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祭風“赫柏”儀式中的東巴舞蹈

【摘要】：納西族以東巴文化著稱，麗江市塔城鄉(xiāng)署明村是東巴文化保存較為完整的民族文化生態(tài)村。本文通過對署明村一個東巴做的的小祭風“赫柏”儀式的田野調查，對儀式的過程進行了詳實的記錄，并對儀式的舞蹈作了相應闡述。

【關鍵詞】：納西族；東巴舞蹈；儀式

引言

東巴教的儀式是由大中小儀式穿插交錯、有機組合而成的綜合性儀式，儀式過程的環(huán)節(jié)較為復雜，幾乎要將各種祈福儀式和驅鬼儀式逐個做一遍，現(xiàn)在在村落中還能夠見到的儀式主要有《祭天》、《祭風》、《祭署》、《祭丁巴什羅》、《求壽》等。其中，祭風“赫拉里克”儀式是村落中有人不正常死亡時東巴為死者做的儀式，而小祭風“赫柏”儀式是家中有人生病、夢兆不詳、牲畜感染瘟疫等等不詳之事時，請少數(shù)東巴做的較小的祭祀。

一、一個古老的納西族村落——署明村

云南省麗江市位于青藏高原東南緣，橫斷山脈東部，滇西北中部，地跨北緯25 59'～27 56'，東經(jīng)99 23'～101 31'之間，東西最大橫距212.5公里，南北最大縱距213.5公里。全區(qū)總面積2.06萬平方公里，其中山地占總面積的92.3%，高原壩區(qū)占總面積7.7%。全市現(xiàn)有納西、彝、白、普米等22個少數(shù)民族。塔城鄉(xiāng)位于麗江市玉龍縣西北角的金沙江畔。西北面與維西塔城、德欽拖頂毗鄰，東面與香格里拉縣上江鄉(xiāng)木高村隔江相望，南面與古鎮(zhèn)巨甸下亨土村接壤。塔城鄉(xiāng)的署明村是個著名的東巴文化之鄉(xiāng)，是麗江著名的“東巴圣地”和“歌舞之鄉(xiāng)”。

二、德高望重的東巴

和明，1933年出生于塔城鄉(xiāng)署明村，納西族人，熟悉東巴文化典籍、儀式、經(jīng)書等系統(tǒng)的東巴文化，尤其是東巴舞蹈，是塔城鄉(xiāng)所有東巴中跳的最好的。會一百多種東巴舞蹈，自己手寫并翻譯了大量的東巴經(jīng)書和舞譜，多次應邀出席國內外各種東巴文化的傳播活動，并擔任東巴文化傳習學校的教師，為傳播東巴文化做出了大量貢獻。培養(yǎng)出很多優(yōu)秀的東巴文化繼承人，其中，筆者接觸最多的就是和明老東巴的徒弟之一——楊誠晟。

楊誠晟，塔城鄉(xiāng)署明村人，納西族，15歲開始跟隨老東巴和明學習東巴文化，白天做農(nóng)活，晚上學習系統(tǒng)的東巴文化，十幾年的堅持，他已經(jīng)是年輕一輩的東巴中優(yōu)秀的人才。與他同期學習的弟子一共有六人，其中兩位是和明爺爺?shù)膬晌粚O子。筆者借住和明爺爺家中有幸相見，不過他們多數(shù)時間在麗江市打工，已經(jīng)不靠做東巴生存。

三、祭祀儀式的過程

（一）時間：2015年7月19日下午（時間有規(guī)定，必須要下午或者晚上搞，上午不能搞，因為它是驅鬼的儀式，早上鬼還沒出來。）

（二）原因：村里的83歲的老人（奶奶）生病了。經(jīng)東巴的占卜，算出她家里有鬼。需要做一個小的祭風儀式，儀式過程中有跳舞，跳的優(yōu)麻護法神舞。戰(zhàn)神舞有很多種，驅鬼除穢時主要跳：優(yōu)麻戰(zhàn)神舞。

（三）舞蹈前的準備：木牌畫（這種小儀式木牌上是可以不畫東西的，但是大的儀式木牌上是要畫上鬼神的）、樹枝、雞等等事物準備好，然后開始念經(jīng)，互通鬼神。然后請戰(zhàn)神，來打亂，然后東巴們邊跳（優(yōu)麻戰(zhàn)神舞）邊全部砍掉插在地上的木牌畫樹枝等，就是驅鬼的意思了。像小祭風這樣的小儀式就不用跳東南西北中央五個戰(zhàn)神舞了。（如果是大的儀式就要先跳五個戰(zhàn)神舞，分別為：東方大神、南方大神、西方大神、北方大神以及中間大神；此外，還要分別跳五位大神的坐騎舞，東方大神為老虎舞、南方大神為青龍舞、西方大神為豪豬舞、北方大神為大象舞、中間大神為大火鵬鳥舞。通過跳坐騎舞將五方大神請出來之后，才可以做余下的舞蹈部分。）

