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投入產出分析的行業吸納就業能力研究

馬超培， 蔡光韋， 唐 旭

(1.北京教育考試院；2.中國石油大學(北京) 工商管理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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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投入產出分析的行業吸納就業能力研究

馬超培1， 蔡光韋2， 唐 旭2

(1.北京教育考試院；2.中國石油大學(北京) 工商管理學院)

在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的背景下，研究不同行業的就業吸納能力十分必要，有利于更好地開展產業結構調整和就業穩定工作。在分析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就業的行業特征基礎上，采用投入產出模型分析了各行業之間關聯關系對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就業的影響，進而研究各行業對不同教育程度就業者的直接和間接吸納能力。研究結果顯示，制造業、建筑業和農林牧副漁等行業是吸納高中及以下，特別是小學及以下學歷就業者的最主要部門，對高等教育程度就業者的吸納主要體現在間接吸納路徑；吸納高等教育就業者的最主要的部門是教育、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等。面對傳統產業升級和新興產業對高層次人才需求不斷增加的新形勢，政策制定部門需要采取相應措施來積極引導不同教育程度就業者，特別是大專院校畢業生的行業選擇傾向，使之與國家產業發展和結構調整相協調，并對教育結構、就業結構和產業結構調整進行統籌考慮。

就業吸納能力；教育程度；投入產出分析；產業關聯

中國是勞動力供給大國，2014年勞動年齡人口(16周歲及以上總人口)為7.7億人。就業穩定是經濟社會發展和產業結構調整的基本目標之一，解決就業問題是中國歷屆政府的重點關注工作之一。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第一產業大量剩余勞動力轉移至二、三產業，就業結構漸趨合理。我國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在不斷優化，這一演變過程基本上符合現代經濟發展的一般規律。盡管如此，我國仍然存在著產業結構的失衡問題。其中，勞動者職業能力跟不上產業結構調整的要求，導致結構性失業矛盾突出，已經成為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失衡的關聯因素之一。這也影響了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的協調性。隨著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結構轉型導致的就業壓力十分突出。在此背景下，研究不同行業對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的吸納能力十分必要，有利于更好地開展產業結構調整和就業穩定工作。

在國民經濟系統中，各產業緊密相連，各產業對勞動者就業都有直接和間接的吸納能力。本文建立的行業吸納就業能力測算模型主要基于投入產出分析的基本原理。曾有學者[1]利用投入產出方法對行業的就業吸納能力和就業效應進行定量研究。類似研究思路在不同地區的行業吸納能力分析中也得到了廣泛運用[2-5]。此外，已有研究還采用投入產出分析對行業的就業吸納能力和產業結構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計算結構偏離度系數并與國際標準模式進行對比，進而對我國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之間的偏差進行分析[6-7]。

盡管眾多學者采用投入產出模型對各行業的就業吸納能力進行了分析，但是行業吸納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就業方面的研究還顯得薄弱。由于行業之間的經濟關聯程度存在差別，行業吸納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的直接和間接就業能力會存在顯著差異。已有研究中，耿獻輝[8]首次對就業者的受教育程度進行了區分，采用2007年投入產出表分析了主要行業的就業吸納能力，但主要考慮了對城鎮就業者的影響。本文將在此基礎上，在總就業人數中將農村就業人數包括在內，采用2010年投入產出表研究各行業對不同教育程度就業者的吸納能力，為政府決策部門統籌考慮教育結構、就業結構和產業結構調整提供參考。

一、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就業的行業特征分析

我國將勞動者教育程度分為未上過學、小學、初中、高中、專科、本科、研究生7大類。根據歷年《中國勞動統計年鑒》公布的統計數據，2004—2013年全國就業人員的平均教育程度變化見圖1。其中高等教育程度包括大學?？?、大學本科及研究生。

就全國而言，未上過學的就業比重迅速下降，從2004年的7.1%下降到2013年的1.9%；小學教育程度的就業人員比重也從2004年的28.7%迅速下降到2013年的18.5%；初中教育程度的就業人員比重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高中教育程度的就業人員比重呈現“逐步上升、趨于拐點”的趨勢。

