斷各執己見，令學生不知所措。以下面句子為例：

Young people should have more respect for grey hairs.

例句中的“grey hairs”直譯為“灰發，鶴發”，實際指“old people老年人”，這句話可譯為“青年人應該更加尊重老年人。”在授課過程中，學生對此句的歸屬答案各有不同，有的認為這句話屬于轉喻，而另一些學生認為屬于提喻。

經文獻檢索得知，不少學者對此例句的歸屬也是各執己見。比如，宋高生在《轉喻和提喻用法比較初探》中將這個例句歸為轉喻修辭格，屬于轉喻中“用典型的特征來代替與其相關的人或物”，認為“灰發”是老年人的一種典型特征。而鄒嘉暉在《談提喻在英語詞義轉移中的作用》中認為“灰發”是老年人的一部分，所以兩者是提喻中“局部替代整體”的關系，因此得出該句話屬于提喻修辭格的結論。安琦在《英語專業教學中的修辭格》中也表達了該例句中“grey hair”代替“old men”，屬于局部代表整體的觀點。那么，這句話使用的修辭格究竟是轉喻還是提喻呢？要弄清這個問題，我們首先來探討一下兩種修辭格的定義和表現形式。

三、轉喻的定義及表現形式

筆者的教學用書為北京外國語大學丁往道主編的《英語寫作手冊》（英文版），由于該書淺嘗輒止地談及了轉喻（Metonymy）和提喻（Synecdoche）各自的定義和用法，而且并沒有對二者進行比較，因此筆者在課外搜集了大量資料予以補充，以期使學生對二者的用法有更加清晰的認識。

1.轉喻的定義

轉喻的英文名稱metonymy起源于希臘詞“metonymia”，意思是“changing of name”。目前學術界探討的轉喻的定義主要是根據Webster’s New Collegiate Dictionary（《韋氏新大學詞典》）所給出的定義“a figure of speech consisting of the use of the name of one thing for that of another of which it is an attribute or with which it is associated”，即指用某一事物的名稱代替另外一個與它關系密切的事物的名稱，兩種不同事物并不相似，但密不可分。例如，“pen”代替“writer”，“the White House”代替“American Government”等。

2.轉喻的表現形式

轉喻的表現形式有許多種，大致可歸納為以下幾種：

（1）用人的器官或部位代替其功能或感覺

a. He has a good ear for music.

（a good ear → good ability to appreciate or enjoy music）

他很擅長欣賞音樂。

b. Her heart ruled her head.

（heart → feelings or emotions； head → reason or intelligence）

她的感情駕馭了理智。

（2）用人或物的特征代替該人或物

a. Those big noses， blue eyes and yellow hair taught them English.

（big noses， blue eyes and yellow hair → foreigners）

那些長著大鼻子、藍眼睛、黃頭發的外國人教他們英語。

b. T-shirt weather can make proximity more alluring （or much， much less）.

（T-shirt weather → hot summer days）

穿T恤的天氣也許會讓人們更親近一些（或更可能讓彼此疏遠）。

（3）用作者名代替作品名

Have you ever read Jack London？

（Jack London → Jack London’s works）

你是否曾讀過杰克·倫敦的作品？

（4）用處所或容器代替其中的人或物

a. The kettle is boiling.

（The kettle → The water in the kettle）

水開了。

b. The hall applauded.

（The hall → People in the hall）

禮堂里的人們都在鼓掌喝彩。

（5）用地點名稱代替與該名稱相關的機構、行業或歷史事件

a. Downing Street （唐寧街） → the British Government （英國政府）

b. Hollywood （好萊塢） → American film industry （美國電影業）

c. Waterloo （滑鐵盧，比利時中部城鎮） → a final crushing defeat （慘敗，1815年6月18日拿破侖軍隊曾在此遭到最后的失敗）

（6）用商標或品牌名稱代替相關的產品

He was driving a Ford.

（a Ford → a Ford car）

他正駕駛一輛福特轎車。

四、提喻的定義及表現形式

1.提喻的定義

提喻的英文名稱synecdoche起源于希臘詞“synekdoche”，意思是“take up together”。根據《韋氏新大學詞典》，“synecdoche is a figure of speech by which a part is put for the whole， the whole for a part， the species for the genus， the genus for the species， or the name of the material for the thing made”，即提喻是一種修辭格，它用部分代替整體，整體代替部分，以種代替屬，以屬代替種，或以材料的名稱代替所制成的東西。例如，“hands”代替“persons”，“coppers”代替“coins”等。

2.提喻的表現形式

轉喻的表現形式主要可分為以下幾種：

（1）以部分代替整體

a. She is a girl of ten summers.（summers → years）

她是個十歲的女孩。

b. He can’t ride a wheel.（wheel → bicycle）

他不會騎自行車。

（2）以整體代替部分

a. The birds sing to welcome the smiling year.（smiling year → spring）

鳥兒歌唱迎新春。

b. The trees turn yellow in autumn.（trees → leaves）

秋天樹葉變黃了。

（3）以種代替屬

a. Spring vanishes with the rose.（rose → flowers）

春天會隨著花兒的凋謝而消失。

b. The dress will cost you a pretty penny.（penny → money）

這件裙子恐怕會花費你許多錢。

（4）以屬代替種

a. On seeing him， the miserable creature fell on his shoulder， crying.（creature → man）

這個悲慘的人看到他時就撲在他肩上哭泣。

b. She doesn’t like eating meat.（meat → pork）

她不喜歡吃豬肉。

（5）以具體代替抽象

a. Jackson earned his bread as a tailor.（bread → living）

杰克遜靠做裁縫為生。

b. All the mother rises in my heart.（the mother → the feeling of a mother）

我心中激起了母親之情。

（6）以抽象代替具體

a. There is not a soul to be seen in the street.（soul → man or woman）

街上不見人影。

b. All the wit and learning of the world were assembled here.

