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內行動視閾下的從嚴治黨及啟示

張書林

〔摘要〕

從嚴治黨不是坐而論道，必須在治黨管黨的行動中展現出來。中國共產黨95年來的從嚴治黨行動，主要圍繞著黨內政治動員、黨內反傾向斗爭、黨內反腐敗斗爭三個維度展開。具體說來，黨內政治動員維度的從嚴治黨行動，圍繞著集中性的黨內政治運動、教育活動、學習教育等展開；黨內反傾向斗爭維度的從嚴治黨行動，圍繞著在黨內開展反對左傾和右傾錯誤展開；黨內反腐敗斗爭維度的從嚴治黨行動，圍繞著黨在不同歷史時期的反腐敗斗爭策略及行動展開。黨95年來基于這三個基本面所展開的從嚴治黨行動，深刻啟示我們：從嚴治黨關鍵在行動、重心在嚴格抓執行；從嚴治黨必須堅持以上率下、率先垂范；從嚴治黨要不留暗門、不開天窗，不搞下不為例。

〔關鍵詞〕

中國共產黨；黨內行動；全面從嚴治黨；十八屆六中全會

〔中圖分類號〕D2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8048-（2017）01-0030-10

2016年10月27日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對深入推進全面從嚴治黨，以審議通過《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的形式進行了頂層設計、規劃部署，標志著十八大以來的從嚴治黨上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其實，從嚴治黨并不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才有的黨內行動，而是貫通黨的誕生發展壯大過程的積極的黨內行動。從黨的自身建設、自我治理的維度上講，中國共產黨成立95年來的歷史，也是一部黨要管黨、從嚴治黨“一直在行動”的歷史。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中深刻指出，“一個行動勝過一打綱領”。因此，透視和把控黨成立95年來的從嚴治黨，我們可以從黨內行動的維度切入，基于黨內行動的縱向歷史脈絡進行梳理剖析，以理清其中蘊含的從嚴治黨之歷史演進軌跡及走勢。

綜觀中國共產黨95年來的從嚴治黨之黨內行動，不能回避三個基本面：黨內政治動員、黨內反傾向斗爭、黨內反腐敗斗爭。在此，主要從這三個基本面切入，并以這三個基本面為基礎維度，按照縱向歷史演進的邏輯，系統梳理和深度剖析黨95年來的從嚴治黨行動，并從中總結提煉形成若干重要啟示，以期指導和規制十八屆六中全會后不斷“提質增效”的全面從嚴治黨大行動。

一、黨內政治動員維度的從嚴治黨

具體到中國共產黨而言，所謂黨內政治動員就是指我們黨為了凝聚黨心、匯聚全黨力量以形成全黨上下“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活往一處干”的黨內凝心聚力局面，而自上而下安排部署、主動展開的積極的、集中性的黨內行動。從黨的歷史上看，我們黨從1942年延安整風開始，在治黨管黨的實踐中逐漸探索形成了依靠開展黨內專門專題性的政治運動、教育活動、專題教育、學習教育等形式來強化黨要管黨、從嚴治黨的有效模式，這些可以總稱統稱為黨內政治動員。相應地，我們黨的從嚴治黨行動，也就體現在黨內集中性開展的政治運動、教育活動之中，并通過政治運動、教育活動展現出黨在不同背景下從嚴治黨的力度與強度。從黨95年的歷史演進看，其所開展的有影響力的黨內集中性、專門性政治運動、教育活動主要涵蓋以下方面。

（一）整黨整風的政治運動與從嚴治黨。中國共產黨成立95年來，黨內開展了很多有影響力的、“大”的整黨整風運動，并在這個過程中不同程度地、從不同側面促進了從嚴治黨。粗略梳理下來，黨內“大”的整黨整風運動，主要有九次。其一，1942至1943年進行的以反對主觀主義、宗派主義、黨八股為主要內容的延安整風運動。其二，1947年至1948年以“三查（查階級、查思想、查作風）”和“三整（整頓組織、整頓思想、整頓作風）”為中心內容的整黨運動。解放戰爭期間，黨員數量急劇擴大，導致黨員隊伍的思想、作風、成分不純問題突出，一些地主富農分子、流氓分子混入黨內；更嚴重的是出現了有的黨員干部利用職權多分多占土改利益、假公濟私、貪污自肥的情況。在此情勢下，中央1947年至1948年開展了以三查三整的整黨運動。其三，1950年下半年開展了以“反對官僚主義、命令主義、驕傲自滿等錯誤思想作風”為中心內容的整風運動。其四，1951年下半年開展了“以進行共產主義教育為中心，堅持更高的共產黨員條件和標準，整頓黨的基層組織”為重點的整黨運動。其五，1957年開始的以“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為主題，以反對官僚主義、宗派主義和主觀主義”為中心內容的整風運動，但遺憾的是這次整風運動擴大化，轉向反右派，后又發展為反右傾錯誤。其六，1963年春至1966年春在城鄉社會主義運動中開展了“以‘提高黨員覺悟、糾正不良作風、健全領導核心、建立健全黨的生活制度、發揮黨支部的戰斗堡壘作用和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的以整頓黨的基層組織為重點”的群眾性整黨運動。其七，文化大革命過程中，1969年九大后開始了以“以階級斗爭為綱和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理論為指導，以‘斗私批修和‘吐故納新為主要內容，以實行‘開門整黨為主要方針方法”的整黨運動，這一整黨運動是文化大革命這一全局性左傾嚴重錯誤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八，1983年10月黨的十二屆二中全會根據十二大的決定，作出了關于整黨的決定，隨即開展了以“統一思想、整頓作風、加強紀律、純潔組織”為主要任務和內容的整黨運動。此次整黨運動于1987年5月結束，初步達到了改變全黨在思想、作風和組織上的不純潔狀況之目的，使全黨在思想、作風、組織和紀律四個方面有了大的進步。其九，1989年政治風波后，在全黨開展了以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黨員重新登記為主題的政治運動。

