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稅改革：存在問題與建議

劉凱笛

隨著“營改增”全面鋪開，增值稅將覆蓋全部商品和勞務，商品稅體系將形成增值稅普遍調節、消費稅特殊調節的制度格局，因此消費稅提速改革窗口也就開啟。我國現行消費稅制度已不可避免的顯出與經濟發展不相適應的地方，征收范圍偏窄、稅基偏小、稅率結構不盡合理、調節力度不夠充分等問題逐漸顯現。如何彌補地方稅收缺口、適應經濟發展的需要、進一步增強消費稅引導生產和消費將成為下一步改革亟待解決的問題。

消費稅改革問題建議

隨著“營改增”全面鋪開，增值稅將覆蓋全部商品和勞務，商品稅體系將形成增值稅普遍調節、消費稅特殊調節的制度格局，因此消費稅提速改革窗口也就開啟。一方面，地方主體稅種缺失，消費稅有望彌補地方稅收缺口；另一方面，增值稅將服務業納入之后，也需要消費稅相應做出調整以適應新的稅制結構。十八屆三中全會《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關于深化財稅體制改革的要求提出：“調整消費稅征收范圍、環節、稅率，把高耗能、高污染產品及部分高檔消費品納入征收范圍”。這是為適應新形勢發展的要求，對消費稅改革所作的總體部署。我們應按照這一部署，加快改革和完善我國消費稅，并使之成為地方政府主體稅種。因此，有必要通過對我國消費稅稅制的特點及現狀分析來明確現行消費稅的局限。以此為基礎著眼于財稅體制改革的大環境，分析下一步改革的思路。

一、我國消費稅稅制現狀及特點

消費稅是對特定消費品和消費行為征收的一種間接稅。目前，消費稅征稅范圍包括煙、酒、化妝品、貴重首飾及珠寶玉石、高檔手表、游艇等共計15個稅目。其中，消費稅收入主要集中在煙、酒、油、車這四大類，2015年超過90%的消費稅來自這四大類。消費稅已經成為我國的重要稅種之一。 2014年我國國內消費稅收人8907.12億元，占全年稅收總收入的比重約為7.47%。

（一）我國消費稅特點

1.消費稅稅基狹窄。根據《消費稅暫行條例》的規定，我國現行的消費稅稅目有15個。主要可以分為三類：影響生態環境和消耗稀缺自然資源的消費品；有損人們身體健康的消費品；高收入群體奢侈品類消費品。從世界范圍來看，目前世界大部分國家開征了消費稅；相對于韓國政府對30余種消費品和7種消費行為征收消費稅，美國聯邦政府與州政府的普征制來說，我國的消費稅明顯具有稅基狹窄的特點。

2.生產進口環節征收。發達國家的消費稅基本都在零售環節征收，而我國消費稅呈現單一環節征收的特點。除金銀首飾、鉆石及鉆石飾品在零售環節征收，卷煙在批發環節加征之外，其他應稅消費品均在生產、委托加工或進口環節征收。

3.稅率差幅較小。我國消費稅在部分稅目下又細分不同子目設置差別稅率以體現國家產業政策。比例稅率從1%到56%不等，相對于國內開征的其他稅種，消費稅稅率差幅較大，但是與發達國家和地區相比稅率仍呈現檔次少、稅率低的特點。

二、現行消費稅稅制中存在的問題

（一）征收范圍偏窄，稅基偏小

我國消費稅的征稅范圍在逐步擴大，消費稅收入也穩步增長。但從經濟社會發展和稅收調節的需要看，消費稅征收范圍仍然偏窄，稅基偏小。一是未能將部分高耗能、高污染和資源性產品納入征收范圍。如沒有對數量很大的大型機動車、電池、洗滌用品、農藥、塑料袋、一次性包裝物、破壞臭氧層化學品和電子產品等高耗能、高污染和資源性產品進行征收。二是未能將部分高檔消費品和消費行為納入征收范圍。在高檔品的征稅方面，現有的規定已經不能適應我國消費環境的變化和發展，如小汽車和摩托車已經越來越成為普通人的日常交通工具，化妝品也是人們的日常生活所需，這類消費品可以考慮從現行稅目中取消，而一些新興的奢侈品，如高檔箱包、帆船、私人飛機等未列入征稅范圍，不利于對合理消費的引導，以及屬于娛樂的部分高檔消費行為納入征收范圍。消費稅征收范圍的偏窄，從而導致消費稅的稅基偏小，應考慮增加相應稅目。

（二）消費稅征收環節單一，計征方式需調整

現行消費稅主要在生產、委托加工、進口環節征收，僅對卷煙設置在批發環節征收，對金銀首飾、鉆石及鉆石飾品設置在零售環節征收；應稅消費品在流通的某一環節納稅之后，其余環節都不再征稅。這種方式的主要弊端是存在逃稅和縮小消費稅稅基的問題。從實踐看，有部分行業企業就是采取關聯轉讓定價的方式來進行逃稅。審計署2009年對16省區市國稅部門稅收征管情況審計調查結果指出：“部分生產企業通過改變經營方式，設立獨立核算的銷售公司等方法，使一部分原本屬于生產環節實現的價值轉移到了流通環節，縮小了消費稅稅基，減輕了消費稅納稅義務，形成了稅收上的漏洞。”消費稅的逃稅問題在化妝品、煙、酒、小汽車、摩托車等行業中普遍存在。這會導致消費稅稅收收入的流失和造成消費稅調節功能的弱化。