（the wit and learning → the wise and learned scholars）

所有聰明博學的人都聚集在這里。

（7）以材料的名稱代替用該材料制作的事物

a. The lady was dressed in silks.（silks → silk clothes）

那位太太身上穿著絲綢衣服。

b. Do you have any copper in your pocket？（copper → coins made of copper）

你兜兒里有銅幣嗎？

五、轉喻和提喻異同的理論研究

目前大多數學者將提喻歸入轉喻，因為他們認為二者的共同特點“都是以一個事物代替另一個事物，這兩個事物不相似，卻有著不可分離的關系”。“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二者都是基于‘鄰接聯想’（association of contiguity），都是用一事物的名稱指代與其處于相互鄰接關系的另一事物的名稱，但這并不應掩蓋它們的相異之處。”文獻檢索得知，目前學術界對二者區別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幾種視角。

1.常規關系

根據張珂的研究，轉喻和提喻之間有著本質不同的理論依據就是語用學中的常規關系。所謂常規關系，是指一種“社會共識……這樣的共識被稱作‘集體意識’”比如，提到“鎖”，我們會想到“鑰匙”；談到“護士”，我們會想到“女性”。張珂認為，提喻的本體和喻體之間不存在常規關系，只是一種偶然的替代關系，而轉喻的本體和喻體之間存在常規關系，并且這種關系是固定的，一對一的，當我們提到這個本體的時候最快和最先想到的就是與本體對應的喻體。比如，提到“筆”，我們就會想到“作者”，提到“投票”，我們就會想到“選舉”，提到“五角大樓”，我們就會想到“美國國防部”，等等。所以，區分轉喻和提喻的關鍵在于判定本體和喻體之間是否有對應關系。如果本體和喻體在不同的修辭環境中可以保持一種常規的對應關系，那么，這種修辭手法就是轉喻。反之，如果本體和喻體之間在不同的修辭環境中可以有多種不同的對應關系，那么就屬于提喻的修辭手法。

2.認知主義

陳善敏、王崇義從認知學領域對二者關系做了初步探討，認為轉喻強調的是本體和喻體之間的鄰近關系，而提喻側重的是本體和喻體之間的包含與被包含的關系。鄰近關系是指的是包括語言概念現實三者內部及三者之間的涉及物理的或因果的聯系。作者還用圖解進一步來解釋二者之間的關系：

圖中的A與B之間是一種鄰近關系，可以生成轉喻，同樣的b1與b2可以在另一個層面上生成轉喻；a與A之間是包含與被包含關系，可以生成提喻，同理，b1與B之間，b2與B之間也構成提喻關系，而A與C之間，B與C之間則是另一層面上的提喻關系。

從前面探討的提喻的表現形式可以看出，這七種類型都歸源于整體—部分之間的關系，具體—抽象以及材料—事物之間的關系實質上也是整體—部分之間的包含關系，因此筆者認為陳善敏、王崇義的研究成果是很有意義的。

回到我們最開始探討的例句，根據常規關系理論，句中的喻體“grey hairs”和所指的本體“old people”之間建立的是一種固定的和一對一的常規關系。從認知視角分析，“grey hairs”和“old people”的關系就像是圖中的b1和b2的鄰近關系，因為“grey hairs”和“old people”并不能像“hands”和“people”那樣理解為b1和B之間的包含關系，兩者的鄰近關系強于包含關系。所以筆者認為這個句子所使用的修辭手法為轉喻。

讓我們再用幾個例句來驗證一下，如：

Will you play me some Chopin？

He is the Newton of our country.

在這兩句中，Chopin和Newton都是人名，但卻各屬不同的修辭格，前者為轉喻，用Chopin代替“肖邦的作品”，兩者是一種常規的對應關系，也可以說是鄰近關系；而后者為提喻，用Newton代替“著名的物理學家”，兩者是一種包含關系。

又如：The case had erupted round my head.

She is the head of our college.

這兩句中的head是人身體的同一部分，但前者為轉喻，用head代替“body身體”，是整體—部分的包含關系；后者為轉喻，用head代替“dean院長”，是固定的，一對一的對應關系。

六、結語

英語修辭中常見的相似修辭格要得到教師和學生的充分重視，尤其像轉喻和提喻這樣的一對孿生兄弟，學生們常常混為一談，難以區分。這就需要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講清二者之間的異同點，并結合大量例句進行分析練習，提高他們的修辭運用能力。只有這樣，學生在實際寫作中才會有意識地利用修辭手段來使他們的語言更加精煉、生動，以達到最佳的表達效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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