高等教育程度的就業人員比重在穩步增長，從2004年的6.8%迅速上升到2013年的14.6%。在高等教育程度的就業人員中，大學?？茖W歷的占據主導地位，但其相對增長速度在下降，使得其在高等教育程度的就業人員中的比重從2004年的70.7%下降到2013年的58.5%；大學本科和研究生的增長速度相對較快，分別從2004年的28.0%、1.3%上升到2013年的38.0%和3.5%。高等教育就業人員比重增加的原因，一方面是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展，各行業的支撐和發展需要更多高素質的人才；另一方面，自1999年我國高等教育擴招，我國的高等教育逐漸從“精英”階段過渡到“大眾”階段，高等教育程度的就業人員也隨之逐漸增長。圖2～8分別顯示了2013年我國研究生、大學本科、大學?？啤⒏咧?、初中、小學和未上過學教育程度就業者的行業分布。

由此可以發現，我國不同教育程度就業者的行業分布特征非常明顯。未上過學、小學和初中教育程度的就業者絕大多數分布在農林牧副漁業，其次是建筑業和制造業。這3個行業中，高中以下教育程度就業者的占比分別為93.6%、81.6%和70.1%。大學專科和高中教育程度的就業者主要分布在制造業、建筑業、批發和零售業。大學?？平逃潭葟氖轮圃鞓I、建筑業、批發和零售業的人員分別為1 320萬人(占制造業就業人數的9%)、680萬人(占建筑業就業人數的5%)和618萬人(占批發零售業就業人數的11%)；高中教育程度從事制造業、建筑業和批發零售業的人員分別為3 411萬人(占制造業就業人數的23%)、1 922萬人(占建筑業就業人數的14%)和1 594萬人(占批發零售業就業人數的29%)。

本科教育程度的就業者主要分布在制造業，教育，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研究生教育程度的就業者主要分布在教育，制造業，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本科教育程度從事制造業、教育的人數接近，分別為616萬人和591萬人；研究生教育程度從事教育行業的人數(82萬人)約為從事制造業行業人數(47萬人)的1.7倍。

從各行業的角度來看，就業人數前3位的行業分別為農林牧副漁業(2.46億人)、制造業(1.02億人)和建筑業(5 974萬人)。這3個行業就業總人數占全行業就業總人數的74%，其中專科以下教育程度就業人員所占比重為96.3%，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特征十分明顯。

二、模型構建與數據說明

投入產出分析可以很好地反映國民經濟中各產業部門之間的經濟關聯關系，最早由著名經濟學家、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列昂惕夫提出[9-10]，該理論通常又被稱為“投入產出分析”“投入產出法”“投入產出技術”“產業關聯法”“部門聯系平衡法”等[11-12]。投入產出分析已經成為目前研究我國各行業就業吸納能力的常用方法之一?；谕度氘a出的基本原理和已有研究成果，本文在考慮勞動者教育程度的基礎上，構建了各行業吸納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就業能力的測算模型如下：

(1)

L=(I-A)-1

(2)

其中，I表示單位矩陣，A表示直接消耗系數矩陣。

本文采用的就業數據來自國家統計局。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就業數據中包括各行業就業人員數和單位就業人員數。其中，就業人員是指在16周歲及以上、從事一定社會勞動并取得勞動報酬或經營收入的人員，這一指標反映了一定時期內全部勞動力資源的實際利用情況；單位就業人員是指在各級國家機關、黨政機關、社會團體及企業、事業單位中工作，取得工資或其他形式的勞動報酬的全部人員。毋庸置疑，就業人員數要大于單位就業人員數，但這個差距在不同的行業間區別明顯。比如，農業中的就業人數與單位就業人數相差極大，因為我國是一個農業大國，大量從事農業工作的人并不在國家機關、黨政機關、社會團體及企業、事業單位中；采礦業中的就業人數與單位就業人數相差不大，因為這些就業人員主要在企事業單位中。為了更好地反映就業信息，本文采用“就業人員”指標，并借鑒已有文獻中的調整系數[13]，將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單位就業人員”調整為“就業人員”。由于公布單位就業人數的細分行業都能在公布就業人數的粗分行業中找到上級歸屬行業，因此可以得到每一個大類行業的就業人員調整系數。