（二）黨內集中教育活動與從嚴治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鑒于政治運動屬于運動式的建黨方式，屬于革命黨的建設方式，它日益不符合改革開放、黨全面執政以后的規范化、穩定性、制度化的建黨要求，也與鄧小平高度強調的制度建黨要求嚴重背離。在此情勢下，我們黨經過慎重抉擇、有序過渡，以1989年政治風波以后的黨員重新登記運動為分界線，逐漸拋棄了運動式的建黨方式，開始探索采用制度化、規范化的黨內教育活動形式以推動從嚴治黨。

1.“三講”教育。1998年11月21日，中央發出《關于在縣級以上黨政領導班子、領導干部中深入開展以“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為主要內容的黨性黨風教育的意見》，決定從1998年11月開始，全黨在縣級以上黨政領導班子、領導干部中集中時間，分期分批開展以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為主要內容的黨性黨風教育，即“三講”教育。到2000 年12月結束的為期兩年的“三講”教育，自上而下、分級分批實施，分為“思想發動、學習提高，自我剖析、聽取意見，交流思想、開展批評，認真整改、鞏固成果”等步驟展開，是我們黨以整風精神開展黨性黨風教育而又不搞政治運動，第一次以全新面目呈現出來的從嚴治黨之嶄新嘗試。

2.農村“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學教活動。2000年11月30日，中央辦公廳下發《關于在農村開展“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學習教育活動的意見》，明確了農村“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學習教育活動分學習培訓、對照檢查、整改提高三個階段展開的總體要求，擬定了活動分鄉鎮和縣部門一級、村級兩批次展開的總體進度。2002年6月24日，農村“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學習教育活動宣告結束。這次教育活動主要面向農村基層干部，與之前的“三講”教育主要面向縣處級領導干部形成交相輝映態勢，構成對“三講”教育的有益補充，充分展現了十六大之前的從嚴治黨從高層、中層向基層延伸，從城市向農村延伸的趨勢及全覆蓋態勢。

3.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2004年11月7日中央下發了《中共中央關于在全黨開展以實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為主要內容的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的意見》。以此為指導，從2005年1月至2006年6月底，我們黨利用一年半的時間、分三批次，經過學習動員、分析評議、整改提高三個階段，在全黨開展了以實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為主要內容的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這次教育活動，初步實現了“提高黨員素質、加強基層組織、服務人民群眾、促進各項工作”的活動目標，是我們黨以先進性建設為依托強化從嚴治黨的一次成功嘗試。

4.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活動。2008年9月至2010年4月，我們黨分三批次、歷時一年半，通過學習調研、分析檢查、整改落實三個階段，在全黨深入開展了深入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活動。此次活動，使科學發展觀作為黨的重大戰略思想深入人心，為在黨的十八上進一步將科學發展觀提升為黨的指導思想奠定了黨內的思想基礎、組織基礎；同時，也找準了從嚴治黨的在推動國家和社會發展中的應然定位，將治黨管黨與科學發展有機統一起來。

5.“創先爭優”活動。繼深入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活動之后，中央于2010年4月至2012年11月黨的十八大前，歷時兩年半，在全國黨的基層組織和黨員中又深入開展了以“創建先進基層黨組織、爭當優秀共產黨員”為主要內容的創先爭優活動。活動初步達到了推動科學發展、促進社會和諧、服務人民群眾、加強基層組織的活動目標。同時，這一活動的深入深度開展，也將“嚴標準治黨”的要求、“高標準管黨”的要求普及到黨的基層組織建設層面、廣大黨員的思想和行動層面，落實到基層黨內制度安排層面，這就在客觀上助推了從嚴治黨、規范管黨向基層的延伸。