（四）過程：首先要在家里面火塘邊念兩本經(jīng)書，意為請求神靈，準備做法事，然后才去外面，不在家里，在看不見家的地方做儀式。意為將鬼或者一些不好的東西帶走，找不到回來的路，再不回這個家作亂。到外面做儀式也要先念經(jīng)書，要念四五本，請鬼的、除鬼的、燒香的、加威力的、給風鬼的。或者將鬼與家人分開的，請每個神的經(jīng)書等等，與在家里念得不同。念完經(jīng)后要殺一只雞，做一頓飯吃。

（五）儀式參與人員：楊誠晟、和秀山（和明爺爺?shù)耐降苤唬±先说募依锶恕钆c和只負責念經(jīng)和做儀式，其他的做飯及瑣事則由病人的家人去做。女人也可以參加，想去就去，沒有忌諱，但是兒子或者家庭的主人必須要去。病人是不需要到場的。現(xiàn)場必須煮一頓飯，不需要多豐盛，只簡單的煮些稀飯，而且必須要吃完，實在吃不完的也不可以帶走，而是要倒在現(xiàn)場，不準帶回來。現(xiàn)場的東西都不帶回來。不然就將鬼又帶回去了。

（六）儀式結束：還是回到病人家中。意思將她的靈魂帶回來，或者說喊回來。病人的家屬在家里準備一些飯菜，吃的飯菜沒有特殊講究，平常家里吃的樣式。但其實還是會煮些肉，算是招待東巴。儀式到這里就算是做完了。儀式做完之后老人身體已經(jīng)恢復了，可以正常走路，甚至是做些農(nóng)活。

（七）服裝與道具

1、五佛冠

五佛冠或作五福冠、五福冠，在署明一代稱五福冠。由五片蓮瓣形的布筋（或銀片、竹制漆胎片）組成，每片畫一神像或宗教圖形，用布帶相聯(lián)系于頭部。源出佛教，后被東巴教吸收。傳說明朝已有，清代廣泛使用，至今仍是東巴冠的基本形制。五佛冠的五佛繪制各地不一，署明村的五佛從左至右分別是“東、南、中、西、北”五方大神。據(jù)東巴云，“帶起五佛冠，才有神仙像”其意同佛家對菩薩頂禮膜拜，好讓“法力附身”以便顯揚神仙威力的潛在意識分不開。

2、法衣

東巴專門用于法儀的衣服叫做法衣，其主要形制有四種：第一，長衫馬褂；第二，麻布或者火草布、棉布（也有用綢緞縫制的）禪領長裳，外纏彩結帶飾，納西固有特點較濃。第三，生活裝，多因經(jīng)濟貧困，無力縫制東巴服，故此。第四，跳神舞蹈的特殊服飾如鎧甲、魚皮龍衣等，但近現(xiàn)代多以畫或繡的方法代替，很少用鐵、皮等實物去做。

3、道具

念珠、板鈴、長刀、法螺、法杖頭、降魔杵、板鼓等。

4、舞蹈動作的呈現(xiàn)

跳吐齒優(yōu)麻神舞時，揚手抬足，向前跳五步，左吸腿兩次，右吸腿兩次，對著正前砍三刀（意為殺鬼）；原地做一次旋轉的動作；在神的面前走三步，朝左邊原地（單腿跳著）旋轉一次，跺一腳，壓住鬼；朝右邊原地（單腿跳著）旋轉一次，跺一腳，壓住鬼。像吐齒優(yōu)麻那樣跳一下，把鬼壓下去。

因為是小儀式，所以做儀式的東巴并沒有穿正式的服裝也沒有帶五佛冠，但是道具是需要的，道具是一把刀。主要是為了砍掉那些插在地上的木牌、樹枝等，意為殺掉鬼。另一個主要道具是鼓。念經(jīng)的時候必須邊敲鼓邊念經(jīng)，跳舞的時候則是一個人敲鼓，一個人跳舞。東巴的服飾也有一個演變的過程，在近現(xiàn)代社會中，主要形式還有五佛冠、法衣、飾品、道具。

四、結論

納西族先民崇拜自然、山川、河流，相信“萬物有靈”，凡遇到較大的或者重要的事情，例如喪葬、嫁娶等都要請東巴去念經(jīng)、跳神。其中，東巴舞也就成為東巴儀式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部分。東巴舞是程式化、規(guī)范化的。東巴藝人須經(jīng)過長時間的學習訓練方可掌握其規(guī)律。東巴教沒有職業(yè)教徒，但東巴藝人有師承關系，一般是貧苦的勞動人民拜師學習或者家傳。由此，東巴舞作為東巴文化中的珍貴遺產(chǎn)，能世代相傳，保留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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