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心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黃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潔,紫紅色的花熱烈而深沉,潑潑灑灑,秋風中正開得爛漫……”低緩而又深沉的聲音在教室里回響,我只覺得心仿佛被揪著,那么痛,那么痛。雙眼蓄滿了淚水,不敢眨眼,生怕一動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淚眼蒙眬中,一個人影由模糊漸漸清晰起來。她將書本緊緊貼在胸口,清澈的眼睛含著淚意掃過教室里的每一個人,很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一幕發生在語文課上。今天蔡老師給我們范讀課文《秋天的懷念》。因為是七年級新生,所有教我們的老師都是新面孔。蔡老師身高大約一米五多一點,有點小胖。披一頭烏黑的長發,蘋果臉微微帶點雙下巴。眼睛不大,眼皮是單的。眉毛有點粗短,一看就沒怎么打理過。跟小學教我們的那位全校公認的美女語文老師比,蔡老師顯得好普通。好在她愛笑,一笑起來,臉上會出現兩個深深的酒窩,嘴角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我從沒見過一個人臉上能長這么多個酒窩的,女同學們私底下還專門議論過她的酒窩,很是羨慕。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出眾,然而一上課,小伙伴們都驚呆了。她為我們朗讀課文,用她那微微沙啞的嗓音讀《秋天的懷念》,她是那么投入,以至于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感情,每一個重音都如重錘般敲打著我們的心,每一處停頓都能扼住人的呼吸。我們被深深地吸引了,沉浸在史鐵生的煩躁不安和痛苦自責中無法自拔,以至于蔡老師讀完課文,我們還一個個眼含熱淚,無法自拔。蔡老師用她特有的嗓音征服了我們,我開始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了她的語文課。
蔡老師的語文課和我小學上的語文課完全不一樣。以前的老師總是一個人在上面講,我們坐在下面聽。聽著聽著,就走神了。被老師發現,一頓臭罵是免不了的。蔡老師從來不唱獨角戲,總是微笑著提問,讓我們互相討論后再回答。答錯了,她會溫柔地拍拍你的肩膀讓你再好好想想;答對了,她笑得眉眼彎彎,兩對酒窩好像蓄滿了佳釀一般,讓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蔡老師從來不吝嗇她的贊美之詞,在她的鼓勵下,同學們上課注意力特集中,很多原來對語文學科不感興趣的同學竟然自發地做起了預習和復習,就想得到蔡老師的一句表揚。
蔡老師還很有幽默感,課堂上經常穿插一些風趣的話,逗得我們哈哈大笑,在不知不覺間就掌握了知識。
記得有一次,我們在學《詠雪》,老師讓我們自讀課文并理解句意。當說到“謝太傅寒雪日內集”一句時,老師問 “內集”的意思,大家異口同聲地說:“家庭聚會?!崩蠋熜Σ[瞇地說:“可我剛才怎么看到一位同學揉著肚子,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呀?”大伙一愣,隨即教室里像炸開了鍋似的,大家笑成一團。 “這位同學十分聰明,思路敏捷,聯想豐富。但此‘內集非彼‘內急也,我們要牢牢記住哦?!甭犃死蠋煹慕忉尯螅腋用靼?,原來“內集”不是要上廁所,而是家庭聚會的意思。以后復習到“內集”這個詞時,我就忍不住想笑,當時的場景歷歷在目。蔡老師用她特有的方式讓我們對課文的意思記憶得那么深刻。
盡管蔡老師稱不上漂亮,卻無礙于她成為我心中的偶像老師,我發自內心地喜歡她、崇拜她。我悄悄地許下一個愿望,將來也做一名語文老師,像蔡老師這樣的語文老師,多好。
[【蔡老師評】]
本文寫語文老師,寫得情真意切。從第一印象的普通到偶像式的崇拜,蔡老師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她的學生。本文寫人突出人物特點,對人物的外貌作了生動的描寫,仿佛這位有著兩對酒窩的女老師笑語盈盈地站在我們面前。作者一方面如實刻畫老師長相的普通,一方面極力展示老師高超的教學藝術,無形中產生一種對比效果,透露出深深的愛意和敬意。
作者采用倒敘的手法,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讓讀者對這位擅長朗讀的語文老師充滿好奇,而這也是蔡老師征服全班學生的制勝法寶。作者對此下了重墨,用正面描寫和側面烘托相結合的手法,把師生的表現刻畫得淋漓盡致。
本文敘事很有條理,既有詳略之分,又有概括和具體之別,通過不同的三個事例來寫崇拜的原因,使人物形象不斷豐滿和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