6.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根據黨的十八大作出的“圍繞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在全黨深入開展以為民務實清廉為主要內容的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的基本要求，2013年6月18日至2014年10月8日，分兩批次在全黨范圍內開展了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活動突出“為民務實清廉”的主題，以反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奢靡之風這“四風”為主責，遵循“照鏡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的總要求，歷經“學習教育、聽取意見，查擺問題、開展批評，整改落實、建章立制”三個基本環節，著力解決了人民群眾反映強烈的突出問題，提高了黨員、干部做好新形勢下群眾工作的能力，同時更是在堅守黨的群眾路線的基礎上將從嚴治黨向縱深推進。在2014年10月8日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上，習近平特別強調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對于探索新形勢下從嚴治黨的特點和規律具有十分重要的牽引作用，尤其是在8個方面推動了從嚴治黨，即落實從嚴治黨責任、堅持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緊密結合、嚴肅黨內政治生活、堅持從嚴管理干部、持續深入改進作風、嚴明黨的紀律、發揮人民監督作用、深入把握從嚴治黨規律。這說明，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就其實質層面而言，是黨的十八大后全面從嚴治黨的一次黨內總動員，是一次深度推進從嚴治黨的黨內新探索。

7.“三嚴三實”專題教育。2015年4月10日中央辦公廳印發《關于在縣處級以上領導干部中開展“三嚴三實”專題教育方案》，同年4月21日中央召開“三嚴三實”專題教育座談會，啟動在縣處級以上領導干部中開展以習近平提出的“嚴以修身、嚴以用權、嚴以律己，謀事要實、創業要實、做人要實”為主題要求的“三嚴三實””專題教育，聚焦領導干部必須對黨忠誠、個人干凈、敢于擔當的標準要求，著力解決領導干部“做人做事做官、用權用人用錢”不嚴不實的問題。2015年12月28日至29日，中央政治局圍繞“三嚴三實”要求召開專題民主生活會，地方層面也相繼召開專題民主生活會，從而宣告專題教育的初步完成。

8.“兩學一做”學習教育。2016年2月28日，中央辦公廳印發《關于在全體黨員中開展“學黨章黨規、學系列講話，做合格黨員”學習教育方案》。2016年4月，習近平對在全黨開展“兩學一做”學習教育作出重要指示。2016年4月6日，全黨“兩學一做”學習教育工作座談會召開，標志著全黨層面的“兩學一做”學習教育正式啟動。學習教育特別突出黨章黨規在從嚴治黨中的“法治化”功能，明晰了合格共產黨員的基本標準是“講政治、有信念，講規矩、有紀律，講道德、有品行，講奉獻、有作為”，落實了合格共產黨員尤其要嚴守黨的紀律和規矩、尤其要對黨絕對忠誠的根本要求，從而在黨內奠定和強化了從嚴治黨的群眾基礎、激發了從嚴治黨的行動自覺。尤其是，“兩學一做”學習教育行進期間，又恰逢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召開和部署新形勢下從嚴治黨的時機、恰逢全面從嚴治黨不斷向縱深推進的時機，所以，“兩學一做”自然地就“嵌入”到全面從嚴治黨的一系列重大行動中去，既成為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成為全面從嚴治黨的有效抓手。

二、黨內反傾向斗爭維度的從嚴治黨

黨內反傾向斗爭，就是指在黨內深入開展的反對滋生和存在的各種錯誤傾向的政治斗爭、組織斗爭、思想斗爭，其中又特別表現為反對黨內存在的“左”和右兩種錯誤傾向的斗爭。黨內在特定歷史時期形成的左右傾錯誤，本質上都是嚴重損害黨的事業發展的方向性問題，如果對此忽視、漠視，將會對黨的存在發展、黨的安身立命產生嚴重危害。所以，在黨內左右傾錯誤出現后，我們黨總是能夠及時自查自糾、深入開展反傾向斗爭，及時挽救黨、國家、民族的前途命運。從黨的自身建設的角度審視，我們黨深入開展的反對左右傾錯誤傾向的斗爭，也是落實黨要管黨、從嚴治黨舉措的重大行動，是實施從嚴治黨的關鍵之舉。所以，我們黨成立以來開展反傾向斗爭的歷史，從一個側面也反映和透視出強化從嚴治黨的歷史。

在我們黨的歷史上，影響較大的左右傾錯誤主要有：大革命后期出現的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土地革命出現的瞿秋白、李立三、王明的三次“左”傾錯誤，十一屆三中全會后出現的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右傾錯誤，等等。黨內的反傾向斗爭主要是圍繞著反對這幾次錯誤傾向展開，從嚴治黨的要求也相應地在這幾次反對錯誤傾向的斗爭中得以體現。

