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85遍的牌匾

李克紅

洪川大師是日本江戶時代著名的禪師和書法家。有一年，日本江戶城建造了一座京碧寺，是當時日本最大的寺廟。

寺廟落成后，當時的最高統帥德川家康就派人請洪川大師來為京碧寺書寫“第一議諦”四個字。第二天一早，洪川大師準時來到京碧寺，只見寺院里已經擺好桌子和文房四寶，四周圍滿了從四面八方趕來這里觀看的居民。

洪川大師走到桌前，一邊拿起筆蘸墨一邊想：“這么多人看著，可不能出丑，一定要寫出四個好字來！”結果，洪川大師在書寫時反而用力不穩，導致他對自己寫的這四個字感到非常不滿意。“沒寫好，我重新寫！”洪川大師說。

寺里的小和尚又拿來一張紙放在洪川大師面前，可接著，洪川大師還是沒有寫出滿意的字，就這樣周而復始，一連寫了84次，洪川大師還是沒能寫出令自己滿意的作品。這時已經是正午了，大師被曬得滿頭大汗，圍觀的人們也沒了興致，紛紛回家吃午飯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人。洪川大師深吸了一口氣，定下心來，再次在紙上寫下了“第一議諦”四個大字。看著自己第85次寫下的這四個字，洪川大師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于寫好了！”最后，這四個字被做成牌匾，懸掛在京碧寺的大殿內。

不久后，德川家康參謁京碧寺，同時召見了洪川大師：“我早就知道你對自己要求特別嚴格，聽說光是這四個字你就寫了85遍，真是讓我欽佩！”洪川大師卻慚愧地笑笑說：“不，這不是我在嚴格要求自己，而是當時圍觀的人太多，我因為太在意別人的感受才沒有發揮好，這不是值得贊美的精神，反而是我最值得批評的缺點——作為一個禪師，我居然一直活在別人的世界里！”

〔本刊責任編輯 袁小玲〕

〔原載《演講與口才》

2016年第2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