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葉建 楊丹紅
浙江中醫(yī)藥大學第三臨床醫(yī)學院 浙江 杭州 310053
針灸聚英
《儒門事親》刺血療法應用淺析
彭葉建 楊丹紅#
浙江中醫(yī)藥大學第三臨床醫(yī)學院 浙江 杭州 310053
儒門事親 張從正 刺血療法
《儒門事親》(以下所引各卷均為此書)是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張從正所著,全書共十五卷,其中記載了大量應用刺血療法的實例。今不揣鄙陋,歸納總結如下,以饗同道。
1.1 循經取穴:張氏以《內經》的經絡理論指導臨床選穴及穴位放血多寡。如《卷二》中記載:“邪氣客于足厥陰之絡,令人卒疝,故病陰丸痛也。余急瀉大敦二穴,大痛立已。”大敦是足厥陰肝經之井穴,肝經繞陰器,點刺出血,可止陰中痛。
1.2 局部取穴:在許多外科疾病或病案中,張氏多選用局部取穴的方法。如張氏治療小兒面上赤腫:“以針刺輕砭之,除兩目尖外,亂刺數十針,出血三次乃愈。”“兩手背皆有瘤……以針十字刺破,按出黃膠膿三兩匙,立平,瘤核更不再作。”選用局部取穴法刺血治療,可迅速祛除病邪,對于疔疽癰腫等熱病療效顯著。
1.3 頭頂取穴:《內經》云:“頭為諸陽之會。”張氏刺血十分重視頭頂穴位,全書刺血總穴次為65穴次,其中頭頂部占26穴,常用穴為神庭、上星、囟會、乾定、百會5穴,對治療頭面部及腰脊部疾病療效顯著。
1.4 選用井穴:張氏遵循《內經》“疏其氣血,令其調達”的治療原則,并結合其攻邪理論,采用針刺五臟經脈之井穴進行放血。如《卷十》云“諸風掉眩……可刺大敦”“諸痛癢瘡瘍……可刺少沖”等。
張氏在進行刺血治療時選用刺血部位較多,尤其是在外科病癥如背疽等的治療上,往往達百余針。張氏認為惡血為致病之源,采用刺血瀉邪,邪盡正乃安,故其出血量常常很大,如《卷六》中治療腎風:“宜先刺其面,大出血,其血當如墨色,三刺血變色矣。”指出對于墨色惡血,一定要使其轉為紅色方可停止治療,即內經所云“盡出其血”“血變而止”。
3.1 頭面五官科疾病:張氏曾言“火至于頂,炎上之甚也”,對于頭面部疾病,其常采用刺血療法起瀉火之效。如《卷六》治舌腫:“舌根腫起,和舌尖亦腫,腫至滿口……以針(一名鈹針)磨令鋒極尖,輕砭之,日砭八九次,血出約一二盞,如此者三次,漸而血少,痛減腫消。”《卷三》治喉痹:“大抵治喉痹,用針出血,最為上策。”張氏認為:“目得血而能視,然血亦有太過不及也。”故其尤其重視應用刺血法治療目疾。如《卷一》:“目暴赤腫,隱澀難開者,以三棱針刺前頂、百會穴,出血大妙。”《卷四》用嚏血法治療兩目爆赤之癥:“兩目暴赤,發(fā)痛不止……以草莖鼻中,出血最妙。”
3.2 外科疾病:外科疾病多由內外之邪蘊結于體表而致,故張氏常在疾患部位采用刺血療法,達到迫邪外出之效。如《卷四》治療雷頭:“雷頭者,是頭上赤、腫核……可用針刺而出血,永除根本也。”如《卷七》治療背疽:“以針繞疽暈,刺數百針,去血一斗。如此三次,漸漸痛減腫消,微出膿而斂。”如《卷六》治療濕癬:“一女子年十五,兩股間濕癬……當以癢時,于癬上各刺百余針,其血出盡,煎鹽湯洗之,如此四次,大病方除。”
張氏善用刺血療法治療諸癥,其刺絡放血膽識過人,其針刺部位多,放血量大,但其膽大卻不孟浪,《儒門事親》中明確記載了諸多放血療法的禁忌。其明確指出“后頂、強間、腑戶、風府四穴”及“小兒囟會”等不可輕用放血療法。張氏強調使用刺血療法前首先應辨證,指出“如人因閃肭膝髁肘腕大痛”“凡腰胯脅痛、杖瘡、落馬、墜墮、打撲”等,均不能使用刺血療法,并在《卷一》中記載了妄用刺血療法而致跛躄的病案。并指出刺血之后忌“兔、雞、豬、狗、酒、醋、濕面、動風生冷等物,及憂忿勞力等事”。
《儒門事親》繼承了《內經》的刺血療法,并與張氏“攻邪論”相結合,形成了具有張氏特色刺血療法的學術思想。現代臨床應用刺血療法的適應癥較《儒門事親》有所擴大,與其有所不同,但《儒門事親》中所描述的刺血方法及禁忌等仍需我們重視。
2016-09-08
# 通訊作者:楊丹紅,E-mail:yangching8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