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邊疆省份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的互動效應研究：基于面板數據的Granger因果檢驗

王子超，熊 靈，王子嵐

(1.中南財經政法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3；2.武漢大學 中國邊界與海洋研究院，湖北 武漢 430072；3.劍橋大學 考古與人類學博物館，英國 劍橋郡 CB21QH)

陸地邊疆省份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的互動效應研究：基于面板數據的Granger因果檢驗

王子超1，熊 靈2，王子嵐3

(1.中南財經政法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3；2.武漢大學 中國邊界與海洋研究院，湖北 武漢 430072；3.劍橋大學 考古與人類學博物館，英國 劍橋郡 CB21QH)

本文基于1994-2014年的中國陸地邊疆九省份的面板數據, 通過面板單位根和面板格蘭杰(Granger)因果檢驗,對以旅游收入和游客人數為指標的旅游發展與區域經濟增長之間的互動效應進行了系統考察。研究發現，不論從哪個指標角度來看，旅游業的發展都對陸地邊疆地區整體的經濟拉動作用明顯。然而，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互動效應的區域差異明顯，東北陸地邊疆地區的互動效應顯著，而西南和西北陸地邊疆地區的互動效應較弱。關鍵詞：陸地邊疆省份；旅游發展；經濟增長；互動效應；面板Granger因果檢驗

一、引言

中國的陸地邊疆地區具有豐富的人文與自然旅游資源，有“絲綢之路中國段”等世界遺產，以及自然保護區50多個。自1978年以來隨著邊境口岸的開放和邊境貿易的展開，邊境旅游成為對外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1992年，從東北黑河等邊境城市開始，全國各個邊境省份都相繼開展了邊境旅游。1999年，由國家民委倡議發起“興邊富民”行動，國家的政策支持使得邊境旅游獲得了迅速發展。在《興邊富民行動規劃(2011-2015年)》中，強調“大力培育開發具有邊境特色的重點旅游景區和線路”。2013年，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建立“絲綢之路經濟帶，實現政策溝通、道路聯通、貿易暢通、貨幣流通、民心相通”的構想，為旅游業帶動西部邊境地區發展指出了明確的方向。近幾年來，陸地邊疆省份結合地域特色已開發了多種國際國內旅游線路，每年吸引了無數的海內外游客，邊境旅游已成為“興邊富民”的重要戰略性支柱產業，在帶動邊疆地區經濟社會穩定發展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未來有望成為中國旅游業發展新的增長極。

在“興邊富民”良好的政策導向下，陸地邊疆地區的旅游業在富裕邊民、改善邊境地區群眾生活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突破。但是也存在一些問題，如有些陸地邊疆省份，文化與自然旅游資源稟賦極高，然而旅游產業對經濟發展的帶動效應不足。因此有必要探究這樣一些問題：陸地邊疆各地區旅游發展與區域經濟增長之間的關聯機制和互動效應到底如何？旅游發展與陸地邊疆各地區的經濟增長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是單向因果還是雙向因果？在我國廣闊的陸地邊疆地區，旅游發展與區域經濟增長互動效應是否存在顯著的空間差異？

本文基于我國陸地邊疆省份1994-2014年的面板數據，通過面板單位根和格蘭杰(Granger)因果檢驗，考察陸地邊疆地區旅游發展各種變量與經濟增長之間的因果關系，分析陸地邊疆九省份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互動效應的地區差異。本文還探討了影響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協調發展的因素，提出促進陸地邊疆區域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良性互動的策略，進而為陸地邊疆省區的協調發展、國家“十三五”的興邊富民行動規劃提供政策參考。文章的結構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是文獻綜述，第三部分是研究方法和數據處理，第四部分是實證結果分析，第五部分給出結論和政策建議。