（一）反對陳獨秀右傾機會主義與從嚴治黨。我們黨成立以后，同中國國民黨合作發動了轟轟烈烈的大革命，目的在于“消除內亂，打倒軍閥，建設國內和平”；“推翻帝國主義的壓迫與剝削，達到中華民族的完全獨立”；“統一中國（本部）為真正的民主共和國”。但在大革命后期，在蔣介石反革命的步步緊逼之下，以黨的總書記陳獨秀為代表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在黨中央占據了主導地位。其主要錯誤表現在：主張“二次革命”，放棄同資產階級爭奪革命領導權的努力和斗爭；不支持發展黨自己的武裝力量，壓制日益高漲的工農運動；在同國民黨合作時對其右派的反革命行為一味地妥協退讓；等等。由于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在黨中央占據主導地位，蔣介石發動反革命政變時我們黨不能有效地進行抵抗和回擊，大批優秀的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被殺害，黨的事業遭受了近乎滅頂的災難。1927年8月7日黨中央在漢口召開緊急會議，即著名的八七會議。會議旗幟鮮明地清算了以陳獨秀為代表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著重指出：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在同國民黨的關系上，完全放棄了共產黨自己的獨立的政治立場，一味地妥協退讓，‘沒有想著武裝工農的必要，沒有想著造成真正革命的工農軍隊，而且‘受著國民黨領袖恐嚇猶豫的影響，不能提出革命的行動政綱來解決土地問題”。〔1〕會議在嚴厲、徹底、完全地批判了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的基礎上，實施了我們黨第一次最高層次的、而又是針對黨的總書記的從嚴治黨大行動，使黨自身在嚴峻的、生死攸關的考驗面前迅速清醒起來、果斷理性起來。

（二）反對瞿秋白、李立三、王明三次“左”傾錯誤與從嚴治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由于對蔣介石屠殺政策的仇恨和強烈要求改變革命低潮面貌的急切心理，“左”的錯誤傾向在黨內滋長并開始占據統治地位。在此背景下，我們黨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相繼出現了三次“左”傾錯誤，分別是以瞿秋白、李立三為代表的“左”傾盲動、冒險主義錯誤和以王明為代表的更為嚴重的“左”傾教條主義錯誤。這三次“左”傾錯誤盡管有一些差別，但在錯誤的性質和許多方面都具有共性。表現為：它們都對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國情缺乏正確的認識；都混淆了民主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界限，并主觀地急于超越民主革命；都主張整個地反對資產階級以及上層小資產階級，第三次“左”傾路線更把反對資產階級和反帝反封建并列；都堅持城市中心論，反對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都過高地估計革命力量，過低地估計反革命力量，因而主張所謂進攻路線，犯了冒險主義和關門主義錯誤。〔2〕這三次“左”傾錯誤都對土地革命時期黨領導的革命帶來重大損失，其中危害最大的又屬王明的“左”傾教條主義錯誤，它在黨中央占據統治地位長達4年之久，使黨在“白區”的組織幾乎全部遭到破壞，蘇區的革命根據地也大部分喪失，導致我們黨最后被迫進行長征。

我們黨徹底清算這三次“左”傾錯誤，并在清算的基礎上推進從嚴治黨，從1942年的延安整風開始，經過六屆七中全會，直到黨的七大才徹底結束。1942年我們黨開展了延安整風運動，實際上斗爭的矛頭最終指向土地革命時期黨內產生的這三次“左”傾錯誤，特別是王明的“左”傾錯誤。在整風的基礎上，我們黨于1944年5月21日—1945年4月20召開黨的六屆七中全會。這次中央全會是黨的歷史上迄今為止歷時最長的一次中央全會，在歷時11個月的會議期間，先后召開了8次全體會議。1945年4月20日，黨的六屆七中全會通過了《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1945年4月23日召開的黨的七大，徹底清算了土地革命時期我們黨內出現的三次“左”傾錯誤，正式提出確立了毛澤東思想這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新思想、新理論。從此，我們的中國革命、治黨管黨就有了我們自己的、科學化的指導思想，全黨在毛澤東思想的基礎上也空前地統一起來、團結起來、凝聚起來。

（三）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右傾錯誤與從嚴治黨。1978年12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在我們黨批判和糾正“文革”時期黨內“左”傾錯誤的過程中，一些黨員、干部、個別黨的領導人身上又出現了忽視右的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危害的錯誤傾向。這種右的錯誤傾向，主要表現為在當時我們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問題上旗幟不鮮明、態度不堅決，再加上國內外各種因素的綜合作用，最終在國內“小氣候”和國際“大氣候”的共同作用下導致了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風波。與此同時，由于同類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的影響，也出現了東歐社會主義國家和平演變的政治事件，出現了蘇共解散、蘇聯解體、亡黨亡國的嚴重事件。這些事件的發生，客觀上都給某些秉持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樂于搞資產階級自由化的人當頭一棒、一記響亮的耳光。為了徹底清理清算黨內右傾錯誤、實現黨內思想純潔、強化從嚴治黨，1989年的政治風波以及隨后的蘇東巨變后，我們黨在全黨、全國、乃至在全社會的范圍內深入開展了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右傾錯誤的斗爭。至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前后，我們通過持續開展黨內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右傾錯誤之斗爭，全面推進從嚴治黨行動，基本上在黨內清除了組織上、思想上殘存的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右傾錯誤傾向，凈化了黨內政治生態、思想生態，使得黨又一次在嚴峻的考驗中度過了危機。

