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還是胡適

·浦頓·

去年，胡適的銅像在北大落成；最近，“北大與胡適”專題展在北京大學圖書館舉行，看起來，北大開始歡迎這位老校長的回歸了。有意思的是，今年也是魯迅逝世80周年，有網站利用大數據進行了統計，發現年輕人其實很喜歡魯迅，在“關注魯迅的人同時還關注誰”這個選項，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胡適。

一百年來，人們總是把這兩個人進行比較，甚至有人模仿對四大名著的評判，弄了一句“少不讀魯迅，老不讀胡適”出來。要討論兩個人在文化史上的價值與意義，當然是宏大的命題，但是我們卻可以從他們的生活上來觀察，同樣能給當代中國人帶來啟示。比如，看一下，他們是如何對待女人的。

魯迅的原配是朱安，兩個人正式拜堂成親，但卻有名無實。朱安和魯迅在一起很多年，但都是在伺候自己的婆婆，卻沒有實際的夫妻生活。在北京的時候，魯迅帶學生回家，他要向學生解釋，這婚姻是不算數的。這些學生中有一個叫許廣平的，最后成為了魯迅的妻子。和魯迅一樣，胡適也娶了家里給他找的媳婦江冬秀，他反對包辦婚姻，但是卻很害怕母親，不敢反對自己的婚事，和魯迅不一樣的是，他和江冬秀前后生了兩個孩子。

用今人的眼光看，到底誰更“花心”？或許你以為是魯迅，但魯迅對自己的婚姻卻是更堅定的，除了許廣平，他再沒有別的感情。胡適則不然，除了江冬秀外，他到處沾花惹草，不但和自己的表妹曹誠英不清不白，在美國也有一位威廉斯女士一直等著他。胡適把自己的大兒子送到美國讀書，威廉斯更是多加照顧。胡適后來再去美國時，也和威廉斯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

另一個不能忽視的問題是，他們對待母親的態度。兩個人都是父親早逝，但是胡適的母親對他特別嚴格，甚至打他，所以，胡適雖然到美國留學，獲得哥倫比亞大學博士學位，對自己的母親卻始終不敢有任何違背。相反，作為家里的長子，魯迅從小就擔起責任，照顧兩個弟弟，在母親那邊，卻獲得了獨立性。他很愛自己的母親，但是卻又不妥協，母親最終也沒辦法。

這兩個人都是一百多年來中國優秀男人的典范，作為男人，他們在事業上都很成功。他們可以代表兩種類型：魯迅是那種傳統的、拘謹而堅定的，胡適則是那種現代、開放而懷疑的。胡適不愿意傷害江冬秀，也不愿意傷害別的女人，所以和不少女人的關系都比較曖昧，但是他又總能把這種關系控制到一定范圍，并不是因為江冬秀脾氣火爆，他才不敢離婚，就他內心來說，確實是搖擺不定。相比之下，魯迅就堅定得多，也許，他唯一的錯誤，就是和朱安結婚，但是他選定許廣平之后，就不再后悔。

對現在的人來說，要學習魯迅就太難了。現代人面臨的誘惑太多，更重要的是，如今是個高度社交型社會，一個男人，會碰到很多女人，但是要把這種關系控制在合理而優雅的范圍內，卻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