二、文獻綜述

以Balaguer和Cantavella-Jordà(2002)[1]首次提出的旅游導向型經濟增長假說(tourism-led growth hypothesis, TLGH)為標志，近年來許多學者運用此方法來探究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之間相互影響的關系。Eugenio-Martin等(2004)[2]、Gunduz 和 Hatemi (2005)[3]、Kim等(2006)[4]、Lean和Tang (2010)[5]以及Seetanah (2011)[6]分別在對拉美國家、土耳其、中國臺灣、馬來西亞以及海島國家的研究中發現，旅游發展是解釋經濟增長的主要因素。在因果關系的實證檢驗中，Lee和Chang (2008)[7]發現在OECD國家中存在旅游發展到經濟增長的單向因果關系，而在非OECD國家中存在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的雙向因果關系。Sighers等(2014)[8]使用面板協整和格蘭杰因果檢驗研究了49個國家的旅游消費與經濟增長之間的因果關系，發現經濟增長和旅游消費之間存在雙向因果關系，有利于投資者制定最佳的投資和經營策略?；?998-2011年的面板數據，Tugcu (2014)[9]采用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評估旅游業對地中海沿邊的歐洲、亞洲和非洲國家的貢獻，結論證明在地中海沿岸的歐洲國家最能從旅游業發展中受益。此外，Antonakakis等(2015)[10]使用溢出指數探討了10個歐洲國家在1995-2012年間旅游業和經濟增長之間的動態聯系，發現二者之間促進增長的關系只是某些時段內成立。而陳曉靜(2015)[11]應用異質面板協整對1996-2011年歐盟27國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之間關系進行分析，結果表明兩者間在歐盟15國(舊歐盟)長、短期均存在雙向因果關系，而在歐盟12國(新歐盟)雖然短期內也存在雙向因果關系，從長期來看卻只存在旅游對經濟增長的單項因果關系。

隨著中國經濟的高速增長和旅游業快速發展，國內學者也開始重視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關系的研究。羅文斌等(2012)[12]通過構建Engel-Granger兩步協整模型和格蘭杰因果檢驗模型，以旅游發展、經濟增長和第三產業增長時間序列數據為研究對象，檢驗了中國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長期均衡和因果作用關系，結果顯示經濟增長到旅游發展的單向格蘭杰因果作用關系。基于1999-2009年中國省際面板數據，趙磊和毛潤澤(2013)[13]采用面板門檻模型回歸方法，實證檢驗了中國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的非線性影響關系，結果表明中國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關系顯著存在基于門檻變量集的非線性門檻效應。蘇建軍(2014)[14]利用 1982-2010 年時間序列數據，分析了旅游“兩大部門”入境旅游與國內旅游對中國經濟增長“三大驅動力”投資、消費和出口影響。另外，陳剛強等(2014)[15]則運用殘差空間自回歸模型、地理權重回歸模型及基尼系數等空間分析方法，探討了2001-2010 年中國地市入境旅游的區域經濟效應及其空間差異變化。劉軍勝等(2015)[16]基于全國31個省區近20年的面板數據，使用耦合協調度模型、GIS等方法分析了全國各省區入境旅游流與區域經濟耦合協調程度的歷時性與共時性演變格局，發現入境旅游流與區域經濟系統綜合發展水平呈現波動發展上升態勢且發展態勢趨同。高楠等(2015)[17]借鑒耦合協調評價模型，對1993-2012年中國絲綢之路經濟帶九省旅游產業與區域經濟系統間的耦合協調度特征及時空分異規律進行了實證研究，發現二者耦合協調發展特征顯著，但空間差異較為顯著。

綜上所述，現有國內外研究從多個角度、運用了多種方法對世界發達地區、發展中地區以及中國整體上的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進行了探討，但是鮮有聚焦中國陸地邊疆地區的旅游發展與區域經濟增長關系的研究文獻。中國的陸地邊疆省份地理位置偏遠、產業基礎薄弱，但旅游資源豐富、人文特色鮮明，旅游發展對當地社會穩定與經濟增長意義重大。本文利用1994-2014年的中國陸疆九省經濟增長與旅游發展的面板數據，研究陸地邊疆地區旅游發展與區域經濟增長的因果關系、互動效應、省際差異，可以對陸地邊疆旅游業推動邊疆地區協調發展起到一定的參考作用。

三、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面板單位根檢驗方法

在檢驗變量的因果關系之前，需要對變量序列的平穩性進行檢驗，常用的方法就是單位根檢驗。因此，本文使用Levin、Lin和 Chu (2002)[18]，與Im、Pesaran和Shin (2003)[19]分別提出的LLC法和IPS法來進行面板單位根檢驗。

LLC法進行面板單位根檢驗時使用以下特定的面板ADF方程形式：

(1)

這里假定參數ρi的值在截面間是一致的，也就是說對所有的i而言，ρi=ρ，但是滯后的階數pi可以自由變化。LLC法檢驗的原假設是：對于所有的i而言，ρi=0ρi=0；其備擇假設是：對于所有的i而言，ρi<0ρi<0。拒絕原假設就意味著是一個面板單整過程。