三、黨內反腐敗斗爭維度的從嚴治黨

從我們黨95年的歷史看，從嚴治黨最鮮明地體現在黨內反腐敗斗爭中，體現在黨內懲治和預防腐敗的實際行動中。而且，在很多社會大眾的慣性認知里，從嚴治黨在很大程度上就等同于反腐敗斗爭，反腐敗斗爭所能夠達到的高度即是從嚴治黨的效度。

（一）土地革命戰爭時期的反腐敗斗爭與從嚴治黨。中國共產黨的黨內腐敗及反腐敗斗爭，最早始于黨領導建立的第一個革命政權時期、黨第一次局部執政時期，即江西瑞金紅色政權時期、中華蘇維埃中央人民政府時期。1931年11月—1937年9月，中華蘇維埃中央人民政府，是我們黨局部執政的第一個政權，但是，在這一政權建立不久，黨內就出現了第一個嚴重腐敗案件、腐敗分子，即謝步升腐敗案件。謝步升是何許人也？此人1929年參加工農武裝暴動，1930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并任中央人民政府所在地——葉坪村的蘇維埃政府主席（相當于村長）。雖然這個官職不大，但隨著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在葉坪村的駐扎，此村就成為名副其實的“首都”。謝步升利用此天時地利之有利時機，思想作風逐漸蛻化變質。他利用職權貪污打土豪所得財物，偷蓋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管理科公章，偽造通行證私自販運物資到白區出售，牟取私利；生活腐化墮落，誘迫奸淫婦女，甚至為了謀婦奪妻掠取錢財，秘密殺害干部和紅軍軍醫；等等。如此，種種腐敗惡劣行徑引起公憤，被群眾揭發。1932年5月9日下午，經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最高法庭判決，謝步升被執行槍決。時任中華蘇維埃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毛澤東，就此案作出指示：“腐敗不清除，蘇維埃旗幟就打不下去，共產黨就會失去威望和民心！與貪污腐化作斗爭，是我們共產黨人的天職，誰也阻擋不了！”為懲治和預防腐敗、加強從嚴治黨管黨，避免再發生類似謝步升這樣的重大腐敗案件，1933年12月毛澤東簽發了《關于懲治貪污浪費行為》的第26號訓令。其中特別指出：“黨員干部、政府工作人員貪污公款在500元以上者，處以死刑；500元以下者，視具體金額分別判處不同年限監禁或勞改。”那么，500元是一個什么概念呢？研究表明，當時的蘇區貨幣1元錢在今天可買到10斤豬肉。

總之，瑞金紅色政權時期，我們黨敢于向腐敗分子開刀、勇于毫不留情地開展反腐敗斗爭的行動，是基于懲治腐敗維度的從嚴治黨探索，在開展黨內反腐敗斗爭、在探索推進從嚴治黨行動等方面，都具有重大開拓意義和里程碑意義。

（二）抗日戰爭時期的反腐敗斗爭與從嚴治黨。1935年10月中央紅軍長征到達陜北、1936年10月紅軍三大主力會師后，黨中央以陜北延安為中心建立了陜甘寧邊區政府，這是一個被蔣介石主導的國民政府所承認的合法的“特區”政府。陜甘寧邊區政府時期，日本侵略者對根據地實行“三光”政策，搞堅壁清野，對邊區政府搞嚴重封鎖，結果，造成邊區經濟社會發展緩慢，最后被迫開展“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大生產運動。在此情勢下，無論是在陜甘寧邊區政府，還是在各個抗日根據地，黨員干部的腐敗烈度、頻度在總體上都是較低的。

不過，也還是出現了一些問題。為嚴肅黨紀、從嚴治黨，黨中央也下大決心、大力氣進行了治理與堅決斗爭。例如，黃克功的問題。1937年10月，作為長征老紅軍、又擔任旅長的黃克功，因對陜北公學一女學生劉茜逼婚未遂，便開槍將其打死在延河邊。此種行徑令人發指。雖有人提出國難當頭，應讓黃克功戴罪立功，但陜甘寧邊區法院院長雷經天堅決判其死刑。此舉得到毛澤東堅決支持。毛澤東在支持雷經天判決黃克功死刑的信中指出，“正因為黃克功不同于一個普通人，正因為他是一個多年的共產黨員，是一個多年的紅軍，所以，不能不這樣辦。一切共產黨員，一切紅軍指導員，一切革命分子都要以黃克功為前車之鑒”。再如，肖玉壁的問題。肖玉壁是戰功卓著、渾身有90多處傷疤的紅軍老戰士，延安時期擔任清澗縣張家畔稅務所主任。期間，其以功臣自居，利用職權同私人做生意，甚至把根據地奇缺的食油、面粉賣給國民黨部隊，貪污受賄總額達3000元，在黨內、政府層面、社會上造成很壞影響。根據1938年陜甘寧邊區政府公布的《懲治貪污暫行條例（草案）》規定，“貪污滿500元以上者，處以死刑或5年以上有期徒刑”。最終，肖玉壁被邊區政府于1941年底執行槍決。