本文采用的2010年投入產出表來源于國家統計局[14]，區分不同教育程度的就業數據來源于《中國勞動統計年鑒》[15]。由于不同統計數據的部門劃分口徑存在差異，本文將投入產出表合并成19部門，從而與區分教育程度就業數據的行業劃分口徑相對應。

三、行業吸納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就業能力的測算

表1 2010年各行業分教育程度的直接就業吸納能力 人/億元

根據式(1)，本文計算了2010年各行業分教育程度的完全就業吸納能力，部門排序結果見表2。完全就業吸納能力排在前3位的是農林牧漁業，住宿和餐飲業，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直接和完全就業吸納能力變動比較大的行業主要有住宿和餐飲業、制造業。其中，住宿和餐飲業的直接就業吸納能力排在第5位，完全就業吸納能力排在第2位；制造業的直接就業吸納能力排在第13位，完全就業吸納能力排在第8位。這主要是由于這些部門對高中以下教育程度勞動者的間接吸納能力較強。

綜上，吸納小學及以下教育程度勞動者的主要部門為農林牧副漁業、建筑業、制造業、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吸納初中及高中教育程度勞動者的主要部門是制造業和建筑業。而教育，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等則是吸納?？萍耙陨辖逃潭葎趧诱叩闹饕块T。

完全吸納能力可以表示為直接吸納能力與間接就業吸納能力之和。表1和表2展示了各行業對不同教育程度就業者的直接和完全吸納能力，將完全吸納能力減去直接吸納能力就可以得到各行業的間接就業吸納能力。表3顯示了各行業的間接就業吸納能力排序結果。

從表3可以看出，對大專及以上教育程度就業者間接吸納能力排名前3的行業是電力、燃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制造業，建筑業，每億元產出能夠間接吸納51.1、46.1和44.9個就業者。對高中及以下教育程度就業者間接吸納能力排名前3的部門是住宿和餐飲業、制造業、農林牧副漁業，每億元產出能夠間接吸納889.5、815.6和789.7個就業者。其中，制造業對各層次教育程度的間接吸納能力都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的間接就業吸納能力差異很大。表4對此進行了進一步分析。先根據表1和表2計算得出每個行業不同教育程度的間接就業吸納能力，然后用間接就業吸納能力除以完全就業吸納能力，所得比例如表4所示。表4中最后一列數值為考慮所有教育程度勞動者在內的平均比例。

表2 2010年各行業分教育程度的完全就業吸納能力 人/億元

表3 各行業對不同教育程度就業者的間接吸納能力排序

表4 2010年各行業間接就業吸納能力所占比例 %

從表4中可以看出，農林牧副漁業、采礦業、建筑業、住宿和餐飲業等就業者教育程度相對較低的行業，對高教育程度就業者的吸納能力主要體現在間接吸納路徑；相反，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教育等就業者教育程度較高的行業對高教育程度就業者的間接吸納能力比較低。

就業結構與產業結構密切相關，產業結構調整會導致就業結構發生變化。隨著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產業結構調整步伐在加快，就業結構調整需要提前關注。教育是人才培養的最重要渠道，所培養的人才將直接面對就業市場。因此，教育結構特別是科類結構調整是實現就業結構調整的關鍵環節，也是應對產業結構轉型調整的重要手段。雖然我國教育改革已經取得了長足進展，但是教育招生的學科和專業設置還沒有充分考慮到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的調整，特別是一些傳統行業和新興行業發展趨勢及其吸納就業能力的變化沒有得到及時反應。本文開展的各行各業對不同教育程度就業者吸納能力的分析，可以為教育結構調整提供一定的參考依據。以制造業為例，教育主管部門需要積極改造傳統的制造類學科專業設置，提前服務于制造業的轉型升級需求，更好地培養掌握現代制造技術的人才，進而也能不斷提高我國制造業就業者的平均教育程度。