IPS法進行面板單位根檢驗時也使用上述方程(1)。不同的是LLC檢驗假設參數ρiρi對所有的截面是無差異的，而IPS的原假設則是：H0:ρi=0ρi=0；其備擇假設為：H1:ρi<0, (i=1,…,N1);ρi=0, (i=N1,…,N)。接受備擇假設意味著也允許個別序列是單整的。

(二)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方法

經濟變量間的因果關系最早是由 Granger(1969)所定義的時間序列因果關系及其檢驗，后來經過學者的發展和完善可用于面板數據， 已經成為經濟實證研究中應用非常廣泛的統計工具。由于本文考察的是陸地邊疆不同省份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之間的因果關系，每個陸地邊疆省份之間不僅存在著差異即面板異質性，而且還可能存在相互依賴性即截面相關性，因而必須選用可以處理面板異質性和截面相關性的檢驗方法。因此，本文選用Dumitrescu和Hurlin (2012)[20]提出的一種全新的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法，從而可以處理面板異質性和截面依賴性對因果關系檢驗的影響。

Dumitrescu和 Hurlin (2012)認為如果樣本中有一個個體的經濟行為不同于其他，那么一個同質的變量關系就不能用來解釋它們之間的因果關系，因而他們給出了如下形式的線性面板回歸模型：

(2)

(3)

這里Wi,T就是第i個截面單位的單個Wald統計量。

(三)數據來源與處理說明

本研究使用的是 1994-2014年中國9個陸地邊疆省份經濟增長和旅游發展的年度數據, 原始數據來自《中國旅游年鑒》、《中經網統計數據庫》、《新中國60年統計資料匯編》以及陸地邊疆各省區的“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

1.陸地邊疆省份的經濟增長

本文采用常用的人均實際GDP增長率作為度量區域經濟增長的指標，以GDPPG表示。1994-2014年陸地邊疆9省份的人均實際GDP增長率數據來源于《中經網統計數據庫》，其基本趨勢如下圖1所示。

2.陸地邊疆省份的旅游發展

旅游發展的指標通常采用旅游收入或游客人數來度量。為了區分國際和國內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的關聯，本文以GJSR代表國際旅游收入，GNSR代表國內旅游收入，RJYK代表入境游客數量，GNYK代表國內游客數量，這四個變量表示旅游發展。1994-2014年陸地邊疆9省份的國際旅游收入、國內旅游收入、入境游客數量和國內游客數量數據來源于《中國旅游年鑒》、《新中國60年統計資料匯編》以及陸地邊疆各省區歷年的“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其基本情況如下圖2所示。

圖1 陸地邊疆9省份的經濟增長趨勢(1994-2014)

圖2 陸地邊疆9省份的旅游發展指標(1994-2014)

四、實證檢驗與結果分析

(一)陸地邊疆省份經濟增長與旅游發展指標的面板單位根檢驗

使用面板單位根檢驗的LLC方法和IPS方法，我們對陸地邊疆省份的經濟增長指標和旅游發展指標進行面板單位根檢驗。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不論是度量經濟增長的人均實際GDP增長率，還是度量旅游發展的國際收入、國內收入、入境游客以及國內游客，其原始數據均表現為非平穩序列。但是，經過一階差分之后，人均實際GDP增長率、國際旅游收入和入境游客數量顯示為平穩序列，而國內旅游收入和國內游客數量在經過二階差分之后也顯示為平穩序列。

表1 面板單位根檢驗結果

注：(1)Δ示變量一階差分值，ΔΔ表示變量二階差分值。(2)括號里的數字為P值。

(二)陸地邊疆省份旅游國際收入與區域經濟增長的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

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的關系，一般可以構設四種假設(Tugcu, 2014)[9]：第一為增長型假設(growth hypothesis)，即旅游在經濟增長過程中直接或間接作為一種生產要素具有重要作用，該假設成立的前提是存在從旅游發展到經濟增長的單向因果關系。在這種情況下，針對旅游業的資助政策有利于地區經濟的增長。第二為保護型假設(conservation hypothesis)，即經濟增長動態地促進旅游產業發展，假設成立的前提是存在從經濟增長到旅游發展的單向因果關系，在這種情況下把資源從旅游產業轉移到其他部門對經濟沒有負面影響。第三為反饋型假設(feedback hypothesis)，即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存在互相促進的關系，其成立的前提是二者之間有雙向的因果關系，在這種情況下旅游保護政策會削弱地區的經濟增長表現，而經濟增長降速又會反過來影響旅游部門發展。第四為中立型假設(Neutrality hypothesis)，即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互不影響，其成立的前提是二者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谶@四種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假設類型，我們分別以旅游國際收入、旅游國內收入、入境游客數量和國內游客數量作為旅游發展指標，對其與陸地邊疆地區經濟增長的因果關系進行檢驗，并可判定其所屬假設類型。

