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馬戲團“因大象而死”

陶短房

當地時間2017年1月16日，擁有146年歷史的美國著名“玲玲馬戲團”宣布將在5月永久停業，其擁有者——菲爾德娛樂公司宣布，將在5月下旬結束本季表演后永遠停業，從而“遠離這個世界”（該馬戲團最后一場公演的主題）。

“玲玲馬戲團”全名為“玲玲和巴納姆與貝利馬戲團”。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871年。當時，一家名叫“庫珀與貝利”的馬戲團開始在美國城鎮間巡演。但該馬戲團票房一直不佳，情急之下他們打算引入在歐洲已轟動一時的大象表演，并早早覬覦費城動物園即將出生的小象（也是第一頭在美國領土上出生的象）。而新成立的“巴納姆馬戲團”也盯上了這頭小象，最終兩家馬戲團索性聯手買下了小象“哥倫比亞”。1882年，兩個馬戲團合并為“巴納姆與貝利馬戲團”，特色自然是大象和其他大動物表演，以及廣場秀和大篷車，這也是美國本土首次出現馴象表演。

兩年后，威斯康星州又崛起了一個由玲玲七兄弟組成的小馬戲團，為引人關注，他們使用了頗為夸張的辦法，即帶著全體演員和動物招搖過市，從駐地走到當時普遍位于市中心的火車站，再登上火車，去另一個城市演出。隨著演出的火爆，玲玲七兄弟決定買下經營不善的“巴納姆與貝利馬戲團”。1919年3月29日，兩個馬戲團在紐約首次舉行了聯合表演，就此宣布“玲玲和巴納姆與貝利馬戲團”的誕生。源于“巴納姆馬戲團”的大篷車/廣場秀、源于“玲玲七兄弟”的火車巡游和源于“庫珀與貝利馬戲團”的大象表演，就成為“玲玲馬戲團”的三大招牌。

1929-1933年的大蕭條讓許多美國企業破產，但娛樂業卻是個例外：由于失業、破產者需要排解憂愁，能讓人發笑的產業反倒有了很大發展，好萊塢、百老匯，還有“玲玲”都是如此。在“羅斯福新政”時期，時任總統羅斯福希望喜劇和馬戲能夠提振國民意志，給予了很大的支持。即便在二戰方酣的交通管制時期，“玲玲馬戲團”也獲得總統特批，可以用寶貴的鐵路運輸資源運送大象、猛虎等動物前往全國各地進行表演。

1969年，菲爾德家族出資800萬美元買下“玲玲馬戲團”，初衷是和迪士尼爭霸：當時迪士尼正在佛羅里達的奧蘭多興建迪士尼世界，菲爾德家族打算在附近的海恩斯建造馬戲世界主題公園相抗衡，但他們旗下的馬戲團只有不太受歡迎的小丑演出，因此才拍板買下“玲玲馬戲團”。

然而時代已經不同了。二戰后美國娛樂業發展迅速，電影、主題公園、電子競技、電游……各種新奇的玩意層出不窮，大象、大篷車和馬戲已不再是孩子們追逐的對象。尤其是隨著公路、航空的崛起，美國鐵路的“存在感”不斷降低，許多城市火車站門可羅雀，不少鐵路線停運，讓“玲玲”的第二大法寶——鐵路巡游幾乎變成了包袱。

盡管“玲玲”竭力嘗試擺脫困境，但還是遭到來自動物保護組織的“致命一擊”。2001年，一家名為“善待動物協會”的組織，以“馬戲表演涉嫌虐待動物”為由起訴“玲玲”，不少動物權益組織也相繼控告“玲玲馬戲團”虐待大象，指責他們利用電擊棒訓練小象，用鞭及鉤打成年大象。這場控告運動曠日持久，影響廣泛，最終迫使“玲玲馬戲團”在2016年放棄大象表演。但失去這個招牌節目后，“玲玲馬戲團”的歷史也隨之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