四、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投入產出的基本原理，構建了各行業吸納不同教育程度勞動者就業能力的測算模型，研究所得的主要結論如下：吸納小學及以下教育程度勞動者的主要部門為農林牧副漁業、建筑業、制造業、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吸納初中及高中教育程度勞動者的主要部門是制造業和建筑業。制造業、建筑業和農林牧副漁業等行業是吸納我國高中及以下學歷，特別是小學及以下學歷就業者的最主要部門，在吸納高等教育程度就業者的能力方面較弱。以制造業為例，該行業僅僅吸納了18.4%的大專及以上教育程度就業者，其中，本科和研究生教育程度的比例更低，只有15.6%和13.7%。吸納?？萍耙陨辖逃潭葎趧诱叩淖钪饕块T是教育，其次是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這兩大行業占2010年國民經濟總產出的比重為3.3%，卻吸納了大專及以上教育程度就業人員的35.9%，其中，本科和研究生教育程度的比例更高，達到了43.4%和47.3%。

面對新興產業和傳統產業升級對高層次人才需求不斷增加的新形勢，我國政策制定部門需要采取相應措施來積極引導不同教育程度就業者，特別是大專院校畢業生的行業選擇傾向，使之與產業發展和結構調整相協調，逐步提高以制造業為代表的國民經濟產出重要部門的就業者受教育層次，緩解當前我國受高等教育者過度集中于科教文衛等事業單位的局面。

教育結構、就業結構和產業結構存在著相互聯系、相互影響的密切關系。因此，教育需要根據就業結構和產業結構變化提前進行結構調整。政府主管部門在制定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政策時，就需要提前考慮配套的就業結構和教育結構；在社會經濟長期可持續發展的視角下對教育結構、就業結構和產業結構調整進行統籌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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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何曉琦)

Study on Industrial Employment Absorptive Capacities:an Input-output Analysis

MA Chao-pei1, CAI Guang-wei2, TANG Xu2

(1.BeijingEducationExaminationAuthority, 100083,P.R.China;2.SchoolofBusinessAdministration,ChinaUniversityofPetroleum-Beijing,102249,P.R.Chin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new normal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China, the research on employment absorptive capacities in different industries is very necessary, which is beneficial to carry out industrial structure adjustment and employment stability.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industrial characteristics of employment with different levels of educatio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effects of the correlations between various industries on the employments at different educational levels, and then further studies the direct and indirect employment absorptive capacities at different educational levels in each industry using input-output model.The research results suggest that manufacturing, construction and agriculture, forestry, 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are the most dominated sectors absorbing the persons with high school or below educated, especially primary school or below educated; while the attraction to labors with higher education is mainly reflected on indirect path.The key sectors of employing labors with higher education are education, public management, social security, social organization, et al.The development of emerging industries and the upgrading of traditional industries increase the demand for high-level talents.Under such new situation, policy makers should take corresponding measures to actively guide the labors with different education levels, especially college and university graduates to understand the employment selection tendency aiming to make their selections synchronized with industrial development and structural adjustment, and also systematically consider the adjustment of educational structure, employment structure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

employment absorptive capacity; educational level; input-output analysis; industrial correlation

10.13931/j.cnki.bjfuss.2016038

2016-06-20

中國學位與研究生教育學會研究課題“研究生教育結構發展規律及我國研究生教育結構優化研究”(2015Y0301)。

馬超培，副研究員，碩士。主要研究方向：教育經濟與管理。 Email：machp@bjeea.cn 地址：100083 北京市海淀區志新東路9號北京教育考試院。

F241

A

1671-6116(2016)-04-006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