以國際旅游收入作為衡量旅游發展的指標，就面板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的結果來看(如表2所示)，陸地邊疆九省份從整體來說，旅游發展是促進經濟增長的原因，而經濟增長不是旅游發展的原因，雙方屬于增長型的因果關系。從陸地邊疆具體省份來看，遼寧、黑龍江旅游國際收入和經濟增長互相促進，雙方屬于反饋型的因果關系。新疆、甘肅、廣西、云南的旅游國際收入與經濟增長互不影響，雙方屬于中立型的因果關系?？梢钥吹?，吉林、內蒙古、西藏的旅游發展與本地經濟增長屬于增長型因果關系，旅游國際收入對促進本地經濟增長起到顯著作用，反之則不然。

(三)陸地邊疆省份旅游國內收入與區域經濟增長的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

以國內旅游收入作為衡量旅游發展的指標，從面板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的結果來看(如表3所示)，陸地邊疆九省份整體的的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互相影響和促進，雙方屬于反饋型的因果關系。從具體陸地邊疆省份來看，遼寧、吉林、黑龍江和內蒙古的旅游國內收入和地區經濟增長互相促進，雙方屬于反饋型因果關系。云南的旅游國內收入體現為促進本地經濟增長的顯著原因，表現出增長型因果關系。相反，廣西的旅游國內收入未能體現出促進經濟增長的效應，但經濟增長反過來促進旅游國內收入，雙方屬于保護型的因果關系。而對新疆、甘肅、西藏而言，旅游國內收入和本地經濟增長互相不促進，雙方屬于中立型因果關系。

表2 旅游國際收入與區域增長的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

注：括號里的數字為P值。

表3 旅游國內收入與區域增長的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

注：括號里的數字為P值。

(四)陸地邊疆省份入境游客人數與區域經濟增長的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

從表4面板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的結果來看，以國際游客數量作為衡量旅游發展的指標，陸地邊疆九省份整體的的旅游發展促進經濟增長，反之不成立，雙方屬于增長型的因果關系。從具體陸地邊疆省份來看，遼寧、黑龍江和內蒙古的入境游客數量和經濟增長互相促進，雙方屬于反饋型因果關系。吉林和西藏的入境游客數量促進經濟增長，反之不成立，雙方屬于增長型的因果關系。相反，云南的入境游客數量并未促進經濟增長，但經濟增長反過來促進旅游發展，雙方屬于保護型的因果關系。就新疆、甘肅和廣西而言，入境游客數量和經濟增長互相不促進，雙方屬于中立型因果關系。

(五)陸地邊疆省份國內游客人數與區域經濟增長的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

從表5的面板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的結果可以得出來看，以國內游客數量作為衡量旅游發展的指標，陸地邊疆九省份的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互相促進，雙方屬于反饋型因果關系。從具體陸地邊疆省份來看，黑龍江的國內游客數量和經濟增長互相促進，雙方屬于反饋型因果關系。遼寧、內蒙古和云南的國內游客數量促進經濟增長，反之不成立，雙方屬于增長型的因果關系。相反，廣西的國內游客數量未體現出促進經濟增長的效應，但經濟增長反過來促進旅游發展，雙方屬于保護型的因果關系。吉林、新疆、甘肅和西藏的國內游客數量與經濟增長互不促進，雙方屬于中立型的因果關系。

