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強
摘要:隨著現代交通事業的逐漸發展進步,道路建設事業愈發重要,其中,橋梁類型的建筑是一種最為實用的運輸通行建筑。但是,在橋梁建筑的裝飾方面,一些細節性的觀賞之美則深深蘊含其中,尤其是在古橋建設過程中,包括欄板、望柱、抱鼓石以及橫帽梁等在內的石梁在內的雕刻之美,使得古橋成為我國自古以來的重要藝術性建筑,并且同時包含極強的實用類型建筑,深受古今中外的喜愛和關住。鑒于此,文中針對分析明代石橋的藝術特色以洙水橫橋為例這一內容展開更具深入性的探究,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關鍵詞:明代石橋;藝術特色;涑水橫橋;
前言:涑水橫橋,由于所在地山西省永濟市卿頭鎮歷史隸屬關系,曾先后被古虞鄉、猗氏、臨晉三個縣分別命為“八景”之一。一條小河流上的普通橋梁,在不同時期被三個縣稱為“八景”的,在我國古代歷史上極為罕見。這里之所以說“虞鄉八景”之一,是因卿頭鎮最初和最末的解放前,皆隸屬于古虞鄉縣之故。虞鄉是永濟市第一大鎮,70多年前還被稱為虞鄉縣。
(一)據清·光緒十二年(1883)《虞鄉縣志》,千百年來、久負盛名的“虞鄉八景”:靈峰皓月、王官瀑布、伍湖漁舟、涑水橫橋、百梯紅葉、方山積雪、五老夕暉、石鐘曉鳴。
涑水橫橋,是指原虞鄉縣東北約50里的卿頭鎮,古名橫橋鎮。涑水河進入運城盆地自東向西流,橋都是南北橋,到卿頭后折向南,到曾家營村拐西經永濟市開張鎮石橋村,從開張村、郭家莊流入伍姓湖。
歷史上,虞鄉先后更名數十次之多。唐堯時稱畿內(都城所在地);虞舜時稱冀州,商周稱虞;春秋時屬魏,稱解粱;秦稱河東縣,漢稱解縣;到北魏·始光三年(426)改安定縣,太和十一年(487)改南解縣,虞鄉始稱綏化縣。北周保定元年(561)改綏化縣為虞鄉縣。隋屬河東郡,隋·大業九年(613)徙廢。故治在今永濟市虞鄉鎮西北。唐·武德元年(618)別置虞鄉縣,屬蒲州,開元九年(721)屬河中府。五代、宋、金俱稱虞鄉縣。元·至元三年(1266),因地震虞鄉城夷為平地,并入臨晉縣長達464年。清·雍正八年(1730)復置,屬蒲州府;民國屬河東道。1947年4月解放,民國36年(1947)9月卿頭劃歸解縣1954年同解縣合并為解虞縣,1958年并入運城縣,今屬永濟市。
作為一座千年歷史文化名城,虞鄉以其地理位置優越、歷史文化深厚、風土人情淳樸和物產豐碩充盈而稱著于世,如聞名中外的五老峰、伍姓湖、王官瀑布、“中國古橡樹”等風景名勝和司空圖、柳宗元、閆敬銘等歷史文化名人,給這片熱土增添了亮麗色彩。
(二)位于涑水河之濱的卿頭鎮,地處中條山北麓,涑水盆地,瀕臨千年運城鹽池。
卿頭因鎮之西頭地勢低凹,最早名稱“坑頭”,后因坑字不佳,盛唐時更名為卿頭,并在此設鎮。宋、元、明時稱為橫橋鎮,清時恢復“卿頭”之稱。在鎮東門豎立有明·洪武十六年(1383)臨晉縣縣太爺題寫的“橫橋古鎮”四個蒼勁大字,并用青石鐫刻,鑲嵌在雄偉高大的門額上,可惜1956年被拆除。
橫橋鎮在元·至元三年(1266)以前曾分別歸虞鄉、猗氏縣管轄,1266-1730年歸臨晉縣管轄。清·雍正八年(1730)復歸虞鄉。民國36年(1947)9月卿頭劃歸解縣,1950年4月卿頭村劃歸虞鄉縣。1954年,解縣與虞鄉縣合并,稱解虞縣。1958年11月,解虞縣、永濟縣并人運城縣。1961年,永濟縣與運城縣分設,卿頭劃歸永濟。
