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葉子的一封情書

高亦遠

陽光穿過樹葉，斑駁的剪影映在臉龐，微微瞇著眼，感受陽光的溫度。聽，葉子在迎風歌唱。午后，品一杯午茗，看綠葉四季輪回。

春天，風似剛剛蘇醒一般，伸個懶腰，整整衣衫，便邁開了步子，她跳過了天空，天空便開始放藍；跳過山岡，山岡也開始染綠；跳過枝頭，枝頭也吐出了新茹綠芽從干癟的枝干上破皮而出，一點點布滿枝干。在單調的棕黃色的枝干，散發著生命的氣息，昭示著生命的頑強。嫩嫩的芽兒，淡淡的綠，在陽光照耀下，變得晶瑩剔透，讓人忍不住想把它捧在手中。新的生命總是脆弱的，總要在漫長的生命旅程更加堅定自己的步伐。在剛開始，做一片長久的綠葉。

夏天，令人狂熱的季節。首先想到的是沙灘，海洋。的確，夏天總是熱情的，連帶著大樹也一起炎熱，努力地長出更多的葉子，加深自己的顏色，由嫩綠轉向深綠完成一場生命的蛻變。樹下，老人和小孩談笑，葉子也沙沙作響，仿佛為這樣的生活感到歡喜。在悶熱的夏天，靜了燥熱的心。生命總是在慢慢流逝，也在慢慢改變，接受風雨的洗禮，迎接更加猛烈的風雨。雨后，殘葉滿地，樹上的樹葉沾著水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散發生命的光芒。

秋天，夕陽老去，西風漸緊。葉落了，秋就乘著落葉來了。秋來了，人就隨著瘦了，隨著秋愁了，但金黃落葉并沒有衰愁，它懂得如何在秋風中安慰自己，沉睡是為了新的醒來。落葉有落葉的好處，可以不再陷入人生的糾葛，落葉有落葉的美，我甚至能感覺到落葉輕輕的叫喊。流逝的生命像一片片凋零的枯葉，漸去漸遠的青春是純情與浪漫，不記得有多少雨飄在胸前響在耳畔，只知道滄桑已漫過我們的心爬上，我們的臉。落葉選擇褪盡繁華，享受生命的寧靜。

冬天，只看得見光禿禿的枝干，但凝望枝干，還有零星的幾片葉子高掛枝頭，冬風刮過，葉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盡情擺弄它嬌嬈的舞姿，為四季做一個總結，像一只棕色的蝴蝶飛向大地安祥地臥在大地的懷中，沒有遺言，沒有感傷，因它它充實地走完了自己的歲月，在冬天墜落。而今，它是一個觀眾，看其它葉子繼續它們的表演，直最后一片落葉完成生命的葬禮。

生如夏花般絢爛，那死呢？可以如此淡然，讓希望的枝葉永不妥協，無拘無束地生長嗎？又怎么不可以呢？于是，我懂得生命的結尾并不是蓑草疏離般落魄，至少可以如落葉般靜美。即使是華美的葉片逐漸凋零，你依舊可以用飛翔的方式跳出屬于自己的舞蹈，奏一曲生命的絕唱，扣人心弦。多少人跟著發出驚雷般的怒喊，在吶喊中無數人的夢想不再遙不可望。有夢的人總是最閃亮的。

葉，冬天安靜地睡吧，來年春天再次奏響命運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