表4 入境游客數量與區域增長的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

注：括號里的數字為P值。

表5 國內游客數量與區域增長的面板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

注：括號里的數字為P值。

五、結論與政策啟示

本文利用1994-2014年數據，以陸地邊疆九省份國際及國內旅游收入、國際及國內游客量為指標，對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的互動效應，進行了實證分析。研究結果表明：(1)陸地邊疆九省份整體上，以國內旅游收入和國內游客數量為指標，旅游發展和經濟增長體現出互相促進的反饋型效應，而以國際旅游收入和國際游客數量為指標，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則體現出單向的增長型效應。不論從哪個指標角度來看，旅游業的發展都對陸地邊疆地區整體的經濟拉動作用明顯，應繼續鼓勵發展邊境旅游產業。(2)西北地區的旅游發展與當地經濟增長之間缺乏理想的互動效應。新疆和甘肅的國際國內旅游收入、國內國際游客數量的增長與經濟增長均互不促進。原因是多樣的。如新疆與周邊國家的邊境旅游曾因各種復雜的原因長時間停頓，后來雖恢復發展但進展較慢。甘肅省的旅游發展速度與自身擁有的豐富旅游資源不匹配，如董鎖成等(2008)[21]指出，甘肅省旅游業發展滯后，與周邊區域的旅游合作與資源整合還有很大缺陷。另外，西北地區周邊國家經濟欠發達，旅游消費能力有限，也影響了邊境旅游的貢獻。未來需要更多帶動區域共同發展的旅游合作，創新開發能對中亞游客產生文化吸引力的旅游精品路線。(3)西南地區的旅游發展與當地經濟增長的互動效應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廣西的旅游外匯收入、境外游客數量增長與經濟增長互不促進。這與廣西位置偏遠、經濟落后、交通不便有關，且與越南接壤的地帶對方經濟發展較為落后，旅游國際區域合作少。云南的經濟增長對旅游發展的國際變量無反應，對國內變量卻非常敏感，這說明國內游客的貢獻十分可觀，但還需發揮沿邊開放優勢，擴大和加深區域性國際邊境旅游合作[22]。西藏的經濟增長幾乎與旅游發展沒有多大關聯效應，這離不開中印合作時常受政治關系不穩定因素影響、中尼旅游合作基礎良好但開發不足等背景。

基于旅游業對陸地邊疆地區經濟的整體帶動效果，應繼續增加對旅游產業的政策扶持力度，但也要注意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的互動效應表現出的地區差異，肯定東北地區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帶來良好互動效果的同時，彌補西北與西南陸地邊疆地區旅游發展對經濟增長帶動的不足。以此為背景，本文認為應因地制宜，結合不同地區的特色旅游資源，加強邊境旅游合作開發以及當地特色旅游資源的利用，依托旅游資源優勢推動文化與旅游的深度融合，不斷豐富和延伸旅游價值鏈，促進陸地邊疆地區經濟的協調發展。具體建議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改善：

(一)依托旅游資源優勢推動文化與旅游深度融合的發展戰略

目前陸地邊疆旅游的產業格局以觀光購物為主，產業結構陳舊，內涵挖掘不夠，需要依托特色文化的資源優勢，以塑造鮮明邊境旅游特色。譬如新疆和西藏兩地，為了吸引更多國際國內游客，在文化產業政策的制定上，應重視當地有地域色彩的物質和非物質文化資源產品的深度發掘。西藏邊境地區的托林寺、古格王國遺址、東嘎石窟壁畫、桑丁寺等人文景觀，新疆邊境地區的達勒特古城遺址、惠遠古城、魔鬼城、香寶寶古墓群等文化遺址，均頗具地域特色，歷史價值高。古代還有不少內地文人赴西域的詩文與游記，描寫的是新疆等地區與內地不同之風貌，如清朝人作的《郭壁即事》、《哈喇沙喇》、《阻風行》等，對戈壁、通天河以及哈密一帶的雪山風景做了生動的描述。這些文學作品真實感人，充滿了作者們對祖國遼闊陸地邊疆的熱愛之情，對于居住環境日漸擁擠的內地游客來說是絕好的可供開發的旅游營銷素材。但是，目前營銷推廣方式還不夠創新，難以激起外地游客產生文化體驗式旅游的欲望。對于這些獨特的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應該進行保護性深度開發，發揮文化遺產的特有魅力，推動文化旅游帶動陸地邊疆經濟發展[23]。根據這些文化資源的稟賦與特征，當地政府可編制文化旅游專項規劃，加強物質文化遺產與非物質文化遺產融合發展與共生共進[24],通過探險、影視或演出節目類創意文化產業的發展，實行文化遺產與景區旅游共同推廣，并配套接待設施和文化服務，出臺相應的優惠政策鼓勵企業投資。