（三）解放戰爭時期的反腐敗斗爭與從嚴治黨。解放戰爭時期，一些黨員干部在局部執政的解放區，由于被勝利沖昏頭腦，結果出現很多腐敗的跡象及苗頭。對此，黨中央及各個解放區，進行了積極的干預和有效的斗爭。東北局1947年5月發布了《東北目前形勢和任務的決議》，提出要警惕有的干部的腐化墮落。同時，東北局還發布了領跑于各個解放區的《東北懲治貪污暫行條例》，規定了具體的量刑標準，嚴厲查處了一批貪污腐化分子。1948年，華北解放區也發出《關于反貪污浪費的指示》。此后其它各個解放區，也陸續發布了懲治貪污腐敗的具體規定。這就客觀上從制度層面、法規層面支撐起解放戰爭時期的從嚴治黨行動，使從嚴治黨在各個解放區生根發芽、全面開花。

從推進從嚴治黨的需要出發，1949年3月在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毛澤東特別告誡全黨：奪取全國勝利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必須高度警惕資產階級“糖衣炮彈”的進攻，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這就為全黨敲響了全面執政后拒腐防變的警鐘，為規避全面執政以后可能出現的各種腐敗問題，進行了充分的思想預警、心理準備、作風建構。

（四）黨全面執政初期的反腐敗斗爭與從嚴治黨。新中國成立之初，面對掌權執政后隨時可能大爆發的腐敗跡象，以及已經不斷顯現出來的一些干部腐敗案件，黨中央從未雨綢繆遏制腐敗的定位出發，大張旗鼓地開展了“三反”運動。1951年12月1日，中央發出《關于實行精兵簡政、增產節約、反對貪污、反對浪費和反對官僚主義的決定》，提出采取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相結合的方法，檢查和清除貪污、浪費和官僚主義現象，開啟了“三反”運動。1952年10月25日，歷時11個月的“三反”運動結束，取得反腐敗斗爭的豐碩成果。其中，天津地委前后兩任書記劉青山、張子善因貪污腐敗數額巨大（劉青山貪污舊幣1.84億元、張子善貪污舊幣1.94億元），被毛澤東親自批示于1952年2月10日判處死刑槍決。

此后，為推進從嚴治黨尤其是基層從嚴治黨，1963年2月的中央工作會議又決定在農村開展以“四清”（清理賬目、清理倉庫、清理財務、清理工分）為主要內容的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在城市開展“五反”（反對貪污盜竊、反對投機倒把、反對鋪張浪費、反對分散主義、反對官僚主義）運動。從1963年2月到1966年上半年，歷時三年多的“四清”運動揭露出一批貪污盜竊、投機倒把行為的黨員干部，整治了一些基層干部的多吃多占、鋪張浪費、挪用公款、侵占公物問題，較好地改進了全面執政初期基層黨員干部的作風狀況，改善了他們的執政心態。

（五）改革開放新時期的反腐敗斗爭與從嚴治黨。改革開放39年來的黨內反腐敗斗爭，以及由此出發展開的從嚴治黨，根據其背景、任務、模式、特點等之差異，大致可以從四個階段來審視。

1.第一階段，十一屆三中全會至黨的十四大前。主要是立足計劃與市場雙軌運行、體制轉軌過程，在民憤的推動下所大力開展的反對“官倒”、反對黨員干部經濟貪污腐敗等反腐敗斗爭，所采取的斗爭手段主要是運動式反腐。

2.第二階段，黨的十四大以來至黨的十六大前。在我國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過程中，由于體制轉軌不能及時到位、制度約束有漏洞及空白點等綜合性原因導致這一階段的腐敗現象不斷加重。在此情況下，這一階段的反腐敗斗爭所探索的主要從制度上、法制上強化治本性反腐戰略。

3.第三階段，黨的十六大以來至黨的十八大前。在黨和國家事業快速推進發展的過程中，出現了抓發展與抓反腐“一手硬、一手軟”的失衡性問題，導致我國在政黨轉型、國家轉型、社會轉型的“疊加”轉型期的腐敗始終處于頻發、烈發、群發、高發態勢，腐敗的出生率嚴重大于死亡率，腐敗的新表征、新變種、新形態不斷涌現，“一把手”腐敗突出、拔出蘿卜帶出泥突出、59歲和39歲現象突出、腐敗分子為自保甚至不惜鋌而走險殺人等極端情況開始出現，等等。此種情勢下的反腐敗斗爭歸類于黨的反腐倡廉建設，注重高度強化建立健全教育、制度、監督并重的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堅持治標與治本共同推進。但是，就反腐敗斗爭的總體成效而言，這一階段與黨和人民的期望尚有一定差距。