古時涑水河從鎮東門外流過,河上有橋。據《卿頭村志》載,該橋創建于五代(907-979)年間。橋面由若干條石橫砌,橋下有明·洪武二年(1369)石刻碑記。石橋橋面條石側面陰刻“明·洪武十六年(1383)口口臨晉縣重修”“清·康熙四十七年(1708)重修”題記。橋東西走向,三孔,全長7.85米,寬3.52米,中孔寬2.23米,次孔寬1.62米。條石鋪砌橋面,金剛墻由條石、石碌碡壘砌。
此橋是該村及臨河兩岸村民通往蒲州府、虞鄉、解縣(解州)、安邑、猗氏、臨晉等縣的必經之所,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周邊茶樓酒肆,商貿繁華。時人記曰:“桃花奔流,玉欄盡鎖,遙望行人往來如踏鰲背……”明·李章有《詠涑水瀠回》、清·王恭先有《涑水橫橋》等詩,王恭先的《涑水橫橋》云:“三月桃花涑水平,綠楊堤外一橋橫;玉欄盡鎖黿鱉睡,金鏡夜開蟾兔明。不見車書通萬里,也看來往老書生;如今莫問題詩手,石柱年來半已傾”。
上至五代十國、下到元明清千余年間,一直被譽為虞鄉、猗氏、臨晉縣八景之一的“涑水橫橋”即指此橋。
后因涑水改道,橋亦傾圮,“八景”成為傳說而已。
1985年10月1日,“涑水橫橋”被永濟縣(1994年永濟撤縣設市)人民政府公布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
(三)涑水河是怎樣改道呢?
水是萬物生命之源。
中華民族的文明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部與水斗爭的光輝歷史。我們的祖先擇水而居,與水為鄰;在春雨和甘霖里笑顏,在泥濘和洪流中拼搏。從古至今,概莫例外。
位處黃土高原、臨涑水河而居的卿頭鎮,情況如何呢?
涑水河發源于山西省絳縣橫嶺關陳村峪,長200.5公里。據北魏·酈道元《水經注》(466或472-527):“涑水出河東聞喜縣東山黍葭谷?!弊⒃唬骸颁乘?,俗謂之華谷,至周陽與洮水合,水源東出清野山,世人以為清襄山也?!逼淞饔蛎娣e5548多公里2,范圍包括運城市13個縣(市、區)的絳縣、聞喜、夏縣、鹽湖、臨猗、永濟的絕大部分和平陸、萬榮縣的一部分。
涑水河是黃河的一級支流,孕育了中華早期文明。如堯、舜、禹、螺祖、張儀、關羽、李冰、王維、張說、楊玉環、“裴氏家族”、司馬光、關漢卿等歷史名人,就由她的乳汁孕育而成。涑水河屬間歇性季節河流,流域屬于干旱半干旱大陸性季風氣候,1956-2000年多年平均降水量為547.6mm,汛期占全年降水量的65%以上,非汛期河道成為排污河道。其河床上寬下窄,上陡下緩,洪水集中,是季節性水文特征明顯的河流,挾沙量大,有史以來的防洪任務均較大。如清·光緒《解州志》載:“惟是安邑以上,河寬水深,一入猗氏,河身窄淺。”在蒲州境內,“始自猗氏,歷臨晉、永濟至河地一百里,長一萬八千丈”。“涑水中尾亦多窄”(文中,安邑、猗氏、臨晉、永濟均為古縣名——筆者注)。
毗鄰鹽池的涑水河,由于在運城盆地低洼閉流,汛期暴雨造成局部洪澇災害時有發生,歷史上對鹽池威脅很大。史載:運城自1798年到1989年191年間,共發生洪災41次,平均4.6年一次。最嚴重發生于1958年7月16日,涑水河洪峰達6554立方米/秒,淹沒聞喜、夏縣、鹽湖、臨猗、永濟5縣(市、區)225個村莊,倒塌房屋23000余間,死亡530人。洪水沖入鹽池造成巨大損失,6.6萬t食鹽、22萬擔芒硝產品從鹽池沖出,下游地區的鹽湖、永濟有12.5萬畝良田成為鹽堿下濕地。