(二)“一帶一路”戰略下旅游資源開發與產業文化升級

新疆、甘肅、廣西的入境游客的旅游消費，尚未充分帶動當地經濟增長。涵蓋這些省份的“絲綢之路經濟帶”歷史上在溝通東方文明中起過重要作用，如今國家的“一帶一路”戰略，是帶動與旅游相關產業發展的良好契機。這些陸地邊疆省份旅游部門可結合本地特色產業與最新國際旅游文化需求，實現產業文化升級與旅游資源開發的深度融合，擴大旅游業對地區經濟增長的貢獻。如結合“一帶一路”沿線陸地邊疆地區的本地特色產業，基于中國希望傳播的“尊重”、“互利”、“隨俗”、“共享”、“和諧”、“同樂”的產業文化精神，創新開發與規劃“一帶一路”產業觀光、休閑度假與商旅洽談于一體的精品旅游線路，讓游客欣賞體驗獨特的中華產業文化，實現產業價值鏈上旅游資源的價值增值。在這方面，寧夏在賀蘭山葡萄酒文化旅游發展上做出了可供參考的有益嘗試[25]。此外，依據我國陸地邊疆濃厚的地域文化特色，提煉優秀中華文化元素融入旅游線路設計，合作開發區域內有共同文化價值觀的旅游產品。如西北、西南與沿邊鄰國聯合開發草原游牧文化、宗教化旅游資源等，還可與內地省份積極聯合申報世界遺產(包括中蒙俄聯合申報“萬里茶道”)，共同開發具有創意的產業文化主題景區。

(三)旅游業邊境國際合作與區域共同開發

西北邊境旅游起步早，但是曾經歷相當長時間的停滯。自2005年中亞各國簽訂《中亞區域經濟合作綜合行動計劃》將旅游業列為區域經濟合作的四大領域之一，以及2009年國家旅游局恢復霍爾果斯邊境一日游和七日游的邊境旅游線路以來，新疆邊境旅游才開始恢復和有所發展。為了進一步推動國際旅游發展對當地經濟增長的帶動效應，未來新疆和甘肅的旅游產業需更積極的邊境合作開發策略，例如與周邊的蒙古、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多開設一些邊境國際合作示范區，開發西北“喀納斯湖、伊利、阿圖什、喀什”旅游線路[26]。對于西南地區，也需要提升國際旅游發展對廣西和云南經濟增長的效應。廣西除繼續推進依托崇左大新跨國瀑布景區和憑祥友誼關景區設立的中越國際旅游合作區外，還應擴大到包括東興北侖河景區在內的中越兩國提出的“兩廊一圈”范圍[27]。對于老化的跨境旅游精品線路，應結合中越游客的跨境文化體驗需求等做出調整。云南應積極構建東南亞區域旅游合作區，依托湄公河跨國旅游區，加入亞洲湄公河流域各國的跨國旅游線路，與泰國、老撾、越南擴大旅游合作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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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辛 城)

The Interactive Effect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in Borderland Provinces:A Granger Causality Test Based on Panel Data

WANG Zi-chao1, XIONG Ling2, WANG Zi-lan3

(1.SchoolofBusinessandAdministration,ZhongnanUniversityofEconomicandLaw,Wuhan430073,China；2.ChinaInstituteofBoundaryandOceanStudies,WuhanUniversity,Wuhan430072,China;3.MuseumofArchaeologyandAnthropology,CambridgeUniversity,CambridgeCB21QH,England)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from 1994-2014 of China’s nine provinces in the border areas, this paper carries out systemic research on the interactive effect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depending on the indexes of tourism income and number of tourists through Panel Unit Root and Panel Granger Causality Test. The results show that for the nine provinces in the border areas as a whole, the feedback hypothesis is supported with the index of domestic tourism income and tourists, while the growth hypothesis holds with the index of international tourism income and tourists. However, comparing with the interactive effect of southwest and northwest, the interactive effect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of northeast is more apparent.

borderland provinces; tourism development; regional growth; interactive effect; panel granger causality test

2016-08-17

2016-11-23

2016湖北省技術創新專項軟科學項目資助“湖北茶文化旅游全球影響力提升策略研究——基于劍橋大學‘世界茶文化’項目平臺”(2016AKE114)；中央高?；究蒲袠I務費專項資金資助 “我國鄉村旅游經濟發展生態創新研究” (31541510804)之子課題“文明審視下的中國鄉村游之游客行為管理模式創新研究”；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 “明清至近代中國旅游文化思想的轉型及實踐研究”(31541310820)；2014年“文化部國家文化科技提升計劃”之“喜馬拉雅地區非物質文化遺產多媒體數據庫建設與示范應用”(文科技函(2014)351號)。

王子超(1977-)，女，湖南慈利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工商管理學院講師，博士，研究方向：旅游文化產業。通訊作者：熊靈。

F590

A

1002-9753(2016)12-017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