4.第四階段，黨的十八大以來至今。在腐敗存量逐漸減少、增量持續走低、體量迅速萎縮的反腐敗斗爭態勢下，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之堅強領導下、強力推動下，我們黨在反腐敗斗爭及行動上敢于出重拳、勇于立重典。一是出臺中央八項規定、大張旗鼓反“四風”，首先從治標入手堅持高壓反腐“管住不敢腐”；二是開展反腐敗斗爭堅持老虎蒼蠅一起打、不留死角，堅持一個標準、一視同仁、不搞例外；三是高舉全面從嚴治黨利劍，向一切存量腐敗、增量腐敗公開亮劍，向一切老腐敗分子、新腐敗分子公開宣戰，反腐敗斗爭壓倒性態勢正在形成；四是把權力、掌權者都關進制度的籠子里，強化制度反腐“規制不能腐”，反腐敗成為制度常態、行動常規，群眾對之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五是人民群眾對反腐敗斗爭的滿意度持續上升，一個干部清正、政治清明、政府清廉的風清氣正之黨內生態、政治生態、社會生態正在持續營造中。

四、幾點啟示

從我們黨成立以來通過黨內政治動員、開展黨內反傾向斗爭、開展反腐敗斗爭等一系列實際行動來推進從嚴治黨的脈絡中，可以總結提煉形成黨實施從嚴治黨行動的幾點啟示。這幾點啟示對于我們在十八屆六中全會后深入深度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將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力。

（一）從嚴治黨關鍵在行動、重心在嚴格抓執行。黨成立90多年來，我們大張旗鼓所開展的從嚴治黨行動，有的是成功的、有效力的而且是影響深遠的，比如1942年的延安整風；有的是效果一般、反響平平，沒有激起多少漣漪的；有的則是搞了形式主義，從形式到形式，最后是空對空的空轉，勞民傷財、得不償失；等等。為什么會出現差異呢？就是因為，有的從嚴治黨行動，其落實和執行是到位的；有的從嚴治黨行動，其落實和執行是不到位的；有的則是嚴重缺位的。所以，我們黨95年來到底搞了多少從嚴治黨的行動這不是問題之關鍵，而這些行動是否真正執行到位、真正落地，才是問題之關鍵。有一個時期，在我們黨內禁止黨員干部公款吃喝的制度規定有很多，但是公款吃喝之風一直難以剎住，于是就有了“36個制度管不住一張嘴”的說法。但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特別是2012年12月4日出臺中央八項規定以來，由于我們各級黨委以踏石留印、抓鐵有痕的韌勁，鍥而不舍地、不敢有絲毫怠慢之心地、嚴格嚴厲嚴肅地去抓八項規定的貫徹落地、抓違反八項規定精神行為的公開曝光處理，現在黨內的公款吃喝風就基本上絕跡了。稍微理性一點的黨員干部都應知道、都明白，“在參與一次公款吃請（或請吃）與個人的政治前途面前”，究竟應該如何選擇、應該何去何從？我們仔細想一下，為什么八項規定之后，公款吃喝之風這一頑疾就被治愈了呢？恐怕最根本的就在于我們的貫徹落實、嚴格執行是到位的，是不打折扣的。

（二）從嚴治黨必須堅持以上率下、率先垂范。眾所周知，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動員模式是自上而下展開的。因此，從嚴治黨的一系列行動最終能不能落地，很大程度上要取決于來自黨內上層、上級、領導干部、高級干部層面的示范帶頭作用。古人云：“善禁者，先禁其身而后人。不善禁者，先禁人而后身。 ”“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來。”今人云：“喊破嗓子，不如作出樣子。”從嚴治黨的要求能不能落地，很大程度要取決于以上率下、率先垂范。從我們黨95年來的歷次黨內整黨整風運動來看、歷次黨內教育活動及學習教育看，如果沒有上邊、上級、上層的帶動示范，走在前列、作出榜樣，其效果是要大打折扣的；從我們黨95年在不同歷史時期所開展的反腐敗斗爭來看，同樣取決于上層是否真正重視、是否真正下決心嚴抓嚴管。所以，從嚴治黨堅持以上率下、做到率先垂范，這是保證其取得預期效果的基本策略，也是我們從黨95年的從嚴治黨行動中得出的一項重要啟示。