（三）稅率結構不合理，部分產品稅率水平偏低

作為具有調節作用的稅種，消費稅的稅率結構需要根據調控目標的需要合理設置，但現行消費稅的稅率結構仍存在不合理之處，商品稅率存在著偏高或偏低的情況。一是部分產品的稅率偏高。一是普通化妝品等商品。我國現行消費稅中部分征稅對象，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已經逐步從高檔消費品轉為了一般商品或生活必需品，應逐步將其排除在征收范圍之外。二是小汽車。我國目前小汽車在購置環節、保有環節和使用環節上都承擔一定的稅負，比較來看，還是購置環節的稅負最重。從完善小汽車稅負結構的角度看，應適度降低購置環節的稅負，增加保有環節和使用環節的稅負，即應采取“不過多限制購買，但限制過多使用”的策略，這樣才能符合我國既發展汽車產業，又保證節能減排的要求。

三、消費稅改革的政策建議

（一）與時俱進，適當調整消費稅的征收范圍

高檔消費品與奢侈品征稅范圍調整的“加法”和“減法”。將奢侈品和高檔消費納入征稅范圍可以一定程度上抑制過度消費，引導人們的消費行為。隨著社會消費結構的變化，人們對高級住宅、高檔餐飲娛樂、古董字畫、古董家具、私人飛機等商品的消費迅速增長。但由于這些商品都未納入應稅范圍，因此，要更好的發揮消費稅的收入再分配和消費引導作用必須對征稅范圍作“加法”調整，盡快將其納入征稅范圍；另外，可以看到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一般化妝品、啤酒、黃酒已經成為生活必須品，應趁熱打鐵對征稅范圍作“減法”調整，盡快將這些稅目從征稅范圍中剔除。

（二）消費稅征收環節有退有進

營改增后，應對消費稅征收環節進行有退有守的調整，將大部分消費品和消費勞務由生產環節征收改為消費環節征收，采取價外稅形式，使消費稅調節作用顯性化，并與增值稅制度有效銜接。將消費稅移至消費環節征收好處有二：第一，有利于擴大消費稅稅基。在生產環節征收，計稅依據為出廠價格；在消費環節征收，計稅依據為零售價格，有利于通過擴大稅基增加財政收入。第二，有利于企業以銷定產，抑制產能過剩和重復投資。在應稅消費品中，宜將石油和卷煙的消費稅維持在生產環節征收，最多后移至批發環節。將石油和卷煙消費稅保留在生產環節征收好處有二：第一，石油和卷煙的消費稅額占全部消費稅收入比重較大，有利于保證中央財政收入穩定；第二，有利于國家對兩類重要戰略物資和資源的宏觀管控。

（三）高低分類，細化消費稅稅率結構

消費稅稅率設計應當突出理性消費、節能減排的導向作用。一是要根據應稅商品和勞務對環境影響程度的不同設置不同的稅率，將稅率結構精細化。比如可以考慮根據環境污染的重要指標物設置不同的指標對應不同的消費稅率。特別對部分重點污染產品、資源類產品要提高稅率。二是對于化妝品類已經普及的消費品，如果不將其拿出消費稅征稅范圍，就要降低其課稅稅率，比如按照一般性消費稅對此類產品進行征稅。三是要具體細化稅率結構，考慮超額累進稅率。對使用量較大、終端產品達到消費稅課稅標準的商品實行超額累進稅率，如大量使用成品油的企業。

（四）調整消費稅收入歸屬

“營改增”的稅制改革使得中央對地方的財政收入得以進一步控制，可以更好地進行宏觀調控，但是另一方面，“營改增”也帶來了地方主體稅種缺失，地方政府財力不足等狀況。現行消費稅為中央稅，全部收入歸屬中央政府。營改增后，應對消費稅收入歸屬進行有去有留的調整，將大部分消費稅收入劃歸地方政府。因此，將消費稅后移至零售環節征收后，應調整消費稅收入歸屬，除石油和卷煙消費稅收入保留歸屬中央政府外，同時，借鑒發達國家消費稅價外稅形式，實行價稅分離，給消費者直觀納稅感受，引導居民合理消費，提高居民納稅意識。將改在零售環節征收的消費稅收入全部劃歸地方政府。這樣調整好處有二：第一，有利于保持中央和地方原財力格局總體穩定；第二，有利于調動地方政府刺激消費的積極性。將消費稅移至消費環節征收后，消費稅的課稅環節便與車輛購置稅發生重疊。為減少重復征稅，應同步廢除車輛購置稅，將車輛購置稅的調節職能賦予消費稅，將車輛購置稅收入全部劃歸地方政府。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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