有鑒于此,歷代鹽運主管部門,千百年來無數次對其進行人工改道,其中動用數萬民夫進行較大改道就有三次。清·光緒《猗氏縣志》載:“……折而南徑祁村及臨晉之南村、卿頭等村,合姚暹渠入伍姓湖。雖世代莫考,然故老相傳猶能道其疏鑒之概焉。此涑水初改之道也。至明·弘治十六年(1503),巡鹽曾大有復慮害鹽,疏請西浚新道八十里,自崔家灣引而西,經祁任、智光等村,歷臨晉境,至蒲州孟明橋入河,是為涑水新道”,使涑水河河道一次次偏北、偏西,確保了鹽池安全。
因涑水河含沙量較大,臨河而居的卿頭鎮兩岸為了防洪,人們不斷地加固河堤,修筑堤壩,導致河床愈修愈高,成為“地上河”,再加上保護鹽池的人為因素,涑水河改道在所難免。但究竟何時改道,經向周邊村莊耄耋老者再三了解、并查閱大量資料,均無明確答案。有兩種結果如下:
其一,根據上述明·弘治年間,巡鹽曾大有組織人力對河道進行整治的話,其新開河道繞過卿頭,從村北的猗氏縣境內約15里流向伍姓湖,原河道廢棄已515年。
其二,根據石橋橋面條石側面陰刻“清·康熙四十七年(1708)重修”題記推算,310年前的涑水河還在卿頭鎮流淌,其河道廢棄約在二三百年間。
涑水西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無論怎樣,涑水河改道、古河道廢棄、“虞鄉八景”之一消失,是令人不爭的事實。
(四)卿頭橫橋歷史悠久,建筑形制保存完整,是涑水河古河道上難得的平橋。尤其是石橋下堆置石碌碡、石條,上置石條橫跨金剛墻以作橋面,金剛墻兩側施有鐵襠固定橋面石,使橋面與金剛墻合作一體,整體結構簡單實用,反映了古代勞動人民對于石材受力以及河流流水作用力的認識。
該橋位于卿頭村涑水河段上,歷經明、清兩代重修,對于研究卿頭村、鎮歷史、道路交通以及涑水河古河道水文地理情況都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石橋不僅是當地村民心中的“根”,更是當代新農村建設中卿頭村獨有“個性地標”。
隨著河道廢棄、“八景”消失,那清澈見底、魚蝦嬉戲的涑水和茶樓酒肆、熱鬧繁華的場景及人們觀光游覽、休閑娛樂的處所,一去不復還。
由于年久失修,自然風雨侵蝕及人為破壞等因素影響,該橋橋面條石風化破損、斷裂塌落,明清兩代題記風化剝蝕嚴重,西邊金剛墻石碌碡丟失,金剛墻兩端鐵襠丟失,望柱欄板不存,橋面、橋底垃圾堆積,覆土掩埋等。村民對此呼聲強烈。
當地文物部門,為了加強管理,突出其歷史文化價值,讓歷史文物“說話”,成為當地回顧歷史、傳承傳統文化的標志,成為鄉村文化集中展演的平臺。特委托運城市文物技術服務中心對卿頭橫橋進行詳細勘察測繪,完成其性質特征、保存現狀、殘損現狀及成因評定分析,以此為依據制定修繕設計方案。
經過幾個月的修建,卿頭橫橋基本恢復了原貌:東西走向,三孔,全長7.85米,寬3.52米,中孔寬2.23米,次孔寬1.62米。條石鋪砌橋面,三道掏當橋面均由8條寬窄不等花崗巖條石橫置于金剛墻上。橋面下由料石、石碌碡壘砌金剛墻,金剛墻高約2.7米,厚約0.6m。兩邊金剛墻為三層石碌碡壘砌,其上端平置有一層料石上承橋面。分水金剛墻則為兩層石碌碡壘砌后,其上置三層料石上承橋面。金剛墻鳳凰臺上均鑿有卯口,以設實心鐵擋固定橋面石。同時劃定保護范圍,豎立了保護標志、警示牌、簡介牌等,設立了圍護欄桿,責成一名專人負責。
總結:我們相信,傳統文物建筑遺存,是加強人民群眾對傳統文化的認知和對古老村落文化理解的具象表達,是鄉民自覺或無意識尋找的一種價值歸屬與心理認同。保護好的文物遺存,可以成為當地群眾社會生活的中心,對人們價值觀念與社會互動結構產生“說話”潛移默化影響,成為本村落特有的“故事”文化元素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