十八大后的今天，我們要切實保證全面從嚴治黨的效力效果，必須繼續堅持以上率下、堅持上層領導同志的率先垂范。2012年12月4日的中央政治局會議制定了中央八項規定，習近平在主持會議時特別強調指出，“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作風如何，對黨風政風乃至整個社會風氣具有重要影響。抓作風建設，首先要從中央政治局做起，要求別人做到的自己先要做到，要求別人不做的自己堅決不做，以良好黨風帶動政風民風，真正贏得群眾信任和擁護”。同樣是在這次會議上，習近平還指出，“這個文件（八項規定）制定后，咱們率先垂范，然后層層制定、提出要求，對省軍級干部有些什么要求，對地師級干部有些什么要求，對縣團級干部有些什么要求，要有個章法，一直往下制定”。2016年7月1日習近平在建黨95周年講話中又指出，“‘己不正，焉能正人。我們要從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中央政治局、中央委員會抓起，從高級干部抓起，持之以恒加強作風建設，堅持和發揚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堅持抓常、抓細、抓長，使黨的作風全面好起來，確保黨始終同人民同呼吸、共命運、心連心”。〔3〕由此不難看出，習近平對于以上率下、率先垂范是高度推崇的。

在從嚴治黨行動中繼續堅持以上率下、率先垂范，同樣是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的一個重要思想。2016年10月27日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審議通過的《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明確指出，“新形勢下加強和規范黨內政治生活，重點是各級領導機關和領導干部，關鍵是高級干部特別是中央委員會、中央政治局、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的組成人員。高級干部特別是中央領導層組成人員必須以身作則，模范遵守黨章黨規，嚴守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堅持不忘初心、繼續前進，堅持率先垂范、以上率下，為全黨全社會作出示范”。〔4〕十八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也明確指出，“黨內監督的重點對象是黨的領導機關和領導干部特別是主要領導干部”。〔5〕

（三）從嚴治黨要不留暗門、不開天窗，不搞下不為例。2016年1月12日習近平在十八屆中紀委六次全會上指出，“全面從嚴治黨，核心是加強黨的領導，基礎在全面，關鍵在嚴，要害在治”。關鍵在嚴，嚴就應該嚴在必須嚴肅嚴厲嚴格執規執紀上。治黨管黨的紀律規矩定下了，就不是讓大家去找漏洞、鉆空子搞破壞的，而是要全黨同志不能討價還價、不能推三阻四地去貫徹執行的。2014年10月8日習近平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上的講話中深刻指出，“要增強制度執行力，制度執行到人到事，做到用制度管權管事管人。制定制度要廣泛聽取黨員、干部意見，從而增加對制度的認同。要堅持制度面前人人平等、執行制度沒有例外，不留‘暗門、不開‘天窗，堅決維護制度的嚴肅性和權威性，堅決糾正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行為，使制度成為硬約束而不是橡皮筋”。 〔6〕所以，推進從嚴治黨，要求每一個黨員、干部都必須自覺嚴格執行治黨管黨的一系列黨內法規、紀律規矩。

我們黨成立以來的一系列從嚴治黨行動、反腐敗風暴，都是嚴格執紀執規、不敢心軟手軟的。延安時期，作出殺掉曾經對革命事業有功但是最后卻腐敗變質的黃克功、肖玉壁的決定，是艱難的；建國初期，作出殺掉曾經對革命有功但卻腐敗變質的劉青山、張子善的決定，是艱難的。但是，如果放他們一馬，如果對他們搞“刀下留人、戴罪立功”，如果對他們搞“下不為例”，那么，我們黨長期以來所確立起來的那一套從嚴治黨的制度、紀律、規矩就開了一個小口子了。而我們一旦以“特殊情況”為理由、以“下不為例”為理由在制度的“千里堤壩”上開了一個小口子，就會在類似的情況下開出很多個口子、開出很多個大口子。結果，只能是制度、紀律和規矩的堤壩被徹底沖垮，制度、紀律、規矩成為了“稻草人”、“紙老虎”、“橡皮筋”，制度形同虛設、從嚴治黨流于形式。所以，我們黨多年一以貫之的從嚴治黨行動，深刻啟示我們：從嚴治黨要搞就必須真搞，要抓就必須真抓，絕對不能搞例外，顧及所謂的“特殊情況”。否則，就是毛澤東在《黨委會的工作方法》中所指出的不真抓、不抓緊。抓從嚴治黨不真抓、不抓緊，都是不行的。毛澤東指出，“不抓不行，抓而不緊也不行。”“什么東西只有抓得很緊，毫不放松，才能抓住。抓而不緊，等于不抓。伸著巴掌，當然什么也抓不住。就是把手握起來，但是不握緊，樣子像抓，還是抓不住東西。”〔7〕

〔參考文獻〕

〔1〕胡繩.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M〕.中共黨史出版社，1991.70.

〔2〕朱喬森，李玲玉，柳建輝.中國共產黨歷史與經驗〔M〕.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6.271.

〔3〕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6-07-02.

〔4〕〔5〕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Z〕.人民出版社，2016.5，47.

〔6〕習近平.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4-10-09.

〔7〕毛澤東選集：第4卷〔M〕.人民出版社，1991.1442.

【責任編輯：劉彥武】